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排隊的時候,她忍不住想逃,或者,如果不是廖衡書一直牽着她的手的話,說不定她就逃了。
最後,等終於完成了,廖衡書少見的感情外露,一臉欣喜,她也跟着笑,心頭卻空的厲害。
她已經是廖大哥的妻子,和寒少,真的是結束了……
結束了……
悵然若失,彷彿丟失了最重要的東西,可是,卻怎麼都找不回來,只能,就這麼揪着,心,無處安放。
不過,他很快就要醒來,這倒是個好消息,希望,他從今以後平平安安,無病無災。
她會,在遠處祝福他的。
“顧小姐,好久不見。”被廖衡書牽着手,顧晨歡神思恍惚,忽然聽有人叫她,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看向說話人。
是艾貝爾,和另一個她不認識的外國女孩,都很漂亮,氣質也好。
“好久不見。”顧晨歡朝她點頭笑笑,艾貝爾一臉居高臨下的表情,上下打量了顧晨歡幾眼,冷笑一聲:“顧小姐,你其實挺厲害的,總有男人爲了你付出,狐媚的功夫夠深。”
顧晨歡蹙眉,廖衡書握着她的手緊了緊,安慰她,顧晨歡對他笑了笑,轉而對艾貝爾說道:“謝謝誇獎,艾貝爾也要努力纔是,一直跟在男人身後轉,卻還是得不到人家的心,真可憐。”
“你……”艾貝爾氣死了,她一向無法無天的很,生氣了,就想讓保鏢打顧晨歡,結果,被身邊的Luna攔住了。
Luna朝着顧晨歡和廖衡書道歉之後,拖着艾貝爾離開,艾貝爾回頭,盯着顧晨歡,眼中充滿怨恨。
飯桶、一堆飯桶,什麼破僱傭兵,連個女人都少不了,死了活該。
她卻不知道,那兩個僱傭兵是太貪心了,收了她的一筆錢之後還不滿足,還想着能勒索廖衡書一筆,這才被廖衡書找到。
顧晨歡被艾貝爾的眼神盯得很不舒服,不由蹙眉。
“怎麼了?”廖衡書問她,他也感覺到了艾貝爾的敵意。
顧晨歡回神,把艾貝爾在寧市曾經做過的事情說給廖衡書聽,廖衡書聞言,不動聲色地問道:“真的?她真的這麼壞?”
顧晨歡點點頭:“真的,她很任性,有些無法無天,好像被寵壞了。”
廖衡書眯着眼,點了點頭,目光中有許多的懷疑。
前段時間,綁架顧晨歡的幕後黑手,還沒找出來……
廖衡書確定艾貝爾很可疑,沉吟着派人去調查她的行蹤。
一天後,廖衡書看着調查的結果,眯起了眼睛。
艾貝爾很聰明,做事很謹慎,下命令的時候,都不是自己的人做的,而是背後彎彎繞繞一大圈,這樣,就算是最後她派出的人被抓,也牽扯不到她身上,如果,不是他認定了事實,從結果開始逆推,他也不一定能一下子查清楚艾貝爾的事情。
廖衡書決定靜觀其變。
艾貝爾如果在米蘭出事,會變得很麻煩,要收拾艾貝爾,也要等艾貝爾離開米蘭再說。
過了三四天,慕奕寒終於醒來,消息傳出,有人歡喜有人愁,凱承集團,一時間混亂無比,慕奕寒的積威甚重,他一醒來,還沒做什麼,就讓那些心懷畏懼的人再也不敢亂來了,剩下的,則趁着慕奕寒剛醒,覺得慕奕寒肯定不可能在一兩天內重新掌控集團的空隙,大肆斂財。
慕奕寒果真是沒有立即動手,據說,剛醒來,很虛弱,不能勞神,顧晨歡聽到消息之後,神色怔忪。
他醒了,真好……
這樣,她心底,也就沒了擔憂牽掛,寒少,你一定會好好的,我相信。
“放心了吧?”廖衡書坐在她身邊,問她。
顧晨歡不好意思地點點頭,正想說什麼,傭人卻來通報,說是一位姓慕的先生要見她。
姓慕?
顧晨歡愣住了,是寒少麼?他不是昨天晚上剛醒麼?怎麼剛醒就到處亂跑,一點都不愛惜身體。
想見他,想看看他現在怎麼樣了,想知道,他過的好不好……
可這些強烈的慾望,都只能壓抑。
第一最好不相見,如此便可不相戀;第二最好不相戀,如此便可不想念……
愣了一會兒,顧晨歡轉頭望着傭人,抿了抿脣,說道:“就說我不在,請客人改日再來。”
雖然拒絕了,但是心卻跳得很快。
寒少,是你麼?
你爲何而來?
“客人來了,不見是失禮,這樣,我去見客人,你好好休息,躺着別動。”
廖衡書起身,到了客廳。
客廳裡,站着兩個人影,一個是慕楓,一個,是慕奕寒。
“寒少,好久不見。”廖衡書走近他:“寒少臉色不錯,看來果然是痊癒了,恭喜。”
“多謝廖先生關心。”慕奕寒眼中寒光閃動,看了廖衡書身後一眼,沒有,顧晨歡……沒有出來。
他眉峰蹙起,顧晨歡,你在在躲着我麼?
