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莊子上休息了一晚的若水,一大早就穿着一身男裝,領着詩翠幾個人,後面跟着幾個護衛,往附近不遠的山崗方向衝去。
遠遠望去,山上鬱鬱蔥蔥的罩着一層嫩綠,山下的羊腸小道上,路旁都是成塊的農田,三三兩兩的農戶正忙碌着耕種,耕地的大黃牛時不時的發出一聲聲“哞哞哞”。
還有一些沒有蓄髮的孩童在地頭,跑來跑去的發出一陣陣歡笑聲。
慕容若水腳步輕鬆的領着衆人,一路往山腳下走去。
山腳下的土地廟裡,供奉着一座泥塑的土地老兒佛像,幾盤新鮮的果子擺在佛像前,幾柱清香,飄出一縷縷青煙。
“小姐,您慢點阿!”詩翠有些氣促的喊着。
“你們真是不爭氣,這剛走了多久,你們就這麼氣喘吁吁的了,以後可得多讓你們動一動了!”若水看着身後詩翠幾個一腦門汗珠,滿臉通紅的樣子,輕聲說道。
“小姐,咱們是女子,怎麼能到處跑跑走走呢!”迎荷一邊喘着粗氣,一邊擦着臉上的汗跡,說道。
若水指了指那些地頭上,正在給自家男人幫忙的婦人,說教着:“你們看看人家,還能做農活呢!
你說說,你們幾個才走了這段路,就喘成這個樣子,小心以後嫁不出去!”
“小姐……”詩翠幾個人不依的跺着腳,嬌嗔着。
前面幾個負責開路的護衛和後面幾個防備野獸的護衛都紛紛打了個寒戰。這些丫鬟還真不像個丫鬟,連王妃娘娘的話都敢頂撞。
慕容若水也不介意,只是笑着點了點山尖的方向,說道:“誰要是最後上去,我就罰她給咱們全院子的人燒洗澡水!“
說着,慕容若水就鳥入叢林一般,雀躍着,追趕着前面趟路的護衛。
詩翠幾人對視一眼,咬碎銀牙,邁着好像灌了鉛似得雙腿。挪動着步子。不得不說,這速度還真的稍微提上來了一點。
……
當慕容若泠踏上山頂的時候,領路的護衛已經把輕紗幔帳掛在了山頂的涼亭上,亭子裡擺着幾盤精緻的點心。一旁的山石後面。則已經架起了火堆。燒着山泉水。
“好舒服!”若水坐在亭子正中,一邊吃着點心,一邊望着山下的景色。
山腳下。不遠的地方就有兩個小莊子,莊子裡星羅密佈的小房子,一行行一列列,整齊規劃。
一些扛着農具的農民,正行走在田地裡,只不過遠遠望去,都很是渺小。
一陣陣清風,帶起輕盈的紗幔,幔帳下綴着的粉晶石墜子,發出叮咚的響聲,離亭子不遠的地方,一道山泉清澈見底。
“你們也坐下歇會兒吧,看看你們臉上那又是灰,又是汗的樣子,好像小花貓!”若水抱着圍欄,看了看正在亭子裡伺候的詩翠等人,調侃的說道。
果然女子都是愛美的,不管是丫鬟僕從,還是才女貴女,一聽見自己好像小花貓似得,詩翠幾個忙去了手帕,擦拭着臉蛋。
“那邊有水源,你們去洗洗吧,給我也打點水過來,這手上,倒是有些不舒服呢!”若水看着不遠拿出泉水,笑眯眯的說道。
得了自家小姐命令的幾個人,忙嘰嘰喳喳的往山泉附近走去,附近只剩下幾個護衛和若水。
“要是能在這樣的地方,搭上一間小房子,每天吃着粗茶淡飯,喝着山上的泉水,感受着這山間的微風,倒是愜意的很,唉!”若水扶着頭,發出了一聲感嘆,不知道爲什麼,忽然間想起了那個失蹤好多好多天的冷睿銘,這個魂淡男人也不知道跑到哪裡逍遙快活去了。
……
“阿秋,阿秋!”
“主子,您是不是有些受涼了!”奕瀾看着正赤身在冰室裡練功的冷睿銘,不放心的問道。
“怎麼會呢,本王的身子可沒那麼孱弱!”冷睿銘搓了搓有些發癢的鼻子,嗆聲說道。
“……”奕冰對着奕瀾聳了聳肩,眼神裡滿是戲謔,叫你耍機靈,看吧,被王爺頂回來了吧!
冷睿銘長長的吐出了一口濁氣,這才收功,取過了一旁掛在衣架上的深紫色中衣披在了身上,隨意的露出一塊平坦、結實的胸膛。
“府裡有什麼消息送來!”
“回主子,聽說咱們王妃娘娘已經去了城外的莊子上巡視,李氏則在府裡四處活動,怕是連李大人也參與其中呢!”奕瀾忙走上前,輕聲說道。
“呵呵,跳樑小醜,讓她折騰吧。王妃那裡,記得打點好,一定要保護那小妮子的安全!”
