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回 大明宮

長安的太極宮、大明宮、興慶宮被人們稱爲“三大內”,此時乃爲宋皇行宮。

宋皇散朝之後,帶了袁和前往大明宮內查探韓妃傷情。

宋皇步入宮門之後,袁和正待隨入,一名黃門小太監急匆匆竄至袁和身畔,低聲道:“大公公,小的有要事稟告。”

袁和見宋皇剛剛離去,生怕有事驚擾聖駕,豎眉瞪了那慌亂的小太監一眼,戟指叱道:“你這個該死的小兔崽子,真是越來越沒規矩了。”

那名小太監面紅耳赤地自責道:“是,是,小的該死。”

袁和環顧四下,並無他人,靠近那名太監,低聲問道:“什麼事?”

小太監湊近袁和耳畔,蚊語一陣。

袁和聽得面色驟變,對他道:“這件事你千萬不要出去亂講。”

小太監道:“大公公,小的明白。”

宋皇移步至韓妃寢宮,撩開鳳榻外面的蟬翼帳,只見韓妃仰臥於鳳榻之上,面色蒼白,雙目緊閉,昏睡沉沉。牀旁立着韓妃的貼身侍女,此刻正在垂首慟泣。

三名隨軍御醫躬立帳外,汗流滿臉,驚慌失措,束手無策。

四人見皇上猝然駕臨,急忙跪地請安。

宋皇向那三名御醫喝問:“韓妃的傷勢如何?”

首席御醫顫聲道:“皇上,請恕微臣醫技不精……”

話猶未了,宋皇怒道:“你們枉爲朝廷御醫,居然連韓妃這點小小的箭傷都奈何不了,朕要你們又有何用?都給朕滾,通通滾到吏部去領罪。”

三名御醫聞言,渾身顫抖,急忙起身,狼狽而退。

宋皇又盯了韓妃一眼,龍眉緊蹙,焦急地在寢宮來回踱步,煩道:“袁和!”

話音一落,袁和急忙進來,顫聲道:“官家有何吩咐?”

宋皇問道:“你還知道長安城內有什麼名醫嗎?”

袁和道:“稟官家,大明宮外有一位民間女俠,爲長安知府卞大人舉薦,精通醫道,主動請纓願爲娘娘診治。”

宋皇聞言,欣然道:“你怎麼不早說?”

袁和道:“因爲此人乃是民間大夫,按大宋律令所定,她雖然醫技精湛,但是未經朝廷恩准,故而不得擅自入宮爲娘娘診病。”

他話未說完,宋皇插嘴道:“傳旨,請她即刻進宮爲韓妃診治。”

“是,官家!”袁和領旨。

他出去片刻,隨即帶了一位美貌女子進入寢宮。原來那女子並非別人,正是魏秋雁,此刻淡妝素裹,肩胯一隻紫檀木藥箱。

魏秋雁跪地叩拜,三呼萬歲。

宋皇肅然垂問:“你是何人?”

魏秋雁道:“民女魏秋雁,現在長安城中懸壺濟世。”

宋皇道:“聽聞你精通岐黃之術,卻不知師從何人?”

魏秋雁道:“回皇上的話,民女自幼跟隨風雲會的沐滄海前輩學習醫道。”

宋皇聽到這裡,驚喜道:“快快平身,原來你是江南沐滄海的高徒,聽聞那沐滄海乃是天下第一名醫,不但醫技精湛,而且武藝甚高,劍術超凡,是一位名副其實的俠醫。你既然拜沐滄海爲師,想必你的醫技也是非同尋常。”

魏秋雁起身笑道:“皇上過譽。其實民女天資愚鈍,未得師父醫技的精髓,所獲之技,不過皮毛而已。”

宋皇笑道:“女俠過謙了。現在韓妃昏迷不醒,刻不容緩,望請女俠趕快爲其診治。”

“謹領皇上御旨!”魏秋雁說罷,將藥箱放在桌上。韓妃的侍女急忙撩開蟬翼帳,讓魏秋雁入內。

魏秋雁走到鳳榻面前,拉開韓妃鳳裳,俯身一看,見她雪白的左肩上面紋了一團花鳥圖案,圖案正中插了一隻箭鏃,箭桿已被折斷,箭鏃全部陷入肌膚之中,周圍肌膚一片紅腫。

魏秋雁端詳那紋案一陣,不由一怔,陡地想起後宮流行紋身之事,亦非怪事。那韓妃肩部紋身之後,更顯嬌媚。她轉身從藥箱之中拿出一盞胡麻油燈,放到桌上,然後又從袖中取出兩枚火石擦起火花,點燃燈焰。宋皇待在一旁觀看,見她又從藥箱中拿出一瓶藥酒,撒在韓妃左肩傷處,接着拿出一枚柳葉小刀,在傷處切開一條小口,露出箭鏃尾部,然後她又取出一枚細小的鐵鉗,置於燈焰上燒灼片刻之後,將鉗尖夾住箭鏃尾部,輕輕一拔,便將陷在韓妃左肩肌膚中的箭鏃全部拔了出來。

