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雲煙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只知道,她醒來的時候。正是房中燭火搖曳,屋外一片漆黑。
她看着陌生的房間,金蓮燈如湖中搖曳的真蓮花一般。荷葉如扇,金蓮綻放,一室琉璃光。
金色菱形雕花的桌子上,放着一個金琺琅九桃小薰爐,裡面隱隱飄浮着縷縷青煙。
蘇雲煙起身坐起,看着屋子裡,那些自屋樑垂下的雨過天青軟煙羅。如煙如霧,隨着窗外吹來的風,飄飄揚揚,如那煙雨中的碧柳隨風。
她的手碰到那銀紅色的帳子,她知道,這是霞影紗。
再低頭看看身上的蠶絲被,被面是金錯繡縐的蜀錦所制。這種金錯繡縐蜀錦,蜀中女子百人繡三年方得一匹,那樣奢華珍貴,一寸之價可以一斗金比之。而卻有人拿它縫被子,當真是奢侈到家了啊!
蘇雲煙現在倒是很好奇了,這到底是什麼地方?又是什麼人,能住得如此豪華奢侈的金屋子?
金屋玉牀,明珠玉璧,翡翠青帘,那一顆顆翠玉欲滴般的珠子串成一面牡丹花開的珠簾,那該要多少珍寶啊!
有一瞬間,蘇雲煙覺得她來到了天堂,因爲這裡太美了。
那雕花金門被打開,一位脣邊含笑的白衣輕紗仙人,手裡端着一個碧玉盤,上面是個白玉碗,碗中是個金色小勺。勺柄上鑲着一枚紅色的寶石。
坐在牀上的蘇雲煙,當看清來人後,一雙水眸瞪得老大,驚呼了一聲:“白玉龍?你怎麼會在這裡?”
白玉龍看着她那張被燈火照着的蒼白麪容,有些心疼的輕嘆了聲:“雲煙,你何苦這麼折磨自己呢?”他走過去,拂衣坐在牀邊。
將那碧玉盤放在那鑲玉嵌寶的金凳子上,白皙如玉的手端起哪個白玉碗。另一手瑩潤的修指輕拈那勺柄,舀了一勺烏黑的汁液,送到蘇雲煙脣邊。
蘇雲煙抱着被子,身子往後退
着,驚恐地看着他,大聲地問道:“這裡到底是哪裡?我爲什麼會在這裡?聞人大哥他們呢?”彷彿只有這樣的放大聲音,她心中才可以不那麼恐懼。
白玉龍看到她如此怕他,他脣邊勾起一抹苦笑:“這裡是琉璃閣,我在長安的府邸住處。你放心,這是白府中的禁地,沒我吩咐,不會有人來打擾你的。”
蘇雲煙轉頭看了看這裡,又轉頭驚恐地望着白玉龍,那雙清澈的眸子裡,慢慢的蓄着淚水,好像只需一眨眼間,那些閃爍的淚水,便會如清晨的露珠般,滑下花瓣般的眼角。
白玉龍看到她咬脣含屈的模樣,那臉上的淚水,刺痛了他的心。他輕嘆一聲,本想擡手爲她拭淚,可對方卻懼怕的躲避着他的觸碰。
他收回了手,將白玉碗放入她的手中,脣邊勾起一抹苦笑道:“這是聞人知命給你開的藥,至於你喝不喝……那都隨你吧!”
蘇雲煙雙手捧着那溫潤的白玉碗,眼淚一滴一滴滴落在那烏黑的湯汁中。低低的抽泣,哽咽無助的聲音:“他們……他也不要……不要我了……”
白玉龍見蘇雲煙越哭越兇,這是他第一次見到她哭泣,那麼的無助,那麼的淒涼。
他伸出手臂,將她攬入懷中。那白玉碗中的湯汁,濺出幾滴,落在了那雪白無瑕的白衣上。
“雲煙乖!雲煙不哭!”他柔聲的哄着懷中哭得像孩子的蘇雲煙,他從不知,這個堅強野蠻到死都不怕的女子,竟會如此怕一個人孤寂獨自的活着。
蘇雲煙雙眼緊閉,心中的那絲懼怕,似也隨着淚水的流淌,被一起沖走了。她抽泣着,哽咽着,哭鬧地說着:“我要回蘇州……我不要……不要在長安……長安了……”
“好!我們回蘇州,我們明天就回蘇州。”白玉龍輕拍着她的背,柔聲的順從着她道。她不喜歡長安,也許只因這裡有李世民吧!
他
不知道蘇雲煙對於李世民是怎樣的感情,她喜歡李世民,所有人都看得出來。可她卻不願意留在李世民身邊,甚至她很逃避李世民。
這種既愛又拉開距離的情感,讓他對於這個女子的內心,越來越覺得琢磨不透了。
蘇雲煙哭夠了,忽然想到了什麼,便擡起頭來,問向白玉龍道:“他呢?李元吉是不是死了?我有害死他的對不對?”
白玉龍低頭對上那雙含淚的眸子,他憐惜,他心痛。
他輕搖了搖頭,溫柔的笑對着她說道:“這不關你的事,他是死在我和即墨白逸手中的。和你一點關係都沒有!雲煙是最好的,善良的你,怎麼會去害別人呢?”
蘇雲煙聽着那清泉般的聲音,輕柔的如子夜的微風。清清涼涼,滑過她的耳畔,拂過她的面頰。悠悠的香氣,好熟悉!真讓人安心,她輕輕的將臉帖在白玉龍那如玉的脖頸上。好柔,好溫暖。
白玉龍身子一僵,在他脖頸間微蹭的蘇雲煙,柔軟的脣瓣,有一瞬擦過他喉結。
白玉龍如玉般的面容上,出現了一絲豔麗的紅暈。他微揚起那優美的脖子,微眯起那雙清雅的眸子,手顫抖的抱着那個讓他癡迷的女子。
蘇雲煙似乎迷失在了那股淡淡的香味中,好香!好熟悉!想要靠近那股香氣的來源。
微溼的吻落在脖頸上,白玉龍渾身一震,猛然睜開那雙染上情慾的眸子。
那雙迷亂他心智的脣舌,還不知危險地親吻着他喉結。那舌尖的每次滑過,都上他心中的火焰高燃了一重。
蘇雲煙的雙手微擡起,勾住了白玉龍的脖子。原本手中的白玉碗滾落在哪繁麗的波斯毯上,那些飛濺的藥汁,染上那雪白的衣服。
白玉龍再也忍不住了,他將蘇雲煙壓在身下,喘息着,望着那雙迷離的水眸,他低頭吻上了那雙豔紅的脣瓣。輾轉吸允,瘋狂的掠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