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繼續往下走,坡度越來越陡,最後路變的光滑起來,坡度已經接近六十度了,像極了小時候玩兒過的滑梯。
我怕就這樣滑下去會凶多吉少,於是拔出金剛劍插入沿途石壁中,一點點往下前進。
不出我所料,滑梯的盡頭是深不見底的深淵,黑咕隆咚看不見到底有多深。
上邊是一條長長的鎖鏈,鎖鏈的盡頭連接着一個神秘的地界,以我這麼強的夜視能力居然只能隱約看到自己周圍幾米的地方。
我順着鎖鏈一直爬,爬到一段距離的時候再回頭看看,早已看不到來時的滑梯,前面還不知道多遠。越到中間越能感覺到鎖鏈在不停的晃動,即使我藝高人膽大也經不起這般折騰。
周圍的黑暗讓我感覺不到一點點的安全,以我那麼快的速度爬了好一會都不見彼岸,不斷顫動着的鎖鏈告訴我離着那一邊還差的很遠。
我的頭皮開始發麻,倒不是我心裡素質不好,你擡一下頭就可以看到有幾隻不知道長什麼樣的飛鳥在我頭上掠過。嘴裡咀嚼着某種東西,不知怎麼就流落到我的身上。
我屏氣凝神不敢喘一口大氣,左手小心翼翼的從頭皮上抓下一攤碎末仔細一看嚇我一跳,居然是人肉!我的五臟六腑翻騰不已甚是噁心。
前面傳來一片躁動,我來不及細看就見一隻長嘴尖牙的動物向我襲來。
幸好我還來得及拔劍,一劍把它刺了個對穿。
放近了一看我差點沒掉下去,原來這東西不是什麼動物,就是一個長了翅膀的黑嘴,尖牙利嘴吞噬着能吞噬的一切,大嘴後面是連着的幾片噁心至極大象耳朵似的肉片,呼扇呼扇的流着不少滲人的碎肉屑。
飛來的大嘴越來越多,我左手抓着繩索右手揮舞着金剛劍,一劍一個毫不拖泥帶水,後來舞劍的動作越來越快,連我自己都眼花繚亂,我的身體左晃右擺做着各種驚險的動作。我發現自己有稱爲雜技小子的天賦。
呼呀一大片黑嘴察覺到了這邊的異常,興奮的撲扇過來。
縱使我有千百種身法,因爲受到繩索的限制也施展不開。一個不留神被大尖嘴咬住了左手。
我吃痛失手放開了繩索。
然後一直飄着加速向下墜去……
或許以後回憶這個南慧的人的時候人們會隨口說,他是不小心失手摔死的……不對,他們連我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就這樣一直墜,我閉上了眼睛,左手往前一伸……
好,有一把繩索。
這兒沒有那些令人作惡的尖嘴,我順着繩索一直爬,比之前的速度更快了。
終於讓我爬到了盡頭,迎面是一個傾角爲六十度左右的光滑石坡,我高興之餘彷彿想起了什麼。
怎麼看着這一切好生熟悉啊……難道我又回來了!
那要不要再回去呢?
算了,還是往前走吧,我就不信這個邪,這不會又是一場經天動地的幻覺吧。
行走了好一會我才稍微有些安心,坡度又開始往下走了,氣溫驟然升高。
沿路走着卻見一龐然大物勾石帶沙而來,我欲提劍格擋卻見大怪物莫名其妙的消失不見,我的劍向後一揚斬斷了它的尾巴。小小把戲真是班門弄斧。
我三下五除二將這隻突然跑到我後面準備偷襲的大蜥蜴斬殺。
再走了沒一會兒又一次豁然開朗,這兒不像是一個洞窟,反倒是像我過去世界的鄉間小路,在路的盡頭迎面走來一個人,那是……
“南慧,快點啊,你看前面幽綠的麥芽多漂亮。”
我眉頭緊皺,搞不懂這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趙紫鴛跑回來牽着我的手,大步走向前方的小土丘。
我們彼此牽着手站在土丘之上望着前面不遠處的一排排碧綠的大楊樹,我用餘光瞥了一眼頭頂那蔚藍的天空,和一片片被風趕着走的白雲。遠處是一座座紅磚瓦房,田間人往來種作絡繹不絕。
“喂,南慧等你高中畢業之後你打算去哪裡?”紫鴛問我。
“高中畢業!”我發誓已經有七八年沒有提到過這個詞了。
“你傻了?高考完了之後啊?”她再次問我。
高考!真他娘駭人聽聞天方夜譚啊。當然這句話在我心底轉了轉沒有脫出口。
“考大學啊,不然還要回家種地啊。”我不假思索的脫口而出。連我自己都覺得太虛僞,明明知道將來的我就站在這裡,卻還對自己施加一個不可能存在的烏托邦,滑稽之極。
“那我怎麼辦?我學習又不好,你要是在大學裡找到一個更好的會不會不要我了。”趙紫鴛滿懷猶豫的看着我。女孩子的臉真是善變,說變就變啊。
“傻孩子,怎麼可能呢,我對你的愛忠貞不渝。”早就設計好的臺詞不禁脫口而出。
“再者說我的成績也不好,考大學哪有說說那麼簡單啊,更何況咱現在才高二,還有一年呢,那麼杞人憂天干嘛。”我繼續補充說。
“但願你不會是狼心狗肺的人,你們男生都虛情假意。”他漸漸將蹲下的身體坐在地上,把頭緊緊地靠在我的胸口,兩手抱着在的腰間。
“總有些特例嗎,不要一竿子把我們一船人打死好不好。”感覺到累了的我也一屁股坐了下去,軟軟的,還有彈性,坐上去真舒服。
額,原來是我自己的牀,簡單的傢俱不是很密集的分散的擺在屋子中。雖然不算豪華也不是窮途四壁的簡易小屋。
“就是要一竿子打死你們一船人,誰讓你那麼壞呢。”她依偎在我的懷裡,幸福的微笑中帶着些許狡猾。
“女人真是莫名其妙。”
“男人才莫名其妙呢。”
我想緊緊的摟住她,卻不想一個踉蹌跌倒在地上。
四周凌峰怪異的石頭黑黝黝的是如此的憂鬱和傷感。我感覺眼角癢的很,伸手去摸觸到一手的淚水,溼溼的好似沒有任何意義。
我做到石頭上,兩手枕着自己的頭。黑暗中走過來一個人,我大步走向前。真的是她,我緊緊地將她摟在懷裡。
“對不起,我食言了,原諒我,我再也不會離開你了。”
一把刀從我的後背穿過,然後我身上的血開始一滴滴的往下掉,我感覺劇痛無比,但還是緊緊地擁住她,我虧欠她的太多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