箭鏃一出,韓妃鳳眉一緊,吟出一口悶氣。

魏秋雁鉗持箭鏃端詳片刻,湊近鼻孔嗅嗅,欣然道:“真是萬幸,箭上無毒,否則娘娘性命堪憂。”放下箭鏃,然後又從藥箱中取出一個小藥瓶,撒了一些藥粉在韓妃傷口上面,最後取出一帖藥膏在燈焰上燒灼之後貼在韓妃箭傷之處。

侍女見魏秋雁貼好藥膏後,替韓妃穿好鳳裳。

魏秋雁又從藥箱中拿出麝香放至韓妃鼻翼旁邊,頓時飄出一股刺鼻的異香。

過了一會,韓妃睜開雙眼,悠悠醒來,見宋皇陪坐身邊,不禁酸淚涔涔,嗚咽道:“皇上……”話語酸楚,如鯁在喉。宋皇坐在榻邊,柔聲慰道:“愛妃,你終於醒了。”

魏秋雁又拿出一小瓶藥丸交給那侍女,囑其劑量與用法,侍女接過藥瓶,一一銘記於心。魏秋雁囑畢,轉身向宋皇道:“皇上請放心,箭上無毒。娘娘只是受了一點皮外傷而已,沒有傷及筋骨和臟腑。民女已用沐家的獨門秘方‘七寶生肌散’敷在娘娘的傷口之上,又貼了‘追風祛毒膏’。又爲娘娘開了一瓶口服的‘百草紫金丹’,已交給了娘娘的侍女。如此內服外用,民女估計不出四五日,娘娘的傷口便會痊癒,而且也不會留下任何傷疤。”說完,細眉一動,偷瞥宋皇一眼。

宋皇龍顏大悅,對袁和道:“帶她下去領賞,賞黃金五百兩。”

袁和道:“是,官家!”

魏秋雁如釋重擔,欲要辭賞,轉念一想:“古人常言醫者仁心,錢財乃身外之物。然而婉言謝絕皇上之恩賞乃對聖駕不敬,有違禮數,只有勉強納下爲好。”於是叩頭道:“民女領旨謝恩。”謝畢,吹熄油燈,拾掇好鐵鉗、柳葉小刀、火石、油燈、麝香,一體放入藥箱,然後在袁和帶領下緩步退出寢宮。

宋皇坐到鳳榻旁邊,摟住韓妃,伸手輕撫她嬌嫩的臉蛋,柔聲道:“愛妃,現在你沒有大礙了,幾日之後你的傷勢便會痊癒,朕心甚慰。”

韓妃聞言,熱淚奪眶而出,顫聲道:“皇上如此關心賤妾,賤妾萬死也難報陛下的隆恩。”

宋皇見她玉顏滿淚,梨花帶雨,笑道:“傻美人,昨晚要不是你替朕擋了那致命的一箭,恐怕朕……朕纔是凶多吉少啊。你救朕一命,朕感激不盡。待你傷勢痊癒之後,朕要將你的賢妃晉升爲貴妃。現在呢,你就乖乖地待在寢宮裡面安心靜養,不要到處亂走,以免鳳體違和。現在朕還要到兩儀殿將兵符、詔書、印信和尚方寶劍授於林議,安排城防之事。”

宋朝後宮妃嬪分爲皇后、貴妃、賢妃、德妃、淑妃、宸妃、昭儀、昭容、修媛、修儀、修容、充媛、婉容、婉儀、順容、貴儀、婕妤、美人、才人、國夫人、郡君、紅霞帔、侍御等二十餘等。

韓妃當下聽聞宋皇加封,感動不已,淚眼晶瑩,道:“多謝皇上聖眷。”

宋皇扶韓妃躺下,蓋好鳳褥,拉下蟬翼帳,起身走出宮門。

袁和正好待在門外,見宋皇走出,竄到身後,低聲道:“官家,老奴還有一事要奏稟。”

宋皇怔道:“什麼事?”

