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辜負他們的期望,在我運用空間能力後再加上自己的精妙劍法,鬥了不過幾十回合那個人便自動認輸退出賽場了,誠然,在這個賽場上,除了諾伊●世瓦德之外沒有任何一個對手有辦法破解我的這個特殊能力。
神人族進入了沸騰的巔峰,我與諾伊之間的戰鬥成了他們這一天的談話主題,萊蒂斯●布萊爾殿下爲了讓我們同時達到巔峰的狀態特地延遲一天進行比賽。我的門前神族人往來不絕,一時門庭若市,早已踏破了門檻。
莉娃很討厭這羣打擾人的傢伙,遂向殿下反應有意控制這種情況,於是我們立刻成了國家一級保護動物,被隔離了起來,連何穎和蠻吉恩找我們也只能通過書信的方式往來。
石桌上到處是他們從來的貢品和補品,禮物多如牛毛,全部堆在牆的一角。我被命令去想破解諾伊的功法,實際上我天天坐在院庭裡發呆,還經常和莉娃打鬧嬉戲,好不熱鬧。
我是有權利出去的,有時候在家裡宅夠了,就出去溜達溜達。上至勇猛非常的武士下至織蓆販履之徒都在談論我和諾伊的特殊能力究竟誰纔是霸主。對此我只是充耳不聞,繼續過着自己的簡單生活。
萊蒂斯意在給我換一個更氣魄點的住所,被我拒絕了,我覺得呆在這個石牆小院裡還算舒適,最重要的是我討厭搬家的感覺,魔族的祁葩已經杳無音訊,不知道他與諾伊最後的大戰後去了哪裡,正好也去了我一樁心事。
萬里晴空,在神族人敲鑼打鼓齊歡呼,千呼萬喚始出來的情況下這一天終於到來了。
我走出院庭,被無數的神族人簇擁下進入賽場。賽場並不是主賽場,而是我從來沒見過的新戰場,之所以說是新戰場是因爲在整個比賽中這個場地不在我們抽籤的範圍,只有在最後的一場總決賽中才會用到。
我的背上揹着兩把用布子包起來的劍,而諾伊●世瓦德手裡拿着兩把發着白光的雙刃刀,這兩把雙刃刀不同於在賽場上放置的任何一件兵器,仔細看的話,你會發現上邊塗有兩條小龍,顏色也是白色,只是隱約的感覺這兩條小龍在蠢蠢欲動。
我站在賽場的內部感覺是如此的富麗堂皇,比賽場地跟主賽場的差不多,只是所有的地面就像是一體的一樣用一種平滑的石頭砌成中間不見一點縫隙,表面打磨的如同一面碩大的鏡子,反射着天空中的耀眼光芒。
看臺上的座位有所增加,比原來多出不少,但是依舊有那麼多人還站在座位之間的縫隙中搖旗吶喊。我彷彿身處在一個三面都是鏡子的大廣場內,這裡沒有放置任何武器,都是由選手自己帶,看臺的高度也增加了,在這兒看上面如同一羣螞蟻一樣。
裁判在賽場上一通獨白,從頭開始介紹我們的來歷和所擁有的技能,意氣風發慷慨激昂,比賽還沒開始全場已經歡呼雀躍了。
第一聲鑼響,我們彼此做自我介紹熟悉一下,第二聲纔是真的戰鬥。
“你不應該出現在這裡。”諾伊一副鎮定自若的樣子,但是掩飾不了他內心的澎湃。
