“萌萌, 爸爸知道你是個孝順的孩子,你應徵入伍就是想遂了你爺爺的心願,望他能安享晚年。”木弘武眺望賓弘大樓雲端處, 似是語重心長:“但是萌萌, 爸爸更希望你能做自己喜歡做的事情, 快樂並幸福的生活着。”
木梓萌兩頰笑容燦爛, “爸爸, 我知道的,我現在就很快樂啊。”
知女莫若父,木弘武幾不可聞的嘆了口氣, 即便很是輕微,耳目敏銳的她還是聽到了。她知道當時的自己確實做了個錯誤的選擇, 可是無法, 誰讓她是家裡的獨苗, 有些事情需要她承載。更可況當時爺爺大病做了手術,她不希望他有事。
後來因爲一些事情, 爸爸的突然遇難自己悲痛不已,最後自己忍無可忍偷偷考了賓大,來到了這裡。說起來也好笑,怎麼感覺爸爸就那麼通曉未來,就知道她一定會來這裡似的。腦中一想法忽閃而過, 木梓萌大驚, 該不會是因爲彬璽一家子正是賓弘當家人, 爸爸才鼓勵自己向着目標前行的吧。
木梓萌猛地扭過頭, 一臉怪異的打量着彬璽, 爸爸從小就偏袒彬璽,甚至還幫着他與自己作對。她一直不明白, 彬璽給爸爸灌了什麼迷魂湯,讓爸爸甚至家裡人那麼護着他,寵着他。難道就因爲知道他是賓弘的太子爺?
哼,狗屁爸爸……木梓萌臉色昏暗,黯然傷痛,她連最後一面都沒見上的爸爸。那個即便她渾得無法無天,還是給了她滿滿父愛的爸爸。
“木梓萌。”彬璽聲音黯啞,清晰感受到她心裡情緒變化,臉上神色也跟着變幻。
木梓萌回過神來,輕哼了一聲又撇開了頭。
彬璽:“……”
木梓萌又是輕輕一嘆,進了賓弘又怎麼樣,還不是被彬璽這混人困在總裁辦裡,設計部長咋樣,
她見都沒見過。哎,真是羨慕她兄弟古秦月啊,某人忽然抓狂:“啊,啊啊啊啊啊……”
“又發什麼神經?”彬璽的聲音傳入右耳,再次刺痛她的耳膜。
“就發神經了,怎麼着?”木梓萌再次臭臉。
“呵……”彬璽忽然就笑了,在木梓萌眼裡笑得十分欠扁,接着又聽到他開口:“能怎麼着,看着你臭臉發神經我高興。”說着雜誌隨手放在邊上,整人往後靠去,擺出一副姿態閒雅好似欣賞的模樣。
前方副駕上週登淡然的看着前方,他家Bingson大人偶爾會幼稚那麼一下,他習以爲常。
木梓萌:“……”
頭上三根黑線落下,心思迴轉,木梓萌的聲音似從牙縫裡擠出:“彬璽!”那聲叫喊夾雜着好些情緒,尷尬?漠落?決然?彬璽但笑不語。
木梓萌心裡惱恨得要死,可是怎麼辦呢,她剛想到或許自己可以求求他,讓他可憐憐憫同情那麼一下下。她雖說也是個傲嬌之人,如今人在屋檐下豁出去的時候也是能低頭的。
“你知道,我從小跟着我爸在機械堆裡混。”木梓萌無視彬璽那欠扁的臉相,聲音低得不能再低:“秘書助理這份工作我完全做不來,那你可不可以讓我到設計部去做助理?”
彬璽挑了挑眉,笑而不語。
尷尬,窘迫,木梓萌吸了吸氣又說道:“既然我們自小認識,你又去我家住了兩個暑假,我們總該有些交情的吧。而且好刀還是要用在刀刃上,你不覺得嗎?”
“不覺得,你是把好刀?”
