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時剛過,一頂粉紅色的小轎就停在了端王府內院的角門外,兩個打扮素淨的丫鬟輕輕的叩響了端王府的門。
守門的老嬤嬤早已經接到了管事嬤嬤的命令,笑盈盈的打開了門,打發了一個丫鬟小心的引着穿着一身玫紅色嫁衣的新娘子往月姬園走去。
月姬園裡掛着些許紅帳,幾個看起來十幾歲的小丫鬟恭敬的站在院中。
“李妃,這是咱們王妃娘娘給您安排的院子,就在主院附近,您看您要不要先歇歇!”引路的弦兒小心的扶着帶着紅蓋頭的李思思走進了正房,輕聲說道。
“恩,你去忙你的吧,紅雲賞!”李思思雖然不願嫁爲側室,但是奈何聖命難違,如今也只得小心打點着。
一旁一個提着包袱的小丫鬟輕盈的走上前,從包袱裡取出了一個荷包,笑眯眯的塞到了弦兒手中,嘴裡說着客氣話。
弦兒推脫了兩下,便順着勁接過了看起來有些分量的荷包,稍微掂了掂,臉上的笑意更濃了幾分,柔聲說道:“李妃真是太客氣了,奴婢謝李妃賞。
咱們王爺現在還在外院忙着,不如李妃娘娘還是先歇歇吧,奴婢就先告退了。”
“紅雲,還不去送送弦兒姑娘。”李思思雖然頭上蓋着蓋頭,可是心思卻是亮堂的,這些下人都是貪財的東西,又都好個臉面。如今自己剛剛入府伺候。毫無根基,有這麼個貪財的人出現在了咱的眼前,自然得好好用着,忙吩咐着說道。
“弦兒姐姐,這邊請!”紅雲自小就跟在李思思身邊,自然知道自家主子打的是什麼心思,忙客客氣氣的執着半禮和絃兒往外走去。
往日裡只是在門房裡伺候的弦兒哪受過這般禮遇,平日裡那些婆子出出進進的不給咱臉色看就算是咱運氣好了,看看,如今咱也能讓人這麼恭維着。還別說這感覺真不錯。
紅雲慢悠悠的讓着弦兒出了門。可是嘴上卻沒閒着,張家長李家短,但凡是弦兒知道的,那弦兒一定是知無不盡。生怕讓人覺得自己在府裡不得臉面似的。
這廂紅雲送走了小人得志的弦兒。那邊的若水就已經得了信。還真是小看這個不顯山露水的李思思了。居然剛剛進府就打探着府裡的秘辛,也不知道到底是爲了爭寵呢,還是有什麼別的心思了。
“詩翠。那個廚娘宋氏最近在哪裡伺候呢?”若水微微沉吟了片刻,有些突然的問道。
“回小姐的話,那個宋氏已經回大廚房那邊伺候去了,不過一直也沒做什麼事情,奴婢也就沒說出來惹您不快。”詩翠雖然不算機靈,可卻是個盡心的人,自家小姐交代的事,做起來更是賣力。
“嗯,我知道了。對了!詩翠,你打發個人去外院,告訴咱們王爺說李氏已經進府了。”若水笑着點了點頭,輕聲說道。
“是,小姐。”詩翠應了個聲,便在院裡找了個二等丫鬟去傳信了。
詩翠交代完事,便打着簾子走了進來,對着若水微微一屈膝,剛要開口,若水便笑着打斷了。
“你也下去歇歇吧,都在這守一上午了,讓山彤進來伺候就行了,也不怕累壞了。”說着若水就揮了揮手,示意詩翠下去。
過了片刻,山彤便端着一壺冒着熱氣的茶水走了進來,綠茶的淡香充滿了若水的口鼻。
“這茶倒是香!”若水笑着擡眸望去,柔聲說道。
“奴婢想着小姐也看了半天書了,該累了,也是時候歇歇眼睛了。”山彤一邊說着話,一邊斟了一杯茶水遞給若水。