“哦?你認識我?我爲什麼不能在這裡?”手輕輕地劃開劍上的布子,看臺上所有的人都倒吸了一口氣。今天算是讓他們打開了一下眼界,不但見到了神族的一把神器‘游龍雙刃刀’而且還看到了曾經羅達所用過的紫青雙龍劍。雖然有些年輕的神族人對此不甚瞭解,但是其間不乏見過世面的人,對此還是耳熟能詳的。
“我的腦海中有兩個你的存在,你的出現把另一個你替代了。”他較有興趣的看着我,雙刃刀脫離手的控制在他的身邊遊曳,散發着聖潔純至的白光。
我把兩把完全不同的劍搭在地上,輕輕地劃過發出刺啦刺啦的金屬碰撞聲,地面上只是留下了幾道不深的劃痕,並沒有因爲熱和冰冷而變得脆弱不堪。
“你好像很瞭解你的對手,這想必就是你的特殊能力吧。”
“李南慧——憨族使者,你不應該不知道的,你瞭解我就像我瞭解你一樣的多,我倒不覺得我在這方面有多大的優勢。”
裁判的一聲鑼響打破了看臺上的寧靜,我兩手一併,兩把劍完美的融合在一起。左邊冰冷的空氣和右邊火熱的溫度互相交替,然後彼此旋轉起來,釋放出驚人的力量,首當其衝的諾伊被這陣風掛的有些站立不穩。
他的兩把雙刃刀飄在空中,兩條小龍脫離刀身的舒服遊離在他的附近,狂風在他的面前驟然停止。
我把劍往上一指,帶着一股強勁的風直逼他的喉嚨。但是他似乎早就掐算到了撤離的準確時間,我的劍落了空。
“先知果然厲害,無論我出招多麼霸道你總是能選擇一條最有利與自己的路。”我再次越過去,一把雙刃刀從我的劍身出打來,改變了我前行的方向,另一把雙刃刀掠過我後身的防禦悄無聲息的從我背後飛來。
力度不大,只是慢悠悠的在我怕身上穿過去,沒有留下一點的傷痕。
“沒有用的,你沒那麼容易傷到我。”他的速度之所以不快就是因爲明知道傷不了我便沒有用全力,只是象徵性的耗費一點我的體力。
我高興之餘突然看到一條小龍突然在我的身體裡跑了出來,然後遊向了他手中的雙刃刀。
“你的缺點在於在你不知道的情況下,你一樣避不開危險,所以傷到你也不是那麼難。”他說的很誠懇,也沒有出殺招,這一招只是傷了我。
“當然只有這樣也不可能殺了你,你最大的缺點在你的頭部,尤其是在剛剛由一個地方跳躍到另一個地方的一剎那,那時候的你很弱,這是因爲你還沒有完全領悟你的能力……”
他話沒有說完我在另一個地方出現了,手裡拿着紫青雙龍劍,笑眯眯的看着他。
“沒錯,別人不知道的你全知道,但是先知者未必就無懈可擊。”他的特殊能力就只未卜先知,瑪雅人把這種人成爲先知,幻影族有人有這種能力,但是受到了諸多限制,他們只能夠預測,不能夠改變。然而有一部分人卻並非如此,他們不但擁有這種能力,而且還可以改變未來將要發生的事,聽起來都有些駭人聽聞。
諾伊●世瓦德正是這少的幾乎不存在的人的一個,它能夠感知接下來發生的任何事,也能夠催動特殊能力去感知未來很長遠的事情。
天空中不知哪裡飄來了一片厚厚的雲朵,將整個神族大陸全部籠罩,氣溫很快下降了下來,隨後就淋淋漓漓的下起了豆大的雨點。
“不應該的,怎麼會這樣?”諾伊眉頭緊鎖,緊緊地盯着我。
“時空錯切!你不可能現在就會這些!”
