圍觀的人羣立馬發出一聲驚呼,他們紛紛捂住了眼睛,似乎不願看到即將發生的慘劇。
可過了好一會兒,他們並沒有聽到預想中人體墜地的聲響,於是又小心翼翼地睜開雙眼,這才驚訝地發現方纔還飛在半空的兩名女子竟然瞬間不見了蹤跡!
人羣中頓時熱鬧起來,所有人都在猜測着剛剛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這時,太子府的侍衛趕了過來,他們推開密實的人羣,用人牆隔出了一條道來。
南項楚匆匆走了過來,他擡頭望了望鐘樓,隨手抓住一個圍觀的羣衆,低聲怒吼道:“人呢?”
“不,不知道……”那人嚇得直哆嗦,“剛,剛纔還看見她們掉下來着,可轉眼兩人都不見了……”
“兩人?”南項楚重複了一遍,眼神耐人尋味。
“對,對……一個蒙着面紗的姑娘,一起掉了下來!”那人結結巴巴的說道。
聽到這話,南項楚突然瞪大了雙眼,他立馬推開說話的人,高聲命令道:“來人!給本殿仔仔細細地找!就算把這座鐘樓拆了,也要把她們找出來!”
“是!”接到命令的侍衛們紛紛迴應着,趕緊四處尋找起來。
南項楚擡起頭,凝視着鐘樓的最高處,竟然咬牙切齒地說道:“你這個傻瓜……”說着,他輕撫住胸口,因爲此刻那裡很痛。
而此時,雲雪致卻在另一處高樓,她跪坐在地上,面前是已經暈過去的鄭淑媛。
“你是誰?”望着前面的黑色背影,她輕聲問道。
就在剛纔自己和鄭淑媛就要墜地的一剎那,一個黑衣人以極快的速度接住了兩人,又將她們轉移到了安全的地方。
雖然身體莫名地有些虛弱,可雲雪致的意識卻是十分清醒。
黑衣人轉過身來,雲雪致擡頭一看,卻見他臉上戴着黑色的面具,將臉部遮得嚴嚴實實,不留一絲縫隙,不覺皺起了眉頭。
“不告訴我名字,是想當無名英雄嗎?”雲雪致揚了揚眉,不甘示弱地說道。
黑衣人並未作答,只是擡頭扔給她一個小瓶。
雲雪致低頭看了看玉瓶,見上面寫着“百解丸”三個字,不覺驚訝地問道:“這是給我的嗎?”
黑衣人依舊沒有說話,只是重重地點了點頭。
雲雪致不覺皺了皺眉,自嘲地笑了笑,輕聲說道:“我又沒病,吃這個幹嘛?”
可沒想到黑衣人的反應突然激烈起來,他幾步便走到雲雪致面前,伸手奪過玉瓶,強行將藥丸灌進了她的嘴裡。
他這一快速的舉動讓雲雪致始料未及,嗆得連連咳嗽。
黑衣人又趕緊輕輕拍了拍她的後背,見她臉色緩和下來,這才停了下來。
他站起身,又靜靜地望了雲雪致一會兒,隨後便往樓下縱身一躍,消失得無影無蹤。
“真是個怪人……”雲雪致喃喃地說着,這才發覺自己的精神煥然一新,不覺對藥丸的效果感到驚訝。
這時,鄭淑媛突然皺起了眉頭,似乎做了噩夢,嘴裡連連說着:“爲什麼,爲什麼不喜歡我……”
雲雪致不覺輕嘆一口氣,眼望着一臉悽楚的鄭淑媛,終於做出了決定。
她原本不想使用圖形咒,希望這個單純的姑娘能勇敢一些,自己來處理這段不成熟的感情,可萬萬沒想到她竟然會選擇如此極端的方式……
“鄭小姐,我只能幫你選擇忘卻!”雲雪致喃喃地說着,慢慢地手掌上畫下迷惑咒。
很快,鄭淑媛的雙眼睜開了,雖然眼神空洞,嘴角卻帶着一絲微笑……
正當鄭府的人急得團團轉時,鄭淑媛卻踏着碎步,一臉茫然地走向了鄭府。
鄭淑媛的丫鬟一眼望見她,不覺驚喜地大叫道:“小姐回來了,小姐回來了!”說罷,又趕緊迎了上去。
鄭國公和鄭夫人攙扶着彼此,也趕了出來,見到完好無恙的鄭淑媛,突然號啕大哭起來。
“女兒啊,你沒事,真的太好了……”
只見鄭淑媛輕皺眉頭,一臉不解地說道:“爹,娘,你們在說什麼?女兒怎麼聽不明白?”
鄭國公與鄭夫人對視一眼,小心翼翼地說道:“你,你不是因爲太子殿下要跟你解除婚約,所以想自尋短見嗎?”
聽到這話,鄭淑媛不覺“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她看着鄭國公,臉上的微笑異常燦爛:“爹,你在胡說什麼呀?好好地我爲什麼要自尋短見?”說着,又俏皮地吐了吐舌頭,語帶不屑地說道,“太子若是想解除婚約,那就隨他好了!反正我也不喜歡他!”