若水笑眯眯的雙手捧着茶杯,把一雙腿縮回了羅漢牀上,任由山彤爲自己掩着被子,輕輕抿着熱茶。
還別說,這茶入口清香甘冽,倒也不似陳茶那般澀口,看樣子這山彤對於保管茶葉還是很有一手的麼。
“小姐,這茶水怎麼樣?”山彤眼巴巴的看着自家小姐,輕聲說道。自家小姐雖然表面上樂呵呵的,可是哪家主母願意自家男人擡人進府阿,更何況是皇上賞下來的側妃呢。
自家小姐心裡不知道多苦呢,還得做着笑臉,山彤是發自心裡的心疼着自家小姐,只是身爲奴婢也不好說男主子的閒話,這才特意泡了杯去火的綠茶過來。
“挺好的,你也別守着我了,拿個繡墩坐下忙活你的吧,我再看會書。
對了,你讓丫鬟去吩咐大廚房準備晚膳,咱們今個去花廳用膳,畢竟是側妃剛剛入門,還是得見見纔好呢。”若水喝光了杯子裡的茶水,笑眯眯的對着山彤說道。
看見自家小姐強作歡顏的樣子,如今還得顧着皇上和王爺的體面,山彤就更心疼自家小姐了。
別人不知道小姐,可是咱們這些自小在小姐身邊伺候的人可知道,咱們小姐是最和善的人了,平日裡好吃好喝的從來不虧待咱們幾個,哪怕是犯了錯,小姐也會幫着說話。
可是咱們小姐這麼好的人,上天怎麼就不能多憐愛幾分呢!早前被那個趙氏毀了名聲,後來又被毀了容,如今更是嫁給了命不久矣的王爺,好不容易咱們小姐才恢復了容貌,這皇上又賞下了側妃,唉!
山彤心裡想着心事,腳下卻不慢,打發了個丫鬟去吩咐廚房,自己便搬了個繡墩坐在窗下給小姐繡着貼身的東西。
若水也翻看着手裡的書卷,右手還時不時的在空中勾畫幾下。
過了好一會兒,一個小丫鬟才走進了正房,小心翼翼的給山彤打着眼色。
山彤看了看正看書看得入神的小姐。輕手輕腳的走了出去,壓低了聲音問道:“你有什麼事麼!?這麼沒規矩?”
“剛纔王妃娘娘打發奴婢去外院給王爺傳話,王爺是讓咱來回話的,可是奴婢不知道該怎麼回呢?!”被數落的小丫鬟手捏着衣角,有些忸怩的說道。
“王爺說什麼了?”山彤忙拉着小丫鬟走遠了幾步,輕聲問道。
“王爺說……”小丫鬟一五一十的把王爺交代的話說了一遍,就忙不迭的走出了正房。
若水早就聽見了外面的響動,只是沒放在心上,如今看山彤站在外面發呆小一會兒了,這才輕聲問道:“山彤。出什麼事了?”
“小姐。王爺剛纔打發人來回話說是身子不適,不宜行房,讓王妃娘娘告訴側妃一聲,還說晚上會過來和您一起用膳。
您看要不您還是讓小廚房給您準備膳食吧。等改日再在花廳擺膳吧!”山彤忙回到外間。柔聲說道。
“哦。就這事阿,那我知道了。
咱們還是照常在花廳裡擺膳,畢竟是側妃入府的第一餐。怎麼好這樣小氣呢。
行了,你也別傻站着了,來伺候我梳洗下,咱們得去看看側妃了。”若水看山彤那小心眼子的樣子笑了笑,隨意的掀開了身上搭着的錦被,輕聲說道。
看樣子這可是個好兆頭,這山彤現在可是一心護着我呢,也是,上一世這小妮子也是百般護着我來的,可是我總是覺得自家姐妹不會害我的,怕是那時候傷了她的心吧。
既然已經知道上一世的錯誤,這一世咱可不能再犯了。若水看山彤還在那站着發愣,笑盈盈的走上前,一把拉起了山彤的手,嘴角微翹着說道:“看你這妮子,咋這麼小氣呢,是不是不明白爲什麼本小姐這麼大度?”