“不止,你可知道時空生物還能夠催使時空挪移?”看臺上的神族人有些按耐不住了,我們已經站了有一會兒了。我所說的時空挪移其實是一種時空顛覆的本領,這種本領遠遠不止於此,還有更可怕的力量。
“可是……好吧,如果是這樣,這一次你輸了,你還會再次回來,直到戰勝我爲止”
“不錯,這只是其中的一次,彷彿一個循環一樣,只要我達不到目的我就會不停的催動時空挪移。”
“據我所知,你這樣做會付出更慘重的代價,這個世界是公平的,我們得到自己所想要的就必須付出其他的東西。”
“可是不這樣做憨人族就會從此在塔爾星球上消失。我想我總能改變這一切。”雨滴打在我的臉上,我彷彿又回到了那次大戰,哀鴻遍野慘絕人寰。
我的劍散發出紫色的光罩,雨滴順着光罩偏落在地面上。一條紫色的長蛇卷積着風暴和雨水瘋狂的朝諾伊飛過去。他的兩把雙刃刀擋在面前,飛快的旋轉,小龍遊離在空中。他的腳抵着地面,兩股無窮的力量從我們中間相遇,不斷的碰撞。
我腳下的鏡面突然凹下去了一大塊,現在我才承認,我和諾伊無論在功法還是在力量、催動外物的能力都是勢均力敵不分上下。
狂風颳出賽場,坐在看臺上的人瞬時感覺有股巨大地壓力籠罩着他們,連呼吸都覺得極其困難。
我們怕波及到上面的人,於是各自收手,轉而用招式不停打鬥。紫色和乳白色交織在一起,速度越來越快。時空錯切使我能夠把本來以後所使用的招式轉到現在使用,這樣在他的腦海中就出現了我的招式與他預測的大相徑庭,沒有辦法發揮出他應有的威力。
但是我感覺自己的壓力還是很大,在單純的招式上他超出了我的想象,每一次碰撞我都感覺自己的身體翻江倒海般的難受,但是那種對戰鬥的渴望佔據了我整個心扉。我眼前的不再是諾伊,而是魔族的領導者,他曾經摧毀了我的全部,今天就算拼個玉石俱焚也要將眼前的這個人殺死。
我的每一招都是殺招,每一劍都直逼他的要害。他拼了命的格擋,我又一次消失在他的面前。習慣讓他把原本向前甩出的雙刃刀轉到後面,但是我這次卻在他的面前重新出現。
紫色的劍氣迎面撲向他的面門。他一個急閃躲開了大部分力度,但是餘波仍舊讓他遍體鱗傷。
“李南慧,這只是一個比賽,沒必要爭個你死我活。”他堅強的站起來。
原本離他很遠的我長劍一揮突然出現在他的面前。諾伊使出渾身解數,在確定實在擋不住的情況下催動乳白色的雙刃刀直奔我的額頭。
我急忙收回劍,以極快的速度擋開了他的刀。然而剛纔的劍氣卻風捲雲集朝諾伊而去。他沒有時間去應對,一下子被這股霸道的氣力衝到很遠的牆壁上,在上面留下一道不深不淺的坑。
然而我低估了他的本事,後面的一把飛刀從我的後腦勺飛速的掠過,我急忙閃身,可是已經晚了,刀從我的頭上劃過,留下一道很深的口子,還好沒有切開頭蓋骨。戰場走勢瞬息萬變,一個不留神就有可能命落方休。
我的頭特別的疼,劍也已經分開成了兩把。我試圖去癒合傷口,但是效果一直不明顯。總覺得有什麼東西抑制傷口癒合,鮮紅的血液順着頭髮流滿了整個腦袋,從地面上看到自己的倒影在雨中影影綽綽,雨水和着血液染紅了下面不大的一片地方。
天空中的雨下的更大了,從上到下沒有一處是乾爽的。朦朧中看到一個血紅的身影拼命的掙扎想要站起來,但是卻始終沒有成功。血液模糊了我的眼眸。我擦了擦眼前的紅色確認遠處的是諾伊。
我是不是瘋了,居然下如此狠的手,以至於諾伊全身都是白色的血液。
“我……認輸,我佩服你的武功。”他咬了咬牙,最後終於站了起來。
我聽到他的話比任何的諷刺還要刺耳,難道我真是一個唯利是圖不擇手段的人?
裁判冒着大雨跑到賽場的中央,用盡所有的力氣大聲宣佈比賽的結果,所有的人都在吵,都在歡呼,我的耳朵卻只有風聲。
一切都結束了,我贏了,我達到自己的目的了,可是爲什麼我卻一點也高興不起來。在這個下着大雨的一天,我終於改變了過去所發生的事,無盡的重擔還是一點也沒有減輕。我此時只恨雨下的不夠大,雲壓的不夠厚,不能將我的執迷不悟徹底澆醒。
我不知一次的問自己做這一切的目的到底是爲什麼,爲了死去的那些人?或者爲了自己小小的虛榮心,在一個物慾橫流的世界裡人往往迷失自己,不知道真正想要的到底是什麼,累死累活的忙一輩子卻發現依舊茫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