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邊快速的往中州方向逃竄,一邊暗暗思量現在的處境。
江夏哪裡是不能去了!
江夏的親戚既然有能力保護江夏,以二鳴對江夏救命之恩的情義,肯定也不會虧待,或許還可以替他伸冤,然後再某個好前程。
但這不是二鳴想要的,對於江夏,二鳴有一種奇妙的感覺,心裡有種非理性的衝動,暗暗發誓,即使這輩子再也不能見到她,也絕不會以現在這個樣子,出現在江夏面前。
佳人相見,應當錦繡前程!
年輕的二鳴,自信的二鳴,有尊嚴的二鳴,堅信憑藉自己的努力一定能夠創出一片天!
去中州,公門雖不能進,但繁華的中州一定有我二鳴的機會?
對,就去中州!
一旦確定了目標,心也跟着敞亮。
臥龍山起自荒原,以弧形穿過瓊州,延伸至中州方向,二鳴沿着臥龍山,一路向南,穿山越林,向着新的目標前進。
相對於天澤城來說,在叢林裡穿行,反而更加自在。
叢林規則是既定的,也是明白的,老虎吃羣獸,野狼吃兔子,兔子吃草,天敵之間並不需要太多的陰謀詭計,殺戮就是殺戮,人則不同,有時候當面對你笑,轉身卻要對你捅刀,分不清真假!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二鳴常常在想,難道人非得要化身成虎,化身成狼,才能存活,不化身就不能生存……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胡思亂想的二鳴,闖進了一片水霧瀰漫的山谷。
在這片似乎不大的山谷,已經來來回回,走了兩個多時辰,肚子早就開始咕咕的抗議,奈何周圍竟連一隻活物都沒有,一身本事的二鳴也只能如無頭蒼蠅般,四處亂撞,肚皮空空,越走越急。
正當二鳴忍不住要坐下來休息時,前方的水霧,突然從中一分而開,兩個身着白衣的童子,緩步而出,一塵不染,帶有一絲彷彿不應存在這於世的清秀,二鳴圓睜的雙眼都不忍移動,腦袋裡一片空白!
神仙!
很突兀的出現在二鳴心間。
“此乃我道宗仙地,爾等凡民不得入內,但念在初犯的份上,此次就不懲罰於你了,速速離去!”其中一個童子,身材微高,一臉稚氣,傲聲說道。
不由分說,小手一揮,一道霞光籠罩在了二鳴身上,身體一僵,但神志清醒,身體卻不停使喚,整個身體隨着霞光一飛而起,越飛越高,越來越快。離地面越來越遠,飢餓交加,內心惶恐,二鳴竟一下暈了過去。
“師兄,你又在淘氣,小心被師傅抓到,責怪你濫用法力,關你個一年禁閉,看你怎麼辦!”
“嘿嘿,看你個白眼狼!師兄帶你出來溜達溜達,你還唧唧歪歪的,只要你不說,師傅他老人家怎麼會知道!好了,事情也辦完了,趕緊回去跟師傅覆命吧!”童子似乎很是得意,滿不在乎的說道。
二人年齡都不大,十二三歲一副稚氣未脫的樣子,一邊交談,一邊往水霧深處走去……
不久之後,整個山谷的水霧緩緩散去,一隻足足有三米多長的紫色野豬從中走了出來,凝望着二鳴飛去的方向,不知在想些什麼!
也不知道過來多久,等二鳴睜開眼的時候,心中的震撼依然沒有停止,回想剛纔一瞬間,自己身體不受控制,甚至連思想都爲之凍結的狀態,後怕不已:“真的是神仙!”
心情變得低沉,天澤城的經歷是二鳴心中的痛,儘管不願意面對,但自始至終,整個事件在二鳴看來,都是對自己心智的侮辱。而剛纔惡夢一般的經歷,讓剛剛對自己的武力值有所期待的二鳴,無異於晴天霹靂,彷彿十幾年來自己都如井底之蛙一般,直至今日,方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這是對自己誓言的報復嗎?
這是對於自己助紂爲孽的懲罰嗎?
還是對一個,想要闖出一片天的年輕人無情的嘲笑?
像瘋了一般昂天長嘯!
不平、不甘,好吧,如果你願,不,如果墮落才能如你所願,我偏不,我命由我不由天!
渾渾噩噩的二鳴,迷茫的二鳴,帶着不甘、帶着不平再次踏向了中州的方向。
風餐宿露,茹毛飲血,二鳴始終孤身一身,遇到過羣狼,也見到過猛獸,憑藉多年積累的叢林經驗,幾次都是險之又險的避開。生活的推進,時間的流逝,二鳴的心態,逐漸發生了改變!
每個人降臨在這個世間或許都有自己的使命吧!
活着,也是一種奮鬥!
這一日,遠處出現了一道二十米高的城牆,到了!終於到了!
高大的城牆,讓再次回到人間的二鳴,有一種滄海一粟的渺小感,一霎那間,一種至深的領悟,透徹心扉!人生中啥都不是事,是事也就那麼一陣!
走近之後,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羣,好不熱鬧!
寬近十米的城門,兩邊立着數十個挺拔威武的守衛官兵,二鳴衣衫襤褸,守衛象徵性的查看了下也就放了進去。
走進之後才發現,在前方500米左右的地方,竟還有一堵城牆,城門正中的牌匾之上,赫然寫着”德勝門“三個燙金大字。
隨着人羣走進中州城內,才發現此地竟如此奢華,一流的金剛琉璃瓦,層次比林、高矮不一,門廳高大的府邸,來往的行人身着錦衣,頗有禮儀,這就是所謂的富貴吧!
一陣**的感覺在心間震動,一種久違的征服欲重回心間,似乎這裡才應該是自己的歸宿,這裡才應該是自己要征服的地方!夢想之巔!
同時又有一種脫離感盪漾開來,應該屬於這裡嗎?從何征服?
人總是矛盾的!
正當二鳴沉浸於這種矛盾感之中時,一種與之極不合場的聲音傳了過來!
“小娘皮,看你往哪跑!”
“不要啊!公子!求求你了!不要啊……”一個年輕女子一邊跑,一邊求饒。
一個身形肥胖,相貌猥瑣的錦袍男子在後面不緊不慢的跟着,一會伸手抓一把少女的肩部,一會伸手摸摸少女的臉蛋,彷彿並不急於得手似得,樂在其中。
身後赫然跟着六七個家丁模樣的跟班,但其中一人略有不同,在其他家丁一邊幫忙圍趕,一邊獻媚似的討好錦袍男子的時候,只有他,在不緊不慢的跟在衆人最後,不爲所動!
一襲黑衫,步伐均勻,雙眼有神。
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