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山把驢車停在醫院旁邊,囑咐看大門的老大爺了幾聲。隨後來到驢車前,他接過張曉薔懷裡的張晨,直接把娃抱在懷裡,幾個人一起走進了門診大廳。
張曉薔雖然沒有來過這個地方,但是靈度空間飄泊時看見過。她徑直走向掛號的地方,交了兩毛錢掛了號,然後詢問了就診的地方。
就診室的門口還需等待一下,張晨的眼睛睜開了,嘴裡又喊着疼。張曉薔心急如焚,終於叫到了自己的號,趕緊進了診室。
大夫是個年紀稍大的阿姨,她詢問了娃受傷的時間和原因。輕輕的解開劉大夫包紮的紗布,張晨疼的大叫了一下:“哎呀!”大夫皺起了眉頭,說:“誰是家屬?”
張曉薔趕緊說:“我是娃的大姐。”
大夫說:“傷口很深,創面大,還好做過處理,要不後果都不敢想。這麼小的孩子,咋回事嘛!”大夫讓把孩子先放到診療牀上,頭部墊了起來。
張曉薔這纔看清楚了傷口,確實挺嚇人的。
大夫用剃頭刀開始把傷口周圍的毛髮剃乾淨,然後吩咐身邊的護士準備縫合的工具。剃完毛髮,大夫在處方上寫着需要的藥品,告訴張曉薔趕快會劃價取藥,然後拿到這裡來。
張曉薔接過處方,交待張揚在此等着上,自己轉身出了就診室。王大山也跟着出來了,他叫住張曉薔,硬往她手裡塞了二十塊錢。張曉薔說什麼也不肯接,她說:“大山哥,你的好心我領了,你看你一家子也不容易,碾一天的麥子才掙三塊錢。嫂子和孩子還得你養活呢!”
王大山說:“拿着吧,以後有了再還我,就當你借的!我要先走了,村裡還等着碾麥子呢!”
張曉薔因爲着急去取藥,就沒多說什麼,看着王大山快速的走出了醫院。
張曉薔自己其實就五十塊錢,上次鐲子事件後,她怕再生事端,所以把錢隨身都帶在身上。
排隊劃價,劃價員冷冷的報出數字十五,然後扔出一張單子。張曉薔掏出十五無遞了進去,一個“現金收訖”的單子再到手中,然後左轉是藥房,排隊取了藥。
拿着藥趕緊到了診室,縫合的工具都已在銀色的不鏽盤子裡。大夫熟練的配着藥,然後消毒,上麻藥。張曉薔不敢直視,鑷子夾着手術針一針一針的刺進頭皮裡,黑色的縫合線像一條蟲子一樣歪歪扭妞,五針哪。儘管有麻藥的作用,可是張晨的眼淚還是一滴滴的掉着,就是沒有吭聲。
張揚看着張晨的表情,哇的一下子哭了。大夫擺手示意安靜一些,張曉薔把張揚拉出了診室,讓坐在門口的長條椅子上。她自己再次進去了,張晨的頭部傷口縫合完畢了。頭上裹了一層紗布,大夫建議不要讓娃頭部用力不要見水。
最後大夫問道:“娃的爸媽怎麼沒來,這個只是縫合了,接下來要做治療。打消炎針、破傷風、葡萄糖等,再得開一些藥,這娃的體質太弱了!
張曉薔說:“我們沒有媽媽,爸爸在農忙,有什麼事你直接和我說就行。”
大夫摘下了眼鏡,語重心長的說:“這些藥費有些高,醫院是不欠帳的,而且今天必須得治療!”
張曉薔說:“沒關係,你用藥吧!”
大夫說:“那就辦個住院,住上一晚,便於治療,娃還小,不要落下什麼病根兒。”說完便開了一張住了院單,叮囑去辦手續,因爲快下班了。然後把要用的藥寫在處方上,讓張曉薔一會給住院部的大夫,並寫了一張字條,說是自己的親戚,請給予照顧一下。張曉薔感激的看着這個大夫,連聲地說着謝謝。
張曉薔再次揹着張晨,姐弟三人一起來辦住院的手續。
辦完住院的手續,住院的押金五十。拿着押金條,領了住院的東西,來到了病號房。值班大夫看到了那張字條,點了點頭說:“喔,是韓主任的親戚啊!”於是就招呼護士按着處方進行入院治療。
張曉薔把張晨放在病牀上,身底下墊了被子。護士開始了肌肉注射破傷風,然後是吊瓶消炎和補充能量的針劑。張揚在旁邊一直安慰弟弟說:“男子漢,不能怕疼啊!”
張晨努力的點點頭說:“不疼,不疼!”眼睛裡全是淚水,看的人心疼的很。
張曉薔別過臉去,不想看那長長的針頭在尋找纖細的血管,找不到血管,一下子一下子的刺着。護士的頭上全是細密的汗珠子。這孩子,肌肉注射還行,可是長期的營養缺乏,血管太難找了。換了個針頭,又在另一隻手臂上,終於血回上來了,針固定好了。
張晨的眼淚流的滿臉都是,就是沒有吱聲。液體一點一點進入血液裡了,張晨眯瞪了一會,然後醒來了。他叫了一聲“哥,我剛纔表現的勇敢不?”
張揚說:“勇敢的很,和嘎子、劉胡蘭一樣!”說完衝起弟弟豎起了大拇指。
張曉薔看這兩個孩子如此的懂事,她很欣慰,她對弟弟們說:“你們倆都是男子漢,表現的很好,你們長大了,都是我的好弟弟。”
張揚一直在詫異這個大姐的變化,和以前那個自私的不管不顧,只顧自己的張曉薔完全兩個人。他覺得眼前的姐姐好親好親,只要有姐姐在,再大的困難都會過去的。
張曉薔用水壺蓋倒了些開水,邊晾邊吹着,先給張晨喝些水,然後吃藥。張晨撒嬌不吃,嫌苦,她哄着說吃完一會買大肉包子,管夠吃,吃它個肚兒圓圓。
張晨一想到肉包子,口水都流出來了。
張揚說:“瞧你那饞樣兒,趕快吃藥,等你好了,吃什麼都有勁!”說是這樣說,張揚還在操心錢的事情,三個人的吃飯加醫療費可不是個小數目。
孩子終究是個孩子,連哄帶騙的吃了一把黃的白的藥片片,苦的直皺眉頭。
藥吃完了,張曉薔又倒了很多水,讓娃喝了下去。
張晨很不好意思地說:“姐,喝太多了,我想尿尿!”張曉薔從牀下拿出了便盆,張晨直搖頭,還是張揚領會了意思,他示意姐姐出去迴避一下。張曉薔笑了,這臭小子長大了,知道男女有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