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惜玲眯起雙眼,伸手摸了摸蛇頭,閃爍的目光向撲過來的嘉楠看去。
他顯得極其狼狽,原本帥氣的髮型凌亂不堪,額頭上青一片紫一片,嘴角裂開,結了血痂。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
嘉楠猙獰着面孔,順着光的方向快速奔去,一路上跌跌撞撞,眼看着就快到門口,視線瞬間被遮擋——
“去哪?”
暗血殘忍地笑着,一手拎起他,扔到了地上。
“師傅……”
“要不了命。”
“楠楠……”安惜玲跑過去,蹲下來,“地上涼,起來吧。”
“……”
倏地,嘉楠扯住她的頭髮,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安惜玲腰間的槍拿到在手。
喀嚓——
嘉楠將手槍上膛,警惕地瞪着氣定神閒的三人,“放我走。”
“楠楠,你不要這樣。”
看着安惜玲的面容,嘉楠不禁提脣笑了。
他剛剛分明聽到了她叫那個人師傅,現在還來這裡裝好人!
可笑至極。
他都被發現了,還有什麼可隱瞞的!
“月澤哥哥,你有沒有想楠楠啊?”嘉楠掛着詭異的笑容,一步步逼近季月澤,“楠楠真的好想你……”
“……”
“我真的好想你去死!!”
他咆哮着扣動扳機,兩行晶瑩的淚滑落下來。
然而始料未及的是——他拿得槍是***!
安惜玲就是爲了突發狀況才特意如此,果不其然,讓她猜了個準。
這邊,被擊中的季月澤胸口發麻,怔怔地看着對面的小男孩。
這一槍,雖然沒有要他的命,可心臟的痛,早已瀰漫在了身體的各個角落裡!
安惜玲見此,猛地縮了縮瞳孔,倏地一腳踢向了嘉楠。
安惜玲!你何時這麼窩囊了!
她身體的每一個細胞都在沸騰着,挽起的長髮披落,瞬間變爲了冰藍色,眼眸中是一片肅殺的寒意。
她安惜玲何時需要顧及他人的感受!?
背叛的感覺……又一次重重地砸在了她的心上。
一腳又一腳,安惜玲像是失去了理智一樣憤恨地踢着。
她吃了這麼多苦爲什麼!就是要自己變強大,她不要做溫室裡的花朵,她討厭被別人保護的感覺!
可是嘉楠爲什麼要背叛季月澤!他對他那麼好!
“爲什麼!”
倏地,一陣殺氣逼來,暗血伸手,把安惜玲拽了回來,打量着地上奄奄一息的嘉楠,翹脣道:“這麼恨他啊……我幫你。”
“……”
安惜玲看向季月澤,他沒有說話。
“……不了,殺了多沒意思。”
“什麼意思?”
“留着他,一天一個饅頭,一杯水。”她走過去,扶起季月澤,“可以麼?”
“……”
“別這麼窩囊,這不是你。”
“……”
安惜玲狠狠地掐了他一把,“一點小挫折就這樣?我看,你連保護我的資格都沒有。”
“誰說的!”
“我。”
“安惜玲!我有資格!”
“是麼?”
“……”
季月澤咬牙,這個死女人,想讓他不被麻醉可以用別的方法,一直掐他幹什麼!
“人不必停留在過去,時間是在推移的,只需做好自己就ok。”
“……”季月澤的目光不由自主地看向了嘉楠,那個曾經膽小怕事的他,現在居然用惡毒的眼神望着他,“楠楠,你是不是有苦衷?”
“愚蠢的傻子,還抱有幻想。”暗血嘖嘖兩聲,用季月澤聽不懂的巴西語言罵着他。
“……師傅,別老針對月澤,他真的不知情。”
“我什麼時候針對他了?我是不讓你們在一起!”
安惜玲說着流利的巴西語言,髮色漸漸變回了原本的顏色,“理由。”
“沒有理由!看着他我就想揮拳頭。”
“……”
這是變相地罵季月澤長得欠扁麼?也是,誰讓他那麼帥。
嘉楠的不答覆和不理睬,徹底將季月澤推入了深淵。
艱難地邁開步子,安惜玲迅速跟上,暗血冷冷地掃了眼一地狼藉,出去,將門重新合上。
時間還有很多,這個嘉楠嘴裡的內容還有很多沒有挖掘出來,慢慢來,他有的是辦法。
……
安惜玲和季月澤並沒有在巴西多停留,次日下午坐了飛機回到中國,暗血在安惜玲的勸說下並沒有一起回來,而是留在巴西看管嘉楠。
比起巴西的好天氣,中國真是冷多了,所謂下雪不寒化雪寒,回到家安惜玲就光速洗了一個熱水澡。
擦着頭髮出來,季月澤竟然還保持着進家的姿勢坐在沙發上,連衣服都沒脫。
“好餓。”
“想吃什麼,”季月澤起身,向廚房走去,“我給你做。”
“鯽魚湯。”
“冰箱沒有鯽魚。”
“出去買好不好?”
“走吧。”
吹乾了長髮,安惜玲挽着季月澤出去了。
都市繁華,中國冬天的夜晚降臨的較早,兩人東轉轉西逛逛,不知不覺過去了三個小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