“……”當然,關鍵時刻能殺人喝血。
彬璽挑眉:“更何況,我不缺人。”
“……”木梓萌開始呼吸不穩。
“不過,我們也算有些交情。”彬璽勾起脣瓣,雙眸深深盯着她:“那也要看這份交情能有多大的價值,或者情分是否夠重。”情分二字,語氣重了又重。
“我是個商人,沒有價值回報的事情不會憑白去做。”
木梓萌一囧,就知道這混人小心眼,小時候的時候仍掛記在心。她微低下頭,沉默不語。
周登默哀,你怎麼不說無奸不商,無商不奸。
彬璽的嘴角又勾了勾,一路無話。
高氏集團接待室,彬璽慵懶的坐在沙發上,手上拿着熱茶靜靜抿品,姿態那個閒雅。而在他邊上高氏集團總裁秘書許東在一旁小心翼翼地伺候着。周登自從來到高氏之後,就跟着高氏的高層在會議室裡一直沒有出來。木梓萌站在彬璽身旁甚是無聊,索性站在邊上當活樹樁睜眼養神。
彬璽重新拿了個杯子倒上熱茶,看着一旁呆愣的木梓萌,拍了拍身旁的位置,好笑:“過來這裡坐,一直站着你不累?”
累,怎麼能不累。酒勁還沒有過去,加上休息不足,整個腦袋都還恍惚着。可是,她能坐麼,商務禮儀課不是白上的,如今她可是跟着老闆出來辦事的秘書助理。能跟着老闆在一旁優哉遊哉喝茶嗎,更何況,她心裡還堵着氣呢。木梓萌翻了個白眼,不理會。
“你確定不坐?”彬璽瞥了她一眼,又說道:“周登估計還有一段時間才能回來,你不嫌累的話就乾站着吧。”
“你過來不是要談生意麼?”怎麼如此悠閒的在這裡喝茶,木梓萌心裡嘀咕着。
“周登談就可以了。”
“那你還來幹嘛?”
“喝茶。”
“……”木梓萌無語。
彬璽好笑挑了挑眉:“站着說話,你不累?”
累,跟你話說更累。木梓萌又翻了個白眼,一屁股坐到了彬璽身旁,伸手就拿起茶杯咕嚕喝了起來。一杯喝完,彬璽又給她倒上,一連三杯下肚木梓萌才覺得精神了許多。
“確實蠻好喝的。”木梓萌砸吧砸吧嘴,這茶湯色清洌,幽香四溢,喝起來入口甘甜餘香縈繞,好茶。彬璽笑笑表示贊同,又優雅的品起茶來。
一旁的許東被眼前這一幕給迷濛了雙眼,彬璽竟然給他的助理親自倒茶,這還是賓弘那傳言孤高冷傲的太子爺嗎。許東震驚無比,他看了眼木梓萌,總覺得在哪兒見過。目光在木梓萌身上停留許久,他兩眼忽然一亮,恍然,這不是今早各大頭條上報道的,昨晚與賓弘太子爺共舞一曲的那個女子嘛。
彬璽瞥了許東一眼,嘴角勾起。
這時,門外忽然傳來一名男子的聲音:“太子爺大駕光臨,搞得我高氏集團一團混亂,這會兒還有閒心在這喝茶?”話落,門口走進一年輕男子,年紀看似與彬璽相仿。那人五官俊逸,濃眉銳眼,高鼻薄脣,咋一看,很帥,可以與彬璽的美貌相媲美。再細細一瞧,那人的雙眸深黑銳利,嘴角冷峭勾起,相對於彬璽的溫恬靜雅,那人的面相無形中給人帶來一種壓迫感。
來人高玉騰,高氏總裁二公子。高玉騰走進接待室,看見彬璽與木梓萌倆人坐在一起喝茶腳步一頓,眯着雙眼將兩人打量了一番,譏誚笑道:“到底是什麼風將太子爺從大洋彼岸給颳了回來,又是什麼風將您吹來到我高氏做客呀?”
