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涵只覺得自己快要崩潰了,所有的一切的一切,都在這個時候一股腦兒竄進了自己的腦海裡,那些自己曾經一直不敢去想的事情,也終於在夢境當中爆發出來。而自己彷彿墜入了一個無邊無際的夢魘當中,任憑自己怎麼掙扎怎麼用力,都無法走出這個地獄一般。
“若涵,其實在這個世界,你就不應該存在,從一開始,你就應該死掉,而不是活到現在,你不覺得,你是多餘的嗎?如果沒有你,所有人都不會死,所有人的命運也將都會改變,你纔是所有罪惡的源泉,你纔是這一切的始作俑者!沒有你,我們誰都會很幸福!我要殺了你!”
另一個聲音在自己面前說着,聲音刻薄卻有些熟悉,緊接着一個身影緩緩的出現在了自己的面前,若涵只覺得自己感覺得到他(她),卻始終睜不開自己沉重的眼皮子看清楚這個人究竟是誰。猛然間,若涵只覺得有一隻冰涼探到了自己的脖子上,而後那雙手緩緩用力,緊接着自己的呼吸便越來越困難,若涵覺得,自己就快要死了,可是出於本能的反應,若涵還是拼了命似的想要掙扎着活下去,猛然間,若涵不知道自己哪裡來的力氣,猛地推開了在自己面前緊緊卡主自己脖子的人。
若涵使勁的咳了幾聲,緊接着大口大口的呼吸着空氣,只見自己面前有一個人影跌跌撞撞的爬起了身子朝着牢門外跑去,若涵依舊看不清楚他的身影,想要去追卻發現自己渾身一點力氣都沒有了,緊接着,整間牢房裡便只有牢門來回扇動‘吱呀吱呀’的聲響了。
原來,這一切都不是夢!而是真實發生在自己身上的,若涵摸了摸自己剛剛被卡的脖子,一顆心撲通撲通的亂跳個不停,她不知道,在這座皇宮裡,還會有誰想要了她的性命?
難道說,剛纔的人影是東皇太一?若涵想到東皇太一卻又搖了搖頭,因爲一東皇太一的身份來看,就算是要殺了她,也不會這樣偷偷摸摸,更何況,這個男人不是說要讓自己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嗎?怎麼會在這個時候來殺她,可是除了東皇太一,若涵卻想不出這個宮裡自己還得罪過誰,能讓對方費盡千辛萬苦,跑到牢房裡來殺了自己。
若涵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氣,只覺得自己渾身這纔有了一定點力氣,仔細回想起來剛纔那人出手時候的力道,以及跌跌撞撞跑出去的身形來看,卻更像是一個女人,若涵微微蹙眉,在這個宮裡想要除掉自己的女人,莫非就只有崔貴妃或者韋貴妃,但是若涵想這也不可能,因爲這兩個女人最爲看重的還是才貌雙全的斐妃而自己,充其量也只是沾惹了斐妃的‘光’才被這兩個頂級人物‘看重’,所以說,殺了自己,恐怕她們才懶得出手。
但是有一點若涵沒有忘記,那就是上一次斐妃被抓的事件,而自己,恰好是闖進了崔貴妃的寢宮,去將斐妃救出來的,如果說就這一件事情來說,最想除掉自己的,恐怕就只有一個人了,那就是被同樣逼着改名字的王上姝!
想到這裡,若涵只覺得自己後背出了一層冷汗,她不曾想過,自己就這樣結下了這麼一個冤家,而且這個女人雖然說頭腦簡單,但是也正是因爲她的頭腦簡單,才更可怕,因爲她要是恨一個人就恨的單純,想要殺一個人,更是想的單純,不計後果的想要除掉。
如此一想,若涵嚇得後背直冒冷汗,自己如今已經徹底的沒有了法力,在如今成爲了真正的人類之後,若涵才明白,作爲一個普通的人,是多麼的無能無力。
正思索着,卻只聽到牢門外有人開口說話,一個人嘟囔着道:“哎呦,我怎麼就睡着了,啊,三哥,你怎麼也睡着了,快快起來,說不定有什麼人來過了,糟了,犯人!趕快,若是犯人出了什麼事或者逃跑了,,我們就沒命了!快起來!”
