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議室裡的警員點頭，美國的連環殺人案的確是絕密案件，何珊珊若不是翻了卷宗也看不到。
“至於第二個問題，我是如何判斷赤鷹認識我的，並且不在我診所工作……”莫小茜的眸子暗了暗，淡淡笑了，“因爲我有印象，赤鷹曾近催眠過我，讓我忘了一個重要的人。而這個人，已經去世兩年多了。我在沒有他的記憶裡過了兩年。”
會議室霎時間變得靜悄悄的，大家緊鎖眉頭，心思各異。
但是有兩種心情是一致的，就是對莫小茜的同情和對赤鷹的恐懼。
能把催眠專家催眠，這個赤鷹不僅手段殘忍，催眠手法還非常出衆。
“從赤鷹催眠張萌，讓她在自殺前寫下的遺書中可以看出來，赤鷹並不知道張萌曾經給夜川寫過匿名情書，而這一點卻在夜川和我一起去美國時在我的診所傳的沸沸揚揚。可見，赤鷹並不是我診所裡的人。”
莫小茜解釋完，最後囑咐了一句：“務必要找到2009年到2010年連環殺人案的死者的聯繫，赤鷹不是隨便挑選的逃逸強姦犯，這些人肯定和赤鷹有關聯。而這個關聯，就是確定赤鷹身份的關鍵點。”
商場的櫃檯旁，有一個男人正俯身看着櫃檯裡的飾品。
這款太俗，這款太像暴發戶，這款太嫩，這款太普通，這款……這款還不錯！
男人站起身，露出那張冷絕的臉，對導購小姐說：“把這款拿出來我看看。”
“好的。先生，這款是今年推出的限量款，無論是鑽石的工藝還是淨度都是最高等級的，送女朋友再合適不過了。”
導購小姐把耳釘盒放在櫃檯上，拆下來遞給冷浩。
聽到女朋友三個字，冷浩的眉毛抖動了一下，他靜靜看着耳釘，沒有說話。
這款耳釘的造型與何珊珊丟掉的耳釘樣式很像，但是鑽卻足足大了一圈，不會顯得太迷你，也不會太華麗。
如果戴在何珊珊嬌小的耳垂上，應該會很漂亮吧。
“這對幫我包裝一下。”冷浩連價格都沒有看，就決定送它了。
導購小姐心花怒放，立刻從玻璃櫃中取出一條鑲着鑽石的項鍊，“先生，這是您買的耳釘配套的鑽石項鍊，搭配着戴，你的女朋友絕對會更喜歡的！”
冷浩掃了一眼項鍊，又看了看耳釘，看起來似乎是挺搭的，“嗯，一起包上。”
“好的，請這邊付款。”
付完款，冷浩拎着包裝盒，轉身坐着電梯上樓，走向另一片區域……女裝區。
何珊珊的毛衣破了，冷浩決定給她再選一身衣服。
要不，這個女人的審美和老奶奶沒什麼差別！
陽光家園小區。
夜川在自己的房間裡，把一些生活用品打包。
夜凌幫他忙活，當收拾到書架上的獎盃時，夜凌問：“哥，這些獎盃你是帶去小茜姐家，還是搬到咱家的新房天琴灣？”
夜川動作微頓，想到那天夜凌邀請莫小茜住新家時，她有些遲疑。
不管莫小茜住哪，夜川都要和她一起住的，於是說：“帶到茜茜那裡吧。”
“哦，好。”夜凌小心翼翼地把東西都打包好，有些悵然地說：“哥，你和小茜姐真的不和我去住新房子啊？”
夜川挑眉，邪魅地笑了，“和你住，多有不便。”
“哦哦哦！”夜凌一臉我懂了的表情，“看來過不了多久，小茜姐就要過門了！而且說不定是奉子成婚！”
“當着她的面可不許這麼開玩笑啊。”夜川把紙箱疊在一起，用膠帶封好。
“哥……”夜凌看着夜川，欲言又止。
這可不是夜凌的性格，夜川放下膠帶，看到夜凌抿着脣，似乎想要說什麼，但是猶豫着怎麼開口。
“有事？說吧。”夜川轉過身，正面看着夜凌。
夜凌的手指攪在一起，情緒醞釀了很久，像是怕夜川把東西都帶走了以後，就再也見不到他了似的。
“放心，我會經常來看你的。”夜川把雙手搭在夜凌的肩上，安慰着：“你也可以去看我啊。”
夜凌仰望着夜川，眼裡水意瀰漫，“哥，有你真好。”
“嗯。我也慶幸有你這個妹妹。”夜川伸手撫摸她的頭，然後拍拍她的肩，“好了，我得回去了。要不茜茜該着急了。”
夜凌低低地嗯了一聲，看着夜川抱着紙箱走出房間，神色悵然。
莫小茜回家時，就看見家裡的書架、櫃子上多了很多新東西。
有署名是夜川的獎盃，也有夜川的相框。
莫小茜笑了，想到夜川真的把這裡當做自己的家，一股暖暖的幸福感縈繞着她。
