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味道

有一天,我終於懂得,是什麼在製造相同的食物,不同的味道。

桌子上放着兩碗樣子很像的青椒土豆絲,那個菜,之所以是有不同的味道,就各有各的說法了,有的人說它們的做法配料調料都是一樣的,做菜的人也一樣,不一樣的是用了兩種不一樣的炒鍋,兩個不一樣的火爐,不鏽鋼炒鼎配電磁爐,無煙鐵鍋配燃氣爐,炒出的土豆絲,香味就不一樣,脆度和軟度都有差別。手在撒調料時,喜歡慵懶的方式,以手量或目測爲準。適量或少許,就成了撒調料最簡單的辦法,有這兩個不合理的數量名詞在起作用,於是就有了味道的名詞,味是道理,道是滋味,它本身就是一種玄意,一個沒有確定性的名詞,它的不確定在於,包攬得實在太多,所以便不知道應該以一種怎樣的態度去注意它。

我想說的是,有時候,淡淡一碗青菜,在一桌子油葷的襯托下,總是顯得高傲許多,反而會讓人感覺它是多麼不可侵犯,比如說一切鹼性的食物,它們都很淡,我們吃下去以後,口感是不如重口味來得過癮,但很容易被身體接受。淡淡的味道,並非是白味,那樣的話是很難以下嚥的,而是微量撒上一點調料,這就是屬於尊重所有天然的味覺了,這也是一種長路漫漫的養生之道。其實每道菜都是一種有缺憾的藝術品,或明或暗,或濃或淡,或多或少,如果你有心,就會感到吃到嘴裡的每一口菜都是不同的經歷,甚或都有缺點,調味的手認爲自己無懈可擊,面面俱到,品味的嘴便是挑剔,吹毛求疵,就是因爲什麼都品過,所以對於味道的挑剔就成了人們必修的一門課題,食客們希望品嚐到無懈可擊的理想味道,卻又缺乏動手能力,於是那些有口感沒手感的人就會說他們自己不是廚子,做的味道千差萬別也是難免的,我才恍然大悟,原來味道這個名詞,和一切客觀上的佳餚毫無瓜葛!味道是包含着健康在內的,佳餚卻不然,它只負責好口味,既實用又規範。而味道,則要對整個身心負責,還要對我們的靈魂負責。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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