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沒想到,你竟然會有如此境界……”雲雪致一臉感慨地說道,隨後又轉頭望向蕭負北,語帶不屑地說道,“蕭負北!你好好看看,這纔是君子的行爲!再看看你的所作所爲,不過是小人的行徑而已!”
蕭負北臉上終於出現一絲愧色,他輕輕搖了搖頭,柔聲說道:“清凝弟,真沒想到,事到如今,你還把我當成兄弟……”說着,他從懷裡掏出西涼兵符,起身走到上官清凝身邊,將兵符塞進了他的手裡。
隨後,他又轉頭望向雲雪致,一臉正色地說道:“還是那句話,成王敗寇!本王落在了你的手裡,也毫無怨言!只不過希望保留本王的顏面,待本王歸天之後,再從本王身上取下北寒兵符吧!”說罷,又回到牀邊坐了下來,閉上雙眼,靜靜地等待着那個時刻的來臨。
雲雪致微微一笑,從衣袖裡掏出一顆藥丸,塞進了蕭負北的嘴裡,隨後一臉嚴肅地說道:“這是解藥,不過只有七天的效用!你若是乖乖與我們合作,我便一直可以爲你提供解藥!”
聽到這話,上官清凝一臉欣喜地說道:“負北兄,就答應她吧!”
蕭負北遲疑片刻,小心翼翼地說道:“事到如今,你們還能相信本王?”
雲雪致苦笑着搖了搖頭,輕聲說道:“誰叫你是他的兄長呢?我說過,一直把他當成弟弟看待,自然不能做出讓他傷心之事!”
蕭負北點了點頭,用力嚥下這枚解藥,隨後一臉正色說道:“從今天起,本王不會再存有私心,定會與你們齊心協力,共同討伐東域!”
“這就對了嘛!”上官清凝高興得連連點頭。
蕭負北又想了想,脫下了身上的皇袍,遞給了上官清凝,這才笑着說道:“清凝弟,這是屬於你的!”說着,又轉頭對着雲雪致說道,“你們在這裡等會兒,本王出去安排一下!”說罷,便轉身往外走去。
這時,上官清凝湊到雲雪致身邊,悄聲問道:“雲姑娘,你到底使的是什麼毒藥啊?”
雲雪致轉頭輕瞪他一眼,故作神秘地說道:“不告訴你!”
上官清凝頗爲不悅地撇了撇嘴,嘴裡念念叨叨:“這有什麼好保密的?我也不會問你從哪兒弄來的……”
看着他喋喋不休的模樣,雲雪致嘴角不覺揚起一絲淺笑,心裡卻是暖暖的。
她當然不能告訴上官清凝,這些所謂的“毒藥”和“解藥”都是自己去天牢搭救他時路過藥房順手拿的,否則,這傻瓜肯定會一臉高興地跟蕭負北說明真相的!
沒過一會兒,蕭負北便匆匆忙忙地走了回來,他見上官清凝手上還捧着皇袍,一臉詫異地問道:“清凝弟,爲何還不穿上?”
上官清凝微微一愣,略帶茫然地說道:“負兄北,我不明白你是什麼意思!”
雲雪致卻是看出了蕭負北的誠意,她微微一笑,伸手拿過皇袍,幫上官清凝披在了身上。
“還不明白嗎?他是要把屬於你的皇位還給你!”雲雪致輕聲說道。
聽到這話,上官清凝瞪大了雙眼,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蕭負北將冕旒鄭重地戴在了上官清凝的頭上,笑着說道:“清凝弟,準備開始登基儀式吧!”說罷,便將上官清凝拉到了門口。
只見宮門外站滿了西涼的文武百官,他們齊刷刷地跪了下來,嘴裡高聲喊道:“微臣恭迎聖上登基!”
見到這些熟悉的面孔,上官清凝十分激動,他轉頭望着雲雪致,語帶顫抖地問道:“我,我真的是西涼的皇帝了?”
雲雪致笑了笑,輕輕點了點頭,柔聲說道:“皇上,準備登基儀式吧!”
上官清凝深吸一口氣,重重地點了點頭,他昂起頭,邁着大步往外走去。
雲雪致凝神望着他的背影,不覺暗鬆一口氣,又看了看站在她身邊的蕭負北,輕聲說道:“謝謝!”
蕭負北微微一愣,隨後苦笑着搖了搖頭,一臉無奈地說道:“其實,本王纔是該感謝清凝弟!從小到大,雖然本王身邊也有很多親兄弟,可相互之間卻也只有利益的爭鬥……好不容易,本王鬥贏了,成爲了北寒的君王,卻忘了人性中根本的善意!”
說着,他看了上官清凝一眼,眼神裡閃過一絲疑惑,嘴裡卻是喃喃地說道:“不知爲何,他說的那些話竟然會觸動到本王的內心,讓本王心中有了一絲愧意!”
