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思博帶着穿好無菌手術服的三人來到張萌的遺體旁。
莫小茜偷偷拽了拽眸光閃爍、胸有成竹的夜川，想到夜川只經歷過亨利博士給他提取葉厄酸，不免有些擔心，低聲問：“你給死人提取過葉厄酸，還是看過提取過程？”
“都沒有。”夜川雲淡風輕地回答。
莫小茜差點厥倒，“那你答應我時還那麼理直氣壯！”
夜川雖然帶着口罩，但是從他眉眼地笑意卻可以看出，此時他的表情依舊是招牌的魅惑神情，帶着志在必得的勢氣。
夜川俯下身，脣角湊近莫小茜的耳垂，用只有他們兩個人能聽見的聲音說：“爲了五分鐘的熱吻，值得一拼！”
莫小茜皺眉，提取葉厄酸這麼嚴肅認真的事情，怎麼被夜川說的好像一項挑戰！
“你有幾成把握？”莫小茜問。
“五成。”
“五成？只有五成把握，你也趕接這麼嚴重的挑戰！”
“五成足夠了。擺弄死人總比擺弄活人簡單。”夜川雲淡風輕地說。
王思博準備好攝像機，問夜川：“準備好了麼？”
“嗯。開始吧。”夜川淡定地點頭。
約翰爲夜川捏了一把汗，就連他這個接受過專業技能培訓的人都做不到的事情，夜川能做到麼？
莫小茜緊張地攥着拳。
如果不能成功取得葉厄酸，那麼張萌被人實施過催眠的事情只能算是假想，法庭根本不會相信。
所以，夜川正在努力嘗試的專業手術，不僅是簡單的技能挑戰，更是事關他的清白的證明！
夜川握着的不是手術刀，而是他自己的命運！
夜川轉過頭，看了莫小茜一眼，握着毛巾給她擦了擦汗。
莫小茜這才知道，自己竟然在不知不覺中就已經滿頭大汗，而她擔心的夜川卻那麼自信從容不迫。
“這麼不相信我？”他揶揄地笑着。
莫小茜搖頭，“相信！”
怎麼能不相信他，這個男人有着讓她信賴的力量！
夜川的眼角帶着笑意，神情漸漸變得專注，很快進入了手術狀態。
房間裡有專業的開顱設備，夜川憑藉亨利教授給他做開顱手術時的記憶，嚴格按照亨利教授的動作執行。
那時夜川是未打麻藥就進行地手術，所以他清楚地記得每一分痛感來自什麼部位和深度。
夜川深諳催眠之道，熟悉人腦結構，操作起來到不是那麼困難，唯一的問題就是手的靈活性不比專業人員。
王思博一直觀察着夜川的動作，身爲法醫的他經常解剖，不需要夜川做過多解釋，就看明白了夜川想要做什麼。
之前王思博並不知道葉厄酸的存在，要不是夜川的動作有條不紊，清晰利落，王思博就只能靠錄像回放才能掌握要領了。
同時，王思博也看出的夜川是個生手。
“這兩個部位會有粘連，所以動作要輕。”王思博在一旁指點。
有了專業人士的指導，夜川的動作更加順利。
最後的工作有點複雜，夜川小心翼翼地把一小塊組織取出，滴在玻璃片上。
“成功了！”莫小茜激動地抱住夜川，恨不得摘下他的口罩親吻他。
約翰震驚地看着夜川：“你竟然第一次嘗試就取得了成功，真是個天才！”
這是多麼打擊人的成績啊，約翰瞬間就知道了自己和夜川的差距簡直是天淵之別！
王思博被譽爲法醫界百年難得一遇的奇才，但是這樣的手術，就算他看過一遍再去做，也不見得比夜川做的更快更好！
“你真的是第一次做這種手術麼？夜川，你簡直就是奇才！有沒有興趣做法醫，我要把你推薦給我的導師！你會成爲法醫界的新星，不，是恆星！”王思博激動地看着夜川，恨不得馬上就把自己的導師拉來收徒。
夜川收好切片，完全無視兩個男人的感嘆。
凝視着莫小茜，夜川的眼裡藏着得意，他意有所指地說：“如果你不和我討價還價，也許我能發揮的更好！”
莫小茜狂汗，他說的是10分鐘熱吻被砍價爲5分鐘的事情。
莫小茜真想說，這纔是夜川的本性，叫他“臭屁的大灰狼”，真是一點都不冤枉他！
回診所的路上，夜川俊美的臉上線條非常柔和，顯得更加魅惑。
這麼高深的事情，他居然一舉成功了！
其實就算是夜川自己，也不是特別有把握。
不過，這纔是夜川的本性，骨子裡就喜歡有挑戰的事情。
夜川開着車，忽然在路邊停下。
透過後視鏡，夜川盯着約翰，“金毛猴子，你可以下車了。”
莫小茜和約翰都是一愣，怎麼回事？
這可是莫小茜的車，他們從診所一起來的，如今不是應該一起回去麼？
