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思醫生懷着矛盾的心理收拾行李，他看着毛拉在牀上安頓在艾薇身邊。他從未見過一個貴族婦女以如此溫柔、仁慈的性質對待一個普通的僕人。海思搖了搖頭，啪的一聲合上袋子，站了起來。
"我明天會回來檢查你倆的情況，小姐，"海思承諾。"試着讓她保持冷靜。我給她的藥物應該有助於緩解疼痛，但發燒加上她虛弱的體質，令人擔憂。也許可以把她移到另一個房間，以免污染小姐的牀？"
"艾薇要留在這裡陪我，"毛拉冷冷地斷言。
"小姐，你也應該休息一下，"海思關切地補充道。她冰冷的藍眼睛轉向他，刺眼的目光再次刺痛了他的良心。
"謝謝你，海思醫生。" 她的語氣很溫暖，很感激，讓他感到很不舒服。
"我先告辭了，"海思說，他禮貌地鞠了一躬，離開了房間。
珀西在走廊裡等着他。海思再次向年輕人鞠躬。
"怎麼樣？" 珀西帶着一絲不耐煩問道。"她怎麼樣了？"
"很困難，很困難......" 海耶斯猶豫了一下，他瞥了一眼珀西，看到海倫娜在大廳的盡頭徘徊。"也許我們應該在外面談談？"
珀西的眼睛眯了起來，但他點了點頭，轉身向樓梯走去。
"珀西大人，"海倫娜一邊說，一邊掃視前方，迎接他們。"我們再次感謝你的慷慨提議。"
海思注意到海倫娜的手在顫抖，不知道她是感到恐懼、內疚，還是兩者都有。他把這種想法留給了自己。
"別想了，海倫娜女士，"珀西用一個迷人的微笑回答。"晚安。"
"哦，是的，晚安。"當年輕人從她身邊掠過時，海倫娜喃喃自語。
"珀西大人！" 毛津在門廳裡抓住了他們。"你要走了？"
"我的醫生已經對你女兒進行了治療，"珀西解釋說，他的隨從把伯爵的帽子和外套拿過來。"我相信她和她的女僕在恢復期間會被允許平靜地休息。"
提到女僕，毛津的眼睛抽搐了一下，但他還是點了點頭，強作鎮定地笑了。"當然，她應該休息。我一定會懲罰我那個魯莽的兒子的。我甚至在你到來之後才得知她受傷的消息，珀西大人。這個家庭不會忘記你的體貼和善良。"
珀西冷笑着說。"我相信你的家人在你護理她恢復健康的時候會牢記這一點。"
"我--是的，當然。"
"我的醫生會定期到你家去，直到不再需要他的服務爲止。"珀西補充說，他向身邊的海思打了個手勢。
"是的，是的，對不起，給您添麻煩了，毛津大人。"海思謙遜地鞠躬回答。
"一點也不，海思醫生！" 毛津趕緊抗議道。"謝謝你的精心照料！"
"那麼，我必須回去了。毫無疑問，夫人已經注意到了我遲到了。"珀西輕蔑地點頭說。他在接受毛津的告別前轉身，從前門離開。海思醫生和服務員默默地跟在他身後。
珀西不耐煩地等着海思登上馬車，然後用右手上的戒指敲了敲車伕的窗戶，示意他們離開。當馬車蹣跚前行時，珀西盤起雙腿，將目光投向醫生。"你現在可以自由說話了嗎？"
"我的主人對通常對待奴隸的方式並不陌生，"海思遲疑地開始說。珀西被動地揮了揮手錶示認可。"有證據表明這個女僕以前被鞭打過，但那些痕跡是幾年前的。至於她現在的傷勢，雖然毛拉小姐用她手頭的藥已經盡力了，但我毫不懷疑，如果沒有適當的護理，女僕很可能會死亡。"
珀西輕輕地哼了一聲，但沒有發表意見。
"毛拉小姐，是另一方面。" 海思搖了搖頭。
"那她呢？" 珀西在內科醫生猶豫不決時急切地問道。
"她只被鞭子抽了一次，但是--我解釋起來很混亂。"海思承認，他一邊揉着手腕上的老年疼痛，一邊嘮叨。"藥膏出了問題。雖然艾薇的傷口更嚴重，但它們得到了清潔和處理。然而--"
"關於女傭的事就不說了。說重點吧，海思醫生！"
醫師在年輕人的怒火下退縮了。
"看起來好像有人把毒液混進了用來治療毛拉小姐傷口的藥膏裡，"海思僵硬地解釋道。
"毒？你是說她被毒死了？"
"不完全是，劑量很小。但如果我錯過了，毒液會造成足夠的傷害，確保留下永久的疤痕。" 海思一邊呼氣，一邊繼續揉着他疲憊的手腕。"我把被污染的藥膏清理掉了，用抗毒血清和新鮮藥膏處理了傷口。毛拉小姐應該沒事了--目前是這樣。"
珀西把長長的手指交錯在一起，他把憂鬱的目光轉向窗外，凝視着鄉間的淒涼地平線。
海思帶着微妙的興趣觀察着年輕勳爵的陰暗情緒。他對毛拉小姐的身份並不完全熟悉，他在霍桑莊園偶爾見過她。
從僕人們告訴他的情況來看，夫人選擇毛拉作爲她的門徒。康斯坦絲夫人甚至還確保這位年輕女士接受教育和適合上層貴族的禮儀培訓。
海思對這個臉部被自然界不懷好意地玷污了的家常女孩沒有什麼想法。珀西親自把他從晚餐中拖出來照顧這位年輕的女士--以及她的僕人，才使海思意識到他的錯誤。
"你把藥膏留下來了嗎？" 珀西一邊要求，一邊猛地轉身向醫生走去。
"不，我--" 海思打開了他的包，拿出了藥膏罐。"我出去的時候把它拿出來了。"
珀西輕輕地呼出一口氣。"幹得好，你可以把它留給我。我想讓它接受檢查。"
"大人？" 海思好奇地喃喃自語，儘管他順從地伸出了罐子。
"誰也不知道，"珀西大聲唸叨着，他從外套裡掏出手套，在接受藥膏之前把它們穿上。"我的表妹將來可能會用到這個。"
海思的嘴緊閉着，他縮回了手，坐了回去。他很清楚，不能進一步質疑珀西的動機。
畢竟，珀西可能指的只有一個表妹。
埃莉諾拉王妃殿下，未來的拉斐爾女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