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少,您……您說等着我……等我求您,那麼,我現在求您,求您……求您放過顧家……好不好……”
“以前,是我錯了,您要我怎麼樣都可以……”
“求您……放過顧家……”
她神情哀求,儘量睜大了星眸看着他,只是,眸中一片霧氣,她怎麼都看不清,只牢牢確認,眼前的人,確實是慕奕寒。
她記得他的氣息——
是的,她記得他的味道和氣息,雖然她心底是那麼恨他,可是,她還是牢牢記得他的氣息。
她獨自躺在樓下煎熬的時候,姐姐顧文萱的電話打了進來,電話裡,姐姐說剛剛接到了通知,李華的案子明天法院開庭審判,讓她回家商量一下辦法。
寧市每年發生那麼多的搶劫案殺人案偷盜案,也不見警察很快破獲,李華這個案子卻這麼迅速的就要開庭審判,說到底,不過是因爲慕奕寒的意願罷了。
她能有什麼辦法,咬着牙,忍着身體裡的折磨,上樓,卻不敢直接敲開門破壞他的好事,只好蜷縮在門口等他出來。
等了許久,她只好,不停地弄痛自己,才能讓自己保持清醒。
許久,她察覺到他的房門開了,正要叫他,他已經朝另一邊衝過去,根本沒注意她的存在。
她無奈,全身無力,根本跟不上他。
真以爲,自己要被燒死,卻被他抱了起來。
她認命了,真的認命了,放棄了所有的反抗和倔強,放棄了驕傲和自尊,卑微祈求。
趁着自己腦子中還記得要求他,她先把話都說了出來,至於能不能救得了顧家,她沒有一絲一毫的把握。
“寒少……求您……”她睜着眼,大滴大滴的眼淚滾落,她卻不管,只看着他。
慕奕寒微微一怔,他達到了目的,撕碎了她的驕傲,踐踏她的自尊,看她在他面前卑微祈求,他本該是高興的,可心底,卻像是有什麼東西破碎了,煩躁莫名,想要發狂,想要撕毀一切。
怔在哪兒,神色複雜。
慕奕寒心底五味雜陳,泉兒心底何嘗不是,看着自己喜歡的女人在別的男人懷裡卑微無比,他心底也是難過的,忽然就開始痛恨自己的無力。
如果他強大到能和慕奕寒對抗,是不是,就能不讓她受這麼多的苦了。
“寒少,別發呆了,救人要緊。”
只有倩倩是局外人,她眼看自己攀都攀不上的兩個公子哥太子黨全爲了一個女人動心傷情,心底別提多嫉妒多想揪着那女人把她讓下去踩死了,但是,她比她那些同學多了一點兒小心謹慎,而且,反正剛剛已經下了賭注,想要讓慕奕寒記着她的那份情了,她眼見那個女人的活動氣息越來越微弱,手臂上的血管竟然賁起,急忙提醒慕奕寒。
她可是賭慕奕寒對這個女人用心極深的,要是這個女人死了,她可就是一點兒好處都撈不到了。
慕奕寒怵然而驚,他低頭,也發現了懷裡人的情況,嚇得心驚膽顫。
剛剛被顧晨歡制止,他並沒有來得及叫醫生,現在這樣……
慕奕寒皺眉,這樣,只能給她紓解了。
“滾出去!”心疼握着顧晨歡的手,慕奕寒回頭,對着泉兒和倩倩厲吼一聲。
兩人同時猜了他的念頭,倩倩立馬往出走,泉兒咬咬牙,也只能離開,誰讓自己這麼無力呢,誰讓自己沒有權勢呢?
……
河蟹ing……
……
最後,他才輕籲一口氣,看她又趴在自己懷裡沉沉睡去,眼角有淚滴,整個人偎在他懷裡,那般的契合。
他眼神柔和,他記得調查資料上寫着她今年才十九歲,其實,還是個小丫頭。
“小東西,又得我伺候你。”慕奕寒把她半抱在懷裡,一邊幫她吹頭髮,一邊嘀咕末了捏了捏她的鼻子,以示不滿。
她睡得沉沉的,被欺負了也不知道,依然閉目睡得香甜,這讓慕奕寒覺得倍受冷落——剛剛還死死巴着他,怎麼都掰不下來,狗皮膏藥一般黏着,這會兒,他的利用價值沒了,轉眼,就忘記了他的存在,死丫頭,你好樣的。
不甘心被忽視,慕奕寒摸了摸她頭髮,已經有七八分幹,低笑一聲找出醫藥箱幫她把額頭和腿心、膝蓋都上了藥,然後爬上牀,一直手臂佔有地擱在她腰肢上,一隻手則捧着她的頭,讓她睡得舒服點。
凝視着她的睡顏,眸中,點點滴滴柔情,如絲網。
忽然想起了顧家的事情,他摸出手機,給慕浩下了指令:暫緩開庭。
這讓他的情緒受了影響,其實,他很想忘掉那些存在於他們之間的陰影,但是,已經發生了的事情,他無法把它當作不存在。
“小東西,別怪我心狠。”閉眼,他一手撫着她的髮絲,一邊,心底煩躁浮沉。
其實到了現在,他自己想要怎麼樣,連他自己都快要不知道了,他依然記得,只有讓她難過,才能磨滅自己心底的愧疚,可她難過,他也不好受。
這像是一個死結,無論怎麼都走不出。
到如今的地步,他也只能把她牢牢鎖在身邊了。
放過顧家?
