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這時候,只聽得野豹荒林邊忽然傳來咻咻兩聲破空之聲,黑暗中兩道青色的風刃在空中浮現出來,然後劃破月色,飛旋着往那兩道鐮影劈去。
嗤嗤兩聲輕響之後,那鐮影忽然一散而盡,但是那兩道風刃卻似乎沒受到任何影響,繼續風馳電掣的往那七人衆旋轉而來。
七殺決陣中的紫衣儒生果然見多識廣,見到兩道風刃劈來,驚聲喊道,“老大小心,這是風刃,是修真者的法術,得用鬼影連劈來破解!”那綠衣人聽得這話,綠色衣袍下面的那張臉上第一次出現了驚色,但是手中卻一點不慢,那鬼頭鐮刀大開大合之間,拉出數道幾丈長短的鐮刀氣影,然後哄哄兩聲將那襲來的兩道風刃劈散了!
野豹荒林邊這時倏然躍出一道青色身影,那紫衣儒生見到這人,輕哼一聲,嘴角掛起一絲冷笑,但是這絲笑容還未展開,卻忽然變成了驚容,只見來人在空中憑空數個飛踏,猶如飛鴻落地,落在那黑衣少年身邊,然後冷笑道,“好手段,竟然事先已經在地上灑了這麼多鐵蒺藜!”
此時往地上看去,卻見狄遠出來那地方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多了無數細小的鐵蒺藜,在月光之下藍汪汪的刺尖上面一看就知道塗了劇毒,這卻是那紫衣儒生先前右手畫圈之時丟下的,本以爲夜色掩映之下,狄遠必定看不到,可誰想到,狄遠眼力在修煉荒龍訣之後就變得極其銳利,加上那粗淺的靈眼術運用,這樣的動作根本瞞不過狄遠的雙眼。
七殺決陣前面的那個綠衣人低聲說了一句,“雲渺派的人?!”那紫衣儒生卻是嘆了一聲,說道,“閣下身爲修真者,果然是不同一般,縱然是我小智聖左宇楠也不得不歎服了。”
狄遠將那黑衣少年扶了起來,然後示意他退後,那黑衣少年猶豫了一下,勉強支撐着身子退出幾步之外,然後低聲問道,“不知道閣下是什麼人,爲什麼要救我?”狄遠低頭往後看了他一眼,也不多言,只是輕聲答道,“是友非敵!”那黑衣少年聽到狄遠如此一說,心中卻還是有些驚疑不定,但是還是選擇了暫時相信狄遠。
這是忽然聽到狄遠冷聲笑道,“你無非是會使一些下三爛的卑鄙手段罷了,這樣就能自稱小智聖?如此一來,江湖上卑鄙無恥之徒豈不是都成了小智聖了?”
那左宇楠卻是不在意,只是呵呵笑道,“江湖之上向來都是成王敗寇,能將對手擊倒便是智計了,又何必在意這手段是不是卑鄙呢?不過縱然在下身爲小智聖,卻也不知閣下身爲雲渺派的人,爲何插手我七色門的事情?”因爲狄遠顯露出來的手段,這左宇楠算是恭恭敬敬,這問題也問的不卑不亢的,倒也算顯出幾分小智聖的風範來。
“哼哼,我也只是看到你們幾位七色門的一起在此欺負一個和我年紀差不多的人,有以大欺小,以多欺少之嫌,才覺得心有不平,家師曾言,我們修真之人,最忌見死不救,所以出來援手一二罷了!”狄遠見到那左宇楠幾人似乎對修真者頗有忌憚,便編造瞭如此一個緣由想要瞞混過去。
可那左宇楠卻是精明之輩,兩眼一眯,說道,“嘿嘿,你也不用欺騙我們這些俗世凡人,據我所知,修仙之人最是薄義寡情,殺人奪寶之事在修真界中多如牛毛,在長生大道面前,哪裡來什麼路見不平拔刀相助之說,何況,你身着雲渺派修武堂衣袍,據我猜測,必然只是偶然之間獲得什麼傳承纔開始修真煉道,所以這一番話裡面說得漏洞百出!既然如此,我們也不必忌憚什麼,你那家師充其量也不過是雲渺派的某個長老,說不定和你打鬥起來還不一定打得過你呢!幾位師兄弟,快施展七殺決陣,將這礙事的小鬼幹掉!”
這一番話卻說得狄遠感覺背後冷汗涔涔的,這左宇楠竟然片刻間從自己的話語間將情形推斷了個一清二楚,真不愧是小智聖了!
那綠衣人本就不是蠢笨之輩,聽到左宇楠這麼一說,手中鬼頭鐮刀在清冷的月色之下一揮,映着月色,反射出一片刀光來,狄遠頓時覺得眼中一陣刺亮,便要睜不開似的,心中暗叫不好,雙腳點地,猛的竄出數丈遠近,只聽轟的一聲,再看原地卻多了一道丈許長短的裂痕,看來正是那七色鐮影造成的。
狄遠暗呼厲害,這綠衣人竟然能注意到月色的變化,來藉助環境掩護來殺傷敵人!不過狄遠也不怕,手中噠噠噠迅速掐起咒決,數下之後,往前面一指,頓時間,虛空之中,數個拳頭大小的火球嗖嗖的往那七殺決陣中噴去。
左宇楠見到狄遠這一擊似乎頗爲厲害,急聲叫道,“老大,快用分影鐮刀陣進行阻擊!”
