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梓萌可謂是出生在軍人世家,從她的曾祖父直到他父親木弘武爲止,家裡三代爲軍。木梓萌從小就生長在軍區大院裡,而每到暑假,大院裡都會集結軍人子女搞軍事訓練。
恰逢那年暑假,木梓萌十二歲生日那天,爸爸木弘武出外派任務結束歸來,還帶回了一名小夥子。那男孩臉蛋白嫩俊美,文質彬彬的,剛進門就特別斯文有禮的向屋裡人問好,非常的討喜,那人正是彬璽,方年十五歲。後來爸爸說是他老同學的兒子,要來體驗軍訓生活。
木梓萌跟她的夥伴們看着長相白皙俊俏的彬璽,眉目閃閃發着亮光,大院裡來了新面孔那說明他們這乏味的暑假又會是樂趣無窮了。
木梓萌就是個人來瘋,頑皮筋,她開始喜樂滋滋的想着這又是一個多麼美好的暑假。這麼好一個俊俏的小白臉,也不知道過完這個暑假,回去會是什麼模樣。作爲小主人,木梓萌歡喜的走向彬璽,眉開眼笑的邀請他參加自己的生日派對。
誰知那傢伙開口就說一句:“你就是木叔叔的女兒,那個頑劣笨拙不學無術的木梓萌?”
滿屋子的人頓時轟然大笑,頑劣笨拙?木梓萌當衆出醜臉色難看,靠,還沒有人敢這麼說過自己。看着眼前長得比自己還矮的彬璽,木梓萌一臉的兇惡:“你聽誰說的?”纔來自己的家裡就敢惹惱她,不想混了是不是。
彬璽靜靜的看着木梓萌,忽然淡淡一笑:“難道不是,我才說這麼一句話,你就這個模樣了。”
木梓萌一噎,我讓你說我不學無術,她伸出手一擒拿拎起彬璽就往地上一摔。木梓萌生長髮育良好個兒高大,加上從小在大院訓練滾打,手臂強勁有力,文質彬禮的彬璽自然不是她的對手。這一眨眼的功夫,彬璽就被重重的摔在了地上,弄得一屋子的人大驚失色。
木弘武夫婦一驚,連忙跑了過去,木梓萌的媽媽將彬璽給扶了起來。而木弘武則是一把禁錮住木梓萌,板臉發怒:“你這混賬丫頭,剛回來就看見你欺負人。”
“誰叫他罵我了。”木梓萌使勁折騰想要脫開雙手,還不忘大吼:“是不是你跟他說的,你還是我爸嗎。”不用頭髮想都知道,如果不是帶那臭小子回來的自己的親爸揭她的短,一個外人才見第一次面就敢當面說自己?
木弘武也是氣笑了,“是,就是我說的。也不看現在你這樣子,還是個女孩子嗎。”木梓萌頓時沒好臉色,這還是她最喜愛的爸爸嗎。
“我難道說錯了?”木弘武無視木梓萌那惡氣沖天的臉,又好笑道:“我帶小璽回來,就是給你做做榜樣的。人家小璽不僅文彬有禮而且還是個數學天才,成績一直都是名列前茅的。以後就住我們家了,你要跟着他好好學習,別總是想着去哪裡瞎混。”
“就他。”木梓萌白了眼已經站了起來正似是看她笑話的彬璽,柔弱得要死的小白臉?自己毫不費力就把他摔得屁股朝天的人?木梓萌一臉的不屑。
“你這渾丫頭。”木弘武板着臉狠狠的在木梓萌屁股上拍了一把,“再不學無術看我不收拾你。”都怪自己從小太過溺愛,總覺得孩子隨性養着好,可怎麼越養這丫頭越是頑劣不堪,現在更是無法無天沒個女孩家家的樣子了。
一巴掌打在屁股上,木梓萌驚得一愣一愣的,待她反應過來,眼淚瞬間迸了出來,‘哇’的一聲嗷嗷大哭。“你不是我親爸。”木梓萌哭着就衝開束縛奔上了樓,太丟人了,她都長大了還被當衆打屁股。
木弘武也是一驚,回過神來很是無奈。當日,木梓萌的媽媽跟奶奶,還有她的夥伴們求爺爺告姥姥求祖宗似的讓她下樓切蛋糕過生日,她死活不開門。到了傍晚,木梓萌躲在玉蘭樹上,看着一樓大廳裡圍坐在彬璽旁邊有說有笑的家人們,心裡狠得癢癢。眼刀子忿忿刮向小白臉彬璽,本小姐跟你槓上了。
彬璽真的很討人喜歡,纔在家裡住那麼一兩天,就把爺爺奶奶跟爸爸媽媽哄得團團轉的,什麼好吃好喝的都給他做了,還好好的奉到眼前去給他。
靠,自己什麼時候有過這樣的待遇了?木梓萌看着媽媽把她最喜歡的酸甜排骨端到彬璽前面,一臉不爽:“我不是你親生的。”舒丹萍不由得笑罵了一句,這丫頭,動不動就說不是親生的這句話。
爸爸常年在外地,難得這個暑假回來,工作之餘他不是教彬璽練擒拿就是教導學習各種機械,完全忽視了自己,那個疼愛她的爸爸在哪裡了,就連各種疼愛自己的奶奶都對他噓寒問暖的。而爺爺更加可惡,動不動就責罰自己,竟然還把自己給吊在樹上。
