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哥哥,我們是不是走出沙漠了?”莉娃摟着我的腰問我。
“不是,我們才進入沙漠一天多,即便算上我穿梭的距離也絕對不可能走出沙漠。”我也有些疑惑。
我們都下了坐騎,望着遠處的房子……應該不是海市蜃樓吧,雖然過去也聽說過這東西,但是這個世界還從來沒聽說過有人用這個詞的。
“那是一個孤零零的房子,我們沒有走出沙漠。”何穎一本正經的說。
“啊……”蠻吉恩一個不留神,摔下了沙丘,鼓樓鼓樓的滾了下去。
“老蠻……”我和何穎一塊大喊。原來下面是流沙,蠻吉恩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快速的向下掉去。
我急忙拔出背後的青雲劍,向下狠狠地一戳,頓時蠻吉恩和身邊的黃沙飛快的向上飛去。何穎飛快的跑過去躍向空中,接住正要下落的蠻吉恩,然後落在了一個比較安全的地面上。
“老蠻,你他孃的怎麼回事,都多久沒見你老婆了腿還發虛。”何穎半開玩笑的說。
“不是,那裡有東西。”蠻吉恩望着他原來所站的位置。
開始我們都沒注意,現在仔細去聽,發現茫茫的沙丘上傳來沙沙的聲音。我們原來站立的位置從沙子裡鑽出了許多小小的甲蟲,渾身黑黝黝的,頭上有兩個有力的鉗子,層出不窮的往表面攀爬。
“不好,是蠕蟲。”蠻吉恩和何穎同時說道。
現在再看我們的後邊原本黃色的沙丘現在都被黑色替代,面積之大不言而喻。我本來是不在乎這些蛇蟲鼠蟻的,拔出身後的火雲劍,往地上一戳,連帶着濃濃的火焰席捲了大片的蟲子,頓時一片焦土,散發着燒烤的味道。
大地在隱隱顫抖,不遠處的沙子不斷的下陷,形成了一個巨大的凹槽。一個黝黑的身軀在地裡鑽了出來,直徑足足有七八米大,揮動着它有力的大鉗子正憤怒的朝我們這邊而來。
“數量太多了,我們趕緊撤。”我拉起嚇得不輕的莉娃對他們兩個說。玄麒和追影都很聽話,就是難爲了蠻吉恩,與這個畜生還沒有熟悉到一定程度,非要拉着才走。
我們撤離的方向正是那個孤立的房屋所在的方位。但是事情沒有這麼簡單,在我們前面又出現了一個方圓六七米的大坑,從裡面鑽出一個與原來相當的大蟲子將我們圍在這片不大的沙丘上。
我淌着沒腳脖子深的黃沙上前看了看,他們似乎有一定的智慧,知道運用戰術。
“他孃的,南慧趕緊帶我們離開這裡。”何穎在前面消滅了很多小甲蟲後無奈的撤了回來。
這些蟲子開始漫無目的的瞎撞,但是最大的甲蟲卻直奔我們而來。
“他們怎麼了?”蠻吉恩不解的問道。
“我使用了幻術,他們發現不了我們的位置,但是最大的甲蟲似乎識破了我的幻術。”莉娃在一邊說。
“沒必要跟他們耗下去,你們準備好了。”他們知道我開始運用空間跳躍,於是都屏氣凝神。一陣旋風過後,我們離開了這裡。
“南慧,你他孃的帶我們到這裡來幹嘛?”原來我傳從的距離不算很遠,正是這個木屋的地方。
我雙手抱着腦袋幾乎是趴在地上的,頭疼的病又犯了,這次特別嚴重。他們都圍了過來。“慧哥哥,怎麼了,你沒事吧?”
“一路上你每次用異能都會一次比一次糟糕,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
我強自鎮定的站起身,“昔日與諾伊大戰的時候他弄傷了我的頭部,現在只要一動用特殊能力就出現很強的反嚼,我估計自己用不了幾次了,我需要很長時間的休整。不過沒事,你們放心吧,我會帶你們離開這裡。”
我站起身來,看着眼前的木屋。
“我只是好奇,在這個什麼都沒有的沙漠怎麼會突然出現一棟房屋。”我正準備進去但是被莉娃一手拉住。
她張了張嘴卻沒有說出什麼話。
“怎麼了丫頭,你……”
“不是,我只是覺得有點古怪,但是卻不知道問題出在哪裡。”她還是說出了自己的顧慮。
“沒事的,至少現在我沒有感覺到一絲敵意,就算有危險我也有自信全身而退。”我撫摸了一下她的頭,然後提劍向門口走去。
“快看,那些甲蟲已經撤退了。”蠻吉恩在後面喊着我。
我回頭望去,果不其然,似乎他們並沒有發現離他們不遠的我們。
門吱呀一聲被我推開,裡面端坐着一位花白的老頭,桌子上擺着五個水杯,不知道用什麼泡好的茶水還散發着陣陣的熱氣。
“對不起,打擾了,我以爲這裡沒有人……”其實我感到很驚奇,我仔細感應過,沒覺得門後有任何生物的氣息,可是……我的感覺很少失靈過。
他擡頭看了看我,這是一個身體有點駝背,滿臉皺紋頭髮花白的接近古稀之年的老人。
“既然來了,進來喝杯水吧。”他站了起來走出門外。
不一會兒他們也都進來了,屋子中連同小板凳什麼的加在一起也剛剛好事五個座位,莉娃沒有坐下,站在老人的面前緊緊地盯着他,晶瑩剔透的眼眸裡閃爍着淚珠。
老人沒有理會她的注視,走向門口,又走了回來。我走過去幫莉娃擦去眼角的淚水。“你哭什麼?”