狄遠聽得這話,心中疑惑,“這綠衣人就一個人,怎麼組成鐮刀陣?”但是下一刻,狄遠卻不由滿臉詫異之色,只見那綠衣人一手持刀,一手開始飛快的掐訣,數個奇怪的印決之後,綠衣人猛的一顫,一個人驟然分作五個,然後一齊舉起鐮刀,刷刷的就往那火球劈去。緊接着,只聽數聲火球爆裂聲之後,那明火術形成出來的火球全部消失不見了。
狄遠臉上滿是驚異,自己學會的兩樣法術全部沒有竟效,不由有些不知所措的感覺,這時候才覺得自己這樣的低境界修真者,比起那些修武者還真是沒有什麼大的優勢,除非能拿出類似雲罡谷禁制符那樣的符咒來施展,纔有絕對凌駕於普通武者之上的實力。
心神微怔之時,忽然見到邊上那黑衣少年往自己使了個眼色,然後將身邊的丟棄在地上的那柄黑色重劍一把扔了過來,狄遠略一猶豫,但還是將那重劍接了過來,一接到手中才驟然一驚,這重劍分量之沉重,怕是不少於百斤,狄遠這一接差一點沒拿住。
狄遠朝那黑衣少年點了點頭,然後將調出一些金系靈力迅速的往這柄有些特異的重劍中輸了進去,只聽嗡的一聲龍吟之聲,這重劍似乎覺醒了靈魂一般,驟然發出刺眼的金色光芒,再也不似前面那般毫不起眼了。
心中詫異之下,狄遠未免還有些驚喜,手持這柄重劍,自己似乎有了更大的信心能夠將對面的七殺決陣擊敗,一手將這重劍輕輕一揮,這重劍隨之發出一陣似乎有些歡悅的聲音,狄遠不由生了異想,“莫非這把重劍裡面有個靈魂不成?”
狄遠當即持起這把重劍,靈力催動間,猛的往那七殺決陣斬去。那重劍急顫,咻的一聲,只見一道金色的靈力劍影自重劍上面疾射而出,風馳電掣的往那七人衆刺去,在空中發出尖利刺耳的破空之聲,瞬息即至,迅如電閃。
那七人衆見到這迅疾無比的一劍刺來,後面數人個個臉色蒼白,不知所措,而最前面的綠衣人卻忽然將那袍子一翻,露出一張蒼白若死人的臉龐來,渾身一抖,將後面兩人的手掌抖了開去。那左宇楠見到此景,以爲那綠衣人要一人硬抗,不由大驚失色,急聲叫道,“老大,不可!”
但是那綠衣人卻絲毫沒有理會,手中鬼頭鐮刀激舞,噌的一聲,化出一道一張長短的赤紅色刀影來,迅速與狄遠劈出的這道金色劍影激碰在一起,轟的一聲碰撞之後,揚起黑魆魆一大片塵灰,兩相消失。
只聽一個不同於之前的聲音桀桀笑道,“有趣有趣,竟然在這裡還能見到能使用法器的小傢伙!”場中那個綠衣漢子根本沒說話,這聲音似乎憑空冒出來一般。那左宇楠見此情景,有些不確定的叫了一聲,“老大?!”
不過那人卻沒有回答,過了一會兒才陰聲說道,“哼,別擔心,你們老大沒事,我只是借他身體一用罷了,等到將這小子擊敗,就會將身體控制權還給他。”話語方歇,那綠衣人手中的鬼頭鐮刀噌的爆裂出一陣刺目的光芒來,緊接着使了個飛花落葉的招式,頓時間無數赤色鐮影如同花葉飄落,旋舞着往狄遠籠去,這一擊威勢之烈,無與倫比。
狄遠見到那綠衣人身上異常,似乎被附了身一般,而這招式又如此絢麗威猛,那赤色的鐮影非同小可,知道這招必然威力不小,心中不由暗暗忌憚,不敢小覷,不由得雙腳猛蹬而起,驟然間,竄上半空之中,然後整個人飛旋起來,手中重劍往下斜持,竟是想用這重劍來使出那旋天梭的招式。
此招一出,狄遠整個人若同人形飛梭,靠着風靈力的浮力,迅速往那綠衣人旋轉而去,身前那重劍,隨着金系靈力不斷的注入,如同一團金色的火焰一般,無數道金色氣劍咻咻飛射,與那赤色鐮影激碰起來,一時間氣爆之聲不斷,而且漫天金光赤色繽紛繚亂,煞是好看。
片刻之後,狄遠手中的黑色重劍與那鬼頭鐮刀終於狠狠的碰撞在了一起,兩個人身影皆是一顫,而從那相碰之處,一股勁烈的氣爆轟的一聲傳了出來,登時,場中灰塵滿天揚起,一下子將狄遠與那綠衣人籠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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