客廳的櫃子上擺着“雷公和電母”……就是她親手捏的小泥人。
兩個小人面對面站着，嘴對嘴，這是夜川故意擺出的造型。
莫小茜走到臥室，看見夜川正在繼續整理他的物品。
“茜茜回來了。”夜川轉頭就把她抱住，重重地在她的脣上親了一下。
“收拾東西，還是我來吧。”莫小茜帶着笑意，走到紙箱旁邊。
但是夜川收拾的動作太快了，紙箱都已經見底了。
莫小茜被夜川拉着坐到牀上，他的手臂環着她，另一手正拿着一本相冊。
夜川魅惑地說，“來，一起欣賞一下你老公的童年。”
“誰是我老公？”莫小茜不好意思地推了他一下，但是眼睛卻興致勃勃地瞅着相冊。
夜川在莫小茜耳根吹着氣：“你說誰是你老公？昨天晚上你和誰快活了？”
莫小茜低笑不語，自顧自地翻着相冊。
夜川摟着她，也一起欣賞着這些照片，雖然自己並沒有照片裡的記憶。
這些照片之前夜川都看過了，那時還是夜凌一字一句給他介紹照片的來歷。
見莫小茜感興趣，夜川也學着夜凌的口吻，講給莫小茜聽。
手翻了幾頁，夜川看到CS比賽後的頒獎照片，聲音忽然頓住，他又向後翻了幾頁，像是再找什麼照片。
“怎麼了？”莫小茜第一次看見夜川略帶緊張的樣子。
夜川翻了翻，終於找到了。
神色微變，夜川轉眸看向莫小茜，忽然一把將她抱在懷裡，
抱的那麼緊，緊到莫小茜幾乎喘不過氣。
到底是什麼讓夜川這麼激動，莫小茜並不明白。
直到夜川鬆開她，兩手握着她的雙肩時，她才聽見夜川幾乎哽咽地說：“茜茜，你知道嗎……我們是夫妻……你是我的妻子……我不是夜川……我是夜辰！”
什麼？莫小茜愣住了。
不知是夜川眼裡失而復得的喜悅感染着她，還是那種太過於期盼自己和夜川可以名正言順的在一起，莫小茜黑白分明的眼睛裡頓時擎滿淚水。
“你……你說什麼……”莫小茜的脣角明明想要上彎，晶瑩的淚滴卻滑了下來。
夜川的手指溫柔地落在莫小茜的臉上，指腹輕柔地擦去她的淚。
“我是夜辰，我是你的丈夫。”夜川的眉眼都染着笑意，他的聲音黯啞，卻是說出了莫小茜最期待的話。
“你是怎麼知道的？”莫小茜想起來夜川剛纔翻照片的動作，拾起相冊細細看着。
照片中的夜川大概只有十五六歲，正握着麥克風唱歌。
等等，他是用左手握着麥克風？
莫小茜又翻回到之前的幾頁，正是夜川動作停滯了幾秒時看的那一張。
那是夜川把獎盃舉過透頂的照片，也是左手握住獎盃底座，右手撐着獎盃杯身。
照片裡的夜川是左撇子？
可是莫小茜眼前的夜川卻是右撇子！
從莫小茜驚喜的眼神，夜川就明白她想明白了。
照片和獎盃都是真實存在的，而且是夜凌在家裡一直保存的。
這些都是夜川的東西，是夜川留下的全部記憶。
“可這是怎麼回事呢？如果你是夜辰，那夜川又在哪裡呢？還有你額頭的疤……”莫小茜的手指撫上夜川的眉頭，這裡那麼平滑，根本看不出有疤痕。
夜川握住她的手，放在脣角吻了吻。
“疤痕是可以去除的。茜茜，都是我太大意，是我忽略了。如果我早點發現這個問題，你就不用受那麼苦了。”
那種把莫小茜逼在Lewis和夜川之間、讓她痛苦的經歷，夜川再也不要經歷了。
莫小茜凝視着夜川，像是在思考他的猜測：“你是說，你是Lewis，你是夜辰？”
“我是。我是。”他親吻着莫小茜的手指，眼底都是柔情。
莫小茜垂下眼簾，“那真正的夜川……難道他真的已經死了……那場車禍，他是死於那場車禍？”
“我也這麼想。不過，這些都是我們的猜測。夜凌肯定知道我不是夜川，但是她卻故意瞞着我。”
夜川的眼前浮現出今天夜凌欲說還休的樣子，若要他去責怪夜凌，他真的做不到，“具體情況，等我去一趟美國，應該就能確定了。”
夜辰既然是跟隨母親在美國長大的，那麼和他身份有關的線索，就全都在美國了。
“美國？”莫小茜眨眨眼，立刻明白了夜川的想法：“你要去找May？”
夜川伸手捏捏莫小茜的臉，“對。現在只有她可以證明我是誰。”
“爲什麼是她？”莫小茜疑惑極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