山彤忙不迭的點了點頭,本來就是嘛,王爺都不想和那個側妃同房,咱們小姐怎麼還撮合他們呢,要是自己是王妃早就把王爺看得死死的了。呸呸呸,就算咱再燒八輩子香,也當不上王妃娘娘,盡瞎想。咱只要能嫁個小康之家,一輩子和和美美的就好了。
若水看着山彤點頭,淺淺一笑,輕聲說道:“山彤阿,本小姐今天和你說幾句心裡話,你可不許外傳。”
山彤忙點頭,若水這才接着說道:“你們幾個除了夢蘭都是自小在我身邊伺候的,咱們也算是一起長大的。可是爲什麼我卻從來沒打算把你們開了臉送上王爺的牀,不是我小氣,是我心疼你們幾個。
你看看那個李小姐雖然也是系出名門的嫡女,可是這做了側室就得對着我做小伏低的。雖然憑她的家世,不入王府伺候也得對我行禮,可是這是兩種不同的心情。
雖然我貴爲端王妃,可是以前她對着我行禮,不過是因爲端王身份貴重,我的品級比她高。
你看如今呢,如今我是這端王府的主母,她不過是側室,說好聽點是上了族譜的側妃,可是說到底就是小妾。哪怕連自己的親生子女也得叫我一聲母妃,而她呢,只能看着那些孩子在我身前盡孝。
這還的說是遇見好主母,還能給側室留個孩子,可若是遇見那些性子陰沉、手段毒辣的主母,怕是一輩子孤苦無依不說,說不好還會送到家廟上去。
我也是想着你們都是自小在我身邊的,我得護着你們。可若是把你們送到了王爺身邊,你們就不再是我身邊得臉的大丫鬟了,而是妾室。
你看李思思那樣的身份只能做側妃,你們呢,名分就會更低。到時候若是得寵,我必然會不喜,可若是不得寵,那些僕婦們也會下絆子。
所以阿,我希望你們都好好的嫁人爲妻,哪怕只是平民百姓,哪怕只是外院的小管事呢,那也是一家的主母正妻,不管怎麼的都是上了族譜的,你明白麼?”
一直被若水拉着的山彤早已經淚流滿面,果然還是小姐最心疼咱們幾個,這些話小姐肯定早已經想過好多次了,可是卻沒對咱們說,哪怕是如今說出來。也囑咐咱不能外傳。
“行了,你看看你,還哭的像個小孩子似的,這要是別人看見,還以爲我欺負你了呢!”若水拿着帕子小心的給山彤擦了擦,笑着說道。
“小姐,您又笑奴婢,奴婢伺候您梳妝。”山彤有些哽咽的說道。
“行了,你快去洗把臉吧,讓夢蘭和我過去李氏那裡就行了。”若水笑着把髒帕子丟給山彤。嬌聲說道。
……
過了半晌。若水換上了一身天藍色的曲裾深衣,發間配着一對翠玉簪子,打扮素淨的出了門。
月姬園
李思思依舊是蓋着蓋頭,端莊的坐在正廳裡。兩個小丫鬟也已經把帶過來的東西歸置妥當。
“娘娘。王妃娘娘過來了!”一個十來歲的小丫鬟輕輕叩了叩門。輕聲說道。
“還不快請進來!”李思思忙說道。
“行了,咱們都是一家人了,你也不必這麼客氣了。本宮已經進來了!”若水聽見李思思的聲音,笑着讓小丫鬟打了簾子,邊說邊走進了正廳。
紅雲和紫霞忙扶着李思思跪倒在地,柔聲說道:“臣妾(奴婢)見過王妃娘娘,王妃娘娘萬安!”