約翰不解地皺眉，看了夜川一眼，又看了外面，顯然在等一個說法，憑什麼讓他下車啊？
莫小茜也問：“怎麼了？”
夜川彎起脣角，聲音不容置疑：“你回去分析葉厄酸，我和茜茜要去約會。”
敢情是怕約翰當電燈泡，故意給他安排了個活幹！
約翰的臉色變得不太好看，莫小茜臉上也染上紅暈。
“好吧。”約翰帶上切片，準備下了車。
“辛苦了，明天見。”莫小茜不好意思地看着約翰。
約翰揮揮手，麻利地下車，“沒事，拜拜。”
路邊，約翰孤獨地站着，看着車子吐出尾氣，然後絕塵而去，嘟囔着：“這個夜川，把莫小茜看得真緊！”
車裡，夜川也朝着車外後視鏡看着約翰，輕哼一聲：“想和我女人約會，做夢！”
莫小茜微怔，約翰什麼時候想和她約會了？
還有，她什麼時候成了他的女人了？
聰明的莫大醫生速速回想，這纔想起來：今天早上，當她說要帶着約翰去一個地方，其實也就是去王思博這裡時，約翰的藍眼睛閃閃發光。
當時莫小茜還以爲約翰是因爲工作而迸射出熱情，聽夜川這麼一說，難道約翰是以爲自己要和他去約會？
莫小茜訕訕地笑了。
夜川還真是火眼金睛，而且，是個好大好大的醋罈子啊！
“想去哪裡約會？”把情敵丟在路邊的夜川心情好了不少，黑眸裡閃着熠熠的光輝。
情侶們的約會地點大同小異，莫小茜倒是沒什麼特別的想法。
“
隨便。”思考了很久的莫小茜，面對好不容易到手的決策權，愣是沒什麼好創意。
夜川說：“那我做主了。”
“好。”莫小茜正好懶得想。
警局裡，陳樂拿着厚厚的文件，風風火火地走進來。
他激動地對何珊珊說：“師父，有新線索！”
“什麼線索？”何珊珊從卷宗裡面揚起頭，看陳樂的神情，應該是很重要的線索。
陳樂把文件放在何珊珊的桌子山，攤開文件，指給何珊珊看。
“師父你不是讓我去查2010年4月、2011年9月和2011年12月的連環殺人案到底有什麼共同點嗎？我查到這三起殺人案的受害人中，李四和王九曾被人控訴過強姦，但是最後都因爲證據不足，判了無罪釋放。而剩下的2011年12月的死者張臘，卻是在出獄後被殺的。張蠟入獄的原因，也是因爲強姦罪。”
陳樂激動地對何珊珊說：“也就是說，死者都曾經強姦過別人，這個連環殺人案的兇手，應該是非常痛恨強姦犯，所以就把他們殺了！”
紅玉拽了旋轉椅子，坐過來，“陳樂，按照你這個說法，那這個兇手要殺的人可就多了，普天之下，有那麼多的強姦案，爲什麼兇手只殺了這三個人呢？”
“這……”陳樂被問住了。
何珊珊朝紅玉投去讚揚的目光，然後對陳樂說：“你發現的這些線索很重要，但是這些只是表面的信息，還要挖出其他重要的內在聯繫。再仔細梳理一下線索，下午咱們開個專題討論會。”
夜川把車子停下時，扭頭對莫小茜笑着說：“好了，到目的地了。”
莫小茜透過車窗向外看了一眼。
寬敞的露天停車場上停滿了豪車，她這輛寶馬只是裡面最普通的一款，就像一輛奇瑞QQ貿然進入奔馳寶馬的停車場。
當然，如果今天莫小茜開的是那輛阿斯頓馬丁，則是完全顛覆的效果。
莫小茜斷定，這是個富豪纔來的地方！
“這是哪兒？”莫小茜根本沒來過。
夜川沒有回答，只是那雙魅惑衆生的眼眸裡染着笑意。他從車裡出來，走到副駕的那一側，爲莫小茜拉開車門。
莫小茜的雙腳踏在停車場上，站起來，環顧四周。
剛纔在車裡時，低矮的視線看的並不真切。如今下了車，莫小茜纔看見一個金字牌匾立在半空，上面龍飛鳳舞地寫着三個大字：“香泉谷”。
竟然是景城最有名、最高檔的溫泉會所！
原來夜川是要帶莫小茜泡溫泉！
夜川牽起莫小茜的手：“我看你面色不好，應該是最近沒睡眠質量不好。泡泡溫泉，放鬆一下。”
“好。”雖然莫小茜只回答了一個字，但夜川的細心體貼，卻讓她感覺貼心。
就在這時，一聲特別不合時宜的女聲高傲地響起。
“香泉谷真是越來越不入流了，真是什麼閒雜人等都能進來啊！”
莫小茜回頭，就見一個穿着裘皮大衣、露着纖細小腿的女人，正對着莫小茜的寶馬指指點點。
女人高傲地揚起下巴，視線向着自己的座駕勞斯萊斯掃了一眼。
然後帶着鄙視地笑意，女人從莫小茜身邊走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