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羣人嚷嚷着揮舞着手中棍棒向覓塵撲了過來。待到覓塵回過神來,一根木棒已是迎頭掄來,她趕忙閃身去躲,從毛驢上翻滾了下來。
那木棒一下打在毛驢身上,惹得一陣嘶叫。覓塵聽得心驚,在地上滾了一圈,躲過一記掃帚,心中大喊倒黴。
聽他們喊的,似乎認錯人了。淫賊?她嗎?簡直笑話,腦中翻轉着什麼,想起方纔那青衣男子焦急的神情,覓塵一陣恍然。低頭看看自己身上穿的青布衫,一臉苦笑,施展出自己半吊子的武功,伸手格開一人衝面而來的拳頭,彎腰之際,藉由翻身動作身體一個旋轉便一腿將那人踢出去老遠。
落腳之際又一掌劈倒一人,衆人似乎不想她會武功,竟皆是一愣。覓塵趁他們愣神的時候一晃閃出包圍圈,紮了個防禦姿勢,大叫一聲。
“你們找錯人了!我是剛從均義過來的外鄉人,根本就不認識你們。也不是你們要找的什麼淫賊。我告訴你們,我可是會功夫的,你們再這麼胡攪蠻纏,我可不客氣了!”
衆人聽他這般說面面相覷,然而一個黑胖子卻站了出來,手中揮舞着一把斧頭,面容頗有些義憤填膺。
“放你孃的屁,你騎的毛驢還是從俺家偷的!你身上的衣服俺也認識,你從俺家窗戶跳出來俺都看見了。鄉親們,別聽他腳邊。淫賊,你損俺妹子清譽還狡辯,俺不會被你騙的!”
漢字說罷便大喝一聲衝了上來,身後衆人也紛紛嚷着吆喝着又將覓塵團團圍住。覓塵手忙腳亂地躲閃着,心道看來是別想解釋清楚了,總不能將衣服一甩面具一揭自表女子身份吧,那樣怕是歸海莫嘯馬上能找到自己。
唯今之計只有跑了,思慮間背部已被捫了兩棍,照這趨勢沒一會自己就得變豬頭。不再猶豫,覓塵找準時機,擡臂擋下一記棒打,飛身欺近在那人手腕一扭,那人手中長棍脫手剛好被她接過,胡亂揮舞着木棒,見衆人相避留出空隙,再不遲疑,御氣縱身便向樹林處飛掠。
“追,別讓他跑了!”
“別追!”
身後是緊跟不捨的喊聲,僅聽聲音覓塵就一陣頭皮發麻,能夠想象他們凶神惡煞的模樣。她不敢回頭,只拼命往前衝,進了樹林,感覺身後的喧囂聲小了很多這才鬆了一口氣。
然而就是在此時,突然什麼東西當空罩下,撲在頭頂,覓塵本能伸手去抓,剛觸到繩索般的東西,腳下一歪便直直倒在了地上。
“小子,我看你往哪裡跑。”
渾厚的聲音在身側傳來,覓塵擡頭正見一個粗膀子大漢一臉得意地看着自己。而她顯然是被罩在一隻大網中,身後的吆喝聲又大了起來,覓塵趕忙掙扎,然而那網死死纏着她,讓人動彈不得。
“二哥,你回來了,回來的正好,要不就讓這廝跑了。”
