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話,雲雪致不覺輕嘆一口氣,喃喃說道:“既然你不肯說實話,那就別怪我了!”
說罷,她迅速在手掌上畫下迷惑咒,將圖紋對準了宮女,嘴裡念念有辭。
很快,宮女的瞳孔變得空洞起來,她呆呆地望着雲雪致,緩緩說道:“是麗妃娘娘派我來的!說是想要知道姑娘的行蹤!”
雲雪致早已料到這樣的結果,於是微微一笑,輕聲命令道:“你在這兒躲上一個時辰左右,再回去稟報麗妃,說我就在花園逛了逛,什麼也沒做!”
“是!我知道了!”宮女略顯僵硬地點了點頭,輕聲回答。
雲雪致這才鬆了一口氣,又朝外望了望,見四下沒人,這才匆匆地離開了。
走到穩婆羣居的喜樂齋,雲雪致見大門虛掩,便毫不猶豫地推門而入。
異常的聲響頓時驚動了屋裡的一個穩婆,只見她快步跨出房門,仔細端詳雲雪致一番,一臉疑惑地問道:“你是誰?跑到這兒來幹什麼?”
雲雪致微微一笑,緩步走到她面前,又探頭朝裡望了望,見裡面空無一人,便輕聲回答:“我是逸軒宮負責照看小皇子的人!”
聽到這話,穩婆臉色微微變了變,神色有些不自然地問道:“你有什麼事嗎?”
雲雪致凝神望着她,緩緩說道:“我想問那日爲皇后娘娘接生的三位穩婆!”
這句穩婆臉色頓時大變,她一面將雲雪致用力往外推,嘴裡一面嘟囔着:“快走!這裡沒你要找的人……”
雲雪致立馬抓住穩婆手腕,冷笑着說道:“你就是其中之一吧!”
穩婆的臉色越發難看起來,她用力地搖了搖頭,嘴裡不斷地說道:“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眼神裡卻是掩飾不住的慌亂。
雲雪致定了定神,伸出手掌,將迷惑咒對準了穩婆,隨後輕聲說道:“告訴我那日皇后生產時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穩婆立馬定住了,很快便老老實實地回答道:“那天娘娘下體見紅,有臨產跡象,我和其餘兩人便被召了過去,娘娘宮裡還有一位穩婆,娘娘很信任她,非要得她來接生,我們三人只好都當了下手……”
“皇后娘娘胎位不正一事,是否屬實?”雲雪致緩緩問道。
穩婆輕輕搖了搖頭,不慌不忙地說道:“其實娘娘是如何生下小皇子的,我們也沒看清楚……當時那名穩婆說若是想要娘娘平安誕下皇子,就必須由她獨自來接生!娘娘也同意了,我們一時之間沒了主意,就只好眼睜睜地看着她拉起一塊白布,將我們和娘娘隔開!”
“那在之後,又發生了什麼?”雲雪致迫不及待地問道。
穩婆輕嘆一口氣,接着說道:“那隻穩婆不斷地催促我們準備熱水和火鉗,把我們弄得團團轉,誰也沒注意到小皇子是什麼時候生下來的,只聽得嬰孩的啼哭聲,當時我們還以爲一切順利,誰知娘娘就這麼去了!”
雲雪致心中一沉,又輕聲問道:“那娘娘胎位不正,從而引發大出血一事,又是如何說起的?”
穩婆嚥下一口唾沫,接着說道:“當她說娘娘已經沒氣兒的時候,我們都嚇傻了,那名穩婆倒是十分鎮定,她偷偷告訴我們,若是還想要活命,就對外宣稱娘娘是難產而死,我們也沒辦法,只好就同意了!”
“那你知道,那名穩婆是受誰指使的嗎?”雲雪致一臉凝重地問道。
穩婆重重地搖了搖頭,輕聲回答:“我們也只知道那名穩婆是不久前溺死在冰河裡那名宮女的親戚,其他就一概不知了!”
“那事發之後,那名穩婆去了哪兒?”雲雪致繼續問道。
“我們也不知道,發生了這麼大個事,保命還來不及,誰還敢去打探消息啊!”即使已被迷惑咒控制,穩婆仍是一臉懼色。
“那你覺得,誰會知道她的下落?”雲雪致皺着眉頭,輕聲問道。
穩婆想了想,這纔回答道:“麗妃娘娘應該知曉吧!當時皇后娘娘歸天,小皇子病情不穩,陛下根本沒有心情打點後事,皇后娘娘一走,麗妃娘娘便是最大,那天之後,後宮的事都是她打理妥當的!”
“原來如此……”雲雪致喃喃地說着,心中有了主意。
“你好好休息吧,剛纔的事就算沒發生過!”說罷,雲雪致便轉身往外走去。
穩婆點點頭,慢慢走回房間,乖乖地上牀躺好。
隔了許久,她這才如夢初醒,一臉茫然地望了望四周,嘴裡喃喃說道:“我這是在幹什麼?”
