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永欣在這慢慢的適應了一些,和這一個工作臺上的工友們也熟悉了。
每天準時上班,在這個大車間裡,做着這個每天一樣的工作。剛開始時,她還時不時問人家王主任:“我什麼時候能成爲正式工?”王主任眼皮子都沒擡一下就說:“你有是大學生嗎?你爸爸是廠長嗎?”
張永搖了搖頭,王主任就說:“看看看,你也沒有什麼特殊的嘛。你以爲工人是幹什麼的,你現在做的這工作,不知道有多少人羨慕着,知足吧。”
張永欣有種被欺騙的感覺。
這麼多天的磨合,加上和宿舍的人的聊天,確實如此,沒有學歷,沒有關係,能保住目前的工作已經不容易了。
這兒也下了一場雪了,車間裡的溫度還算暖和,比起在農村來說強的太多。
活兒不多時,大家都會聚在熔爐旁,烤烤手,說說話。有活了,就一鬨而散回到自己的崗位上。
張永欣的工作臺邊,有兩個拉鋸子的男人,一個四十多歲,另一個三十多歲,邊幹活邊和這幾個女的說話。三十多歲的這個男人,他單身,時不時的把眼睛往張永欣這邊瞅。
在張永欣的眼中,她纔看不上這樣的男人。年齡大不說,長相太一般,個頭也不高。大家都喊他劉四,可能是家裡兄弟多,他排行老四的原因。
這個劉四老是拿一些紅薯在熔爐邊上烤,烤好後就悄悄的塞給張永欣。工作臺上的幾個年紀較大的女人就一陣鬨笑,劉四倒是臉皮子厚覺得沒有什麼。可是張永欣卻感到臉紅。
這個車間裡,小夥子也不少,長的好的。都有了心儀的對象,上下班就是一對對的走着。張永欣的長相很普通,難以得到那些年輕的小夥子青睞。
這個劉四,倒是滿足了一些張永欣的小虛榮。雖然他沒有什麼錢,可是會用一些小心思,會在大家起鬨時維護一下張永欣。
這天下午,劉四東張西望着走了過來。他低聲說着:“妺子。晚上去跳舞吧!”
張永欣搖了搖頭說:“我不會!”
劉四說:“不要緊,哥教你。”
張永欣覺得來城裡這麼久了,都沒有出去過。剛好。有劉四在,不妨出去長長見識。
她點了點頭,答應了。
下午沒有加班,各組都是準時下班的。張永欣迅速的回到了宿舍。換了油膩膩的工作服,穿了一件藍外套。梳了下流海兒,把頭髮重新綁好。
她一路飛快走着出了廠子大門,劉四的自行車就在門口等着。上了劉四的自行車,這傢伙吹了一個響亮的口哨。說了聲:“妺子,你坐好嘍,哥出發了!”
張永欣慌忙中用雙用摟着劉四的腰。劉四心裡不免的激動了一下子。他說:“你還沒吃飯吧,我帶你去吃泡饃走。”
兩個人把車子放在一個泡饃館門前。劉四點了兩份泡饃。張永欣從來沒有吃過這個飯,劉四手把手教她怎樣掰饃,搞的她滿臉通紅。
饃拜好了,劉四熟練着招呼服務員,煮的幹一些,多點糖蒜。張永欣好奇的看着周圍吃泡饃的人們,香味都讓她強忍着流下的口水。
煮好的饃端了上來,綠色的蔥花、白亮亮的粉絲、紅的牛肉片子、明油閃亮亮的。張永欣直接上了筷子,被劉四攔住了。他已經看出來了,這是個沒見過世面的姑娘。他把辣子醬放了一勺到碗裡,又把剝好的糖蒜遞給張永欣。
然後教她怎樣吃,張永欣才吃了平生最好吃的泡饃。
吃完後,服務員又上了兩碗湯,一個人一碗。
吃完、喝完,在門口,劉四又去買了一包子瓜子,遞給張永欣。
兩個人一路來到了一個名爲“山茶花”的舞廳門口。進進出出的年輕人不少,大部分都是喇叭褲,皮鞋、捲毛頭,在當時算是很時髦的打扮了。
買了票,進去了之後,裡面燈光昏暗,男人和女人摟摟抱抱着,扭來扭去的。
張永欣轉身要出來,被劉四拉住了。他說:“你現在當了工人,就是城裡人,咋還這樣封建的。舞廳都是這樣的。”
被劉四這樣一忽悠,她又留下了。
劉四拉起張永欣的手進了舞池,她哪裡會這個呀。當劉四的手摟上她的腰時,她整個人都僵硬了。
“放鬆,別緊張,來,跟着我走!”劉四的手在張永欣的腰上摩挲了幾下,眼珠子轉着不停。
張永欣不停的踩到劉四的腳,劉四都說:“沒關係,多跳幾次就會了。”劉四的手臂不停的蹭着張永欣的胸,手有意無意的摸着張永欣的屁股。
張永欣想掙脫,可是反而被拉的更緊。
她的眼睛環顧四周,看着一對對都是這樣子,有的抱在一起了,甚至身子貼在一塊兒。她羞的不行了,劉四一直在看着她的臉,看的她心裡發毛。
可是她被這樣拉着,分明感覺是箍着。這會,舞場裡燈光全熄了,她不知道怎麼回事就問:“這是怎麼了?”感覺有些害怕。
劉四這回更放肆的拉緊她,一隻手都從衣服下面伸了進去。張永欣嘴裡發出啊的聲,連忙把劉四的手往出拽,可是這傢伙的手都已經伸到胸部了。
張永欣使出全身的力氣,推開了劉四,這時燈光恢復了。她趕緊走出了這個舞廳,嚇的她驚魂未定的樣子。
劉四追了出來,問她:“你怎麼了?”
張永欣說:“你對我耍流氓!”
劉四一副嬉皮笑臉的樣子說:“大家玩玩嘛,又沒做什麼?”
張永欣扭頭就走,還跑了起來。劉四在後面喂喂了好幾聲,看着張永欣遠去,他自言自語的說:“你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路上黑悽悽的,有的地方連個路燈都沒有,她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害怕。
她跑的更快了,她很後悔聽劉四的話出來了,還好,路不是很遠的。出了這個巷子左拐就是廠子大門了,她加快了步子,儘管氣喘吁吁的。
這大冷天,行人幾乎沒有,只有她自己。(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