先前那矮胖子最先衝了過來,看到掙扎的覓塵哈哈一笑,粗聲說着便衝了過來。
“四弟啊。這人是怎麼回事?我老遠就聽你們在追她,這才把人截了。”
“他?哼!跟咱妹子私好,毀她清譽的就是這廝。”矮胖子說着擡腳對着覓塵就是一腳,覓塵何時受過這待遇,低呼一聲疼得雙眉緊蹙。
狠狠瞪向那矮胖子高喊:“我都說了我不是你們找的人,我是女……”
覓塵心中計量着,這真要被這羣人帶回去指不定會怎麼樣呢,再說時間一耽誤到這裡,怕歸海莫嘯很快就能追來。正欲表明女子身份,然而話還沒說完,只覺脖子後面一疼,眼前一黑,身子一軟便倒了下來。
“孃的,怎麼這麼不經打!”粗膀子納納說着,望着地上已是暈倒過去的覓塵抽出腰際的馬鞭便揮了上去。
鞭子在空中發出破空之音,狠狠霹在了覓塵趴着的身體上,一道血痕慢慢滲出,覓塵無意識地輕哼一聲,那粗膀子竟又要揮鞭。
“二哥,別打了,趕緊回去吧,村長在祠堂等着呢。”
“好,走吧。死丫頭乾的好事,真他娘丟人。”
朦朧中身後傳來火辣辣地痛意,覓塵只覺頭痛欲裂,身上也難受地要死,僵硬僵硬的。正想掙扎下,一股冰冷的寒意刺骨而來,覓塵一個激靈睜開了眼睛。
映入雙眸的是一張兇怒的面容,覓塵半晌才認出此人。正是那個用網阻住自己去路的漢子。心中一驚,匆忙四顧,覓塵的頭轟得一陣發矇。
周圍好多人,個個表情奇怪地望着自己,不少人還指指點點的,覓塵從他們眼中看到了直勾勾的鄙夷,唾棄。她被圍在中間,身上捆着繩子,感覺像是隻等待宰殺的動物。
一陣冷風吹過,覓塵瑟縮着顫抖了起來,頭上還滴着冰水,陣陣寒意透骨而來。想要喊叫,一愣之下才發現嘴裡竟還塞着東西,她根本就開不了口!
覓塵忍着寒冷發抖地四望,只覺這些人個個來者不善,她必須趕緊消除誤會,不然指不定他們下步要做什麼。說不了話,覓塵只能來回搖動着頭,瞪向那粗膀子示意有話要說。然而那人卻一腳踹了上來,直踢得覓塵翻了個身,眉宇緊蹙。
覓塵又恨又氣,擡頭冷冷掃向那人,那人似是被她目光瞪得一震,訕訕收回又要踹下的腳。此刻人羣嘈雜了起來,覓塵正前方的人羣突然散開讓出一條道來。
一個頭發花白的老者拄着柺杖在一男子的攙扶下緩緩走來,老者身後尚跟着十來個人,個個面色鐵青,有男有女。最後面有兩個大漢壓着一名女子,那女子披頭散髮,滿臉淚痕,身上還披着件寬寬大大的黑衣。衣服上花花綠綠縫滿了鬼畫符一樣的布條。
一行人一過來,周圍立馬安靜了下來。老者被扶着在土臺上坐下,而他身後的那些男女則跪在了臺下,連站在覓塵身旁的粗膀子也趕忙跑過去跪了下來。
“姜大柱,你家出了這等敗壞祖德的事,你還有什麼話說?”
