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呀呀。祁生,你聽好……”突然一聲淒厲的女聲傳進了東方偉的耳朵,他驚起一身雞皮疙瘩,走到門邊聽了聽,外面除了呼呼的風聲,再無其他聲音。
難道聽錯了?不可能啊!東方偉想着,打開了門。
一個女人臉上畫着戲妝,紅色的染料塗在嘴上,愣愣的看着開門的東方偉。
他呆了幾秒,接着驚聲喊道:“你,你是誰啊?”
那個女人忽然笑了:“祁生。”說着向東方偉走過來。
東方偉往後退了一步:“你……你是誰啊!”說完一把推開那個女人,瘋了一樣往莊裡跑去。
東方偉撞開喜貴家門時,雷王正和他告別準備離去,看見東方偉狼狽的樣子,不禁愣住了。
“鬼!不,一個神經病女人……我,我……”東方偉上氣不接下氣地喘息道。
“阿偉,你怎麼了?慢慢說。”雷王扶住東方偉道。
聽完東方偉的敘說,喜貴笑了起來:“實在不好意思啊!忘了和你說了,那個是寡婦。她的丈夫兩年前去靈木山採藥材,不幸摔死了。後來,她就瘋了。每天晚上胡亂喊叫,你別見怪,她沒有惡意的。”
聽完管家的話,雷王拍了拍東方偉肩膀說:“沒事的,看把你嚇的。”
回去的路上,東方偉問師父:“怎麼不見雲麗啊?”
雷王說:“阿麗晚上睡在管家的老屋。”
東方偉心裡不禁有點敬佩雲麗,想不到那樣弱小的一個女子,膽子倒挺大的。
東方偉想了想低聲說道:“師父,我總覺得這裡不對,好像邪的很。”
“有什麼不對?”雷王問道。
“還記得那個管家的老婆嗎?你幫她看病時,我無意中看到了她手上的斑塊,說出來你可能不信。那是屍斑,看情況纔剛剛形成。”東方偉說道。
“你,看清了?”雷王停住了腳步。
“千真萬確,那真的是屍斑,因爲剛剛形成不久,所以還是墜積期。”東方偉堅定的道。
“阿偉啊,你知道麻風病嗎?”雷王看着徒弟問道。
“知道啊。”東方偉點點頭說。
“麻風病最初的形成是從皮膚上開始擴散的,它的擴散和屍斑的擴散很像。我能感覺出,管家的媳婦可能得的麻風病。你想,如果那是屍斑,她還能和我們說話嗎?”雷王笑笑說。
東方偉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也許……是我多想了。不過,這裡真的挺那個的。”
“我們學醫的,如果對什麼事情都畏首畏尾的。怎麼能成就事業呢?再說,如果這裡真有危險的話,莊主也不會讓我們來的。”雷王道。
東方偉沒有再說話,他看了看遠處,夜裡的靈木山遠遠看去,像一個張着大嘴的恐怖怪獸。他覺得靈木莊一定不會是想象的那樣簡單。
翌日中午,吃過飯後,宙雷王帶着東方偉和雲麗在靈木莊的莊口義務爲村民看病。喜貴高興地站在村口敲着鑼,莊民排着隊,一個接一個地看,大部分都是一些感冒咳嗽的小病。
東方偉無聊的坐了一會兒,然後找了個藉口,離開了。
莊民都跑到莊口看病了,偌大的靈木莊此刻顯得有點冷清。東方很無聊,便漫無目的地走着。
“啊,救命!”突然,有個聲音從旁邊一個房子裡傳了出來。東方偉一愣,聲音似乎是個女的,想到這裡,他提步走了進去。
屋子大概沒有人住,裡面一股灰塵的味道,東方偉不禁打了個噴嚏。
他撥了撥眼前的蜘蛛網,向裡面喊道:“誰?誰喊救命啊!”
