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依開心地抱着暮雲的臉親了一下,道:“還是父親最好了!”
在暮雲離開後,絕依甚至等不及用了早膳便即刻奔去風輕那兒了。那時風輕將走出草屋來,絕依便蹦跳着到了他跟前,笑道:“父親答應了!父親真的答應了!”
“那你可就要好好修習來報答他的信任了。”
絕依用力地點頭,隨即就拉着風輕想要學習新的術法。
風輕笑笑,卻也當真就將口訣這些告訴了她。
時間就如同白駒過隙,一轉眼絕依已到了十五的年歲。而這些年,暮雲始終都保持着族長一位,給她提供了極大的方便。當初那幾位長老在最初的反對過後便也就睜隻眼閉隻眼了,不再明言。絕依跟着風輕修習,實力漸漲,不知不覺間已是同齡子弟中的佼佼者。十五正是巫族子弟成年的年歲,族裡會統一舉行一次成年禮。在這之後,將邁入成年的這些少年少女可選擇外出歷練,也可繼續留在祖洲修習,當然如若不願繼續武者一道也就選擇成家立業,選擇其他的方向。
絕依的成年禮就在半月後,和其他的十四人一道,在祖洲中央的半月灣舉行典禮。
將一得知此事的絕依就告知給了風輕,並問:“風輕師父,你能去麼?”
“我大概不會去,畢竟你也知道他們都不怎麼待見我。不過,或許我可以幻化成其他樣子去瞧瞧巫族的小公主。”
絕依原本因失望而沮喪的容顏這才展露了笑容,道:“風輕師父最好了!我還有回去和父親一道準備,後面幾日就不來了。典禮的那一天我在半月灣等着你。”
絕依對風輕揮了揮手,雀躍地向回趕去。成年的典禮繁瑣複雜,且還有諸多流程,故而絕依要準備的事也有很多,於是每天她都拉着碧璃和暮雲一道練習。其中典禮流程中最爲重要的一項便是祭祀,既爲祭奠先祖,也爲檢驗自身是否有某種屬xing的特殊才能。絕依聽碧璃說,那時候會由九名長老一道將巫族的鎮族秘寶祭出,有靈性的弟子就可通過它獲得和自身相配之物,或爲兵刃,或爲秘籍,或爲寶器。而收納在秘寶之中的東西可追溯到巫族誕生的遠古時期,每一位巫族子弟在亡故後,爲其所有且夠一定品格的物品便自動被此秘寶收納,這也是巫族能一直維持至今的原因之一。但隨着年歲的久遠,能獲得上古乃至遠古之物的子弟也越來越少了,多數有靈
性的弟子也都是拿了上幾代人留下的東西,而更多的人是什麼都沒有。
對於這一項流程,絕依很是雀躍,只恨不得即刻就能去試上一試。
每每看到這樣的絕依,碧璃就忍不住笑出聲:“我的小公主,我相信你一定能拿到寶貝的。”
“碧璃姐,不準笑話我!萬一到時候當真什麼都沒有,父親作爲最年輕繼任並在位時間最久的族長可就丟大發了。”絕依微惱地在碧璃肩頭一捶,隨後卻是耷拉下了腦袋,到底還是緊張。
碧璃還是如絕依小時候那般揉了揉她的發,輕聲勸慰道:“不用擔心,你父親是你父親,他疼愛你只是因爲你是他的女兒,而非是因爲你有靈性。縱然當真沒有什麼,你也依然是他最寶貝的女兒。而且我相信諸天神佛一定不會這樣對你的,他們都看得見你的努力。”
絕依長舒一口氣地點點頭,索性不再想這件事,安心等着那一天的到來。
等到了那一日,絕依早早地就被碧璃給叫起,收拾妥當後即被送去了祠堂,同其餘十四名將要行禮的子弟一道換上規定好的服飾,並在指定時辰之前趕到半月灣。
