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能咋辦?自從我一病後,婆婆就把我挪這屋,就怕傳給正偉華子還有你,這一拖就是好些天,大夫都說了,這拖下去傷害的可是咱孩子。”
劉氏猜的沒錯,齊氏就是故意在安新海面前提起這茬,一來可以把自己處於弱勢的處境顯得更爲可憐,二來就是要提醒安新海,她這肚子裡的孩子並不是保險的。
“這媽也真是的,怎麼就不早點找個大夫瞧瞧。”
安新海也嘀咕了兩句,當目光移向齊氏的肚子時,臉色略微顯得有些凝重。
“我問你,你真懷上啦?”
“大夫都診出來了,這事還能有假嗎?”
齊氏沉着臉,有些不悅的迴應道。
“真是我的?”
安新海這話一出,齊氏立刻激動起來了,雙手握成拳狀打在他的身上,不斷的說道:“你個沒良心的,說這話是什麼意思?不管我跟孩子就算了,還說出這麼難聽的話來,你讓外人聽了咋想?”
“好了好了,你別打了,我也沒別的意思,這不是覺得有些意外嘛?你自己想想,孩子都多大了,這麼多年都沒動靜,突然來這麼一下子擱誰都會這麼想。”
安新海抓住了齊氏的雙手,理所當然的替自己的想法辯解起來。
“你天天往外跑的,有幾天着家的日子,這能怪我嗎?”
齊氏氣哼道,惱怒的瞪了安新海一眼後又撇過頭去。
“我這不是爲了家,爲了幹出事兒給爸媽看看嘛!”
“你行,你幹事兒給他們兩老看,那就可以不管我跟孩子們了是吧。”
“呦呦呦,這都多大人了,還跟我這鬧脾氣呢?賺錢哪有容易的,大老爺們不在外面闖蕩難道還天天窩家裡老婆孩子熱炕頭的?多沒出息。”
安新海嗤笑道,完全認爲自己是沒有任何問題的。
“所以呢,你是賺了多少錢回來呢?整的比當官的還忙,那你乾脆別回來得了,就擱外面混吧。”
齊氏直接把枕頭拿起往安新海身上扔去,大聲的嚷道。
“好了!就你這脾氣,我要天天對着也該出毛病了?臭婆娘,消停會行不行?注意下身子。”
安新海冷着臉接住枕頭,衝着齊氏沒好氣的嚷嚷道。
齊氏也不說話,就坐在那裡默默流着淚。
“咋還哭上了?真是越看越頭疼。”
看着齊氏這副模樣,安新海也只能收斂下性子了,軟着語氣說道:“咱不鬧了阿梅,這樣的日子過得實在沒意思,現在你又懷着孩子就別亂想了,大不了我多回家陪陪你們。”
齊氏看了他一眼,哽咽的問道:“真的?”
其實她是清楚安新海的性格的,這長久以來的漠視,也已經沒有多少真實感情存在了,之所以問出這樣的話,只不過是想在劉氏面前多一份可以刁難她的保障。
“我保證,這話是真的。只要工地裡頭沒啥要緊的,我就回來陪陪你們。”
安新海嘿嘿笑道,拍拍胸腹的保證着。
“對了,這孩子……該不會是咱那幾次懷上的吧?”
齊氏嬌嗔的瞪了他一眼,說道:“難道我一個人就能懷上啊?”
“嘿嘿,這小子可真會挑時候。”
安新海把手放在她的肚子上,臉上滿是驕傲的神情。
“你還說呢!我在這裡躺了這些天來,你有想過來看看嗎?”
齊氏伸手往他胸口上戳了戳,看似生氣又帶着一股子風情,直把安新海看的心癢癢的。
“都說以後多回來陪陪你們了嘛,聽話,別生氣了,氣着身子不划算。”
安新海一把抓住齊氏的手往心口上摸去。
“是我錯了總行了吧,來,我帶你回裡屋睡,這裡空氣太差了。”
安新海嬉皮笑臉的說着,又伸手往她臉上捏了一把。
“這臉都快沒肉了,回頭我讓媽給你好好補補。”
這話要是放以前了說,齊氏鐵定會感動的不行,但她已經不是當時的齊氏了,安新海最擅長的就是會說好聽的話來哄人,只要有利於他的時候,這甜言蜜語的話簡直能把人給齁死。
“別,婆婆老說我是閒人,不會賺錢,你要是跟她說這些還不知道得多遭她嫌棄的。再說了,家裡這會兒還緊張着呢。婆婆不是還說,大伯的錢又折了一半,咱家上上下下有老有小的,個個都等着這錢來吃飯的,咱總不能還提要求吧。”
齊氏暗地裡觀察着安新海的反應,她知道這個男人最大的死穴就是虛榮心強,不然這麼多年東混西混的,最後還不是一個子兒都存下來,而且他還不許別人說是靠着安新平夫婦的錢來維持生活的,就怕人知道他多沒用似得。事實上,他確實也沒什麼出息。也就劉氏對她這個兒子期待的不行,總覺得他會出人頭地,會賺大錢回來,不然怎麼會一直往裡投錢,一開口就沒有拒絕的時候。
她把所有的話都推給了劉氏,就是要讓安新海覺得,這個婆婆並不是真的對他有信心,其實私底下也覺得他沒什麼出息。
如今齊氏這麼一說,安新海臉色頓時難看起來。
“媽真這麼說?”
安新海陰沉着臉色看着齊氏問道。
“哎呀,瞧我這嘴,真是沒個把門。新海,你可千萬別往心裡去,婆婆沒有別的想法,就是覺得這麼多年都靠着大伯大姆家的錢生活,可能有點,有點……”
齊氏欲言又止,眼神也迴避開了。
“有點什麼?”安新海臉上一點笑意都沒了,緊咬着的牙的樣子還真有點可怕。
“算了,反正有時念叨唸叨一下而已,你就當沒聽到好了。”
齊氏拉着安新海的手,軟着聲音勸解着。
“那你呢?你是不是也覺得我這個做老公的沒用?不如大哥他強?”
安新海雖然與安新平不是一個母親生的,但從小就很喜歡攀比,有時候甚至覺得自己有母親是種優越感,可偏偏安新平在外人的面前得到的讚賞是最多的。
長此以往,這也導致了安新海一種不平衡的心態,只要是安新平的便宜他自己是不會親自的去佔的,至於劉氏怎麼做他都不會過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