袁和道:“官家剛剛入城之後,林議與封續在金光門發生口角,險些兵戎相見。”

宋皇道:“有這等事,你詳細說來。”

袁和道:“當時草原敵軍來勢迅猛,封太尉爲免長安失陷,於是下令禁軍即刻關閉城門。林將軍、林公子和張副將見無數百姓尚在城外,於是竭力阻攔。正當雙方僵持不下的時候,草原大軍蜂擁而來。林將軍不顧一切,命令虎賁營將士殺出城外,掩護百姓入城。經過一番殊死拼殺,絕大多數百姓安全進入長安城。敵軍攻城不下,後退十里安營。目前大臣們對此事議論紛紛,各持已見。有的說林議公然對抗禁軍,目無君上,藐視聖駕。有的則說林議爲救百姓挺身而出,抗擊強敵,有憂國愛民之心,應該褒獎。老奴不敢隱瞞,據實呈奏。”這番話正是剛纔那名黃門小太監向袁和報來的原話,袁和想起此事甚大,不敢隱瞞,據實奏陳。

宋皇聞言,龍眉一蹙,信口問道:“袁和,這件事你怎麼看?”

袁和一震,想起茲事體大,不敢妄議,忙道:“老奴地位卑微,身置後宮,不敢越俎代庖過問朝堂之事,還請官家恕罪。”

宋皇知他平素喜歡妄議朝事,這次藉故推搪,心中不悅,白了他一眼,輕哼一聲,道:“既然如此,那這件事以後再議吧。”

“是,官家。”袁和躬身回道。

隨後,宋皇與樞密使侯讓、殿司太尉封續、長安守將林議、兵部尚書孫鑑俱身著戎裝在太極宮後的兩儀殿內密議。按宋朝軍制,樞密使掌兵籍和虎符,三衙管理諸軍,將領帶兵,各有分守,互不越位。

宋皇從侯讓手中接過銅虎符,一分爲二,右半虎符交於侯讓,左半虎符連同調兵詔書、帥印、尚方寶劍一併授於林議。

授畢,宋皇對封續問道:“封卿,現在長安城內佈置得如何?”

封續道:“遵皇上旨意,所有太監、侍衛都被禁軍禁錮於宮城之內,沒有腰牌嚴禁出宮。文武百官與流沙國使臣均被禁軍禁錮於皇城之內,沒有皇上的親筆詔書,任何人都嚴禁私出皇城。現在只有微臣與林議、張厲、林玉涵四人可以隨意出入皇城。還有,禁軍的任何兵卒只有皇上才能調動。”

宋皇見他部署周密,滴水不漏,點頭道:“你做得很好。你們聽好了,從現在開始,封續掌管宮禁,林議掌管城防,嚴禁敵軍細作流竄。”封續、林議領命。

宋皇囑畢,林議、孫鑑及侯讓告退,封續私向宋皇進言道:“皇上,微臣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宋皇見他神色古怪,道:“說吧!”

封續道:“林議包藏禍心,不可不防啊!”

宋皇滿面疑惑地盯着封續,冷冷道:“封太尉,朕聽不懂你這話的意思,你不妨把話說得明白一些。”

封續釋道:“皇上進城之後,林議居然命令虎賁營對抗禦林軍,還私放亂民入城。倘若草原八部的奸細乘機混入城中,後果將不堪設想。他這番舉動,分明就是不把皇上您放在眼裡。現在皇上卻讓他擔任長安城的主帥,微臣是擔心萬一他有謀逆之心……”

封續話未言完,宋皇煩道:“好了好了,強敵壓境,尚需君臣一心,同仇敵愾,難道你想公報私仇?”

封續驚道:“微臣不敢。”

宋皇現在不想提及此事,轉過話語,道:“朕苦思冥想,想了一個妥善的禦敵計策。”

封續道:“請皇上賜告!”

宋皇道:“此番草原八部糾集雪山部落、流沙國入侵,三路並進,來勢兇猛。現在流沙國與我們交涉之後,罷兵言和。朕想如果我們這個時候,暗中再與雪山部落議和的話,雪山部落必然退兵,到時蕭沫便會失去左膀右臂,自然孤掌難鳴。不知道你明白朕的用意嗎?”

封續嘴角一笑,盯了宋皇一眼,試探性地問道:“皇上之意,是想讓微臣與雪山部落議和?”

