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他輕笑,之後不再說話,手機卻沒有掛點,顧晨歡大氣不敢出,等着他,看他還要說什麼。
她低着頭,忽然,覺得有人在拍她的肩膀,本以爲是廖衡書回來了,擡頭,就看見慕奕寒鳳眸微眯,正盯着她看。
“寒少……”她手握成拳頭,緊張站起來,因爲太過緊張,斟滿了白蘭地的水晶高腳杯被她撞翻,沾染在了他的襯衣上。
他不甚在意,低頭看了一眼衣服,然後環住了她的腰,低聲道:“這麼不喜歡我過來?嗯?”
“沒……沒有……寒少,您……先放開我好不好?”餐廳裡那麼多人,雖然燈光昏暗,但是慕奕寒這樣的名人,走在哪兒都像是太陽一樣散發着耀眼的光明,只是這麼一會兒的時間,顧晨歡就發現有很多人在朝着這邊看了。
幸好,她的大半張臉都隱藏在慕奕寒的胸口。
慕奕寒根本不理她的懇求,低哼一聲,幾乎是半抱着她朝外走。
顧晨歡看了一眼作爲,廖衡書還沒有回來,她這樣不告而別總是不太好,可——
和慕奕寒講理,這是一個高難度的動作,她做不來,她也很懷疑,講理這種高貴的品質,寒少到底有沒有。
挾着她,慕奕寒從電梯直接去了地下停車場。
他臉色看似平靜,實則,心底怒火熾烈。
他只不過是放了她半天的時間讓她回家看父母而已,她就能在勾搭一個男人來給他難堪,死丫頭,你真是好樣的,走到哪兒勾搭到哪兒。
而且,勾搭的還不是普通男人,那個廖衡書,便是他遇見,都要斟酌一二。
但,他並不怕廖衡書,就像是上次直接從廖衡書手裡搶人一樣,今天如果不是雨歡生日,他不想攪合了雨歡的清靜的話,怎麼可能放任她和別的男人呆那麼長時間。
但,他並沒有空時時刻刻看着她,看來,不把她關起來,他是怎麼都沒法放心啊。
在一出餐廳門的時候,便已經有兩個保鏢跟上了慕奕寒,這會兒到了停車場,動作迅速地給慕奕寒開車,慕奕寒直接無視,把顧晨歡往副駕駛塞,卻發現,副駕駛上,一個女人笑靨如花。
“雨歡?”慕奕寒眉頭微蹙:“不是讓慕浩送你回去了麼?”
葉雨歡輕笑,調侃:“老同學,你這就不對了,好歹今天我生日,壽星最大吧,你卻爲直接拋棄我跟別人走了,到底,是覺得咱們這麼多年的交情比不上你新認識的小情人呢,還是覺得我長得太醜,你實在看不入眼?”
嘴裡嗔怪,神情也似真似假地幽怨看着慕奕寒。
慕奕寒眉頭微皺,不接她話茬:“時間不早了,讓慕浩送你回去吧。”
“然後,你好和你小情兒甜甜蜜蜜?奕寒,你好狠的心哦。”葉雨歡的情義半遮半掩,顧晨歡卻能明白,想來,葉雨歡這個大影后,也是喜歡着,慕奕寒的。
而她這會兒像是空氣一樣,被這倆個人無視了個徹底,心底,難堪難過,呵,在別人眼裡,自己很是骯髒下賤吧,葉雨歡偶然眼光掃過她的時候眼底的凌厲、厭惡和輕蔑,就像是鋒利的刀,在切割着她的血肉。
鮮血淋漓,她卻無可奈何。
因爲,這個時間,她便真的是別人眼中該被鄙棄被厭惡的女人
。
呵呵……
“什麼情人,她還不夠資格,不過是個玩物罷了。”慕奕寒聽葉雨歡這麼說,輕蔑看了一眼顧晨歡,嗤笑:“好吧雨歡,別鬧了,趕緊回去吧,我也要去好好懲罰一下這個不聽話的寵物了。”
顧晨歡的心,再一次被刺得血肉模糊,玩物……呵呵,果然,在他眼裡,她根本不算個人,只是個玩物罷了,呼之則來揮之則去,怎麼能羞辱她就怎麼來,毫不留情把她的自尊和驕傲踐踏。
眼淚被她逼了回去。
她曾聽過這麼一句話,眼淚只有面對心疼你的人的時候纔有用,可心疼你的人,不會讓你流眼淚。
如果那個人心疼你,不要你流淚,也會順着你的意,如果那個人厭惡你,你即便是流乾了眼淚也沒有用的,反而白白讓人恥笑玩樂罷了。
她不哭,只死死咬住下脣。
車裡,葉雨歡聽到慕奕寒的那句話之後,眼中躥過明亮光芒,看慕奕寒似乎不耐煩了,立刻從車裡出來,嬌笑着道:“好了好了不鬧你了,奕寒,謝謝你幫我過生日,我很開心。”
雙臂纏上慕奕寒的脖頸,在他臉上落下一吻,而後迅速放開,笑着揮手:“我走啦,你路上慢點。”
一邊告別,眼光一邊掃過顧晨歡的身影,眼底,一抹厲色閃過,她從初中開始守在慕奕寒的身邊,如今,已經十年了。
十年,女人有幾個十年?