也不是不可以,畢竟顧家並不是他的目標所在,端看,她能拿出什麼樣的條件來交換?
大約是昨天的事情耗盡了她的體力,她一直睡到第二天上午十點多才醒來。
睜眼,看到陌生又熟悉的景象,迷濛了一會兒之後,瞬間記憶全部回籠——她不太記得她說出懇求之後的畫面,但是,現在的樣子,還是告訴了她發生了什麼事情。
起身四顧,發現他不在,顧晨歡急忙起身,屋裡,並沒有自己的衣服,無奈,只能再次找出他的一身衣服穿上,看到自己額頭上的傷口應也是上過藥了,正貼着創可貼,並不太痛。
手,撫上額頭。
轉眼,看到她的包包完好無損地擺放在牀邊,她一怔,她還記得自己包包是落在樓下的,她帶上來的,只有手機而已。
深吸一口氣,她拿出手機,撥出電話。
無人接聽,顧晨歡心底一沉,難道自己的屈服,還是換不來他對顧家的高擡貴手麼?心底惶恐,頓了一下,咬牙要撥姐姐顧文萱電話,她現在,真的不敢給爸爸打電話問事情,怕爸爸問她她不好回答。
這時,手機響了,是慕奕寒的名字。
顧晨歡急忙接起:“寒少……”
“嗯……”他聲音淡淡的,顧晨歡聽不出他的喜怒,心底忐忑,終於還是問道:“寒少,顧家的事情……”
輕笑聲傳來:“顧家的事情?不太清楚……”
顧晨歡抿脣,他又這樣,不逼她,不看她難過就不肯鬆口,悽然一笑,她問“寒少,那您要怎麼,纔會清楚顧家的事情?”
“本
少爺餓了,但是手有點疼,需要人餵飯。”他說得一本正經,顧晨歡聽着,立刻衝到他面前,像上次一樣,把一盤的飯菜全都扣在他頭上,看他手還疼不疼!
大罵:你這個人品賤格的混蛋,早不早晚不晚的,吃吃吃,吃死你!
可以上情形,只能存在腦海裡,面上嘴上,是一點兒不能露出這種意思的,深吸一口氣,壓下心底的火氣,她無奈問道:“寒少,您現在在哪兒?”
“聽你這麼不耐煩,大概很忙了,我掛了。”自己昨天爲她鞠躬盡瘁的,今天讓她喂幾口飯都這麼不情願,慕奕寒立時不樂意了,傲嬌地說道。
知道她會屈服,拿掛電話威脅她。
顧晨歡閉上眼,吸口氣,努力讓自己聲音變得柔和:“寒少,我是很樂意爲您效勞的,您告訴我您在哪兒好不好?”
聲音嗲的她自己想吐,不過,慕奕寒顯然是相當的受用,略略提高了聲音,問道:“真的?你樂意?”
“真的,我很樂意,能爲寒少服務,是我的榮幸。”纔怪!
恨不得把你當餃子餡一樣剁碎了喂狗!
嘴裡說着,心底卻兩指交叉,打個大大的“×”!
慕奕寒何嘗不知道她心底真實想法,只是他懶得多想,只聽她在他耳邊輕聲細語,於他而言,就是一種享受,所以閉着眼,輕哼一聲,不說話。
“寒少?”他不吭聲,顧晨歡急了,叫了他一聲。
“嗯?”
“地址……”
“哦……我在凱承大廈。”慕奕寒說完,半天不吭聲,任由顧晨歡叫了兩聲也不答應,顧晨歡蹙眉,最後,掛了電話出門。
先回到自己租住的地方換了一身衣服,然後急忙再趕去凱承大廈。
回去的時候,看到了潘虹留在她門上的紙條,說她要搬去和男朋友同住,而她的那間屋子已經轉租出去,將會有一個單親媽媽帶小孩住進來。
顧晨歡心底雖然不喜歡有帶小孩的一起住,但是也很無奈,畢竟那間屋子是潘虹租的,她又沒有足夠的錢把兩間都租下來。
不過,反正她開學就要搬回學校去住了,也就十五六天的時間了,忍忍就好。
到了凱承大廈,這一次,前臺小姐看着她,眼神雖然輕蔑,卻沒有攔着,問清楚了她的名字之後就放行了。
但是,在進電梯之前,顧晨歡清清楚楚聽到她和另一個女員工說:“天哪,那個女人真的勾搭上咱們總裁了,真是……不知道該說她不要臉還是該說她牛叉。”
顧晨歡嘴角勾起一抹苦笑,如果可以,她真的不想“勾搭”上慕奕寒,儘管很多女人都癡迷他。
可其中不包括她。
頂樓,慕奕寒神色冷肅看着面前的人,雖然沒有疾聲厲色地呵斥,但是他淡漠冷然的聲音,卻讓站在前面的幾個高管噤若寒蟬。
“嗯?你們都很厲害啊,比中標者的簽約金少一萬、分成比例低百分之零點一,你們真是太有能力了,不得不讓我刮目相看啊,我看,各位當凱承風投的總經理副總經理的,都太屈才了,趕明兒,我得把總裁的位置讓給你們才行。”
字字誅心。
嚇得一干凱承風投的高管們冷汗涔涔。
他們也沒想到,嚴密收藏的標書,竟然會被別人竊取,作爲競爭對手的公司,竟然用比他們高一萬元的價格,拿下了整個項目——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