老者輕搗手中柺杖,蒼老的聲音帶着嚴厲響起,目光直盯那跪着最前的中年漢子。
“叔公明察,這等醜事我也是剛發現。家裡出了這樣的事,我無話可說,只有將這敗壞門風的東西交由叔公處置。還有那淫賊,已被抓住,唯有按祖宗規矩處置,方能雪我姜家恥辱。”
“恩,還算你是非分明。”
“老大,老三,把那敗壞門風的死丫頭押上來。”見老者點頭,那中年漢子站起大喝一聲。
覓塵見那女子被押到了前面,低着頭也看不到面容。不過她算是有些弄清楚狀況了。這些人一直喊自己淫賊,想來是這女子和自己在樹林裡遇到的青衣男子想好,家裡不同意,結果他們就私定了終身。或者乾脆那女子已經許人了,結果被發現和別的男子有染。
這種在現代在正常不過的事情,放到這古代卻是一件大事,一件傷風敗祖的大事。電視上這種事情演的多了,一家出了這種事情,一般是要受到全村人的鄙棄的。看電視的時候覺得演得太過誇張,然而現在覓塵沒想到果真會有這種的事情,而且還不巧發生在了自己身上。
看這架勢,像是不能善了的樣子,她難以想象自己將會面對什麼。無措地低頭,這才發現她的身上竟也披着和那女子一樣的黑大袍,亂七八糟的布條隨風清揚,說不出的諷刺。
覓塵愣愣地想着心事,突然一陣驚天動地的哭聲響起,趕忙擡頭去看,卻見一箇中年老婦撲上前去,和那女子一起抱頭痛哭,想來是女子的母親。
“他爹,這是咱的親閨女,你也太狠心了。竟要活活燒死她,你……”
“你給我住嘴,都是你生的賤人,也不嫌丟人顯眼!老二把你娘拉回去。”男人一個耳光甩上去,那婦人哭喊着便被粗膀子拉了下去,沒幾步竟生生昏倒了過去。
覓塵現在哪裡還有心思關注這些,那句生生燒死在她腦中回放着。她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他們要燒死那女子!天!
尚未等她心中的震驚過去,那些人已經拉着女子向人羣后走去,覓塵心驚地發現衆人散開後赫然顯出一堆乾柴堆疊起的架子。木樁上連捆綁用的繩子都是現成的。
他們便要這樣活活燒死她嗎?!在覓塵的不可置信下,讓才還哭得呼天搶地的女子卻蒼白着臉,一動不動任由漢子拖着向柴堆走去,就似沒有了靈魂的木偶。可能是感受到了覓塵的目光,她猛然扭頭望了過來,迎上覓塵的目光,那女子似是一震,匆匆別開了眼,再沒看過來一下。
覓塵冷冷地看着她,難以相信這一切。方纔的瞬間她分明從女子眼中看到了清晰的歉意和愧疚。她根本就不認識這女子,女子分明清楚是他們抓錯了人。可她竟毫無反應,她眸中的愧疚讓覓塵赫然明白,她這是要讓自己當替死鬼,當她情郎的代死鬼!
覓塵恍惚間,女子已經被死死地捆綁在了木樁上,她聳拉着頭竟似死去了一般。覓塵想要大吼,然而嘴上堵着的布巾卻死死撐着她的嘴,兩頰僵疼,無力感讓她幾欲失掉呼吸。
老者一聲令下,那女子的父親執起火把一步步走向柴堆。覓塵驚恐地盯着這一切,這荒謬的一切。中年男子背對着覓塵,她看不清楚他的神情,然而他腳步微帶踉蹌,遲疑的步伐透出一些掙扎和溫情來。盯着他手中的火把,覓塵希望他狠不下這個心。那女子雖然可氣,但覓塵依然接受不了一個活生生的人被這樣燒死,更何況她沒有做什麼罪大惡極的事。
然而下一刻那中年男人一扭脖子,手中火把直直飛出就落在了柴堆中,柴堆定是被澆了油,轟然燒起。四周寂靜地可怕,沒一會女子便掙扎了起來,尖叫嘶喊聲宛若鬼厲,將覓塵的心糾結成團。
火光在覓塵雙眸中熊熊燃起,她只望了一眼便低下了頭,然而女子搖動的身軀,她蒼白的面孔卻隨着尖叫聲在覓塵頭腦中一點點清晰。心頭是何種感覺覓塵已經分不清楚,她連身上的不適感也察覺不到了,雙手緊緊握起。
震驚、荒謬、諷刺、驚懼、害怕、擔憂……這些情緒在心頭閃過,衝得頭陣陣刺痛。似是一瞬間,又似乎過了好久,那女子的尖嘯聲小了,漸漸終於歸於靜默。覓塵僵直地坐在地上,根本不敢望一眼那木架,直到身旁傳來腳步聲她才驚慌擡起頭來。
兩個大漢走過來,其中一個蹲下檢查着覓塵身上的繩索。覓塵驚惶地望着他,只覺她的災難要來了,他們會怎麼對自己?這種不知讓她心頭抓狂。
大漢察覺到覓塵的眼光,那盈盈的目光不知爲何竟讓他心頭一軟。
“外鄉人,你看你做的什麼孽。要不是你紅兒也不會被燒死。做什麼不好非要勾引人家閨女,沉湖死了以後是不能投胎的。還被披了咒衣,做鬼也要受盡折磨,被封上嘴,聽說見了閻王也開不了口的。”
他喃喃地又說了什麼覓塵根本聽不進去,耳中一直迴響着那聲沉湖。沉湖!他們要將她沉湖!
