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沙明亮推開天地樓的房門,擡腳走了進去。
蘇雲煙同阮爽爽一起也走了進去,聞着滿室飄香,卻不見一株花草。若是有心之人,只要輕擡頭,便可看到樓上各處,擺放的各類蘭花。
蘇雲煙看着樓下的擺設,儼然就是一處小科研室嘛!她總算知道夙沙明亮的好奇心爲什麼這麼重了!感情這傢伙是個瘋狂的實驗家啊?
夙沙明亮往一個網織的吊牀上一躺,枕着胳膊,搖着扇子,眼帶笑意道:“這裡一般不會有人來,所以雲煙妹子你,大可不必擔心什麼秘密會外泄了。”
阮爽爽拉着蘇雲煙,走到一處,讓她坐在了一個大理石雕成的圓墩上,而她則去取了些水,落座在蘇雲煙對面的另一個圓石墩上。
蘇雲煙看着長形石條大理石桌上的玉壺翡翠杯,又看了看阮爽爽取水處,那裡有根竹竿,水自竹竿裡流出,淌進了一個石雕池中。
池子一角有條長溝,水自長溝流向樓外,而外面她看到的溝渠,應該是用來做水流動的。
難怪馨香園中那麼多花草不見人灌溉,卻依然長的那般水靈。原來這些個花花草草,全都是用溪水灌溉的啊?
阮爽爽柔嫩的小手,輕輕地磨擦着玉壺身,沒多久,便自壺口飄出一縷清香來。她纖指提起玉壺,將淡碧的茶湯,注入了翡翠杯中。
蘇雲煙接過阮爽爽奉給她的茶,放在面前,輕聞了聞:“好清香的茶啊!”她品了口,吧嗒吧嗒嘴,問道:“這是什麼茶啊?清香冰凌,好好喝哦!”
夙沙明亮枕着胳膊,合起扇子,接過阮爽爽奉給他的茶,輕品了口:“此茶無名!”
“啊?無名?”蘇雲煙端着翡翠杯,不明的眨了眨眼。
阮爽爽走回去,坐在光可鑑人的石墩上,嬌嫩的小手,端起翡翠杯,柔笑爲她解釋道:“這套茶具名——玉女玲瓏。它是夙沙的爺爺,在一次奇妙的西域旅程中,無意中自一個落魄貴族手中買來的。”
“玉女玲瓏?名字倒是挺美的。”蘇雲煙說着,又喝了口翡翠杯中的茶水。
阮爽爽雙手捧着翡翠杯,柔笑的看着那貪杯的蘇雲煙,繼續解釋道:“此壺爲白玉所雕成,壺嘴如女子廣袖輕揮,而壺把則如女子輕撫雲鬢。壺腰窄瘦,仿若少女那盈盈一握的楚楚纖腰。而壺底處卻很像女子的羅裙撒開,上雕刻着小巧精緻的小花。壺蓋上的玉雕沙漠幽蘭,看起來則是很像女子的雲髻花鬟。整個玉壺,便仿若是一個舞姿婀娜的女子。”
她頓了下,放下手中的翡翠杯,玉手輕撫摸着白玉壺,柔笑道:“只要將水注入玉壺中,女子的手輕輕地磨擦着壺身,壺中的普通水,便會變成清香冰凌的茶。其茶色淡碧,注入翡翠杯中,則能更顯其嬌豔欲滴,仿若流動的玲瓏玉翠。這便是這套茶具的名字由來——玉女、玲瓏。”
“玉女?玲瓏?”蘇雲煙伸手觸摸着那白玉壺身。觸手生溫,無茶而能自香,果真是件好寶貝!
夙沙明亮瞧着蘇雲煙眼中的那抹迷戀之色,便開口笑說道:“雲煙妹子,凡是我這裡的東西呢!只要是你看上眼的,你儘管拿走。可這玉女玲瓏……呵呵!別怪二哥
小氣,此物確實不能贈予你。”
蘇雲煙收回了手,撇了撇嘴:“小氣鬼!”他以爲誰希罕他的破壺啊?她不過只是對這個壺的來歷,有些好奇罷了!這個壺到底是誰所做呢?它可以白水成香茗這中間……又有着什麼玄機呢?
阮爽爽見蘇雲煙依然盯着那玉女玲瓏,便柔笑着替夙沙明亮解釋道:“此壺乃是夙沙家的傳家之寶。因此,纔不可以贈送於他人。”
傳家寶?蘇雲煙看向夙沙明亮那張笑臉,隨後轉開了話題:“什麼是沙漠幽蘭?”
夙沙明亮枕着手臂,一手搖着扇子解說道:“沙漠幽蘭是生長在沙漠中的一種白色蘭花。相傳凡尋得此花者,便會得到愛神的祝福。可此花也只是活在傳說中,並未有人真正的見過沙漠幽蘭此花。”
他頓了下,搖扇脣邊帶笑道:“沙漠幽蘭,花開如蓮,色如白雪,上有玉光流動,香氣似蘭如蓮,葉形如雲,色綠如翡翠滴玉。”
蘇雲煙雙指拈起那個玉雕蘭花壺蓋,在手中把玩着,細看着那精雕細琢的玉蘭花,眼中透着一絲迷濛道:“世上真有這麼美的花嗎?”
夙沙明亮笑着搖了搖頭:“不知道!畢竟世上有萬千事物。而此物是否真存在於人間?誰也不敢說有,或者否決說無。”
蘇雲煙把壺蓋放回壺上,看着那潺潺流入石池的清流,便一時好奇問道:“這水是從哪裡來的?”
