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即墨白逸身後的蘇雲煙心裡一直想不通,那即墨祿赫明明已經被氣得臉都鐵青了,可爲什麼到最後卻強壓下火氣,什麼也沒說,只是擺擺手,讓她和即墨白逸離開了呢?
想不通啊!真想不通啊!她走上前拉住即墨白逸的衣袖,好奇問道:“你爹爲什麼沒一怒之下叫我捲鋪蓋走人啊?”
走在前面的即墨白逸停下了腳步,轉身低頭看着仰首望着他的人,沉默了會兒,他才俯下身,在那好奇人的嘴角,落下了一個微涼的吻:“就是這樣!”
蘇雲煙怔愣在了原地,過了一會兒,她才眨了眨眼,回過神來跑着追上遠走的人,拉着他的衣袖喋喋不休道:“即墨白逸,你什麼時候也學會調戲人了?告訴你,你這可不是什麼好現象,代表你要開始墮落了,知不知道?”
即墨白逸隨她拉着他的衣袖,輕描淡寫的笑着,無所謂的說了句:“墮落就墮落吧!”至於吻她的那一瞬,他覺得心好暖,似乎人生所有空虛寂寞,都在那一刻被填滿了。
蘇雲煙拉着他的衣袖,不是很明白的看着他的側臉:“我爲什麼不明白你在說什麼呢?”
“不明白就不明白吧!”即墨白逸腳下不停地慢慢邁着緩步走着,似是想到什麼,便隨口問道:“對了,你上午給我的鞋墊上,那是用什麼繡法繡的?”
蘇雲煙歪着頭眨了眨眼睛,笑彎了眼道:“你想知道?好啊!那你給我一兩銀子,我就告訴你。”
即墨白逸停下腳步,側首看了那眼睛笑彎彎的人一會兒,自懷中掏出一塊銀子,遞給了她。
蘇雲煙見到銀子眼睛就發光,拿了銀子搓着手,笑嘻嘻道:“那個啊!是十字繡啊!這種繡法繡鞋墊踩在腳下是最舒服的了。”
“十字繡?”即墨白逸挑了下眉,低
頭看着那拿着銀子笑嘻嘻的人,伸手爲她撫順被風吹起來的髮絲,溫柔問道:“誰教你的十字繡?”
蘇雲煙眨了眨眼,蹙起了眉頭:“是蘇阿姨,收養我的蘇阿姨。”
蘇阿姨?即墨白逸看着有些憂傷的人,輕笑着岔開了話題:“你說那鞋墊踩着很舒服?嗯,看來我回去要試試了,看着是不是真的很舒服。”
“啊?你沒墊那鞋墊啊?”蘇雲煙驚擡頭,而後又低頭看向那被紅衣遮的只露個鞋尖的紅錦繡鞋。隨而擡起頭看着他,撇了撇嘴:“好吧!那你墊吧!等你用舊了,我再爲你繡一雙。不過,下次要長價,四兩銀子一雙,因爲你這是訂做的。”
“好!”即墨白逸點了點頭,繼續舉步往前走。其實,寵着一個人的小任性,感覺也不錯。
蘇雲煙依然拉着他的衣袖,跟在他身邊嘰嘰喳喳的問着:“你還是沒告訴我,爲什麼你爹沒趕我走呢?”
即墨白逸任她搖着自己的胳膊,不斷好奇地問着,偶爾才笑說一句:“如果你再喋喋不休,我可要想法兒堵住你的嘴了。”
蘇雲煙捂住嘴瞪了他一眼,吐了下舌頭,嗔道:“即墨白逸,你墮落了墮落了,你知不知道你已經墮落了啊?”
在他們走後,一個身影自暗出走了出來。即墨白夕看着那嘻嘻笑笑攜手而走的兩道身影,手不由得緊握,折斷了手中的玉簪,咬牙喃喃着:“爲什麼?爲什麼你可以和他有說有笑,卻總是對我怒目而視?”蘇雲煙,是不是……連你也愛上了他的那張皮相?就如同那些庸俗愚昧的女人般?
椒姝麗見即墨白夕回來,便溫柔的笑着走了過去:“相公回來了!”
即墨白夕擡起頭,看着眼前溫柔賢淑的妻子,敷衍的嗯了聲,便走到桌邊凳子上一坐,看着手中被他折
斷的玉簪。
椒姝麗走過去落座在他旁邊,隨着他的目光,看向他手中拈玩的斷簪。她溫柔的將手搭在他的手上,柔聲道:“相公是因爲這支斷簪,而不開心嗎?”
即墨白夕自斷簪上移開目光,看向被他忽略多年的妻子,自嘲一笑:“如果我告訴你,這支玉簪本來是我買來要送給一個人的,可她……她根本就不稀罕我的東西,所以我就把這支玉簪毀了。呵呵!其實我更想毀了她,可是啊!我捨不得!這樣的我,是不是很犯賤呢?”
椒姝麗望着他,久久方咬着脣,垂下頭,開口道:“相公若喜歡她……就把她娶回……娶回來吧!”
成親六年,她的夫君便冷落了她六年,她知道,相公不喜歡她,若不是父母之命,她根本就不可能娶個像她這樣不解風情,木訥軟弱的妻子。
即墨白夕看着相伴他多年的妻子,她美麗,她溫柔,她賢淑,她乖順,她什麼都好,可他卻怎麼都不喜歡她。
也許因爲她太柔弱了吧!在他身邊有太多如她這般溫柔乖順的女人,所以——他乏了!
他想換些新口味兒,結果蘇雲煙就出現了。
她那麼強勢,那麼野蠻,就像一隻小野獸,張牙舞爪,誰敢惹她,她就敢把誰撕碎。
這樣桀傲不服輸的她,讓他有了一種征服的慾望。他想馴服她,讓她像別的女人一樣依偎在他懷中,任他予取予求。
可蘇雲煙那女人偏偏倔的狠,無論他怎麼做,她都以反抗或無視對付他。
這樣的蘇雲煙,當真是讓他又愛,又恨。
椒姝麗看着走神的人,她從不知,這個身爲她夫君的男人,也會有這麼溫柔地時候。
可他脣邊的溫柔笑意,和眼中波動的情感,全都是因爲——另一個女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