“快扶你家主子起來,都說了是一家人不必如此多禮。”若水笑着坐在了主位上,揮了揮手說道。
李思思這才起了身,規矩的站在了若水的下首。
“坐吧,李妃,咱們同在府裡伺候,你與本宮便是姐妹。”若水接過紫霞遞上的茶水,微抿了一小口,笑着說道。
“多謝王妃娘娘體恤。”李思思這才小心的半坐在了下首的繡墩上。
“其實阿,照例本宮是不該在這個時候過來打擾你的。”
蓋着蓋頭的李思思撇了撇嘴,心中暗道:明知道不該來打擾,還來!還真是囂張跋扈呢!
“可是本宮這也是不得不來。”
李思思繼續在心裡不屑的想着:不得不來,誰也沒請你來阿!
“這剛纔王爺打發了人傳話過來。”
李思思有些期盼的擡起了頭,心裡不由的急了起來:你倒是說阿,一字一頓的,怎麼的,沒聽說這慕容若水磕巴阿!
“王爺打發人來說最近身子不適,怕是不能圓房呢!你也是知道的,這王爺的身子骨一直不好。如今更是入了冬,更難過了幾分,你也要體恤咱們王爺些,反正你也進了府,這事也不用接!”若水看了看李思思,這才一咬牙把山彤的話轉述了出來,見李思思身形有些晃動,若水更是好心的勸慰了幾句。
可是不想這是給瞎子拋媚眼阿,人家完全沒聽進去,滿心都在暗罵着這慕容若水不是個東西,昨日宮宴上,還能跑能跳的,如今自己剛剛入府就說身子不爽,還不是你在裡面攪合的。
若水看李思思半天也不言語一句,便知道這李氏怕是誤會了,可是這有什麼辦法呢,都怪自己太欠了,好好的打發人去傳什麼話。人家是堂堂端王殿下,府裡什麼事情能瞞過他的眼睛,看吧,叫你顯勤賣快的,這倒黴差事!
“那個你們兩個好好伺候着你們主子歇歇吧,咱們府裡酉時用晚膳。
平日裡你們要是在小廚房開伙的話,記得去大廚房說一聲。只是今日是你第一天入府,咱們還是一起吃頓飯吧。”若水扁了扁嘴,打破了沉默,柔聲說道。
“多謝王妃娘娘體恤,妾身曉得。”李思思這纔回過神,雖然心中苦澀,可是嘴上卻是乖巧的說道。
“行吧,那本宮就回去了,若是有什麼缺的少的,只管找本宮來就是。”若水本就無心在府裡爭寵,所以還是很友善的說了一句,這才往外走去。
可是說者無心,聽者有意,如今剛剛入府的李思思對若水那是滿心的怨恨,聽着若水這番體恤的話,只覺得是一種變相的施捨。
“是,妾身恭送王妃娘娘!”李思思寬袖下的雙手死死的攥着,牙關緊咬,輕聲說道。
若水這才揮了揮手,領着夢蘭往大廚房走去。這月姬園裡發生的一切,若水還真沒放在心裡。若水心裡只想着畢竟這大廚房已經許久沒準備過正式的膳食,還得過去看看才能放心。
李思思滿眼通紅的把頭上的蓋頭一把扯了下來。丟在了一邊,可是滿心的怒火卻無處發泄,只得一把把擺在方桌上的幾碟乾果打落在地上。
“小姐,不要阿,您不能這樣阿,外面可都是些王妃安排過來的人阿!”紅雲看李思思還要繼續摔東西,忙一把抱住了李思思,有些急切的說道。
“她真是好狠!本小姐的臉面都已經丟盡了,早知道會有今天這般屈辱,昨日就算爹爹打死我。我也不會上前獻藝的!”李思思說着就撲倒在了桌上。嚶嚶哭了起來。