再然後,若涵便聽見了一聲鎧甲刀劍碰撞在一起的乒乓聲音,再然後,兩個身穿着鎧甲的侍衛匆匆忙忙走到了牢房面前,但見這牢房的鐵鏈已經被打開,摸了摸自己腰間的鑰匙這才更加大驚失色,只是待兩個侍衛匆匆忙忙衝進了牢房看見了依舊蜷縮在牆角用淡淡的眼神看着自己的若涵的時候,兩個侍衛頓時傻眼了,而後喃喃着道:“謝天謝地,她沒有跑。”
若涵要搖頭苦笑了一番,若不是自己及時醒來,那麼,這兩個糊塗的侍衛恐怕進來看到的,也只有自己冰冷的屍體了,更何況,她楊若涵纔沒有想過去逃跑,第一個不說自己之前渾身上下沒有一丁點力氣,第二個,就算是她逃出了這座牢房,又有什麼能力去逃離這座皇宮?
想到這裡,若涵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氣,而後緩緩的閉上了眼睛,反之,跟剛纔相比,自己心中更多的感觸是平靜,而後若涵朝着那兩個侍衛道:“大哥,可不可以給我一碗水,我好渴。”
兩個年青侍衛相視一望,緊接着其中一個開口道:“三哥,就給他一碗水吧,畢竟剛纔她沒有逃跑,也算是幫了我們一個大忙,日後我們可要看仔細了,若是在有類似
的事情發生那我們的腦袋可就真的搬家了。”年輕侍衛說着,緊接着走到了一旁的桌子邊上給若涵道起水來。
接過水之後,若涵這才咕咚咕咚的喝了幾大口,自己快要冒煙了的嗓子總算是得到了解救,若涵再想剛剛這件事,如果說自己昏迷不醒一直羨慕在夢魘當中,而這兩個侍衛,也一定是和自己一樣,中了剛纔那個人的迷煙什麼的,否則不可能三個人都同時睡着。
年輕侍衛接過若涵遞給自己的碗,而後蹲在了若涵的面前看着若涵道:“姑娘,剛剛是不是有什麼人來了?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年輕侍衛說話的時候語氣很平靜,不像是在審問。
年輕侍衛湊在了自己的面前,若涵便清楚的看到了這個男人濃黑的眉毛深邃的眼神以及剛毅的下頜,無疑,自己眼前的這個年輕侍衛是一個標準的古代美少年,因爲,這個男人渾身上下,都散發着書卷氣息,根本就不像是一個拿着寶劍穿着鎧甲的人,倒像是一個讀書人。
而另一個侍衛一聽,也三兩步跨到了牢房裡,緊接着大咧咧的喝道:“快說!之前來的人是不是來救你的同夥!你最好如實交代,然後讓我們稟報給太子殿下!”
若涵看見,這是一個粗狂的男子,面容黝黑,孔武有力,實乃一個武將作風,只是有些太粗心大意,他忘記了,她楊若涵是太子殿下的犯人,他們無權審問,若涵只是笑笑,而後淡淡道:“你們放心,剛纔什麼事情也沒有發生,我只是看見你們睡着了,剛好要是掉在了地上,於是我就順手撿來,把門打開透透氣,這裡面實在是太悶得慌了。”
若涵一邊說着,一邊伸出手故意扇動着自己面前的氣流,說實在的,剛纔被掐的那會兒,她現在都還沒有回過身來,只覺得自己的脖子被掐細了很多,呼吸還有點不順暢。
“你!”黝黑漢子氣急敗壞的說着,緊接着猛地抽出了自己腰身的寶劍,卻又放了回去。
年輕侍衛道:“大哥,你別生氣,這位姑娘說的沒錯,剛剛只是我們不小心睡着了,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好了大哥,你先出去休息,要是不放心的話,就由我來審問好了。”
年輕侍衛說着,緊接着將黝黑的漢子推出了牢門,就在剛纔,年輕的侍衛看見從高高的窗戶投射下來的光線,剛好投射在了自己面前這個小姑娘的身上,於是,他就不經意的看見了這個小姑娘脖子上兩道烏青的掐痕,他就明白了,這個小姑娘之所以這麼說,完全是在保護他們,於是心裡邊,便也萌生了一些感動,所以他想將事情問問清楚。