鄭淑媛前後巨大的反差讓鄭國公不覺一驚,可隨即又重重地點了點頭,連連說道:“好好好!”
鄭淑媛又突然挽住了鄭夫人的胳膊,撒嬌地說道:“娘,我想姨母了……我們去她那兒住一個月,好不好?”
鄭夫人微微一愣,隨後也連連點頭:“好,只要你高興,娘做什麼都願意……”
“娘對我真好!”鄭淑媛喃喃地說着,將頭輕輕靠在了鄭夫人的肩膀上。
鄭國公和鄭夫人相視而笑,臉上的表情頓時輕鬆了不少。
雲雪致站在不遠處,凝視着眼前發生的一切,終於鬆了一口氣,轉身便往百豔樓的方向走去。
還沒走到百豔樓門口,便見大門口圍了不少人,他們紛紛伸長了脖子,一副看熱鬧的樣子。
雲雪致不覺心中一緊,趕緊加快了腳下的步伐。
“把你們那個什麼雲老闆給我叫出來!”大老遠的,便聽到劉員外高聲怒罵的聲音,“真是邪了門兒,送上門的銀子都不要,難不成這青樓要改成救濟院嗎?”
雲雪致擠進人羣,卻見劉員外蹺着二郎腿,坐在桌子上,旁邊站着十幾個虎背熊腰的打手。
柳紅眼角含淚,嘴角留着血跡,臉上的五根手指印清晰可見,妙梨扶着她,用極爲憤恨的目光仇視着劉員外。
雲雪致走到劉員外面前,強忍住怒火,冷冷地說道:“劉員外,你帶了這麼多人擋在這裡,我們店還怎麼做生意?”
見到雲雪致,劉員外一臉不屑地仔細打量一番,不無好氣地說道:“雲老闆,這生意不是這麼做的!我派手下,送了一百兩銀子來百豔樓,作爲包場過夜的訂金,可沒想到卻給退了回來……你是成天給我難堪,是不是?”
雲雪致微微欠了欠身,客客氣氣地說道:“劉員外,自我盤下這間百豔樓,就給衆位姐妹定下了規矩,一是不允許客人過夜,二是決不讓客人包場……”
“剛纔柳紅姐也是對他這麼說的!”妙梨突然搶白道,隨後又一臉不服氣地瞪了劉員外一眼,“誰知道他竟然如此蠻橫,擡手就打了柳紅姐兩耳光!”
“死丫頭!這兒沒你說話的份兒!”劉員外高聲呵斥道,說着又想衝過去打人。
“劉員外!”雲雪致立馬一閃身,擋在了妙梨面前,她微微一笑,一字一頓地說道:“我是這家店的老闆,規矩也是我定的,有什麼就衝着我來!”
聽到這話,劉員外揚了揚眉,他又上下打量雲雪致一番,笑嘻嘻地說道:“雲老闆,此話當真?”
雲雪致輕輕點點頭,又轉頭吩咐妙梨:“把大門關好,別讓人看笑話!”
“是,是!”妙梨立馬會意地點點頭,趕緊驅散開了圍觀的人,小心地關上了大門。
冷言飛斜靠在石柱旁,饒有興致地望着眼前的這一幕,也是一臉看熱鬧的表情。
劉員外眼神裡帶着一絲*,他搓了搓雙手,一臉貪婪地說道:“雲老闆,我倒是從來沒有見過你的真容,今日不知是否有這個榮幸,可以看看你的真面目?”
雲雪致嫣然一笑,淡淡地回答:“有何不可?”說着,她一轉身,緩步走到樓梯口,“劉員外,跟我進房吧!”
“好好好!”劉員外立馬眉開眼笑,趕緊跟在了雲雪致的身後。
“哼,真是欠收拾!”在所有姐妹們一臉擔心的表情中,妙梨的不屑顯得格外打眼。
冷言飛不覺輕皺眉頭,他悄悄走到妙梨面前,故作無意地問道:“我看你怎麼一點兒都不擔心?”
妙梨朝他翻了個白眼,雖然對他的拒絕仍有些惱,卻仍是一臉自豪地說道:“你不知道,咱們雲姐姐的本事可大了!”
“有多大?”冷言飛不相信地搖了搖頭,“難不成她一個弱女子,還能打得過這十幾個壯漢不成?”
“你不懂!”妙梨輕瞪他一眼,望着雲雪致的背影,眼神裡滿是崇拜,“雲姐姐就是個神人!區區一個劉員外,她一定能夠解決的!”
冷言飛不屑地冷哼一聲,他噘着嘴,一臉的不相信。
“哼,你就等着吧!”妙梨目光灼灼,臉上竟是興奮的表情。
果然,那劉員外跟着雲雪致進屋沒多久,便傳來如同殺豬般的嚎叫聲,他的十幾名打手聞聲不妙,趕緊衝了上去,可沒想到竟被劉員外高聲喝住了:“你們都別進來!否則……扣了當月的月餉!”
聽到這話,衆位打手面面相覷,只好站在了門外,靜靜地聆聽着劉員外時不時痛苦的嚎叫聲。
“看吧,我就說雲姐姐會有辦法收拾他的!”妙梨得意地揚了揚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