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貝爾睜着一雙藍眼睛,看着慕奕寒,滿眼的期待。
慕奕寒現在哪有心思管她,笑着拒絕,亞歷克斯卻也走了過來:“奕寒,我和艾貝爾可是專程從美國飛過來給你慶生的,你丟下我們倆要去哪兒?”
他是慕奕寒的同學,也是長久合作的商業夥伴,在某些方面,兩個人的觀點總是不謀而合,因此,兩個人關係很不錯。
因爲亞歷克斯的關係,艾貝爾纔會認識慕奕寒。
“抱歉,我還有些事情,你們好好休息,明天我帶你們出去玩,寧市還是很有些底蘊的。”
把兩人扔在清苑,慕奕寒直接朝着凱承大廈而去,後面,亞歷克斯面帶笑容問孫嫂:“奕寒有說要去哪兒麼?怎麼這麼着急。”
亞歷克斯和妹妹一樣,都有一頭燦爛的金髮,一雙大海一樣蔚藍的眸子,笑起來的時候陽光帥氣,孫嫂看他和慕奕寒關係很好,是這麼些年來,爲數不多的被帶到清苑招待的客人,所以也沒有隱瞞,亞歷克斯笑着道謝,然後說自己乏了,回了屋。
沒人的時候,亞歷克斯的臉色,就沉了下來。
他感覺到了危險。
他和慕奕寒關係很好,這沒錯;妹妹艾貝爾很喜歡慕奕寒,也沒錯,最重要的是,他們的母親和父親離婚已經很多年了,而現在,父親最寵愛的第八任妻子所生的兒子,在和他爭奪權利,他需要來自家族外部的支援,所以他纔會選了這個機會,千里迢迢趕過來。
他當然知道慕奕寒養着一個女人,但是慕奕寒說那個女人是玩物,他信,因爲這種玩玩而已的女人,他也養着,只要他能保證艾貝爾的地位,亞歷克斯並不介意他婚後繼續養着情婦。
亞歷克斯本以爲,艾貝爾和慕奕寒的聯姻應該是水到渠成,但是現在,他卻不確定了——如果只是一個情婦,慕奕寒何必這麼上心;如果慕奕寒真的對這個情婦異常寵愛,甚至可能威脅到妹妹地位,他也不可能讓妹妹吃虧。
必須要再談談,看慕奕寒到底是什麼態度,亞歷克斯下定決心。
而慕奕寒開車到了凱承大廈之後,前臺說顧晨歡確實來過,且已經上了頂樓,慕奕寒皺眉上去,問秘書和助理,大部分人說不知道,看慕奕寒不悅,纔有人說中午是孫薇薇值班,現在她正在策劃部開會。
慕奕寒直接電話打過去嗎,問過孫薇薇,知道顧晨歡中午確實來了,當時他不在,所以一個人進了總裁室,當時,還沒有開始開會。
慕奕寒皺眉進去,辦公室並沒有別人進來過的痕跡,開了休息室,一眼看見牀上放着顧晨歡的包包,眼中流瀉出疑惑,她在休息室,卻怎麼不接電話。
“顧晨歡……”室內沒人,他喊了一句,一邊喊一邊朝浴室走去,打開浴室一看,也沒人;陽光房,照樣沒人。
撥打電話,悠揚的歌聲在休息室裡響起,慕奕寒皺眉。
包包在,手機在,人呢?
沉着臉,調出監控,卻看到她哭着衝進電梯,樓下大廳的監控,也清楚拍攝到她離開的畫面,再下面,就已經不是凱承大廈的監控範圍了。
慕奕寒眉頭緊皺,她怎麼了?是顧家出事了?
打電話給顧鬆白,卻聽他說顧家一切都好,沒出什麼問題,還反問慕奕寒,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慕奕寒只說顧晨歡心情不好,沒敢說顧晨歡不見了。
打電話給羅秀敏,羅秀敏也說沒見顧晨歡。
慕奕寒着急了,怕她出事,命人立刻去查。
寧市整個地開始行動起來,除了慕奕寒私人的力量外,寧市的一些地頭蛇和窩藏在地下不見光的老鼠們,也行動起來,爲的,是慕奕寒開出的獎金。
時間一點一滴流過,一直到晚上九點,還沒有任何的消息,慕奕寒的臉色,陰沉到了極點,隨後都有可能有狂風暴雨肆虐。
“主子,有消息了。”慕浩電話打過來:“有人說顧小姐在一家奶茶店門口昏過去了,被一輛勞斯萊斯接走,我讓人查下來,那輛車是廖氏負責人在寧市的專屬座駕,但是車子現在已經駛出了寧市市區,我正在和人協調,調看高速上的監控。”
慕奕寒掛上電話,眼神陰鷙——廖家,廖衡書,看來,他是不死心的很。
只是,那笨丫頭到底怎麼了,怎麼會暈過去,她身體不舒服麼?廖衡書有沒有給她請醫生?她現在怎麼樣了?是不是還是很不舒服?