看着眼前的兩個男人,一文一武,一黑一白,倒是有趣得緊,怪也只怪自己在牢房裡的時間太過於沉悶,以至於自己就連現在是什麼時辰都不知道了。
但見眼前的年輕侍衛將自己的三哥推了出去,這才又重新走到了若涵的面前輕聲道:“謝謝你救了我們,若是太子殿下知道有人潛入牢房裡差點殺了你,那麼,我們就只有死路一條。”
眼前的年輕侍衛突然說出這樣一番話,只讓若涵也微微一愣,她不曾想到原來這個侍衛的心思這樣細膩,洞察這樣敏銳,可是她不想跟別人有什麼瓜葛,於是冷冷道:“你多心了,我只是不想給自己找麻煩而已,並不是想要救了你們,不過你也給了我水喝,謝謝你。”
若涵說完,重新閉上了自己的眼睛,假裝做熟睡的模樣,若涵知道,他只不過是一個小小的侍衛,就算是出於憐憫想要幫助她,那也是不可能的事情,自己如今招惹了這個大魔頭,斷然是不敢再拖任何人下水的。只是想到昔日自己的愛的人,一招反目成仇,卻覺得很可笑。
年輕侍衛見若涵閉上眼睛像是睡着了一樣,這才緩緩站起來,重新朝着外面走去,而後上了鎖,重新將牢門緊緊鎖住,至少,他知道,自己雖然不能夠救她,也至少不讓剛纔的事情再次發生,因爲,這並非是只關乎自己一個人的性命,而是關乎三個人。
芙蓉宮外,來來往往卻比別的寢宮熱鬧許多,每個宮女都是喜氣洋洋的,似乎都在等待着新年的到來,然而,就在這一片喜氣洋洋當中,芙蓉宮外卻有幾個宮女站在殿外侯着。
王姝站在芙蓉宮外,只覺得自己被凍得直打哆嗦,一邊搓着自己被凍得通紅的手指,王姝一邊伸着腦袋朝着寢宮裡面看,然而,寢宮裡面依舊人來人往,準備着明天除夕的佈置和點心,而她自己,卻是千盼萬盼,始終都看不到崔貴妃的身影,掰掰手指頭,王姝數的很用心,不多不少,自己至少有一個月沒有再跟貴妃娘娘說話了,明顯的冷淡讓她很不舒服。
“呦,這不是上姝姑娘嗎?怎麼大冷的天兒卻在這裡了?這也怪冷的,別動的着了風寒啊。我們明天可就要面見皇上了,你呢?哎呦喂,我怎麼就忘了呢,你現在在貴妃娘娘身邊當差,皇上畢竟是天天都會看見的,瞧我這記性,只是皇上怎麼沒有封你啊?怎麼還是宮女?”
面前
走過來三三兩兩身穿着秀女宮服的女人打扮得花枝招展,朝着這邊走來,但看着王上姝,無一不開口奚落着,因爲王上姝時常‘說大話’這才使得儲秀宮裡每個秀女都認識她。
但見這眼前的秀女對自己冷言相加,王姝氣急敗壞的開口道:“你管得着嗎?皇上我當然見過了,我纔不像你們一樣,一個個土包子模樣,哼,就你們這等貨色,皇上纔看不中!”
王上姝吐了苦水,只覺得舒暢了不少,但是也只有她知己知道,每每皇上來的時候,這宮裡邊的宮女是都不準擡頭的,只是跪在地上直到皇上離開,她才能擡起頭看一個背影。
幾個秀女被潑了一盆冷水,自然是不痛快極了,本想大吵一架,但最終想了一下只是開口道:“哼,你也就這幾天得意吧,皇上看不中我們,也一樣看不中你,你別忘了,妃兒姑娘明天也是要參見皇上的,以妃兒姑娘的姿色,她一定會被皇上看重,到時候,那誰啊,怎麼對待人家的,人家會不會放過,那麼我們可就是不知道了,不過,說不定又有什麼好戲看了。”
幾個女人說完,這才扭了腰身,朝着遠處走去,只是這一番話,只讓王姝的心也跟着一起沉了下去,她對斐妃做過什麼,這些她是心知肚明的,那時候她險些要了那個女人的性命,所以,若是那個女人先行被封了妃子,而自己依舊是一個宮女,恐怕會慘遭毒手!
