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小茜放下電話時,表情顯得十分震驚。
“怎麼了?”夜川看着莫小茜,忽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張萌自殺了。”莫小茜放下蘋果,心情非常悲痛。
曾經他們把張萌從自殺的死亡線上救了回來,沒想到張萌出院以後,做好了擁抱新生活的準備,卻在這時終結了生命。
雖然張萌送夜川的糕點裡有毒鼠強,但是莫小茜和夜川都認爲,張萌並不是想要害死夜川,她是被人利用了。
而張萌恰恰在此時自殺了,到底是因爲什麼呢?
夜川和莫小茜很快趕到了張萌家。
這是一間很小的出租房,房間裡的東西不多,但擺放的整整齊齊。
夜川的視線掃過周遭,發現露在他們眼前的東西沒有私人物品,基本都是房主爲了租客準備的裝修雜物。
門口放着幾個行李箱,其中一個敞着口,行李裝了半箱,還有一些散落在地上。
張萌是在自己的牀上死去的,牀邊的桌子上寫着有一封信。
看見張萌死去的慘狀,莫小茜和夜川都惋惜地垂下眼眸。
法醫王思博已經給張萌做了初步屍檢,他對何珊珊說:“死亡時間大概是12月7日中午10點到11點。死者死前混身抽搐,口吐白沫,面色青紫,應該是服食了某種毒藥而死。另外在死者的口腔裡發現了糕點的殘留物,至於和她送夜川的糕點成分是否一致,還需要進行食品成分分析。從死者的姿態來看,沒有別人逼迫她食用毒品,自殺和誤食的可能性都有。”
12月6日,正是診所同事在莫小茜家聚餐的那天,而張萌在那天晚上送給夜川糕點。第二天中午,張萌就死了。
何珊珊拍拍王思博,“思博,辛苦了。”
“沒事兒,最晚明天把屍檢報告完成。我先走了。”王思博和莫小茜、何珊珊揮手道別,然後就離開了現場。
何珊珊帶着手套,拿起桌上的信封,看着夜川。
看她的表情,夜川就猜到這封信八成和自己有關。
何珊珊態度友好地對夜川說:“之所以把你叫過來,是因爲張萌死前給你留下一封信。這封信的內容雖然屬於隱私,但是爲了鑑定張萌到底是自殺,還是他殺,我需要徵得你的同意,閱讀這封信。”
雖然說是徵得夜川的同意,但是何珊珊已經做好了要撕開信封的動作,只等夜川點頭。
夜川低眉看了莫小茜一眼,他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張萌的信裡會寫什麼情深意濃的話,結果弄得莫小茜不開心。
然而夜川看來是白擔心了,莫小茜安安靜靜地握住夜川的手,雖然沒有說一個字,卻表達了自己的立場,她是支持夜川的。
感受到她滑膩的小手鑽進自己的大手中,夜川心中的重負卸下不少。
他用力握住莫小茜的手,拇指撫摸着她的柔嫩的手背,然後對何珊珊點頭:“看吧。”
何珊珊的視線掃到二人交握的手上,微微皺了皺眉,擔憂地看了莫小茜一眼。
夜川是多麼危險的人啊,小茜真要一條路走到黑麼?
何珊珊撕開信封,抽出信件。
信紙是普通的便籤紙,稚嫩的字跡讓何珊珊微微皺眉。
“夜川:當我寫這封信時,你應該已經不在人間了。我知道你可能永遠都看不到這封信,但是我還是有很多心裡話要對你說。你是這世界上讓我又愛又恨的人,我原以爲你是一個正人君子,沒想到你卻是一個衣冠禽獸。你知道我喜歡你,就想在診所的水吧裡佔有我,要不是我已死相逼,早就被你得逞!我不敢去告你,也捨不得告你。我不想讓自己遭遇的一切人人皆知。但是,如果把你留在世界上,你只會糟蹋更多的女人!所以,我要殺了你。但是你不用擔心,我會一直陪着你。黃泉路上,你不會孤獨。張萌。”
何珊珊唸完信,猛地擡頭,銳利的目光射在夜川的臉上,發出質疑的聲音:“你曾經想佔有張萌?”