彬璽擡眼看向來人,脣角勾了勾:“我也很是好奇,什麼風如此強大能讓遠在大洋彼岸的高二公子頃刻間就輕捲回來了。”木梓萌嘴角忽然抽了抽,這兩人說話怎麼那麼怪異。
高玉騰輕哼了一聲,雙手支撐在茶几上,傾身過來兩眼死死盯着彬璽,聲音似從牙縫中擠出:“那要多謝Bingson太子了。”說完憤力坐到旁邊的沙發上,兩眼依然狠盯着彬璽。那種眼神在木梓萌眼裡看來,就似要把彬璽燒着,因爲她也經常用這種眼神看着彬璽。如此看來,同道中人嘛,木梓萌饒有興味的看着二人。
彬璽不以爲然,神情淡然接着喝茶,一口茶入喉,又聽見他輕聲笑道:“高二公子確實要謝我,不是嗎?”
高玉騰輕嘲一聲,撇開了臉。
彬璽擡眼看向一旁的許東,淡淡笑道:“還不快給你們家二公子倒茶,他遠道而來,估計水都沒來得及喝一口吧。”
“不用了。”高玉騰聽聞臉色烏沉,他涼涼瞥了眼彬璽,又說道:“太子爺如此雅興,也不怕熱茶沒喝着,反而燙着。”
“謝二公子關心,彬璽其他不好說,倒是有個優點,再熱的茶都會慢慢的品。”說着,彬璽又拿起茶杯,慢慢的品了起來,感嘆道:“高董事難得將自己珍藏多年的珍品茗茶拿出來,二公子不認真品一品實在可惜了。”
還沒等高玉騰開口,彬璽又說道:“不過能品這多年珍品,也要看自個兒的本事。”
高玉騰一噎,兩眼深黑如鍋底。這時周登走了進來,看到高玉騰先是一愣,打了招呼之後又看向彬璽:“Bingson,事情都辦完了。”
“嗯。”彬璽應了一聲,站起了身要向外走去。
“你就這麼走了?”高玉騰又沉沉開口。
“當然,不走還要幫你們高氏收拾爛攤子?”彬璽扭過身,兩眼似笑非笑盯着高玉騰:“如果高氏從此一蹶不振,我自此失去一個品茶之友,只能說可惜了。”彬璽說完,擡腳往外走去,周登跟木梓萌連忙跟上。木梓萌那個鬱悶,這兩人到底打什麼啞謎。
不過看樣子,應該是彬璽帶着周登到人家公司幹什麼壞事來着,高氏也算是賓市裡的大企業了,還一蹶不振,難道彬璽要搞垮高氏?木梓萌腦晃着頭疼,也沒多想,跟着彬璽的車子回了賓弘。
彬璽他們走後,高玉騰臉色黑沉,他氣憤的將彬璽之前品的茶壺茶杯狠狠的摔在了地上。兩眼迸發着怒火,對外面叫道:“現在什麼情況了?”
這時,從外面走進一名身穿黑色正裝的漂亮女人,手裡捧着一疊文件,恭敬說道:“回二少,這次無產權劣質材料涉及好幾家大公司合作案,除了賓弘集團毀約並向法院起訴之外,之前與高氏合作的幾家公司聽聞風聲,如今正在董事辦討個說法,而如今高氏股市開始震動下行,行情不樂觀。”
“你立刻召集人手去將這件事查清楚,注意了要多些心眼,別讓我哥他們發現了。”那漂亮女人會意,將要轉身又被高宇騰叫住:“順道讓武子查查彬璽近來動向,特別是今天在他身旁的那個女人,給我好好查查。”
“是。”女人應聲走了出去。
女人走後,高玉騰幹坐在沙發上,怔怔看着地板上的茶漬出神,嘴巴冷峭勾起:“彬璽……”別以爲我會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