當時辰到了後,連同絕依在內的一共十五人被請上了事先搭建好的祭壇。絕依站在上面沒費什麼功夫就找到了暮雲和碧璃,可在黑壓壓的人羣中來回找了幾遍都沒見到風輕,不由就有些怨怪,忍不住低聲叨咕起來。如此一來,絕依可就沒聽見一旁唸叨祭文的長老到底在說些什麼,只能習慣性地跟着旁邊十四人行着練習已久的跪拜禮。
原本練習時覺得繁瑣的禮節,如今同其他人一道行動,絕依倒也沒覺得有很煩了,但到了那最爲關鍵的一項時,她還是不爭氣地開始緊張。因爲身份的問題,絕依被排在了一衆子弟的最後。而每每前方傳來嘆息時,她的心也像是跟着跳得更快了。前面十四人的情況一如她所料,只有五人從秘寶中拿到了東西,終於,最後只剩一個她了。
絕依向下看了一眼,便見暮雲對她微微頷首,而碧璃在一旁則是給了個鼓勵的笑容。絕依深呼吸,慢慢將手放到了那類似香爐一樣的東西上面。
沉寂片刻,什麼動靜都沒有。
絕依的心慢慢沉下去,變得越來越重,眸光也漸而垂下。就在她準備撤回手時,天空忽有狂風掀過,裹挾着烏雲而來。絕依擡眸看去,天邊隱隱有閃電滑過,緊隨其後
的則是雷聲陣陣。絕依不明白眼下是什麼狀況,只覺這風實在是大,她已經快要站不穩。祭壇上的番旗和一些祭祀物品更是早已被吹颳走,這時,她的身子忽被人納入懷中。絕依扭頭看去,入眼便是暮雲沉穩依舊的容顏。
“父親……”她的喚聲淹沒在風聲之中,暮雲似乎並沒有聽見,雙眸同幾位長老一般盯着那閃電落下的地方。
絕依扶着暮雲看去,似乎見到那天邊忽然有了一處裂縫。在一片黑沉的烏雲之中,那裂縫漸大,裡間的光亮傾灑而下,恰如天光乍破。一個燈身近乎透明的琉璃盞緩緩從那裂縫中落下,最後卻堪堪停在半空。
對於這場景,還是幾位長老率先反應過後,衣袖一揮就聯合起來布起了大陣,硬生生將那裂縫用術法外力給合力上去。而當那最後一絲痕跡也都合上時,原本洶涌的烏雲突然散去,整片天空又恢復到原來的模樣,而那燈盞卻是穩穩落在了絕依手中。
九名長老之首的大長老走到絕依身前,垂眸瞧了一眼,便道:“此乃從上古絕域中出來的青離魂燈,望你珍之慎之,好好使用。”
上古絕域,雖不敵遠古,可已經比尋常寶器要好上很多,可以說是近百年內巫族子弟得到的最好寶器。因大長老的這句話,祭壇下未散的族人都變得熱鬧起來,之前什麼都沒得到的那幾人也上前說了祝賀之語。
這就是巫族的可愛之處了,基本不會有什麼嫉妒,只要你有實力,這魂燈你一樣可以搶去。當然目前來說還沒人敢率先嚐試,畢竟魂燈已經自行擇了主。
幾位長老對着暮雲微微一頷首,而後便齊齊離開了半月灣。
絕依從祭壇上跳下去,走到碧璃身前,這才忍不住狂笑出聲,確認了這當真不是一場夢。
“小公主,怎麼樣?我就說你不會拿不到東西的。”
絕依抱着碧璃跳起來,這對她來說儼然已經超出最好的預料,這讓她怎能不興奮?
“碧璃姐,這真的是真的麼?我怎麼感覺比夢境還要不真實?”
碧璃笑出聲。這時,暮雲也走了過來,道:“你初爲魂燈之主,還需要與它多磨合。但莫要隨意使用,以免造成不必要的傷害。後面這幾天你就不要隨便跑動了,先在府上同這魂燈建立起聯繫。”
絕依頷首,巨大的驚喜讓她腦子也有了些迷糊,一時間將風輕忘在腦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