而另外一個地方,麗妃宮殿裡的那名宮女也醒了過來,她慢慢站起身來,似乎想起了什麼,懵懵懂懂地朝着前方走去。
此時,雲雪致已回到了逸軒宮,她抱起小皇子,逗弄了好一會兒,這才依依不捨地將小皇子抱還給夏菊,自己正坐在椅子上,一臉焦急地等待着上官清凝回來。
不多會兒,便望見上官清凝大步流星地走了過來,她趕緊站起身來,一臉急切地問道:“他怎麼說?”
上官清凝笑着點了點頭,輕聲說道:“負北兄同意了!還說讓我們早點兒過去,他會在那兒擺上宴席,等我們過去用膳!”
雲雪致不覺鬆了一口氣,嘴裡喃喃說道:“那就好!”
說着,她又將上官清凝拉到一旁,一臉正色地問道:“你在北寒皇宮行走多年,知不知道,這麗妃到底是什麼來歷?”
上官清凝輕輕點了點頭,毫不猶豫地說道:“麗妃是北寒將軍的女兒,剛進宮時也只是個貴人,她運氣可謂極好,入宮不到半年就懷上龍胎,順利產下龍子,直接晉升爲妃子!”
“她與皇后娘娘不和,你可知一二?”雲雪致接着追問道。
上官清凝愣了愣,勉爲其難地點了點頭,輕聲說道:“當時我還是北寒太子,正是春風得意之時,看得出麗妃十分想巴結我,每次我來皇宮都會給我準備些珍品,可皇后卻一再告誡我說麗妃圖謀不軌,讓我沒搭理她……”
說着,他又重重地搖了搖頭,似乎頗爲頭痛地說道:“反正我也弄不明白你們女人之間的事兒,總之,她們倆在負北兄面前也時常鬥嘴,只不過皇后級別更高,會找些招兒來整蠱麗妃,麗妃也只能啞巴吃黃蓮罷了!”
“原來如此!”雲雪致聽罷,輕輕點了點頭,嘴裡喃喃說道,“也難怪麗妃一直對皇后恨之入骨!”
“那是自然!你想想,自己的兒子明明是長子,可是卻不能封做太子,估計換了誰也會受不了吧!如今真正的嫡子落地,只怕大皇子想要成太子的事,就更懸了!”上官清凝絮絮叨叨地說着,卻見雲雪致一臉凝色,不覺好奇地問道,“你問了這麼多,究竟想知道什麼?”
雲雪致回過神來,她嫣然一笑,輕聲說道:“待事情調查清楚了我再告訴你!”
這一笑竟讓上官清凝不覺鬧了個大紅臉,腦子裡一下子混亂起來,只能輕輕點了點頭。
雲雪致站起身來,快步走到衣櫥前,將裝有長槍的包袱取了出來,背在了身後,輕聲說道:“走吧,我們現在*箭場!”
上官清凝趕緊走到她身邊,兩人並肩着離開了逸軒宮。
遠遠地,便見射箭場裡兩旁站滿了士兵,蕭負北坐在亭子裡,氣定神閒地望着依舊下個不停的鵝毛大雪,看上去似乎十分愜意。
雲雪致與上官清凝對視一眼,這才緩步朝着蕭負北走去。
蕭負北見他們來了,便示意士兵讓御廚上菜,自己則親自從火爐上取下銅壺,給她們倒上兩杯酒。
“負北兄,東西我們都帶來了,要不現在就給你展示下吧!”剛一落座,上官清凝便迫不及待地說道。
蕭負北伸手阻止他繼續說下去,卻是頭也不回,面無表情地說道:“眼下是正午用膳的時候,本王不想再談國事!”
聽到這話,雲雪致不覺皺起眉頭,卻見蕭負北一臉不可侵犯的威嚴,只好暫時閉上了嘴。
這時,御廚將菜餚一一端了上來,很快便將整張桌子擺滿。
“雲姑娘,你來宮裡數十天,本王還沒有好好招待過你……來,這杯酒,本王敬你!”說着,蕭負北便端起了酒杯。
雲雪致卻絲毫不怯,也端起杯子回敬蕭負北,隨後將酒一乾而盡。
“雲姑娘真是好酒量!”蕭負北突然高聲喝道,隨後又給雲雪致斟上一杯,卻是擡起頭來望着她,一臉意味深長地說道,“來,嚐嚐本王特意爲姑娘準備的菜式吧!”
說着,他又提起筷子,指着桌子上的菜,大聲說道:“這是雙鳳戲珠,這是龍鳳同喜,這是鳳落九天……”
雲雪致不覺皺起了眉頭,顯然,蕭負北親自告訴自己這些菜的菜名,自是別有用意,心中開始隱隱有些不安起來。
上官清凝卻是瞪大了雙眼仔細聽着,末了,仍是一臉霧水地問道:“負北兄,爲何你這些菜不是龍就是鳳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