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若水只覺得這一晚睡的很安心,也很舒服,一直到臥室外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慕容若水才緩緩的睜開了眼眸。
“球球?”
躺在美人榻上窩着睡的正香的靈狐球球,聽見主人的召喚聲,抖了抖耳朵,睜開黑漆漆的眼睛,輕吠一聲,便把那蓬鬆柔軟的大尾巴再一次搭在了身上。
“小姐,您醒了!”值夜的詩翠揉了揉有些發酸的肩膀,輕聲說道。
慕容若水攏了攏及腰的秀髮,披着外袍,走下了拔步牀,有些慵懶的歪在梳妝檯前的圈椅上,說道:“什麼時辰了?”
“已經快巳時了!”詩翠對於自家小姐睡到這個時辰才起身,表示了無奈,垂着頭,小聲的說道。
“哦,那讓小廚房早點準備午膳送過來吧!夢蘭伺候我洗漱吧!”慕容若水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已經睡到日上三竿,只是笑盈盈的攏了攏長髮,往淨室走去。
……
“去那套玉色的男裝長袍吧!”慕容若水坐在美人榻上,雙手攬着球球,有一下沒一下的給球球順着毛,看着迎荷提着那套緋紅色的襖裙,有些嫌棄的說道。
“小姐,您身份貴重,怎麼能整日穿着男人的衣服呢,會被那些莊子上的人笑話的!”迎荷也不顧主僕尊卑,提着襖裙,走到若水身邊,語重心長的說道。
慕容若水看迎荷那一臉的惱怒,哪還敢在繼續堅持。忙把球球放到了美人榻上,玉手摩挲着那套襖裙上精緻的蝶戀花紋,有些無奈的站起了身子,任由迎荷和山彤兩個人上下其手的替自己更換着衣裙。
“看咱們小姐穿什麼顏色的衣裙都好看!”山彤整理好慕容若水身上的衣袍,滿意的看着紅粉菲菲的慕容若水,柔聲說道。
“呵呵……”若水不置可否的笑了笑,端坐在梳妝鏡前,讓迎荷整理着頭上的三千青絲。
……
深夜偷香歸來的冷睿銘這個時候已經換上了一身銀白色繡暗紋的錦緞長袍,腰間繫着革帶,一塊玉質晶瑩的溫玉團紋玉佩綴着藕白色的流蘇系在腰間。發上簪着一支溫玉簪子。臉上掛着心滿意足的微笑,端坐在方桌旁,執着茶杯,小口的抿着茶水。
一名穿着暗色緊身衣的暗衛。恭敬的跪在冷睿銘的腳下。背脊挺得筆直。
“起來吧。王府裡,最近有什麼動盪?”過了片刻,冷睿銘才輕聲發問。
暗衛忙小心的撫了撫衣襬。站在一邊,半弓着身子,輕聲回稟:“回王爺的話,如今您與王妃娘娘都不在王府裡主事,李妃娘娘似乎很是活躍,頻頻約見各房的幾位掌事嬤嬤。
就連李妃娘娘的父親也送了兩個經驗老道的嬤嬤進府伺候,雖然幾位掌事嬤嬤並未明確表態,但是對待李妃娘娘的態度也曖昧的很,那些底層的丫鬟更是圍着月姬園轉呢!”
冷睿銘聽完,面色不明的起身踱着步子,過了半晌,才重新開腔,說道:“也好,如果能借着李妃的手,讓那些藏在府裡的釘子都活動起來,倒是也不枉本王離開王府這些日子。
只是看樣子也不能讓王妃娘娘,這麼快就回府了,不然那些剛要蠢蠢欲動的釘子就要再一次沉寂了。
這事,本王知道了,京都可還有什麼大事發生!”