她驚恐地瞪大了眼睛,拼命掙扎,然而那繩索死緊,根本就掙不開。嘴中的布巾無論她怎麼動,亦是絲毫不見鬆動。她心中怕極了,這種害怕比在咸陽對着箭駑更加讓她無望,那時起碼她不是孤立無援的,身旁還有朋友。而此刻,她孤身一人,毫無反抗能力,這種無力的絕望讓她掙扎的力氣似乎都沒有了。
終於在老者的一聲令下,身旁的兩個漢子擡起她便向遠處走去。突然從臺上衝下一人,是個矮個子年輕人,他直直衝了過來,口中喊着。
“慢着,紅兒是我未過門的妻子,此等恥辱我要親自動手。”男子快跑過來,話落推開拖着覓塵肩膀的大漢,狠狠揪住了她的衣服。
覓塵被他拉着,目光望向藍藍的天空,心中說不出的荒謬,廖靜。她難以相信眼前這一切,可這一切又真真切切地令她心死。雙頰和負在背後的雙手傳來陣陣疼痛,她靜靜閉上了眼睛。那些傷痛證明她努力過了,然而終究是毫無辦法,而如今,這傷痛竟讓她貪戀,怕是一會兒連疼都無從感知了吧……
沒幾步覓塵便被擡到了湖邊,村民們紛紛跟了上來。覓塵四望,他們臉上沒有同情,向來這樣的事情在他們看來是再正常不過的。覓塵突然覺很好笑,荒謬感取代了所有感覺,她輕輕揚起了雙眸,冷冷撇了眼那擡着自己的男子。
那男子一愣,身子一僵,隨即面上蘊染怒氣,伸手就要揮過來。
“楠兒,住手!他馬上就要死了,自己的媳婦看不住怨誰!別再這裡丟人現眼,給我回來。”老者身後一男人上前大喝。
那男子狠狠瞪了眼覓塵,面有不忿,這才跺了下腳走了過去。
“沉湖。”老者見其過去撇了眼覓塵對着大漢揮手發令。
覓塵猝然屏息,頭腦一陣空空,接着身體一輕風,聲在耳邊響過。嘩啦水聲四濺,覓塵依稀聽到一聲呼喊從遠方傳來,是誰在喚她?幻覺吧……還指望誰能來救她呢,死心吧。
冰冷,刺骨的冰冷從四面八方灌來,緊緊包裹着身體!身體懸浮,鼻翼間充斥着冰冷的水,眼前模模糊糊,白茫茫一片渾濁。身體被縛,只能無力地下沉,胸中氣悶,非常難受,意識似乎已經開始模糊,覓塵絕望地閉上了眼睛。
突然,她清晰地感受到了一絲波動,只覺什麼東西正在急速向自己靠近。她霍然睜開眼睛,眼前一晃,腰際一緊,接着眼前一黑,嘴上的布巾被大力扯開,水衝進口中,喉嚨一陣疼痛,幾乎同時有溫潤壓上嘴巴,覓塵只覺一股清新的空氣渡進身體,帶進一股暖流,異樣的溫熱衝撞着心房,頭腦瞬間清醒了起來。
接着一股大力拖着自己不斷往上漂浮,四周水流令她如墜雲端,嘩地一聲眼前一亮,覓塵大口大口地吸着氣,任由那股置在腰際的大力拖着自己上了岸。
歸海莫嘯拖着覓塵爬上岸,跌坐岸邊伸手便將正大口喘氣的覓塵翻起壓在了腿上,大掌一揚便狠狠揮打在她屁股上
“我讓你跑,讓你跑!你該死!你差點死了知不知道!”
