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正偉揮了揮拳頭說,“敢偷吃就得問過我手上的拳頭!”
“哥,竈臺上只剩下兩個雞蛋了,她們偷吃了兩個雞蛋!”安正華去柴房看了,跑回來氣憤地指着她們說。
“膽子變肥了啊!”安正偉瞪着她們姐弟,“看來昨天那一頓打得不夠,還想再捱打?”說着他便作勢要進來打人。
安曉蘭大聲說,“給我站住!我吃了雞蛋奶奶都沒有說什麼,哪輪到你們在這裡廢話?看你們那樣子,像是和我這個姐姐說話的語氣麼?”
“你說誰?你麼,你也配?”安曉燕諷刺地說。
“我比你們都大,你們應該喊我一聲姐姐,”安曉蘭從記事起,他們就從來沒有喊過她一聲姐姐,都是隨着長輩們喊她安子,要不就是賠錢貨,“看來你們的書都讀到了屁股眼裡去了!”
“放屁!你算是哪門子來的,你爸爸和我爸爸根本不是親的,就算你比我大又怎麼樣,你們就是野種!”安正偉惡毒的說。
安曉蘭無所謂地說,“這話你敢到爺爺面前去說麼?”
安正偉自然不敢到安老爺子面前說這話,他噎了噎,罵道,“野種就是野種,說的話做的事都讓人噁心。”
安曉蘭笑,“我和你的想法一樣,我對着你也挺噁心的。”
“你個賠錢貨,我打死你!”安正偉就是個慣壞了的孩子,天不怕地不怕的,這會兒衝過來掄起拳頭就揍。
安曉蘭怎麼可能還會被他打到,她早有準備,手裡拿着一根細細的鐵絲,是早上煮飯時在地上無意中看到的,這會兒安正偉打過來她拿手去擋,那根鐵絲便扎到了他的手背上,但由於他的力氣過大,還是被他打到了。安正偉還想上前揍人,覺得手背一陣刺痛,擡起手一看,有一個小小的紅點,好像被針刺到了一樣。
“不準打我姐,不準打我姐,你們都是壞蛋,走開,走開!”安正明紅着眼睛衝了過來,但被安曉蘭攔在了屋子裡頭,笑話,安正偉一個拳頭都能把他給打暈了!
安曉蘭盯着安正偉露出詭異的笑,被打的地方很痛,但她裝作一點也不痛的樣子,“是不是打在我身上,痛在你身上!我告訴你,多行不義必自斃,缺德事做多了會有報應的。”
“胡說八道,你才缺德事做多了!你手上肯定有針!”安正偉纔不信她那套,想再揍她卻又不敢,怕她再拿針扎他。
安曉燕還想繼續看熱鬧,看安曉蘭被打呢,“哥,打她,打她,打得她滿地找牙,看她還敢這麼囂張!”
安曉蘭一直在笑,像是挑釁一樣,安正偉氣得要命但卻沒再過來了,他覺得今天的安曉蘭有些不對勁,以往她最怕他揍她了,她肯定會很沒骨氣的哭鼻子,可今天實在有些反常。
“我去告訴奶奶去,”安正華說完就跑了。
劉氏就在院子外面和隔壁的劉寡婦吵得難分難捨呢,一想到劉氏那可怕得好像要吃人的樣子,安正明就嚇得連說話都在發抖,“姐,怎麼辦,怎麼辦,奶奶知道我們吃她的雞蛋,肯定要打人的。”
安曉蘭纔不管這麼多,她加快速度吃着碗裡的稀飯,一邊說,“快吃,快吃。”
見狀,兩人也飛快地吃着,剛吃完,前頭院子裡的吵鬧聲突然停了下來,馬上又傳來更高亢的罵聲,那是安正華成功地把劉氏給叫過來了。安曉蘭把兩人的碗一收,說,“你們呆在屋子裡不要出來,把門鎖上用凳子頂住,誰來都不要開門,知道了麼?”
安正明點頭,“我知道了。”
安曉蘭把門關上,出來時看到安曉燕她們看好戲的嘴臉,心裡一陣噁心,這就是所謂的親戚,所謂的堂弟堂妹,全都被劉氏給養歪了,養得一點也不懂禮,不知道尊重別人,自私自利,遲早要吃夠苦頭。
劉氏罵罵咧咧地跑到了後院,直接從院子的牆角抄起了一根扁擔,安曉蘭一看,媽呀,這是要打死人的節奏啊!
好漢不吃眼前虧,安曉蘭拔腿就跑,在院子裡一邊躲一邊大聲哭叫:“媽呀!奶奶要打死人啦!爺爺,安子昨天就被打了,今天再被打就死了……救命啊,打死人啦!”
該死的安正偉和安曉燕竟然還跑過來攔住她,臉上露出變態般的幸災樂禍,安正華人小在一邊高興地跳起來,“打死她,打死她!”
被他們這麼一攔,安曉蘭身上被劉氏結結實實地打了好幾扁擔,疼得要命,她眼裡閃過怒色,這是最後一次了,最後一次被她們打了!
安曉蘭紅着眼狠狠地向安正華衝去,撲通一聲,安正華四腳朝天地倒在了地上,後腦勺砰在了地上,頓時疼得哇哇大哭起來,讓你幸災樂禍,讓你拍手叫好!
“華子,華子!”安正偉和安曉燕跑過來,劉氏一見,那叫一個心疼啊,所有的孫子當中,她最疼的就是他了,此時見他被撞倒,還是那個賠錢貨撞倒的,心裡怒火朝天,抄起扁擔更狠地向安曉蘭打去。
不好!安曉蘭拔腿向外面跑去,一邊跑一邊大喊,“打死人啦,奶奶打死人啦,只吃了兩個雞蛋就要打死人啦!爲了兩個雞蛋就要打死人啊,誰叫我們不是親生的!”
劉氏氣了個仰倒,一扁擔向安曉蘭扔了過去,被她躲過去掉到了地上,“閉嘴,你這個賠錢貨,野種!再胡說八道,小心我撕爛你的嘴!”
安曉蘭見劉氏沒有追上來,遠遠地看着她,大聲叫道,“我沒有胡說八道!我們就只是吃了兩個雞蛋,你現在就拿着扁擔打我了,你看看我身上被你打的,都是青紫!”
邊上已經有不少出來做活的鄰居,看到這家又在打小孩了,都紛紛站着看熱鬧,安曉蘭一邊說着一邊挽起袖子和褲腳,果然上面都是一條一條的青紫,大家議論紛紛。
安曉蘭繼續悲情地說,“明天,曉鳳就被三叔家的用石頭打了頭,出了好多血,人也發着燒,奶奶就是不肯幫忙找醫生看,這就算了,誰叫我們爸爸媽媽不在身邊,只得這樣了,我昨天也被奶奶打成這樣了,我就想着今天給曉鳳吃好一點,弟弟吃好一點,就拿了兩個雞蛋吃,難道都不行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