……
這些問題,在他心底翻騰,讓他急切想要見到她,卻還得壓制自己的急迫,做出淡定的樣子。
慕浩的追蹤也反饋了過來,廖衡書的車子是向北走,那邊是安市,安市有山有水,風景怡人,因此療養院也多,慕追到的線索,就是那輛車子已經駛進了其中一傢俬人療養院的地下車庫,他已經派人去查過,那車子現在還在療養院。
而療養院最好的幾間屋子,防守的太過嚴密,僅憑他們在安市的人手,不方便去探查。
慕奕寒沉着臉,吩咐去安市。
凌晨,靜謐的療養院,被一羣不速之客打擾,院長從睡夢中被人叫醒,一眼看見慕奕寒。
他當然認得慕奕寒,在蘇省,或許有人不知道省委一號是誰,卻沒人不知道慕奕寒是誰。
“寒少,您這是……”看着慕奕寒,小心翼翼地試探,一邊檢討自己,最近應該沒得罪什麼人吧?
慕奕寒也不和他繞圈子,直接提出自己的要求:“我要見顧晨歡,帶我過去。”
顧晨歡?院長有些摸不着頭腦,這療養院面對的是高消費且有一定身份地位的人,這些人,院長自認一個都惹不起,所以對於所有客戶的資料,他都記得清清楚楚,如果有什麼新人來了,他也都會親自過問安排,確保客人滿意。
所以,他很清楚,療養院裡,沒有一個叫做顧晨歡的客人。
“你確定沒有?”慕奕寒皺眉:“是今天下午送過來的,一個女孩,大概十九歲左右,長頭髮,皮膚白皙……”
院長聽完,硬着頭皮說道:“可是,寒少,院裡確實沒有一位叫做顧晨歡的小姐,而今天下午,也確實沒有人新入院。”
慕奕寒的臉色,依然很差勁,繼續問:“你確定?那地下停車場的那輛勞斯萊斯是怎麼回事?”
“那是來探望人的,探望誰我不能說。”院長苦着臉說,希望不要被慕奕寒遷怒。
慕奕寒深深看他一眼,把院長看的冷汗淋漓,才轉身離開,他確定,院長沒有也不給你騙他。
那現在,就說明,廖衡書早知道他會追蹤,所以誤導他,到底,顧晨歡現在在哪兒?
“去把車給我砸了。”慕奕寒吩咐,保鏢領命而去,院長苦着臉,卻不敢阻止,只祈禱,冤有頭債有主,車主不要來找自己。
從療養院出來,慕奕寒有些煩躁地扯開了領帶,沉吟一下,讓慕浩一邊找顧晨歡,一邊,盯着機場火車站之類地方,只要發現廖衡書的蹤跡,就把他攔截下來。
找不到顧晨歡,找到廖衡書也是一樣的
可惡,好好一個生日,就這樣被攪合了,死丫頭,等我找到你,看我怎麼懲罰你,心中惡狠狠想着,手不小心碰到了顧晨歡的包包,慕奕寒頓了一下,拿過包包翻看,發現兩個包裝好的盒子。
打開,一個裝着錢包,一個裝着手機鏈,看着這兩樣東西,特別是可以和顧晨歡的手機鏈配成一套的玉牌,慕奕寒眼中,流瀉出笑意。
毫不猶豫,慕奕寒把手機鏈掛在自己的手機上,心底說不出的滿意,原來那小破丫頭,也還是記得自己生日了。
這麼想着,慕奕寒只覺得這幾天心裡的糾結全都沒有了。
以前覺得掛手機鏈是女人的行爲,太娘太幼稚,但是,現在慕奕寒覺得男人掛手機鏈其實也是很不錯的,特別這個手機鏈上的玉牌還可能是他家小破丫頭親手做的,他更是喜歡。
等找到她,一定要好好表揚一下。
真乖。
想着,臉就又陰沉了下來,笨丫頭,到底哪兒去了?
缺心眼的死丫頭,怎麼能跟廖衡書走呢?難道她不知道廖衡書對她有不良企圖麼?
他千防萬防,結果,死丫頭還是一頭撞到了廖衡書的羅網裡。
可恨的小笨蛋,等這次逮到她,以後一定更要看緊了。
同一時間,顧晨歡正睜着眼,看着天花板上淡藍色的燈飾,心神,卻不在上面。
室內大燈關閉,只有壁燈開着,昏暗的燈光,讓人既能看到室內的景物,又不會打擾睡眠。
顧晨歡卻睡不着。
她耳中,一直迴旋着慕奕寒的聲音,他的嗓音那麼的好聽,無數次在她耳邊呢喃,可昨天,他吐出的話語,卻讓她冷到了心底,再無一絲溫暖。
原來,說到底,自己還是玩物。
本已經乾澀的眼中,又有晶瑩淚滴落下。
門輕輕被推開了,有柔和的燈光,從外面灑進,顧晨歡閉上眼睛,不讓別人發現她已經醒來。
應該是護士。
因爲撫在她額頭的手很纖細,皮膚更是細膩無比。
她動作很輕,呆了一會兒之後,就出去了。
“她怎麼樣?”她又聽到外面有人壓低了聲音再問,很熟悉,是廖衡書。
“顧小姐只是情緒波動的太厲害,所以纔會昏倒,現在沒事了,明天一定可以醒來,您要注意……”護士溫柔的聲音,漸行漸遠漸無聲,顧晨歡重新睜開眼,睡不着。
一直睜着眼到了凌晨時分,才又重新入睡,可是卻睡得並不安慰,一會兒是慕奕寒溫柔笑容,抱着她親暱着;一會兒,慕奕寒卻變了臉色,擁着另一個看不清面目的女人,冷冷看着她,她想走近問他爲什麼,他卻冷漠看着她,不發一言的離開,她努力追,努力追,但是他上了車,車子一下子就開走了,她跑啊跑,怎麼也追不上,摔倒在;路上,痛得要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