耳邊的喝斥聲令覓塵回過神來,身上已經沒有了知覺,冷風吹過連寒冷都感覺不出,麻木地扭頭,觸上一雙通紅的怒目。
覓塵呆呆地望着眼前怒氣衝衝的男人,他好看的俊顏在陽光下閃動着水珠,瓷玉般細膩,因着怒氣雙頰泛着紅色。頭上還掛着一根水草,烏黑的發淅淅瀝瀝地向下淌着水,衣服貼在身上,衣領大開,狼狽不堪。他生氣地揚着手狠狠打在身後,樣子沒有平日的邪魅和高雅,他通紅的雙眸中深深寫着擔憂和心疼,此刻的他是那麼兇,是那麼邋遢,可覓塵從來沒像現在這般感謝他的出現,從沒如現在這般感念他的好。
見覓塵愣愣地望着自己,歸海莫嘯停下手中的動作,慌亂間卻發現手上全是血,他面上一擰。
“該死!”
飛快將覓塵身上的繩索解開,拉開她身上披着的那件大黑衣,覓塵的腰際到臀部赫然有一道鞭痕。歸海莫嘯雙眸瞬間風起雲涌。
“他們打了你!”
他怒目擡頭,掃向呆愣四周的衆人,大喝一聲:“誰幹的!”
方纔覓塵被扔下湖,幾乎是同時從遠處飛馳而來一人一騎,那人在衆人尚未看清之際便縱身飛撲進了水中。直到這時他們纔看清了來人,是個異常俊逸的男人,然而暴喝的男人卻令衆人心驚。只覺一股排山倒海的壓力席捲而來,在他的掃視下一人雙腿一抖險些摔倒,正是那粗膀漢子。
歸海莫嘯雙眸瞬間便鎖定了他,一掌隔空擊去,那漢子竟生生向後倒去,直撞倒兩人才倒在了地上。
“你是何人竟到姜村撒野!”老者見此,大喝一聲跨前一步。
就在此時傳來陣陣馬蹄聲,遠處大隊官兵正蜂擁奔來。歸海莫嘯輕勾脣角冷冷撇了眼那老者,冷聲一笑便低下了頭。
覓塵一直靜靜地趴在歸海莫嘯的腿上,冷冷地看他發火,看他咆哮。此刻見他望來,只覺心頭一酸,淚水便滑了出來,微微啓口,雙頰一陣疼痛傳來。
覓塵輕輕一笑,虛弱道:“歸海莫嘯,我好怕……”
說罷望着他心疼的眼神,只覺心頭一鬆,眼前一黑便昏了過去。
歸海莫嘯一驚趕忙將覓塵拉入懷中,望着她青青紫紫的雙脣,她蒼白的面容,她裂開的脣角只覺心如刀割。扣住覓塵的手腕便將一股真氣緩緩輸送進她虛弱的體內。
此時大隊官兵已經奔至湖邊,廖焙遠遠便看到了這邊情景,早已將身上的大氅解下,翻身下馬便奔了過來。
“王爺,屬下來遲。”
歸海莫嘯一把扯過他手中的大氅便裹在了覓塵身上,將她抱起飛身便落在了馬上,一扯馬繮向不遠處的村子急馳而去。
“御醫,快,跟上。”廖焙起身喝道,也趕忙翻身跟了上去。
湖邊僅餘村民們在衆官兵的包圍下面色忐忑,那老者早已面若死灰,他們究竟得罪了什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