夙沙明亮輕搖着扇子,瞥了眼那叮叮咚咚的流水,收回視線說道:“是玉屏山上的泉水。當年我爺爺選在此處建宅,便是因爲此地山水靈秀,故而取名——毓流園。玉屏山上有清泉,爺爺便讓人引下一泓清泉,作爲了毓流園的靈脈。”
蘇雲煙也聽說過,古人住宅,皆十分信風水靈脈之類的東西。所以在聽夙沙明亮如說來,心中也並不覺得有什麼奇怪之處。
不過夙沙明亮的爺爺,卻是一個讓人好奇神往的人。一次西域之旅,便得到了“玉女玲瓏”這麼個好寶貝。
建房子,又能選在這麼一個清山綠水,靈泉玉山的地方。
更讓人贊奇的是此人的才學。據她所知,從毓流園的名字,到大門前的雕花隔壁。還有這些廳廳堂堂的匾額對聯,全皆是出自這位神秘老者之手。
不過,讓蘇雲煙心裡感覺奇怪的是——如此才學出衆,且家世顯赫的人,怎麼會在歷史上默默無聞呢?怪哉!當真是怪哉!
夙沙明亮看着出神的人,笑了笑道:“雲煙妹子,這茶你也喝了!你想問的也都問了!那麼,接下來是不是……該我問你了呢?”
蘇雲煙單手託着下巴,瞪了他一眼,沒好氣道:“問吧問吧!愛問什麼就問什麼吧!”問完了她也該回去了,畢竟明天她還要早早上工呢!想起上工,她就恨不得掐死她那位美人老闆。
夙沙明亮坐起身子,雙腿垂下,合起扇子握在手中,收起往日散慢的笑容,有些嚴肅的問道:“何爲星座?”
“星座……”蘇雲煙琢磨了會兒,才抓耳撓腮的開口回答道:“有點類似於……二十八星宿吧!”大概如此吧?她對於星座也不太瞭解,只是身爲現代人,難免聽過一些,看過一
些有關星座的東西罷了。
“二十八星宿?”夙沙明亮微皺眉頭,眼中透露着懷疑的望向她。這個臭丫頭,不會是在忽悠他吧?要是星座和二十八星宿一樣,那他還用得着來問她嗎?
蘇雲煙一瞥,卻對上了夙沙明亮質疑的目光,她咳了咳,解釋道:“那個我說的是差不多,其實也有所不同之處啦!”一個是東方文化,一個是西方文化,同得了纔怪。
旁邊的阮爽爽,興趣盎然的插話道:“這個我知道,星宿複雜難懂,而星座卻言簡易懂。”
蘇雲煙給了阮爽爽一個讚賞的眼神,她這個小徒弟,還真是沒白收。不過話說回來,這個爽爽也真夠會給她找麻煩的。
夙沙明亮看着擠眉弄眼的兩個女子,抿嘴低頭把玩着扇子上的玉墜,側首看了蘇雲煙一眼:“能打個比喻來說說嗎?”
蘇雲煙歪頭想了想,然後點了點頭:“嗯,可以!那個比如,你們算命按照的日子是陰曆,而星座的算法卻是按照陽曆來算的。”
陰曆?陽曆?夙沙明亮不由得皺起了眉頭,目光看向蘇雲煙問道:“陽曆是什麼?”
蘇雲煙食指按着太陽穴,尋找着腦中那些有關陽曆陰曆的東西:“陽曆……陽曆好像就是公曆……夏曆吧?”
“夏曆吧?”夙沙明亮眼一瞪,隨即皺眉看向她。這樣不確定的語氣,讓他不由得心下懷疑,這丫頭是不是又在忽悠他?
蘇雲煙摸了摸鼻子,訕笑道:“嘿嘿!我對這個也不太清楚,所以……反正大概就是這樣吧!”
“大概?”夙沙明亮知道這個小丫頭所知所曉雖多,可皆是隻知些皮毛。所以,他也不想和她深入解析此中深意。他打開摺扇輕搖着,再次問道:“星座這個東西,真的可以看到人的命運嗎?”
蘇雲煙搖了搖頭:“我不知道!”見到對方橫眉冷豎,她又馬上加上一句:“對於星座我只知道一點點。”所以,不要怪她一問三不知啦。
夙沙明亮擡手按着太陽穴,頭疼的說道:“我真不知你到底都是怎麼學的東西?爲什麼所有你知道的東西,都只是一些皮毛呢?”而這些皮毛,卻偏偏又能很輕易地勾起他的好奇心。
而他這個人又喜歡追根究底,偏偏又無法從這丫頭這裡得到答案。所以——真是要了他的老命了啊!
蘇雲煙看着那仰天長嘆的人,她一臉無辜的眨了眨眼:“我也不想這樣的啊!可是這些都是我無意中知道的,根本沒有想過要去深度研究這些啊!”
拜託!這些淺薄知識,在大街上隨便抓個人都能說個一一二二。再說了,她又不是什麼全方面的天才,去累死累活的搞清楚這些個做什麼啊?
“無意中知道的?”夙沙明亮坐在搖搖晃晃的吊牀上,摸着下巴深思了會兒,雙眼眯起,看着對方問道:“你是怎麼無意中知道的?”
蘇雲煙撓了撓頭,睜着一雙純真無邪的水眸,眨了眨眼睛說道:“這些知識在我們哪裡,只要隨便抓一個人,一問都知道啊!”在她的認知裡,這些什麼UFO、海豚、恐龍、星座之類的東西。只要在路上隨便抓一個人問下,他都會知道一點點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