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不大,一個獄卒走了過來,沒好氣的說:“姓張的你喊什麼?死催的?再要這麼瞎喊,爺把你窩頭斷了。”
張猛朝獄卒叫道:“獄卒,老子說自己是過山熊張猛,這個小兔崽子竟然不信,你說老子是不是張猛?”
餘波仲問獄卒道:“他真是過山熊張猛張三爺?”
獄卒沒好氣的說:“他就是過山熊。”隨後走開。
餘波仲單膝點地跪在張猛面前,抱拳道:“小弟有眼無珠,衝撞了三哥,還請三哥莫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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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張猛笑道,“小兄弟快起來,不打不相識嘛。”
餘波仲道:“三哥,你這是怎麼了,何以落到今天這步田地?”
張猛坐下去,餘波仲坐在他旁邊,張猛道:“哎,別提了,前些時做一筆買賣,倒黴催的竟然遇上神劍飛仙李天目,老二讓他一掌打死了,老子的雙臂和一條腿讓他廢了。
“後來又遇上衙門這羣鳥捕快,老子身負重傷不是對手,這才讓他們抓了。”
張猛並不知道他打劫的那位老漢餘忠就是餘波仲府上的管家,更不知道是餘波仲叫吳七到官府舉報的他。
餘波仲道:“二哥鐵骨錚錚的一條好漢就這麼沒了,三哥又成了這樣,真是可惜。”
張猛道:“老弟,你是怎麼回事?剛剛哥哥問你,你也不說,你犯了什麼事兒進來的?”
餘波仲訕訕道:“不提也罷,說出來讓三哥笑話。”
張猛道:“別呀,說來聽聽。”
餘波仲道:“說起來慚愧,前不久小弟來祥符遊玩,看上一個姑娘,一時動情就把她睡了。該死的牟榮添,叫錦衣衛把我抓了,硬說我是強暴民女,非刑拷打,逼着我認罪。那咱能認嗎?這種事打死都不能承認。”頓了頓又說:“小弟這點花花事兒讓哥哥見笑了。”
“哈……”張猛笑道,“看不出老弟你還是個性情中人,這沒什麼,不就是玩兒了個娘們兒嗎?三哥也經常玩。”
餘波仲道:“牟榮添這個王八蛋,兩年前我就吃過他的虧。那次我報考錦衣衛,他是主考官,我給他送了五百兩銀子,想交個朋友。
“沒想到這個王八蛋竟然說我賄賂他,取消了我的參考資格,讓我永遠也考不了錦衣衛。真是豈有此理。”
張猛道:“牟榮添這個傢伙是可殺不可留,還有那個周閻王,他們對老子用盡了酷刑,想逼老子說出丁老大的下落,那老子能說嗎?就是打死老子,也不能說。”
餘波仲道:“那個周閻王是出了名的酷吏,要不是他看在和我們家老爺子的交情份上,揹着牟榮添不知道,沒給我上酷刑,小弟能不能挺過來還在兩說。
“三哥你能挺過周閻王的酷刑,是條硬漢,小弟佩服。”
張猛看了看餘波仲身上的傷痕,道:“你這傷是比我輕不少,看來周閻王是對你手下留情了。”
餘波仲見吳七提着食盒和獄卒來到門口,激動的衝過去,抓着欄杆,叫道:“小七,怎麼就你自己,老爺子呢?他怎麼沒來?”
吳七哭道:“少爺,你受苦了。老爺回京給你託門子去了。他臨走時讓你別擔心,只要你挺住了別認罪,老爺就有辦法救你。”
獄卒打開牢門放吳七進來,道:“就一盞茶的工夫,說完趕緊走,別讓我難做。”
吳七道:“多謝獄卒大哥。”隨後將食盒放在地上,打開往外端酒菜。
餘波仲向吳七介紹道:“小七,這位是大名鼎鼎的過山熊張猛張三哥,還不快給三哥見禮。”
吳七施禮道:“小的吳七見過三爺。”
餘波仲又道:“三哥手不方便,小七伺候三哥吃喝。”
吳七拿起一個雞腿送到張猛嘴邊,道:“三爺想吃什麼跟我說,小的伺候三爺。”
張猛這些天饞壞了,在吳七的伺候下,狼吞虎嚥大吃了一頓,吃得滿嘴流油。
大約過了一盞茶工夫,獄卒來了,催促道:“時間差不多了,快走吧,要是錦衣衛過來提犯人撞上了,我可擔待不起。”
吳七趕忙將杯盤碗筷裝入食盒,提起來道:“少爺,我走了,你多保重。”
餘波仲道:“小七,一日三餐都給本少爺送過來,另外從賬房拿一百兩銀子給這位獄卒大哥,不能讓他白照顧咱。”
獄卒聞聽甚是歡喜,笑道:“餘公子,這怎麼好意思呢?”
餘波仲道:“你擔着風險給我們幫忙,哪能虧待你。另外,就算讓錦衣衛撞上,你也不用擔心,他們要是砸了你的飯碗,你就上餘家,本少爺養着你。”
獄卒道:“剛纔公子來得時候,小的也不知道公子的身份,多有冒犯,還請公子見諒。”
餘波仲道:“沒什麼,不知者不怪。”
張猛被餘波仲的把戲騙過了,以爲餘波仲真是因爲強暴民女被抓進來的,心想:“老天爺餓不死瞎家雀,倘若這個大頭餘肯幫我,老子就能大難不死。”
待餘波仲重又回來坐下,張猛壓低聲音道:“餘老弟,哥哥有一事相求,不知你能否答應?”
餘波仲道:“哥哥但說無妨,只要我餘波仲能做到的,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張猛道:“餘老弟,你找一心腹人去太原府富良縣益山村東頭第一家給丁老大報個信兒,就說我被關押在此,讓丁老大趕緊來救我。”
餘波仲聞聽心中歡喜,道:“三哥你放心,等晚上小七來送飯,我悄悄告訴他,讓他立即騎快馬去給丁大哥送信。”
張猛道:“等丁老大來了,我讓他把你一起救出去,到時候咱們兄弟在一起吃香的喝辣的。”
餘波仲道:“這倒是不必,剛剛小七說家父已經進京託門子去了,我這點屁事,老爺子能解決。”
張猛道:“倘若俺張猛能逃出去,一定報答老弟的救命之恩。”
餘波仲道:“三哥說得哪裡話,什麼恩不恩得,咱們兄弟之間還用得着說這個嗎,你是俺三哥,俺給你幫忙是應該的。”
張猛感激的說:“餘老弟,你這個朋友俺張猛交定了。”
掌燈時分,吳七再次來送飯,餘波仲表面上讓吳七去給丁無法送信,但這都是做給張猛看得。吳七出了監獄就去通知了牟榮添。
餘波仲並沒有離開牢房,他的戲還要繼續演下去,丁無法尚未落網,他也不知道張猛給他的地址是真還是假。
牟榮添帶着施翼連夜趕奔太原府捉拿丁無法歸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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