宋皇頷首道:“很對。不過我們與雪山部落議和非同小可,絕對不許有半分差池,否則前功盡棄,後患無窮。”

封續誠惶誠恐道:“微臣明白,這次微臣自當竭盡全力,不辱使命。”

宋皇道:“那麼你馬上委派得力的使臣,暗中出城與雪山部落議和。記住,千萬不要聲張,以免走漏風聲。”

封續跪地稽首道:“微臣領旨。”

當晚無事,敵軍並未急於攻城。

次日上午,林議帶了林玉涵、張厲到城內各處賑災粥棚巡邏。他們來到金光門粥棚,只見粥棚外面人山人海,百姓衣衫襤褸,都端着破爛的空碗垂涎地望着煮粥的鍋,一個個渴望的頭顱此起彼伏。

過了一陣,百餘名壯漢氣勢洶洶地擠入粥棚,無數排隊久候的百姓紛紛囔道:“咦,你們怎麼不排隊啊?”“就是,你們怎麼如此蠻橫無理啊?”“你們是哪裡來的人啊?”

那些壯漢並不理會,爲首一名滿臉絡腮鬍漢子徑直搶入粥棚,從施粥官吏手中劈頭奪過粥瓢,然後從鍋裡舀起一瓢粥,倒入桌上一個碗中,端起喝了一口,忽然臉色一變,將喝入之物盡數噴吐於地,隨後伸出粗壯的手臂,一把擰住那施粥官吏衣領,厲聲喝問:“你煮的這是什麼粥啊?”

那官吏顫兢兢地道:“我不知道啊,這是上差吩咐我們安排的,小的只是奉命行事而已。”

那絡腮鬍漢子怒道:“你信不信老子一把掐死你?”

那官吏乞道:“好漢饒命!”

張厲大驚,急忙縱身竄入粥廠,伸臂一擋,救下施粥官吏,對絡腮鬍漢子冷冷問道:“你是何人,竟敢對朝廷命官如此無理?”

絡腮鬍漢子冷笑道:“他也配做我們大宋的朝廷命官?”身後那羣壯漢異口同聲,附和助威。

幾名禁軍兵士拔出刀刃,厲聲喝道:“大膽刁民,你們想造反嗎?”

絡腮鬍漢子見官軍亮出兵刃,傲然道:“我們都是大宋的良民,你們身爲官軍,竟敢對平頭百姓亮兵器,難道想戕害良民、濫殺無辜不成?”

“住手!”林議大喝一聲,上前幾步,飭令兵士收回兵刃,然後緩步走入粥棚裡面。林玉涵緊隨其後,仔細打量那百餘名壯漢,見他們一個個衣衫破舊,身上隱約透出一股羶味。

林議走到那絡腮鬍漢子面前,道:“你好大的膽子,竟敢大鬧粥棚!”

絡腮鬍漢子寒聲道:“不是我有意搗亂,而是這粥根本就不是人吃的!”說罷,舉起粥瓢用力砸碎大鍋,鍋中的粥頓時傾瀉一地。原來裡面全是米湯,只有零星的飯粒散落在地上,微微發光。

絡腮鬍漢子怒視林議道:“不信你瞧瞧,這粥該怎麼吃啊?”

林議與林玉涵、張厲見狀,無不駭然。

絡腮鬍漢子朗聲道:“按大宋律令,施粥賑災,筷插碗中,立而不倒,違者立斬!”

身後一些漢子議論紛紛:“聽說長安城內糧食緊缺了!”“是啊,是啊!”“那可怎生是好?”“城外敵軍圍城,城內沒有糧食,自然也就亂了。”

林議見那名絡腮鬍漢子竟然通曉當朝律令,驚訝不已,急令張厲帶虎賁營軍士穩住衆人,以免肇事,同林玉涵回到皇城,與薛影召集衆官商議對策。

林議向長安通判辛大人問道:“你是長安通判,掌管着長安錢糧,現在本帥問你,城內爲何如此缺糧?”

辛通判面頰一紅,顫聲回道:“韓醉接掌西北節度使之前,長安糧倉都是由我掌管,裡面確有很多糧食。但是自從韓醉出任西北節度使之後,遵封太尉之令,就把長安的糧倉劃歸他親自掌管。韓醉兵敗之後,下官又重新接管長安糧倉。昨日下官派人查看那些糧倉,發現長安城內的糧倉幾乎是空倉。”

林議聞言,大吃一驚,問道:“空倉!怎麼會這樣?”

張厲道:“那還用說,想必倉糧裡面的糧食都被韓醉貪了。”

薛影大吃一驚,怒道:“韓醉這個該死的倉場碩鼠。”

林玉涵神色凝重地道:“爹,城內糧食緊缺,勢必軍心大亂。”

林議問衆人道:“諸位,現在我們該如何是好?”