東方偉看了看裡面,好像是個祠堂,他猶豫了一下,往裡走去。旁邊有一道門,他伸手推開一看,登時像被人當頭潑了一盆涼水。
一張大大的案几擺在東方偉面前,上面大大小小的擺了幾百個靈牌。中間一個靈牌上寫着:管家喜貴之靈位。
那幾個字清晰的闖入東方偉的眼裡,幾秒後,他“啊”的一聲跑了出去。想起喜貴老婆手上的屍斑,那個站在靈柩裡的老人,一切的一切,東方偉不敢再想下去,只有一個念頭——跑。
東方偉跌跌撞撞地跑到村口,顫抖的喊道:“快,師父、雲麗,快走,這裡的人,都是死人。”
雷王愣住了,他看着東方偉說道:“你怎麼了?阿偉。”
“祠堂,祠堂裡放滿了靈牌,是整個靈木莊的。”東方偉大聲的道。
“什麼?”雷王一聽站了起來。
“誤會,誤會了。”管家慌忙站了起來,“西邊那座祠堂是專門放我們全莊人的靈牌的,這是我們靈木莊祖上傳下來的規矩。”
東方偉愣了愣,問:“真的?”
“呵呵,你看我們像死人嗎?”喜貴笑笑說道,旁邊的村民也都跟着笑了。
東方偉半信半疑的問:“那你老婆……”
“好了阿偉,不要再說了。朗朗乾坤的,別胡說。”雷王制止了他。
東方偉沒有再說話,他覺得自己可能真的有點冒失。可想起那些靈牌,密密麻麻地擺在眼前的場景,他怎麼能不害怕。
雷王無奈的看着東方偉說:“你呀,一個大男人,你看人家雲麗。”他一轉頭,雲麗竟然不見了。
“雲麗呢?”東方偉問道。
“可能是回去了吧。”雷王道。
“雲麗她一個女孩子在管家的老屋裡住,會不會有什麼事啊?”東方偉雖然不太喜歡雲麗,可此刻卻有種淪落天涯的感覺。
“應該沒事,天也不早了。要不,我們吃飯的時候去看看她。”雷王說道。
東方偉點了點頭,心裡仍然七上八下的,他覺得這裡的一切真的令人發寒。
管家的老屋在靈木莊的東邊,喜貴拿了盞燭火走在前面給雷王和東方偉帶路。
“管家,你是怎麼認識莊主的呀?”雷王問道。
“莊主是大好人啊!衙門一直想讓靈木莊遷到山外,可莊主說靈木莊歷史悠久,有自己的傳統和風俗,就把遷莊的事壓下來了。莊裡的人都很感謝他。你想啊,我們的祖祖輩輩都在這片土地上,要離開,那是不孝啊。”管家說着停下了腳步。
“到了。”
東方偉驀然一驚,他們所到之處正是剛到靈木莊時,擺着一大堆靈柩的地方。而距靈柩羣不過幾米開外,立着一間黑黢黢的屋子。
他又想起了那個靈柩中的老人,心裡一緊:“雲麗就在這兒住?”
“是啊,其實沒什麼的,那些靈柩都是空的,我們進去吧。”管家帶頭走了進去。
屋裡沒有點燈,黑乎乎的,東方偉心裡不禁有點發毛。
“雲姑娘,雷大夫來看你了。”管家說着走到裡屋邊敲了敲門。
“吱”的一聲,門開了一條縫。管家愣了一下,他轉頭看了看雷王,然後推開了門。
燭燈亮了,東方偉看見雲麗躺在牀上,面容慘白。
雷王慌忙走過去,擡起她的手腕,然後聽了聽呼吸,臉色就變了:“脈搏不跳,連呼吸也沒了。”
“什麼?”東方偉大驚,慌忙走過去。
他翻了翻雲麗的眼皮,又看了看其他地方,最後搖了搖頭。
“師父,她是怎麼死的?”東方偉咬了咬牙,輕聲問道。
“身上沒有傷口,也不像中毒,一時看不出來,需要進一步檢查。”雷王說道。
管家嘆口氣說:“怎麼會這樣?我,真的很難過。”
“難過,難過有什麼用,你能讓她活過來嗎?”東方偉生氣的道。
“阿偉,別這樣。”雷王對東方偉喊道。
喜貴愣了愣,他抿了抿嘴說:“我有辦法讓她活過來。”
這回連雷王和東方偉都怔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