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很深了,那時的火車沒有空調的,儘管一車廂子的人,可是還是冷冷的。張曉薔把被子裹的緊緊的,睡着了,一會又醒了,睡不踏實。
李傲白道是說的挺香的,當兵的適應能力就是強。不論什麼環境,說睡就睡。
天終於亮了,過道里來來回回走動的人,接水的,洗臉的,上廁所的。吵吵鬧鬧的,一會又是早餐車推過來了,詢問大家誰吃早餐。
張揚帶張晨去洗了臉,兩個人坐在下面的桌子旁。吃着瓜子、花生,邊吃邊看着窗外的景物。
張曉薔把帶的餅子拿了出來,還有酸菜、花生米,分給大家吃。李傲白去接了一水壺開水,用蓋子倒了出來一些晾着。餅子真好吃,就着酸菜和花生米。
早飯結束後,李傲白給兩個小舅子指着窗外的景物講着這是哪兒,這裡的歷史上曾發生過什麼事兒,聽的張揚都入了迷。
張曉薔說:“傲白,沒有想到,你的歷史地理知識這麼豐富。”
李傲白笑着說:“當兵的這些年,這條路來來回回的走,路過的地名都可以背過了,當然知道了。”這話一點也不誇張。
李傲白又拿出一副象棋,和張揚下了起來,張晨則在旁邊看着。張曉薔看着這個李傲白,沒想到他這麼的細心。
一路上就這樣,玩玩鬧鬧,吃吃喝喝的,下午六點多,車到了目的地。一行四人下了車,今天天色太晚,只能找個地方住下,明天早上再坐回縣城的汽車。
在汽車站旁的招待所。登記了一間房,四個人拿着行李住了進去。別小看張揚,這一路上表現真像個小大人,行李都是他和李傲白在拿着,張曉薔只是提着一個小一點的包。
把行李放好後,李傲白說:“咱出去吃飯吧,帶的乾糧吃完了。”
張晨一聽到吃的字眼時。就很興奮。他吵着要吃餃子。只好應了他的要求,去吃餃子嘍。
四個人,要了兩斤餃子。一盤涼菜。
李傲白不停地問大家:“還吃什麼不?一定要吃飽。”
張晨拍了拍自己的肚皮說:“姐夫,你摸,已經很飽了。”
張揚嘲笑說:“晨娃就是個貪吃鬼。”張晨聽了衝着哥哥做了一個鬼臉子。
吃完飯,去了趟車站。看了一下,早班車是明天七點半的。順便就把票買好了。明天按時過來上車就行。
街道上,來來往往都是趕着回家的人,行色匆匆。不過,西都這個地方。年味還挺濃的。商戶也早早掛出了年貨的招牌。
前半年,張曉薔路過這裡時,商戶還很少。沒想到只有半年的時間,新增了這麼多的。看來。大部分人腦袋開竅了,在學着做生意。趁着這大好時機,掙點錢。
街道上走了走,四個人回到房間,早早便睡下了。
早上起的很早,收拾了行李,退了房。
趕到車站,在門口買了幾個油餅子,邊走邊吃。找到了車,坐好,李傲白一看時間,又下去買了幾個茶葉蛋。
肚子填飽了,開車的時間也到了。
兩個多小時,張晨又睡着了。到縣城時,把張晨搖醒了。
縣城這半年多的變化,張曉薔有些快認不出來了。以前賣包子的地方,涌現了很多的小生意攤位。
賣燈籠的、賣對聯的、賣點心的等等,還有花花綠綠的布料,掛滿了街邊。
張曉薔建議辦點年貨,一會僱個馬車拉回去。李傲白說:“咱去市場看看吧,買些肉什麼的。”
置辦了一些年貨,張曉薔讓他們三個人在街邊等着,她去了縣醫院旁邊,找到了那個原先僱過的馬車。趕車的人還是他,他也認識眼前的這個姑娘。
馬車拉着這四個人回到了那個熟悉的村子。
四個人從馬車上下來,李大彪正在門口砍柴,看見了自己的兒子和兒媳婦,他高興的跑了過來。
沈翠花也出來了,她看見馬車上的東西,眼睛都是亮的。
奶奶也聽到孫子、孫媳婦回來了,趕快出來了。
行李和年貨被挪進了家裡。奶奶一下子抱住了張曉薔和李傲白,上上下下的看着。
李大彪問:“白娃,這老張家的娃娃咋和你們一起回來了?他們家以爲孩子跑了,他爸爸都瘋了。”
瀋陽翠花也跟着說:“就是啊,這兩娃咋回事?”
張曉薔剛想開口,卻被李傲白用眼神擋了回去。李傲白說:“這兩孩子跑到部隊找我們去了,孩子吃了不少苦,我們就把他們留在身邊了,年後還要帶走,以後他們會跟着我們的。”
沈翠花說:“你個瓜娃,咱爲啥趟人家的渾水。人家都不要的,咱要啥?”
張揚和張晨又縮到了一邊,這時奶奶將兩個孩子拉到自己跟前。奶奶說:“這兩孩子從小可憐,那老張家一家子不安好心,給娃不留活路,咱不能像他們那樣。”
沈翠花說:“不行,兩孩子得花多錢,怪不得,你們寄回來的錢少了,原來是養了別人。”
張曉薔說:“爸爸、媽、奶奶,你們放心,我會養活我的弟弟的。”
“你養活,你怎麼養活?你們老張家太過分了,兩孩子都不要了,推給我們家,我們真是上輩子欠你們的。”沈翠花胡攪蠻纏的毛病又開始了。
李大彪說:“都別說了,白娃媳婦,聽說你爸爸因爲孩子丟了,發瘋了,你抽時間回去看看吧。”
張曉薔一聽到發瘋的話,她在想,父親在她的心裡是沒有什麼感情的,怎麼會因爲兒子的丟失而發瘋?有沒有搞錯。是的,她是該回去看看了。
張揚搖着頭說:“我不要回去!”
張晨一聽到回去,直接就哭的哇哇的,他說:“我不回去,我不回去。”
李傲白蹲下了身子,將兩個小舅子攬進懷中說:“放心,有我在,沒有人敢欺負你,我會保護你們的。”
奶奶說:“既然孩子不願意回,就和我擠在我的炕上吧,那老張家的人太不像話了。”
沈翠花還想說什麼,李大彪說:“也行,大過年的,就讓娃先住咱家。”(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