暗衛略微整理了下思路,把京都裡最近的動態稟告給了冷睿銘。
太子這些日子對自己曾經的岳父國公大人慕容靖遠頻頻示好,只是慕容靖遠對太子倒是冷冷淡淡的。
而且慕容臨風也已經從漠北、滇藏之地遍尋了十幾個用毒高手,正一路快馬加鞭的趕回京都。
太子最近頗爲倚重的幕僚李慕寒則揹着太子謀算着什麼,被慕容氏剔出族譜的若泠也很安靜的呆在太子府裡學着規矩。
府裡原本一直不顯山不露水的柔美人和麗美人也是經常避開耳目,輕聲低語,不知道在算計什麼。
原本被皇帝賜婚給太子做側妃的張芊芊則跟在母親身邊學着管家,更是日日聽着宮裡出來的老嬤嬤的教誨。
宮中的南宮瑜兒最近頻頻請母親入宮,共聚天倫。
至於被西川國送來的端木泱則每日呆在宮裡,或是撫琴,或是烹茶,更是日日鑽研些滋補身子的法子給皇上進補身子,風頭倒是一度蓋過了盛寵不衰的玉貴妃。
五皇子那個囂張的性子,前些日子又因爲在京都裡馳馬,被御史言官彈劾,雖然太子有心維護,但是奈何犯了衆怒,被皇上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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旨閉門不出,日日在府裡胡作非爲,尋歡飲酒。
而女人坊最近也遇上了點小麻煩,南宮家對於這個日進斗金的鋪子,動上了些歪心思,結果被女人坊的店主三兩下就弄得灰頭土臉,更是惹得皇上斥責了一向倚重的南宮大人。
“這些事情我知道了,你回去後,一定要守好咱們的門戶,不能讓那李家把手伸的太長。”冷睿銘點了點頭,輕聲說道,“至於那些躲在背地裡,讓那些釘子鬧事的,你只管安排可靠的丫鬟去給李妃送些消息便是了,想必那李妃一定會不客氣的動手的。
也讓這些人好好亂上一亂,找尋冷睿思的人手最近可有消息送回來。”
暗衛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珠子,有些無奈的嘆了口氣,說道:“王爺,那些人已經在外尋找半年了,可是仍然沒有半點消息,怕是……”
雖然暗衛的話沒有說完,但是話裡的意思已經分明,可是冷睿銘仍然不願意相信自己弟弟會真的命喪黃泉。
即使如今百般尋找仍沒有他的消息,冷睿銘仍然堅信那個風輕雲淡的冷睿思一定正被困在哪裡,等待自己救援呢。
“你去吧,不管如何,本王一定要活要見人、死要見屍,你明白了麼!”冷睿銘只覺得心中凝結着一股戾氣,有些寒烈的呵斥道。
“是,小人明白!”說着,暗衛便一個閃身,隱去了蹤跡。
打發走了暗衛,冷睿銘望着茶碗裡飄着的幾片茶葉,心思遊走到了天外。
……
那年的春天比今年來的早一些,天空中已經飄起了綿綿細雨,冷睿銘剛剛六歲,雖然長得虎頭虎腦,但是卻不知世事險惡。
那天,往常一向伺候冷睿銘和冷睿銘的乳母嬤嬤拿着一個金漆描邊的撥浪鼓,笑盈盈的逗弄着剛剛三歲的冷睿思。
冷睿銘悶在房裡,看着一臉傻乎乎的冷睿思,不知道哪根筋不對勁,居然披了一件小廝的衣服就蹦蹦跳跳的跑出了院子。
與父王一起去廟上祈福的母妃也因爲春雨困在了山上,府裡的下人也都躲在房間裡插科打諢,沒人注意到披着小廝衣服的冷睿銘。
可是偏偏有一個別人插進王府裡的釘子,注意到了正在院子裡放肆跑跳的世子,打量了下四周無人看護,便一臉親和笑容的湊到了冷睿銘身邊,熱情而諂媚的討好着冷睿銘。
冷睿銘自小雖然被父母保護的很好,但是畢竟孩童心性,見有人不怕自己,而且還如此討自己歡心,便也接受了這個小廝玩伴。
這樣的日子過了好些日子,冷睿銘對這個玩伴越來越滿意了起來,時不時的還會送些零食給這個看起來不太體面的小廝。
小廝見時機成熟,也就藉着高牆外的花花世界,誘惑着冷睿銘離開了端王府。
端王府外,小廝終於撕裂了臉上的僞裝,夥同着主子打發來的其他人,想要將冷睿銘挾持到某個地方,以威脅父母雙親。
可是就在小廝以爲自己功成圓滿的時候,卻沒有發現身後,那個一直綴在衆人身後的小包子冷睿思。
冷睿思剛剛三歲,步履蹣跚,但是卻一定不影響冷睿思聰明的腦子發揮作用,一路上時不時的扔下些布料的碎屑、香料渣子,要不就是在樹上扣扣樹皮,這些孩童般的舉止,全然沒讓過路人察覺出半點異樣。
而發現兩個兒子不見的父王和母妃則直接領了府裡的護衛尋找,沿着冷睿思留下的記號,一路把兩個笨蛋兒子帶回了家。
至於那個誘拐冷睿銘的小廝,則直接被人發現服毒自盡在了房裡,那些曾經參與誘拐冷睿銘的壯漢也都被暴怒的冷泰鴻送進了大理寺。
自打那以後,冷睿銘和冷睿思的身邊跟着數個暗衛,這些暗衛都是由父親從數十萬的獅虎軍中精挑細選出來的,對端王府一脈忠誠無比,堪比死士。
雖然這些自小就看着冷睿銘兄弟長大的暗衛先後慘死於他人之手,但是也保護着冷睿銘、冷睿思兩兄弟順利的長到了成年,也保護着冷睿銘兩兄弟有了自保的能力。
幾個碩果僅存的暗衛更是隱身到了暗處,爲兩兄弟培養了現在的新暗衛,而被冷睿銘安排到慕容若水身邊護衛的則是新暗衛中的佼佼者,各個都武藝超羣,更是身懷絕技。
如今那個自小就機靈的不行的冷睿思失蹤,冷睿銘纔不會相信他真的遭了他人暗算,就算是他真的着了別人的道,那也一定會保住自己的小命,但是對於弟弟一直沒有和自己聯繫,冷睿銘也充滿了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