“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寒少是個有福氣的人,只不過,好像米蘭的水土和寒少有點相剋,建議寒少還是離開米蘭爲好,免得,再發生什麼不測。”廖衡書請慕奕寒坐下,一邊上茶,一邊說道。
必要時候,他也不介意,添把火,讓慕奕寒在米蘭過得更不自在。
慕楓的臉一下子沉了下來,廖衡書這是威脅,而主子的安全受到威脅,豈不是顯得,他這個做下屬的特別無能?
慕楓沉着臉看着廖衡書。
慕奕寒臉色同樣不還,目光卻鋒銳如刀,不和廖衡書做口舌之爭,冷聲道:“聽說廖先生結婚了,作爲合夥人,我怎麼也應該來恭喜一聲纔是,畢竟,我訂婚的時候,廖先生可是送了大禮的,廖先生,你說是不是?”
“寒少太客氣了。”廖衡書看着慕奕寒,眼神沉凝,寸步不讓:“我們的婚禮,定在了四月八號,也就差不多還有兩個月時間,還希望寒少到時候能大駕光臨。”
慕奕寒臉色越發暗沉,低笑一聲:“是這樣麼?那還真要恭喜廖先生了,不過,廖先生,世事無常,您可不要樂極生悲纔好。”
“這個就不勞寒少操心了。”廖衡書肅然說道:“我很愛我的太太,願意爲她做我能做到的一切,只要她開心,我就是開心的,絕不會有樂極生悲這個情況出現。”
“倒是寒少,身邊桃花朵朵開,傷了一個又一個,寒少,女人的心,可是很脆弱的,必須要好好呵護,一旦讓她們傷心了,想要再挽回,那基本就不可能了,寒少覺得我說得對不對?”他意有所指。
慕奕寒冷着臉,嗤笑:“女人與我如玩物,玩物傷不傷心,關我合適?倒是廖先生的新婚夫人,怎麼沒出來呢?
難道,她不能見人麼?”
“我太太身體不好,所以一些不必要的應酬,我都捨不得她勞累。”
“怎麼能說是應酬呢,畢竟,我和廖太太之間,關係,也曾經很親密。”廖衡書一口一個我太太,聽得慕奕寒心頭火起,冷哼一聲說道。“寒少也說了,那是曾經。”廖衡書冷着臉,站起身:“寒少剛剛病癒,也應該多多休息纔是,免得,一不小心落下什麼病根,一輩子好不了,那多遺憾,寒少,好走,不送!”
慕奕寒起身,從慕楓手裡拿過一個盒子,放在茶几上:“廖先生也要注意休息纔是,雖然廖先生現在身體康泰,但是,要是有個萬一……那也很遺憾;四月的時候,我也要結婚了,到時候可無法參加廖先生的婚禮,所以,先送上賀禮,小小禮物,不成敬意。”
說着,轉身離開,走到中庭的時候,慕奕寒站住,轉身望着別墅主樓。
陽光房裡,顧晨歡站在窗前,默默看着外面,清逸白紗製成的窗簾飄揚,拂過了她的面龐,顧晨歡眨了眨眼,後退一步。
她直直站着,自以爲目光平靜,其實,暗中醞釀着波瀾,直到,看到慕奕寒的身影出現,眼眸中波濤立即洶涌,不自覺地上前一步,撥開了紗簾,怔怔看着他的背影。
他,似乎瘦了,可是,背影依然挺拔,俊逸非凡。
指尖,不自主地在空中虛劃,勾勒他的身影,似乎想要把他的身影銘刻心底。
忽然,她看到他轉身。
透過了長長的時間與空間,他與她的目光,就那麼的,碰撞在一起,濺射出了火花。
顧晨歡咬着脣,看着他。
那些夜晚裡,她總會不自覺地想起他的面容,或冷冽、或狂肆、或溫柔,一點一滴,都是她,無法言說的傷與痛。
她急切地想忘掉他,這樣,自己可以不痛,流廖大哥也可以安心。
如今,看見了他,才發現,即便是那些痛楚,那些無法想見的心碎,因爲有他,其實,也很甜。
至少,她曾擁有他。
四目相對,慕奕寒鳳眸眯起。
因爲逆着陽光,他看不清她的容顏,只覺得,冬日暖陽下,她身姿窈窕,沐浴在光芒下,本該溫暖,可也刺目,會傷人。
他怔怔看着她,渴望着把她擁入懷抱,祈盼着她的淺笑輕嗔,倔強的、嫵媚的、鮮活的……讓他可以,恣意疼寵。
但是,猛然間,他卻看到,另一個男人張開雙臂,她轉身,背對着自己,任由,別的男人擁着她。
他心中的渴望和祈盼,在一瞬間,化爲憤恨。
顧晨歡,外界都在傳我生死未卜,你卻能心安理得地在這個時間,投入另一個人的懷抱,顧晨歡,你怎麼能如此絕情、如此狠心?
目眥欲裂!
他可以理解她的離開,因爲知道她恨許可欣,這是不可調和的矛盾,他也願意給她時間來慢慢化解這份恨;可他不能原諒,她明知道他遇刺生死未卜的時候,還能歡天喜地地在別人懷抱裡幸福微笑……
顧晨歡,你真的,夠無情。
我以爲我夠絕情,可現在才發現,原來,你比我無情多了。
呵,既然如此,那麼,顧晨歡,接下來的遊戲,你……也別怪我絕情!
深深看了一眼那相擁的男女,慕奕寒決然轉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