“是,王爺!只是您已經離開王府兩月有餘,再不回
天脈神尊筆趣閣
去,怕是京中的人就要……”
“不會的,他在不看見本王屍首之前,絕不會貿然行動!”
“是,王爺。”
“對了,王妃去了莊子上,你們說,我是不是可以憑藉他結拜兄長的身份,過去湊湊熱鬧阿!”冷睿銘有些想念那個宜喜宜嗔的女子了,一臉淺笑的說道。
“……”
“你們倒是說句話阿!”
“……”
“算了,你們就好像木頭似的,行了,準備準備,咱們去會會咱們的王妃娘娘吧!”冷睿銘見奕瀾、奕冰兩個人沒有出聲,自說自話的打定了主意。
“王爺,娘娘現在在莊子上,怕是別人見了要說閒話的!”
“本王纔不相信那個小妮子能在莊子上老老實實的呆着呢,你們快去打點吧!”冷睿銘可是看透了自家那個王妃,絕對不是個安穩的人,那要是不弄出點動靜來,可不是她的風格。
奕瀾、奕冰見自家王爺心意已決,忙出去安排人手和行裝了。
而冷睿銘則好像大姑娘似得坐在銅鏡前,拿着一張肉色如蠶翼般輕薄的臉譜,小心的貼在臉上,又略微執着青黛勾了勾一雙濃密的劍眉,片刻後就變成了那個面貌普通,氣質儒雅的柳端銘了。
“主子,可以出發了!”奕瀾也打點好了行裝,輕聲說道。
“走,找王妃去!”冷睿銘大搖大擺的走在前面,身後跟着兩個同樣面目普通,神情嚴肅的小廝。
……
慕容若水帶着幾個貼身侍婢在山上,吃了些點心,又休息了一會兒,才又領着衆人慢悠悠的晃下了山。
此時已經將近午時,一些穿着粗布麻衣的婦人,頭上戴着各色的頭巾,挎着籃子,匆匆的往田邊走去。
那些在地裡幹了一上午農活的男人們,則笑呵呵的接過籃子,任由婦人擦着額頭上的汗珠,喝着涼爽的粗茶水,吃着粗食。
慕容若水看着這一幕,只覺得甚是溫馨,雖然自己自小就衣食富足,嬌生慣養,可是府裡那些謹小慎微、尋機爭寵的女人,怕是從未似這些婦人般真心實意的關心過父親吧。
而自己自打嫁入端王府以來,最常想起的怕是就是那張契約,那張保障自己自由的文書吧。
也不知道自己今生能不能如願找到一個琴瑟和鳴、伉儷情深的伴侶,再養個小包子,一起找個山清水秀的地方,過個平靜的小日子了。
慕容若水想着,還真有些臉紅呢,雖然自己出嫁已經好幾個月了,可是自己還是個處子之身呢。
……
莊子上的小院裡,小廚房的廚娘已經準備好了膳食,雖然不如府中的精細,但是勝在新鮮。
餐桌上,這些青菜都是用暖棚種出來的,而且那些肉、蛋也都是莊子上,自己養的,慕容若水又在爬了一趟山,肚子還真的有些餓了。
一連吃了兩小碗米飯,若水才放下了筷子,拍了拍有些圓溜溜的小肚子,笑眯眯的接過了漱口的清茶,微微抿了一小口,便打發了詩翠幾個下去吃飯,自己則捧着小圓肚,在院子裡散步。
陽春三月,陽光明媚,空氣裡都是淡淡的桃花香,聽着外面有些吵嚷的閒聊聲,若水暗暗覺得,這纔是生活。
“嗷嗷……”
“球球,你怎麼跑出來了!”慕容若水看着正在自己腳下蹭來蹭去的白色肉球,笑眯眯的蹲下了身子,柔聲說道。
“嗷嗷……”球球眨了眨滴溜溜圓的眼珠,輕吠了兩聲,舔了舔若水的手指。
“球球,你真的要變成肉球了,好重哦!”若水抱起了球球,慢悠悠的在迴廊上走動着,嘴裡喃喃自語。
“嗷……”球球的聲音瞬間低了下去,兩隻前爪抱着腦袋,好想很委屈的樣子。
“你這是害羞了麼!”慕容若水好笑的戳了戳球球的小肚子,說道。
“嗷嗷……”
“好了,球球,不許胡鬧,我帶你散步好不好阿,跟我走!”慕容若水見球球在自己懷裡不安穩的滾來滾去,笑罵着說道。
果然,一向就很機靈的球球,立馬瞪大了圓溜溜的眼珠,乖巧的把下巴墊在慕容若水的手腕上,任由若水抱着在迴廊上轉了起來。
說起來,這裡的院落也確實小了許多,也不如端王府的瓏煙閣裡修的大氣,但是正在小院裡更顯得溫馨。
慕容若水走的有些累了,便抱着球球,信步走下了迴廊,踩着青石地板,坐在了樹下的鞦韆上,隨意的蕩着鞦韆,而乖巧的球球也不害怕,只是趴在若水的懷裡,眯着眼睛,時不時的舔下若水的手腕,提醒着若水,自己並沒有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