衆人低頭不語,束手無策。

正議間,忽有兵丁來報,說是馬千里夫婦前來拜謁,林議即命請來相見。

俄而,只見馬千里夫婦並肩而入。

衆人一番禮畢,馬千里對林議道:“林將軍,我夫婦二人得悉眼下長安城內糧食緊缺,故而召集了城中二十餘大戶捐了一些糧食出來,勉強可支撐城中十萬軍民半月。”

衆人聞言,無不欣慰。

林玉涵笑道:“二位俠士如此慷慨捐助,那長安城內就無糧草之憂了。”

林議向馬氏夫婦遜謝道:“二位雪中送炭,老夫真是感激不盡。”

魏秋雁道:“林將軍救了我夫婦和這麼多人的性命,我們一直無緣相報,今日知道長安城內糧食緊缺,於是我們即刻召集大家捐糧救濟,協助軍民度過難關。”

馬千里道:“聽說那韓醉擔任西北節度使之後,僅用三月的功夫,便將長安糧倉中的糧食偷偷運出販賣。”

薛影憤然道:“這個韓醉,竟敢如此囂張,他真是死有餘辜!本相一定責成六扇門嚴查此案。”

城中二十餘大戶人家捐出大批糧食,城中軍民糧食充足,頓時士氣大作。

又過一天,二十萬草原軍集結長安,將其圍得鐵桶一般。隨後幾日,林議日夜帶兵在十二座城門輪番巡邏,窺探草原軍動靜,然而草原軍卻一直按兵不動。

李欲待在皇城裡面坐立不安,日夜與屬下商議,或是投靠草原八部,或是聯宋抗敵,首鼠兩端,狐疑不決。然而宋人密探監視自己一夥人的動向形影不離,猶如附骨之疽。

封續與親信反覆商議,安排與雪山部落的議和人員,同時不斷派人在城樓巡邏查看京城援兵是否趕到。

一日深夜,宋皇與侯讓正在寢宮議事,只見袁和來報說孫鑑有事奏稟。

少刻,孫鑑入內,行過君臣之禮,對宋皇道:“皇上,微臣已經悄悄命人在長安大牢之中,掘出一條通往城郊的地道,十分隱秘,不會讓敵人知曉,請皇上順着地道移駕出城。”

宋皇一驚,勃然大怒,道:“朕私下潛逃,棄城中軍馬於不顧,這豈是堂堂大宋天子的作派?”

孫鑑苦勸道:“現在形勢危急,萬望皇上三思而行啊。”

宋皇雙目冷冷地逼視孫鑑道:“放肆!孫鑑,想不到你如此貪生怕死,真是枉爲我大宋的棟樑之臣。”

孫鑑聲淚俱下,跪地哀求道:“微臣對皇上一片赤誠,丹心可照日月,願皇上擇其善者而從之。皇上如若不從地道撤離長安,微臣唯有以死相諫。”說罷,額頭蹦地一聲磕在地磚之上,發出清脆的響聲,擡首之時,只見一縷鮮血從額頭緩緩淌下。

宋皇見他竟然以死勸諫,怒氣愈盛,喝道:“你敢要挾朕!”

待在一旁的樞密使侯讓見狀,急道:“皇上,孫尚書諫言,雖然言語過激,衝撞聖駕,但是他忠心耿耿。退一萬步講,倘若林議父子守不住長安的話,孫尚書的這條地道說不定還是我們最後的一條逃生之路。”

宋皇見侯讓替孫鑑求情,向二人冷冷道:“你們二人這一唱一和,是要聯手對付朕嗎?”

侯讓大驚,急忙跪地道:“微臣不敢。”

宋皇蔑視二人一眼,沉吟半晌,拂袖而去。

俄而,只聽殿宇之中,傳來宋皇的巍峨之聲:“袁和,即刻傳御醫爲孫尚書療傷。”

袁和領旨,道:“遵旨。”

長安被困後七日的清晨,張厲急匆匆跑來對林議道:“將軍,不好了,長安城防圖不見了。”

林議驚道:“長安城防圖一直呆在太極宮裡面,由封太尉掌管,戒備森嚴,怎麼會失蹤呢?幾時不見的?”

張厲道:“不知道爲什麼會失蹤?應該是昨天晚上,昨天中午我們還見過城防圖呢!但是現在大家都說未見到城防圖,看來已經失蹤了。”

林議捋捋鬍鬚,沉吟一會,道:“看來有敵人的細作已經竊取我們的城防圖。”

張厲道:“估計是這樣的。”

林玉涵問林議道:“爹,既然長安城防圖丟失,我們是不是馬上要變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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