老人看了看我,又看了看莉娃,用一種看死人的眼光看着她,眼眸中透露出些許哀傷和憐憫。
他不算挺直的身軀仰起頭吟起了歌:雄鷹高高飛起,他不需要任何羈絆,劃破無盡的蒼穹,捲起層層積雲,飛向遙遠的未知……
聲音有些蒼涼,彷彿有一位孤單英雄在走一條單一的旅程。
“不知道老人家您貴姓?”等老人吟完了歌何穎端莊的施了一個禮問。
我拉着莉娃坐在一邊,老人又看了看外面的黃沙,“姓左名丘。”
幾個字讓我感覺到無比的震驚,急忙轉過去看哭成了淚人的莉娃,似乎在詢問着什麼。莉娃點了點頭,依舊流着眼淚。
左丘是幻影族人,但是眼前這位似乎一點都不像。如果這是他使用的幻像,可是我竟然一點察覺都沒有……
“年輕人,你不應該帶着她,她屬於幻影族。”左丘看了看身邊的莉娃繼續說,“你離開的太久了,你有你的家人,有你的朋友,那纔是你的世界。”
我們都沒有說話,說實話我也希望她能夠回去,避免世俗的戰亂波及到她的安全。
“丘老……我對不起老頭,對不起他們。沒有提前告知他們就一個人跑掉了,我不是一個很好的幻影族人,我不苛求他們的原諒,只希望他們別因爲我的離開而難過。”莉娃抽泣着,說話都有點梗塞,“我已經做出了自己的決定,不管未來遇到什麼困難,我都會跟着他。”
她用眼神看了看我,晶瑩的淚珠打溼了她灰色的衣衫。
“你們都是幻影人?今天算是打開了眼界。”蠻吉恩站起來說。他的嘴角的鬍子還是那麼可愛,矮小的身軀隨意的在屋內閒走。
“我搞不明白你們這些讓人頭疼的關係,我只知道我們需要趕緊回家召集人手和魔族開戰,我都已經迫不及待了。”
我既好氣又好笑,“你急什麼,丘老是罕見的世外高人,我們可以現在就問問結果如何。”
“年輕人,有些天機是不能隨便說的。幻影族的人不會去改變結局。”左丘老態龍鍾的說。
“你至少也應該告訴我們魔族人什麼時候發兵吧。”何穎沉不住氣發問道。
“在你們準備好之後,他們自然會發兵。”左丘淡定自若,似乎不想跟我們透露任何信息。
“南慧,依我看這個老頭虛有其名罷了,老是裝深沉。”蠻吉恩在我的耳邊悄悄的說。
我回應他說:“是不是虛有其表莉娃比我們更清楚。”
“我不明白,丘老您是知道什麼不肯對我說是嗎?”莉娃走到左丘的面前問。
“飛旋傳異度,適者隨其流。總有一天你會明白我的良苦用心的。”她的手拂過莉娃的臉頰,看着這個還沒有長大的孩子。所有的人都茫然,只有我知道他的意思。
我張了張嘴,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只能胡言亂語,“如果……”我閉了會兒眼睛,“你跟他回去吧,幻影族人需要你,你的家人也想念你。”
她急了,跑過來狠狠的抓住我的胳膊。“你……爲什麼?”
“我不想奪人所愛。”
何穎看出了些端倪,拉着蠻吉恩出去散步去了。“你幹嘛拉我,我的水還沒喝呢。”“看着你的牲口去,別讓它跑了。”
“可是你已經奪了,你不能回頭。”我對女人的眼淚總是一點免疫力都沒有,既然錯了就繼續錯下去吧。
我抓住她的手對左丘說:“我只想知道這個輪迴會不會就此停止。你所說的‘若非天塹使然,輪迴段非停緩。’到底是不是在說天日星重臨會帶來災難,從而使這場輪迴就此中斷?”
“年輕人,天日星重臨不會影響循環的繼續,這一次的輪迴依舊和往常一樣,你我只不過是這場輪迴的一個棋子而已。”於是又吟唱起來:風華幾度春秋,哀鴻難覓真情。先祖醉酒覺醒,樹人趨近人魔。神獸聯通天地,尋源難捨情緣。若非天塹使然,輪迴段非停緩。
“樹人是誰?”再一次聽完之後我又問道。
“這個世界的締造者,一個永恆的存在。”
這使我想起了德蕾●思綺,神族人也說過他是整個世界的先祖,那麼他們一定認識嘍。
“那德蕾●思綺又是誰?”我又問。
“他們是同一個人。”左丘慢慢坐下,然後品着快要涼掉的茶。
這不亞於一個晴天霹靂,他們是同一個人?這顛覆了我的認知,果然這個世界還有許多我不知道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