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鳴所在的世界稱之爲九州,二鳴生活在霸州;往北稱之爲荒原,算作一州,也是最爲遼闊的一州,因爲那片荒原從來沒有人走到過盡頭,又稱之爲無盡荒原,哪裡野獸叢生,卻各類珍惜礦藏、藥材豐富;霸州西邊是瓊州,南邊是鎮東州,西南方向則是中州;中州西邊爲鎮西州,中州再往南分別是撫州、海州和寧州,皇室就坐落在中州,遙控四方,面積最小,但卻最爲繁華;海州再往南是無邊海,同樣的無邊無際不可探測。
十幾年前二鳴的爺爺,帶着尚在襁褓中的二鳴來到了趙家村,從此便紮根於此,這裡的村民性情質樸,世代以打獵爲生,並不排外,二鳴來的時候,因爲太小,常常由村子裡哺育孩子的婦女幫忙餵奶,可以說二鳴是吃百家飯、喝百家奶長大的。
爺爺是個練家子,作爲報答常常教助村民一些頗爲實用的武藝,大大提高了大家的打獵能力,村民高興之餘自然對二鳴爺倆更加友好。
此時,趙家村顯得頗不平靜,村子裡男人們大都聚在了二鳴家裡,今天已經是第三的一天了,二鳴還是沒有回來,爺爺坐在院子裡,面無表情,有一塔沒一搭的抽着那個老旱菸,但微微顫抖的手,還是暴露了老人內心世界的緊張和不安,衆人平靜的內心,慢慢掀起絲絲波瀾;相反,本來唧唧咋咋的人羣,隨着時間的推移慢慢變得悄無聲息,部分村民拍拍爺爺的肩膀,帶着一臉的惋惜,慢慢的走開。
隔壁的王大嬸特地爲爺爺煮了一大碗雞蛋麪,爺爺筷子都沒動,靜靜的看着一碗香噴噴的雞蛋麪變稠,冷掉。
時間無聲的流逝,但,獵人隊的夥伴們都沒有走,他們堅信二鳴一定能夠平安回來。
當落日的餘暉即將消失的時候,二鳴家的門被推開了,一個身影,低着頭,滿腹心事的走了進來,正想轉身把門關好,爺爺猛的躥了過去,一巴掌甩在了進來之人的臉上:“畜生!”
說完竟頭也不回的往裡屋走去,二鳴被打了個趔趄,這時牙子他們纔看清是二鳴回來了,轟的一聲,一哄而上,有熊抱的,有打拳的,各種表示不一而足。
“二鳴,你沒事真是太好了,哈哈!”爽朗的笑聲再次飄蕩在小院上空。
“趕緊去安慰你爺爺吧,老爺子這幾天擔心慘了!”
……
“三叔、德叔、牙子……讓大夥操心了,放心吧,我沒事,這不都好好的回來了嘛,呵呵!你們先回去吧。”二鳴伸手捋了捋頭部稍顯凌亂的頭髮,帶着愧疚和羞澀,看着這羣等待已久、歡喜激動的夥伴們,一陣無言的感動充塞心間。
二鳴目送大夥一一離開,這才轉身往裡屋走去,看着爺爺正對着那個無名牌位沉思,二鳴心裡一緊,撲通跪了下來:“爺爺,讓您擔心了!”
看看爺爺還是不說話,二鳴再次厚着臉皮往前湊了湊:“嘿嘿!爺爺您就放心吧!鳴兒已經長大了,不會去無謂的冒險!
“你……”正準備發火的爺爺,聽到二鳴說長大了,頓時一愣神,伸出去的手又慢慢收了回來,鳥兒長大就要離巢翱翔廣闊的天空,鳴兒也總有一天會長大啊!
想想這幾天,爺爺過的也是極不平靜,幾次都想親自出去找二鳴,但想着蒼鷹如果不經歷磨練,就無法翱翔藍天;男孩不經歷磨練,就不能成長爲一個頂天立地的男人,也就生生壓制住自己的衝動。
對啊!
鳴兒總會長大,這不正是自己所期盼的嗎!