她把她最美好的十年光蔭拴在了這個男人的身上,對這個男人她是勢在必得,決不允許任何一個人破壞她的幸福。
無論是誰阻礙了她的路,她都會毫不留情地衝殺過去。
等葉雨歡一走,慕奕寒直接把顧晨歡塞進副駕駛,然後自己開車,駛出了車庫,車子一路向前,幻影一般風馳電掣,到了清苑,慕奕寒不等保鏢開車便直接踹開車門,到另一邊拖起顧晨歡的手腕大步朝前走。
在女人裡面,顧晨歡的個子並不算矮,絕對稱得上高挑,但是對上慕奕寒,就差了太多了,慕奕寒的一步,她需要兩三步才能跟上,但是慕奕寒根本不給她追趕的時間,寒着臉,一步不停地向前走,顧晨歡根本跟不上,到最後,幾乎是在被他拖在地上滑行一般,跌跌撞撞的。
幸好,慕奕寒根本不耐煩去走正路,直接穿越草坪,草皮柔軟,非常好雖然狼狽,但是,卻並沒有特別疼。
進樓,孫嫂迎上來:“寒少,您吃飯了麼?要不要幫您準……”
她話音未落,慕奕寒已經提着顧晨歡上樓了,看他兇暴的架勢,孫嫂閉口不言之後,心裡,爲顧晨歡擔心,她是十分喜歡顧晨歡的,覺得這個女孩子善良溫柔,又能吃苦,是個好女孩,可——
主家的事情,她一個傭人,也不好說什麼。
上樓,慕奕寒踢開臥室的門,直接進了浴室,扭開了噴頭,冰冷的水流瀉,慕奕寒冷着臉,直接朝顧晨歡身上衝去。
身上一涼,頭髮衣服全都被打溼,臉上,有強勁水流沖刷,弄得她無法睜開眼睛,一種悲涼,便從心底升起。
到底,她做錯了什麼,要遭受這樣的懲罰。
長時間的冰冷水流沖刷,即便是在夏日裡,也讓人吃不消,顧晨歡身子漸漸開始發抖,在她伸手環抱住自己的時候,水停
了。
她怒視他:“慕奕寒,我承認,我沒有你有錢,也沒有你有權,可我也是有人格有尊嚴的。”
她的怒斥,鏗鏘有力、擲地有聲。
她真的憤怒到了極點,誓死捍衛自己的人格,不允許他太過分地污衊自己。
她激烈的反應,讓慕奕寒有點吃驚,盯着她的俏臉,鳳眸微眯,打量着她。
她的俏臉,因憤怒而嫣紅,瞪大的雙眸晶亮閃爍,如璀璨寶石,她的整個人,像是天上掉落的仙子一般,令人目眩神迷。
不自覺地,鉗制着她肩膀的那隻手,慢慢上滑,撫上她的脣。
她剛剛一直咬着脣,因此,脣瓣被她自己咬到豔紅,同時,刷上了一層晶亮的顏色,在他的眼中,閃着光芒。
她激烈的反應,以及他對她的瞭解,都知道她不是那種人,剛剛羞辱她,只是因爲他心底深處沒由來竄上的怒火。
太可惡了,和那個男人在一起的時候,笑得那麼的歡樂,眉眼勾成了一彎月,輕輕淺淺的盛着醉人的氣息,即清甜又媚人,撥的人心絃振動。
可,每次和他在一起,要麼是板着臉,神情哀慼;要麼,笑起來,也是虛情假意。
他真的真的非常生氣,覺得屬於自己的東西被人覬覦了,那種感覺,令他十分不快。
她是他的寵物,怎允許她去勾搭別人。
“膽子不小,都敢這麼吼我了,是不是再給你一些日子,你就要騎到我頭上了?”他冷笑一聲,淡聲質問:“我一向這麼過分,你有意見?”
垂下眼眸,低眉順目,輕聲細語:“寒少,我……我不是要吼你,可……我既然答應了你,就不會再和別的男人有牽扯,這點請你放心,也請你,不要這麼說我……”
“不和別的男人有牽扯?難道今天我眼瞎了,和你吃飯的那個不是男人是女人?”慕奕寒冷哼,嗤笑。
顧晨歡無語,你怎麼會眼瞎呢,我瞎了你都不會瞎的,禍害遺千年啊。
她不說話,慕奕寒不樂意了,手下滑,鉗住她的下巴:“怎麼,沒話可說了?”
顧晨歡無奈嘆息,解釋道:“寒少,廖先生上次車子正好和我撞在一起,我幫他打了120叫救護車,他現在出院了,爲了感謝我請我吃頓飯而已,朋友之間吃吃飯,不是很正常麼?”
慕奕寒不語。
廖衡書的身份,他當然早就查到了,或者說,在廖衡書剛來寧市,他還沒見過廖衡書的時候,大哥就已經和他提過,後來,等她出了車禍,他調查的時候自然也查到了廖衡書的存在,知道這小東西說得是實話。
但是,她那天迷迷糊糊不清楚,他卻清楚的很,廖衡書對她有些異樣的情感,他能從廖衡書的眼睛裡看出那種佔有慾。
或者,這不是她故意招蜂引蝶,而是廖衡書自己貼上來的,但是,這不也是她和別的男人攪在一起的理由。
一想起廖衡書和她在一起的樣子,他心頭,便火焰熊熊。
他冷笑一聲,警告她:“顧晨歡,以後,如果再讓我發現你不聽話,後果,你自己想……聽見了沒?”
他的聲音嚴厲,如冬日凜冽寒風,又像是來自地獄的催命符,她除了疼痛,什麼都不能做,聞言,只能低泣着點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