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9牟榮添含冤(三)
田爾耕來到菊花島東山望海寺山門前,抓着門環“咣……”扣擊數下。小和尚打開山門,問道:“施主何事?”
田爾耕道:“本官田爾耕,求見空空大師,煩勞小師傅通稟一聲。”
小和尚說了聲“施主稍候”關上山門,往禪房去。石生米和王明途在院中練功,王明途問小和尚道:“誰來了?”
小和尚道:“那位施主叫田爾耕,想求見師父。”
石生米叫道:“孃的,這憋稿子還敢找上門來。”提着大棍往山門走去。
王明途對小和尚道:“別去通稟師父,我們招呼他。”說着追了過去。
石生米拉開大門,見果然是田爾耕,叫道:“姓田的,你膽子不小呀,還敢找到這來,今天老子叫你有來無回。”
田爾耕退後兩步,賠笑道:“石頭、老虎,二位不要誤會,我不是來鬧事的,上次都是我的錯,得罪了二位,我給二位陪不是了。”說着抱了抱拳。
王明途笑道:“哈……田大人不必如此,我們也有不對的地方,過去的事不提了,咱們一筆勾銷,田大人快裡面請。”
石生米叫道:“那可不行,這憋稿子打了我一掌,不能就這麼算了。”
王明途瞪石生米一眼,叫道:“別這麼小家子氣,那一掌算我打的,要是你氣不過,我讓你打一掌。”
他拉住田爾耕的手往裡走,石生米心裡還有氣,卻不好阻攔。
王明途帶着田爾耕去拜見空空,田爾耕見過禮之後,說出來意,空空慨然應允。
李天目等人回到京城,餘波仲和吳七想和李天目一起去營救牟榮添,李天目沒答應,讓他倆回飛虎鏢局等消息,他獨自一人來到杯莫停,想喝上兩口再動手。
包廂內,田小鳳捧來一罈陳年佳釀,給李天目篩了一碗,問道:“李大俠怎麼自己來了,牟榮添呢,爲何不把他一起叫來?”
李天目道:“老闆娘莫非還不知?榮添出事了。”
田小鳳一怔,緊張的問道:“他出什麼事了?”
李天目道:“他攤上官司了,被關押在東廠。”
田小鳳追問原因,李天目將其中緣由一一道出。
田小鳳聽罷,說道:“得把牟榮添救出來,不能讓他在大獄裡受折磨。”
李天目喝了一罈子好酒,微微有了幾分醉意,覺得差不多了,離開杯莫停,來到東廠大牆外,躲到一棵樹後,撒了泡尿。
東廠的圍牆相當高,足有三四丈,卻擋不住李天目,他一個旱地拔蔥,飛身而起,胳膊肘掛牆頭,向院中窺視,見裡面空無一人,便跳了進去,如棉絮落地,悄無聲息。
東廠龐大,房屋衆多,李天目不知道牟榮添被關押在何處,想抓個舌頭問問。這個院子就一間房,李天目推門而入,屋子裡坐着三個辦事員,其中一個見李天目走了進來,瞧着眼生,不認識,問道:“你什麼事呀?”
李天目也不搭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那三人擊暈,見其中一人的身材和他差不多,便脫下那人的官服給自己換上。又走到另一人身旁,那人伏案而暈,李天目把他扶起靠坐在椅子上,拍打他的面頰,時間不大,那辦事員甦醒過來,見李天目站在面前,嚇了一跳,剛想喊叫,脖頸已被李天目扼住,發不出聲。
李天目道:“想死你就喊。”說着把手放開。
那辦事員還挺識時務,沒敢喊叫,李天目道:“牟榮添被關押在哪?”
那辦事員搖頭道:“我不知道。”
李天目又扼住那人的脖頸,並不發力,問道:“你果真不知?”
那辦事員道:“我真的不知道,不過他很可能被關押在大牢。”
李天目道:“帶我去大牢,你要是敢耍花樣,我弄死你。”
那辦事員不敢違拗,起身往外走,李天目在旁跟隨,他們穿過了幾個院子,途中遇上人時,那辦事員怕死,沒敢聲張,東廠中人見李天目穿着官服也沒懷疑。
那辦事員往前一指,說道:“那個院子就是大牢所在。”
李天目見四下無人,又一記刀掌將那辦事員擊暈,拎着他飛身上房,放在後房坡,向院中觀瞧,見只有正房前站着八名侍衛,料想那裡便是大牢的所在,飛身撲向那八名侍衛,揮舞雙掌,眨眼間將其全部放倒。
推開房門,剛要往裡闖,見廳中坐着十幾個人,一瞥之間發現田爾耕、衡山四劍客、關東雙煞都在,沒敢硬往裡闖,忙倒退出十幾步,在院中站定。
鄢首峰率衆衝出屋子,說道:“李天目,老夫料到你會來,你果然來了。”
李天目見說話的是一個白髮蒼蒼的老者,問道:“你是何人?”