一日在樓道上,彬璽看着走上來的木梓萌,玩味笑道:“觀察了這麼幾天,你還真是個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假小子,每天除了吃就知道玩,你也不覺得丟人。”
木梓萌氣急幾步蹬了上去,一把扯住彬璽的衣服,狠狠說道:“你再說一遍。”
“再說一遍你也這樣。”彬璽看着身影罩在自己頭上的木梓萌,又淡淡笑道:“除了長得比我高,貌似就沒有什麼可取之處了。”
“你……”木梓萌一梗,眯了眯眼,又恨恨咬牙:“你還不是,除了嘴皮子長得比我響亮些,也就是一個懦弱的小白臉而已。”
彬璽好笑挑眉:“你又知道我嘴皮子長得比你好,你有對比過?”說話間,那烏黑的兩眼似是瞥了眼木梓萌的雙脣。
木梓萌低頭一看,那人俊美精緻的臉蛋下方,兩片薄薄的脣瓣輕輕合貼着,見她看來那薄脣似是微微的彎起,弧度甚是好看,木梓萌一愣。
“噢,原來如此。”彬璽故作恍然,那清亮中帶着青春期男兒特有的磁啞之聲隱隱着笑意。木梓萌一囧,剛想擡手打人,這時樓道下傳來腳步聲。木梓萌拳頭僵在半空,她咬牙壓低聲音:“我不會放過你的。”說完,還不忘踹了彬璽一腳,然後一溜回房關門。
接下來軍訓的日子裡,木梓萌真如她所說不會放過彬璽,聯合着夥伴們變相折磨他。晚上回家,家裡人看着彬璽平日裡白皙的臉蛋一青一紫的,不由得大驚:“小璽,你這臉蛋怎麼回事?萌萌,是不是你又欺負小璽了。”
“不關我的事啊。”木梓萌頓時無辜,誰讓他那麼弱來着。彬璽看了她一眼,回笑安慰道:“奶奶,不關萌萌的事,是我訓練的時候不小心摔的。”
“摔的?那身上還有沒有摔傷啊,奶奶立馬去拿藥給你擦擦。”木梓萌翻了個白眼,嘴角又勾了勾,何止臉上,看不見的地方估計也挺慘的。
活該……
思緒迴轉,木梓萌想着那個暑假她可算把彬璽給訓教變乖了,看他還動不動說話噎她,看他還敢不敢跟爺爺告狀,看他還敢不敢搶她的東西。
身旁,秦正銘看着木梓萌臉色不好傻愣坐着,不由問道“梓萌,你怎麼了?”木梓萌回過神來,看向秦正銘,剛想搖頭耳邊傳來司儀的話筒聲音:“下面有請我們的年輕總裁,彬璽,Bingson太子殿下上臺致詞。”
轟鳴聲似的掌聲在耳邊響起,聲聲刺耳,木梓萌擡頭就看見自己正對面那大屏幕上方出現一張年輕俊美的臉蛋,那一雙迷人的眼睛深邃得如無底洞般,遠遠的快似把她吸入裡面那黑暗深淵。是他,彬璽,他竟然是賓弘集團當家人之子,而如今整個賓弘都是他的了。見了好幾次面,她竟然如此眼拙沒有把他認出來。
十二年了,那個柔弱比她還瘦小的男孩子如今長大了,高大挺拔,身姿卓絕。他的聲音依然溫潤好聽輕暖如風,可木梓萌怎麼聽着還是那麼的刺耳。而那絕美的臉龐上時而揚起淺淺的微笑,在別人眼裡如此攝人心魂,可在她看來怎麼是在嘲笑她,好像他就在說:木梓萌,都說君子報仇十年未晚,我可是給了你十二年的時間呢。
木梓萌身子哇涼哇涼得發抖,是呢,自己就該想到。第一次見面,自己明明撞壞了他的座駕,卻遲遲不見上頭吱一聲對她懲處。還有自己進入他的辦公室,待遇總與別人有所不同,周登對自己客氣有加,而林大少卻表現得認識熟悉自己一樣,合着他們都知道自己是誰。更甚至,自己明明面試的是設計部的崗位,最後卻被調來了總裁辦。
這一切,難道不是他在背後操作?合着就只有自己矇在鼓裡,然後任由他如何擺佈。木梓萌雙手緊握,靠,合着自己掉進狼窩裡了。
手上清涼的觸覺傳來,木梓萌低頭一看臉色再次漲紅,她覺得自己真是丟臉丟到姥姥家,沒臉見人了。什麼幫忙試禮服,明擺着就是那人要看自己的笑話,該死的。而如今這一身禮服就穿在自己身上,還有什麼香玉蘭,他這不是提醒自己不要忘記自己被吊在樹上餓暈過去的往事嗎。
木梓萌一臉忿恨的盯着屏幕上方那人,明明長着一副溫文爾雅,俊美迷人的樣子,裡子裡估計還是一肚子的壞水。江山易感本性難移,她從不認爲自己有那麼好運能進賓弘集團總裁辦工作?
靠,想找本小姐報仇?想得倒美,我惹不起還躲不起嘛我。木梓萌狠狠瞪了眼屏幕上方某個人臉,雙拳重重一錘打在桌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