之前何珊珊去診所錄口供時,也聽說過那天的情況。但是大家都說張萌已經幫夜川澄清了,所以何珊珊還在心裡爲夜川維護張萌的名譽而背黑鍋的舉動頗爲讚許。
但是今天,面對這樣一封遺書,何珊珊的心中升起疑慮。她故意表現的很激動,就是想看看夜川的表情。
夜川接過遺書,看了一遍,俊美的面容沉靜如水,緘默不語。
他一向懶得解釋。
莫小茜握住夜川的手,想着不能讓他再背黑鍋,斬釘截鐵地說:“這不是萌萌寫的!根本沒有她說的這回事。是有人想要誣陷夜川。”
相握着的手忽然貼的更緊,夜川的面色柔和一些。
夜川的深眸在房間裡繞了一圈,把所有在出現的警方的人都牢記於心,沒有發現什麼可疑的人,才帶着篤定地神情,慵懶地開口:“何警官,其實你心裡也覺得這不是自殺,對吧。”
何珊珊的眸光有一絲閃爍,她沒有做聲,想聽聽夜川還會說什麼。
夜川一手插在兜裡,身姿挺拔地站在案發現場,平靜地凝視着何珊珊的臉。
“你一直覺得我來歷不明,並不希望莫小茜和我在一起。但是作爲小茜的好朋友,你真心希望她能幸福,如果小茜堅持和我在一起,你也會祝福我們。所以,你一直在努力排除我是壞人的可能性,同時暗中保護我的安全。”
何珊珊的身子微微一震,夜川說的對。在夜川從美國回來以後,雖然林局長吩咐撤去了對夜川的貼身看護,但是何珊珊卻安排片警巡查時,重點關注夜川家和診所附近的安全。
但是這些巡查都出於何珊珊私下的交情,這些舉動,她甚至都沒有告訴過莫小茜,夜川又是怎麼知道的?
何珊珊想到夜川屢次死裡逃生,說明他的觀察力和判斷力肯定是異於常人,能夠發現她的良苦用心,也是可能的。
“你說的對,如果你是好人,我會祝福你和小茜。但如果你是壞人,做過什麼違法的事情,我肯定會把你捉拿歸案。”何珊珊乾脆表達清楚自己的立場。
夜川的脣角彎起,臉上露出邪
魅的笑,“何警官,你的原則性,和茜茜真是如出一轍啊。不過很可惜,此事與我無關。”
何珊珊自豪地笑了,“那當然,警察抓犯人,天經地義!說說吧,有什麼證據可以證明你與張萌的死無關,而張萌又不是自殺。”
“他能說出什麼!不過就是爲自己開脫的藉口罷了!”陳樂低聲嘀咕着,他不敢當面和夜川對峙,只敢用不大不小的聲音表達自己的不屑和不恥。
要知道,對於一個強姦未遂又逼死人的嫌疑犯,別想讓陳樂態度友好!
其他勘察現場的警察也停下手中的動作,一個個挑釁地看着夜川。
他們雖然不敢確定是不是夜川害死了張萌,但卻想聽聽這個不知天高的年輕人,說出什麼冠冕堂皇的話來推卸責任!
整個房間裡,只有莫小茜確定夜川是無辜的,也只有她知道夜川一定會一鳴驚人,一語道破天機。
面對衆人質疑和嘲諷的目光,夜川並不放在心上,反而顯得漫不經心。
夜川輕輕揚起脣角,音色沉靜魅惑:“張萌肯定不是自殺,原因有三。”
“第一,張萌在12月6日也就是案發當天,已經在診所員工的聚會上解釋清楚了在水吧裡企圖對她不軌的人不是我。而且,張萌也同意大家的挽留,表示不會回老家,要繼續在診所工作。房間內幾乎沒有擺放張萌的物品,說明她已經收拾好全部的行李準備離開。但爲什麼有一箱行李打開並且有一些物品放在外面呢?應該張萌還沒來得急裝完,也或許是她正要把東西從行李箱裡拿出來。但是,不論是裝行李,還是拆行李,都說明有一個突發事件讓張萌停下了手裡的動作,然後吃了糕點。”
“如果張萌本來就要自殺,那她收拾行李的動作就顯得多此一舉了。她買了火車票準備回老家,她的母親也做好了等她的準備。請問何警官,你們是否查到了張萌退票的記錄?退票的時間應該是12月7日早晨。”夜川看着何珊珊,雖然是詢問,但眼裡分明閃爍着篤定的光芒。
陳樂驚地張開嘴巴,他確實查到了張萌的退票記錄。
夜川的目光掃過陳樂驚呆的臉,繼續說:“一個想要自殺的人,又怎麼會去退票呢?這說明張萌不想離開景城,她已經決心要好好生活了。所以她回到家,開始拆自己的行李。接下來是第二點,這封遺書是早已經準備好的。因爲準備這封遺書的人,就是在糕點裡下毒的人,他的目標不是張萌,而是我。只不過,他需要用張萌的死,迫使警方介入。”
聽到幕後黑手的目標不是張萌,何珊珊等警員都像被是石頭砸了心口,憋得喘不上氣。
如果事情真像夜川說的這樣,那麼這個幕後黑手毫無人性可言,每一個和夜川有關的生命都可能成爲他殺害的工具!
夜川眼眸裡閃過危險的光芒,“這個幕後黑手的這招非常高明。如果我沒有被毒死,就要被誣陷爲強姦犯;如果我被毒死了,那也有張萌替他定罪。他企圖用一封僞造的遺書來毀了我,卻沒有想到,恰恰是這封遺書出賣了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