想到這裡,王姝再也沉不住氣了,匆匆提着自己的裙子,跪在了寢宮前面大聲喊道:“娘娘,求求您見見奴婢一面吧,奴婢有話要與娘娘說,還望娘娘開恩,見見奴婢吧。”
上姝知道,自己這一次就算是豁出了自己的性命,也要見到這個貴妃娘娘,求這個貴妃娘娘給自己出主意,否則,她覺得自己就真的玩完了。
崔貴妃原本斜倚在牀榻上休息,卻只聽着殿外傳來一聲聲鬼哭狼嚎似的叫喊聲,這才微微蹙眉道:“什麼人在外面哭喊呢?明兒就年三十兒了,這不是晦氣麼。”
一旁的宮女平兒聞言,慌忙跪在了地上道:“回娘娘的話,奴婢這就出去看看,把這打擾了娘娘休息的東西教訓一遍,娘娘切莫要動了怒氣傷壞了自個兒的身子纔是。”
“慢着。”崔貴妃緩緩的從牀榻上坐了起來,而後淡淡道:“本宮聽着像是從儲秀宮來的那個丫頭,去把她叫來吧,估計是看着別人要見皇上了,自個兒心裡不踏實了。”
平兒一聽,微微低頭笑着,緊接着道:“這天底下哪裡有那麼多的好事兒呢,就憑她那點姿色以及頭腦,想要往上爬那還早着呢,奴婢這就出去,去將那小蹄子給娘娘帶進來。”
崔貴妃不說話,只是緩緩的站了起來,而後走到了暖爐子邊上,一旁的宮女慌忙小心翼翼的給崔貴妃揉捏着肩膀,這樣一番情景,倒是讓旁人羨慕得不得了,但也只有崔貴妃知道自己的辛酸過往,時至今日,她已經年近三十,便也不再想得那麼多了,只是冷眼看着身邊的人。
“貴妃娘娘,貴妃娘娘救命啊,貴妃娘娘,您一定要救救我。”
王姝一走進寢宮,就撲通一聲跪在了崔貴妃的面前,而後哭喊着,此時此刻,只是凍得一把鼻涕一把淚,這樣的一副樣子只讓崔貴妃想要裡這個女人遠遠地。
崔貴妃坐直了自己的身子,冷冷的看着自己面前跪着的女人沒好氣的說道:“怎麼了?有什麼話就好好說,眼看着就要過年了,哭哭啼啼做什麼樣子。起來吧。”
王姝這才慌忙站起了身子抹了眼淚道:“回貴妃娘娘的話,奴婢覺得委屈,方纔奴婢在殿外侯着,有幾個儲秀宮的小東西竟然出口罵奴婢,想來她們也只不過是有那麼一點點機會成爲皇上身邊的妃子,爲何要這般刁難奴婢,奴婢只是想肯求貴妃娘娘幫幫奴婢,那個斐妃,生的那麼漂亮,皇上一定會看上她,以前奴婢對她不好,到時候她要是做了娘娘的話,還不把奴婢的皮給扒了,所以奴婢這才求求娘娘救命來了,娘娘若是再不管奴婢,奴婢真的會死的。”
聽聞到這一句話,崔貴妃緩緩的別過頭了頭,眉頭擰成了一個川字,一旁的平兒見狀,叱喝着道:“瞧你這記性,又忘了我們芙蓉宮不準說什麼不吉利的字眼了嗎?再說的話可就要張嘴了!自己長着點記性,不要沒事有事就來找貴妃娘娘!”
“行了行了。”崔貴妃道:“你們兩個還嫌我耳根子不得清淨是不是?本宮就沒好生休息過。王姝,你要說的意思本宮已經清楚了,你聽着,你是本宮身邊的人,就算是皇后,她也不敢將本宮如何,所以,就算是那個女人被皇上看中了那又如何?她新入宮,皇上說留下的,也只能是做一個才人,皇上臨幸了以後,纔可以封爲妃子,想爬到本宮頭上還早着呢。”
王姝一聽,這纔將自己的一顆心放了下來,趕忙衝着崔貴妃道:“是,貴妃娘娘,奴婢都記着了,只是奴婢就是不甘心,娘娘什麼時候將奴婢引薦給皇上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