“小姐,您可得想開些,這日子還是人過出來的,咱們慢慢來!憑您的才情。一定能把端王殿下收攏過來的。到時候再出了這口惡氣也不遲阿!”紫霞也走了過來。一邊收拾着地上的東西,一邊安慰的說道。
“你們說的這些,我何嘗不明白。我只是恨阿!我不想給人做妾室,我也是堂堂正正的官家嫡女,爲什麼要這般讓人作踐!”李思思一邊擦着臉上的淚珠,一邊發着牢騷。
而騰出手的紅雲早已經把正房的門關的死死的,兩個人小聲的勸着自家主子。
外面幾個小丫鬟則是互相對視着,這家主子還真是有趣,明明是好日子,怎麼還哭哭啼啼的關上了門呢。
角落裡的幾個粗使婆子卻是交頭接耳的說着閒話,眼中的不屑,是個人都能看得出來。
……
酉時,花廳裡早已經擺上了兩張桌子,四周的花几上也放上了暖棚裡精心培育的水仙花和海棠花。
淡雅的茉莉花香從幾個角落裡的鎏金香爐裡飄散出來,幾隻燃着銀炭的炭爐把花廳裡薰得暖暖的。
四個清秀的丫鬟規規矩矩的站在邊上。
若水早已經帶着夢蘭和山彤笑盈盈的坐在了一旁,喝着茶水,是雲山雪霧的味道還真是不錯呢。
“娘娘,您看是不是上菜呢!”大廚房的管事嬤嬤趙嬤嬤有些拘謹的走上前,輕聲問道。
“再等等,山彤,你去外院問下,王爺可還過來用膳!”若水淡笑着說道。
趙嬤嬤自然不會這麼不開眼的惹王妃不快,忙吩咐了身邊的小丫鬟去告訴竈上的人把菜溫着。
山彤也是小跑着往外院跑去,正好和冷睿銘撞了個正着。
“王爺,小姐讓奴婢來問問您還過去內院用膳麼?”山彤忙拉了拉衣襬,屈膝一禮,輕聲說道。
“自是去的!”冷睿銘輕哼了一聲,說道。
“那奴婢先去告訴小姐!”說着山彤便又小跑回了花廳裡。
若水聽着山彤有些氣喘的話,笑着讓山彤下去喝口茶歇歇腿。
過了片刻,這邊冷睿銘還沒進花廳,那邊的李思思已經換上了一身水粉色的曲裾深衣,發上只簪着兩支嵌珍珠的素銀簪子優雅的走進了花廳。
“妾身見過王妃娘娘,王妃娘娘萬安!”
“坐吧,王爺已經在來的路上了,咱們再等等!”若水只是隨意的看了一眼李思思,便輕聲說道。
“是,王妃娘娘!”李思思這才小心的坐在了下首的椅子上,低眉順眼的樣子,好似誰給她氣受似的。
若水雖然看着李思思這幅樣子不怎麼順眼,但是也懶得再說什麼了,既然人家願意故作嬌弱,那咱還管這閒事幹嘛!好心沒好報,人家還得以爲咱有什麼壞心思呢。
趙嬤嬤更是在府裡伺候久的,雖然上代端王、端王妃也是伉儷情深,沒有姬妾,可是架不住聽各府的老姐妹說得多了。今日一見到這側妃的樣子,便知道是個有心思的主,雖然有心提點王妃幾句,可是自己和王妃也沒這交情阿。
再看王妃娘娘胸有成竹的樣子,再回想王妃娘娘剛接手內府事務的時候那做派,倒也把心放在肚子裡了。
話說冷睿銘穿着一身墨藍色的暗紋直裾長袍,昂首闊步的走進花廳,便看見自家的小嬌/妻優哉遊哉的坐在上首喝着茶水,下首坐着一個眉眼不俗的女子裝着鵪鶉,心裡便有了一番計較。
“咳咳!”冷睿銘走進花廳,輕咳了幾聲,提醒着正在享受的若水。
“妾身見過王爺,王爺萬安!”若水和李思思都是笑着起身,微施一禮,柔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