丁南嶽挑大指,指着鄢首峰道:“這位就是廠公大人。”
李天目道:“原來你就是鄢首峰。”
丁南嶽叫道:“大膽,廠公大人的名諱也是你能直呼的嗎?”
田爾耕心想:“這是我的詞呀,你怎麼搶着說了。”心裡對丁南嶽十分不滿。
李天目道:“某家是不應該直呼其名,應該叫他老賊纔對。”
丁南嶽叫道:“李天目,你竟敢侮辱廠公大人。”對田爾耕道:“大師兄,咱倆過去把他廢了。”說着就要上前動手。
鄢首峰用手一攔,說道:“且慢。”又道:“姓李的,不會就你一個人來了吧,吳崑山、普度和牟英是不是也來了,讓他們別藏着了,都叫下來吧,老夫今天把你們一勺燴了。”說着向兩側屋頂掃視。
李天目道:“別瞅了,他們都沒來,某家是獨闖東廠。”
鄢首峰冷笑道:“獨闖東廠?你膽子可真不小,來呀,將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東西,給老夫拿下。”
火德真君張道乾上前道:“廠公,把這小子交給貧道了。”他拔出長劍,使一招“煙炎張天”向李天目刺去。李天目側身避過,藤龍劍疾速揮動,打出青龍亂舞。
張道乾忙向後退,擡左掌接連射出三個火球,李天目使出“神龍見首不見尾”身形一轉,繞到張道乾背後,剛要進招,張道乾向前躥出三丈多遠,長劍還鞘,雙掌並用,將一個個火球向李天目射去。
火球又密又疾,李天目閃展騰挪,一個沒留神,被火球當胸擊中,前襟立時燃燒起來,他被打得一個踉蹌,險些栽倒。忙一邊躲閃,一邊拍滅胸前火焰。
張道乾叫道:“姓李的,貧道今天讓你變成燒豬。”說着雙掌頻推,火球去勢更疾。
這時斜刺裡飛來兩把飛刀,正中張道乾雙掌掌心,皆從掌背貫穿而出,張道乾疼的一聲怪叫,不敢再戰,倉皇逃回本隊。
場上突生變故,衆人皆是一驚。
鄢首峰瞅得清楚,看得明白,飛刀不是李天目發射的,說道:“這是哪位朋友在暗中與老夫作對,可否現身一見。”
話音剛落,一人飛身落入院中,只見其頭戴斗笠,面遮黑紗,一身紫綢短打,揹負單刀,胸前隆起,分明是個女子。
鄢首峰問道:“你是何人?”
蒙面人用腹語術說道:“你問得着嗎?姑奶奶爲牟榮添而來,你要是聰明的,就乖乖把他放了,倘若不然,姑奶奶要你好看。”
“哼……”鄢首峰冷笑道,“好大的口氣,你敢不敢把黑紗去了,讓老夫瞧瞧你的廬山真面目。”
蒙面人道:“有本事的,你自己來揭。”
說話間田爾耕已將那兩把飛刀從張道乾掌中拔出,幸好飛刀沒切斷手筋,張道乾這雙手算是保住了。
丁南嶽氣不過,叫道:“你傷我師父,老子宰了你。”說着衝上前,一劍向蒙面人哽嗓刺去。
那蒙面人不躲不閃,伸出右手食中二指,將長劍夾在指縫間。空空見蒙面人來了這麼一手,脫口叫道:“靈犀神指!”
鄢首峰大吃一驚,心想:“這廝會南武聖田龍的靈犀神指,看來她是醉龍谷的人,這回可麻煩了。”
丁南嶽用力把劍往裡送,想穿過蒙麪人的指縫,刺入她的哽嗓,把吃奶的勁兒都使上了,長劍卻紋絲不動。他又想往回抽,試了幾試,也沒抽回來。
行家伸伸手,便知有沒有,丁南嶽自知不是對手,面現驚恐之色。
蒙面人雙指向左一轉,“咔吧”一聲,長劍自指夾處被折斷。
丁南嶽不敢再戰,退歸本隊。
李天目見來了救兵,心中歡喜,看蒙面人的身形很像是一個人,卻不敢確定就是她。
空空上前兩步,對蒙面人道:“女施主,你方纔使得是靈犀神指吧?”
蒙面人道:“算你有見識,姑奶奶使得就是靈犀神指。”
空空道:“靈犀神指是南武聖田龍我田大哥的絕學,你是怎麼學會的?莫非你是醉龍谷的人?”
蒙面人道:“大和尚,你說得沒錯,姑奶奶就是醉龍谷的人,我勸你不要和姑奶奶爲仇作對,免得谷主他老人家不高興。”
空空問道:“你和田大哥是什麼關係,你是不是他的家奴?”
蒙面人道:“無可奉告。”
空空道:“既然你不說,老衲可要不客氣了。”
蒙面人道:“你不客氣又如何,你覺得你打得贏姑奶奶嗎?”
空空叫了聲“我讓你狂!”和身撲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