見爺爺舒緩下來的表情,趁熱打鐵,二鳴一咬牙接着說道:“爺爺,再過兩個月,鳴兒就要滿十八歲了,鳴兒想出去闖天下!”
爺爺面色再次一沉,過了好一會才緩緩說道:“鳴兒,你先出去吧,讓爺爺一個人靜一靜,你再好好考慮一下,外面的世界很精彩,但也充滿無奈!等考慮清楚了,無論你做出什麼決定,爺爺都會支持你!”
二鳴還想再說些什麼,老爺子卻不由分說的把二鳴推了出來,將自己一個人關在了房間裡。
待二鳴走後,爺爺對着無名牌位跪了下來:“主子呀,鳴兒此次打獵,想必是遇到了什麼意外,這次決定外出打拼,我本來是想帶着鳴兒,就在這小山村裡過上一輩子,遠離是非,平平安安,無憂無慮的過一輩子!看來,我還是錯了,有人的地方就有因果,世俗因果紛紛擾擾,怎麼可能夠躲的了呢?”
“奴才思索很久,與其一味的躲避,不如坦然迎之,處而化之,纔是正道,人生在世本是逆水行舟,順應自然地同時,與天爭,與命鬥!不是嗎!”爺爺略一思討,再次說道:“這次鳴兒出行讓我有所感悟,本以爲再也不能寸進的修爲,竟隱隱有所突破的樣子。看來這是天意要讓我多陪鳴兒一段時間!”
面色一整,稍帶猶豫,爺爺還是從懷裡拿出了六枚略顯陳舊的銅錢,莊重的對着牌位再次說道:“鳴兒再有兩個月就要滿十八歲了,此次狩獵,沾染了因果,是繼續龍潛於海,還是放出去歷練,請主子在天之靈,給老奴一點提示吧!”
行過大禮之後,老爺子將六玫銅錢拋向空中……
天意如此!天意如此啊!
天降大任,必將磨之,老人嘆息一聲,隨他去吧!
兩個月的時間轉眼就過去,在此期間,二鳴再沒有出去打獵,老爺子每天督促二鳴練習拳法,而且時不時還要與其對練,並不厭其煩一遍又一遍的交代一些路上行走需要注意的地方。二鳴格外乖巧,生怕老爺子擔心似得,這段時間練功表現的越發用心。
村裡人得知二鳴打算出去闖世界,祝賀者有之,挽留亦有之,特別是獵人隊的夥伴們更是耳提面命的不勝凡幾,牙子也想跟二鳴一起出去闖蕩,但最終被父母勸了下來,人各有際遇和志向,不能強求,只能道聲珍重。
老爺子在二鳴臨走前,送給了二鳴一塊玉佩,掛在了二鳴胸前,只叮囑了一句話:“遇事莫亂,遇到難決之事,做到順從本心就可以了!”。
3月30日,在這一天,二鳴信心滿滿,鬥志昂揚,一路高歌向着村外,奔向未知的城市,甚至連頭都沒有回一次,就這般離開了生活了十多年的村子,彷彿真的不關心路邊熟悉的楊柳,彷彿真的漠視天空飛翔的小鳥……
其實不是,不是二鳴不想回頭,不是二鳴不想關注,是怕萬一一回頭,自己所下的決心,就會瞬間崩潰,生活了十幾年的村子,相處了十幾年的朋友,熟悉的叔叔嬸嬸、兄弟姐妹……熟悉的街道、河流,熟悉的蛐蛐,村後的瓜田,滿滿的都是記憶的味道,特別是爺爺,那麼大歲數了,這次離別會不會是最後一次相見……
但,夢想!夢想必須追尋。哪有不付出就想獲得的道理,二鳴最終還是踏出了人生中最爲重要的一步!
直到耳朵裡再也聽不到村裡夥伴們送別的聲音,二鳴才停了下來,轉身遠遠的看向村子的方向,看着這片熟悉的大地,二鳴跪了下來,磕了三個響頭,二鳴心中響起一個堅定的聲音:鳴兒會回來的,他日定當衣錦還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