“也許,這就是皇上的魅力所在吧!”雲雪致笑了笑,輕聲說道,“正因爲他誠實、正直,所以纔會受西涼百姓的愛戴!我相信,他一定會成爲明君!”
蕭負北點了點頭,表情複雜地望着上官清凝將跪在地上的大臣一一拉了起來,眉宇間似乎釋然了許多。
上官清凝的登基儀式進行得十分順利,衆望所歸的結果讓西涼國所有的百姓都歡呼雀躍。
他虛心向蕭負北請教了很多問題,也在雲雪致的幫助下制定了很多的國策,整個西涼國很快更開始脫胎換骨,重新煥發出生機。
雲雪致自然也是十分欣慰,趁着上官清凝在爲國事忙碌之際,她與蕭負北悄悄商議,決定讓上官清凝留在西涼,他們則趁夜撤走北寒軍隊,再往東上,直抵東域。
做足了準備之後,到了午夜,雲雪致和蕭負北帶着留駐在皇宮裡的軍隊,悄悄來到了皇宮大門前,沒想到上官清凝卻早已等候在此。
見他們一臉錯愕的表情,上官清凝得意地揚了揚眉,一臉正色地說道:“你們可別忘了,眼下這裡已是朕的地盤!”說着,他又賊兮兮地湊到雲雪致耳邊,小聲說道,“我就知道你們想要拋棄我!我早就在你們身邊布好眼線了!”
說罷,他又轉頭望着蕭負北,頗爲不悅地撇了撇嘴:“你別想趁這個時候把雲姑娘奪走!咱們仨個不是說好了要一起打敗慕容楚焰嗎?不能說話不算數哦!”
雲雪致簡直哭笑不得,她轉頭看了看蕭負北,見他也是一臉無奈,只好點了點頭,笑着說道:“走吧,跟我們一起去東域!”
上官清凝一下子興奮了起來,大聲說道:“朕已經把國事都安排好了!西涼十五萬大軍也調備完畢,就等着你一聲令下了!”
雲雪致點點頭,一臉正色地說道:“想必慕容楚焰已經知道了你登基一事,在他還沒做出對策之前,咱們要以最快的速度拿下東域!”
說着,她又看了看蕭負北和上官清凝,大聲說道:“出發!”
二十五萬大軍浩浩蕩蕩地向着東域前進,只花了兩天時間便到達了東域的邊境。
按理說,就算慕容楚焰安扎在南淵的軍隊沒能趕回來,可在東域的軍隊肯定已經得知了消息,不出意外的話,他們會守在西涼與東域交界之處。
可是,頗爲奇怪的是,這裡居然連一名抵禦的軍士都沒有,他們也有如入了無人之境一樣,順利地朝着東域京城而去。
蕭負北安排了十萬精兵留駐在南淵與東域交界地,帶着另外的十五萬兵馬殺到了京城。
對於他們的到來,東域的老百姓們似乎十分平靜,生活也有如往常一樣,這不免讓雲雪致感到驚詫,心裡隱隱有些不安。
京城的街道依然十分熱鬧,雲雪致緩步走在石板路上,不由得想起了自己在這裡生活的點點滴滴,心中也是感慨萬千。
不知不覺中,她走到了雲府門口,擡頭一看,卻見曾經的牌匾上,此時此刻卻寫着“雪致居”三個字,不覺愣住了。
這時,一個穿着粗布服的糟老頭子擡着一桶泔水,吃力地走到門口,他一眼望見矗立門口的雲雪致,突然愣住了,手上的泔水桶也打翻在地,一臉驚訝地說道:“五,五丫頭?”
聽到這話,雲雪致這才仔細端詳起這位老人,一下子也愣住了。
此人不是別人,正是曾經在雲府有着絕對權威的雲太師!
“爹,你怎麼又打翻了?跟你說過多少次了?要慢一點兒,慢一點兒!真是老糊塗了……待會兒老爺若是怪罪下來,咱們今天的晚飯又沒戲了!”這時,雲雪楚罵罵咧咧地走了過來,她也穿着一身丫鬟打扮的衣服,臉上**的,絲毫看不出大家閨秀的影子。
見雲太師怔怔地望着不遠處的女子,雲雪楚也順着視線望了過去,也呆住了。
“五,五妹,你怎麼回來了?”她顯得有些驚慌失措,卻見雲雪致的打扮比以往更爲精緻脫俗,不覺有些自慚形穢,頗爲不好意思地捋了捋頭髮,勉強擠出一絲微笑。
雲雪致輕輕皺起眉頭,一臉疑惑地問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雲太師只是重重地嘆了一口氣,隨後便轉身往裡走去,似乎覺得很丟臉。
雲雪致緩步走了進去,卻驚訝地發現雲家的其他幾個姐妹也穿着粗布衣服,在府裡幹着粗活兒,看得出她們幹得十分吃力,卻是十分小心,生怕做錯事一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