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顧忌什麼?她仿若是自言自語,又彷彿是在質問自己!
嫁給他吧,嫁給他吧,腦中有這麼一抹瘋狂的念頭滋生着。
“蘇年錦,你醒來我就嫁給你!”她突然上前兩步,趴在蘇年錦所在屋子裡,嘶喊道。如鳳凰淒厲的嘶鳴。
傳說,鳳與凰本是一對,只要其中死亡,另一個必定生死相隨!
寂靜。
除了雪花飄落,便再是沒有別的聲音。
青姨複雜的看着慕容悅,沒有爲慕容悅的話而感到喜慶。
她知曉,無憂老人出現,定是主子的身體出現了問題,而慕容悅,她哥哥也是重傷,她卻只是焦急主子,甚至是在哀求。
她也感覺了主子的危機嗎?
她們一直以爲,她是不愛主子,可如今,真的是不愛嗎?
裡面的無憂老人看着雙眼禁閉陷入沉睡的蘇年錦,亦是嘆了一口氣,當年他將他的毒控制住時,天命老人便說,這乃是他命中之劫,註定死於毒藥。
他雖然相信天命老頭,卻不相信有人能引發他設置的毒性引發點!
勁後血痣乃是毒素所融合而成,只要朝着它塗抹身中劇毒的鮮血,便可引發!
這樣的問題,天下即便是再刁鑽的人怕是都想不懂吧?
可偏偏……就是遇到了……
小錦,這一生,你當真是逃不過此劫嗎?
對面門內“嘎吱”一聲傳來,一臉疲憊的慕容塗走了出來,見着靠在蘇年錦發呆的慕容悅,也是有些無奈。
他聽見的她的嘶喊,也聽見了她的擔憂,可就是這樣,令他無可奈何。
他了解這個小妹,看似冷心冷肺,實則重情重義。
雪山老頭隨後走出來,上前拎起慕容悅飛身掠起,迎着雪花的敲打,來了最近一座山的頂峰。
“丫頭。”雪山老頭淡淡道,少了以往的親暱。
慕容悅偏頭看他,“師傅。”
她的眼淚不由自主的落下來,撲簌而下,可見猶憐。
“你不是我養大的阿悅,天命說,我的阿悅早便走了,她的魂魄永遠離開了這片土地。”雪山老頭淡淡道,字裡行間皆是冷漠。
慕容悅不語,定定的看着他。
雪就是想來場盛舞似的,飄飄洋洋的落起了鵝毛大雪
。
慕容悅沒有用內力去擋,而是任由他們落下來。
“從我知曉你不是阿悅的時候,我便想要殺了你,可是我遲遲下不去心。”
“師傅……”慕容悅複雜的看着雪山老頭,心裡不知道是什麼滋味。
雪山老頭背倚在一棵歪脖子樹上,手掌一伸,不知道從哪兒變出來一個酒壺,拿在手中,揚起脖頸,喝了口酒,繼續說道:“阿悅她沒有你這麼優雅從容,阿悅她是活潑的,可愛的,她一直是我的開心果,我很開心,能夠收到她這個寶貝徒弟,也很引以爲傲……”
雪山老頭似乎陷入了很久很久之前的回憶裡,目光開始變得渙散,神情變得模糊不清……
那個時候,真正的慕容悅還只有三歲,她調皮搗亂,無拘無束,臉上經常掛着讓人喜歡的笑容。
記得有一天,她在外面滾了一身的泥回來,雪山老頭故意板着臉教訓她:“阿悅,若是你再偷偷的跑出去玩,而且弄得這麼髒回來,師傅就打你的屁股!”
三歲的慕容悅剛剛會說話,聲音稚嫩可愛,軟軟糯糯的:“師傅,你不要打人家屁股嘛……阿悅知錯了嘛……”
只這一句,雪山老頭便褪去了所有的怒氣僞裝,情不自禁的上前一把將慕容悅抱在懷中,用他略顯粗燥的臉龐,親暱的蹭了蹭慕容悅的小臉蛋,一邊蹭一邊笑呵呵地說道:“哎喲,我的小寶貝兒啊,你這麼可愛,師傅怎麼可能捨得打你的屁股呢?”
“嘿嘿……師傅最好了!”慕容悅開心的“吧唧”一口親在了雪山老頭的臉上,逗得雪山老頭哈哈大笑,看着慕容悅的目光中,滿滿的全是寵溺和喜愛。
記得還有一次,慕容悅在外面跟別人的孩子打架了,人家帶着孩子來找雪山老頭告狀,雪山老頭看着那孩子被打的鼻青臉腫的模樣,忍着心裡的笑意,臉色一正,板着臉喊道:“阿悅,你給我出來!看看你乾的好事!”
慕容悅屁顛屁顛的從屋裡出來,看到來告狀的人,不僅不害怕,還十分自豪地挺了挺小胸脯。開心的笑道:“師傅,師傅,你看我把他揍得,哈哈哈,連他娘都不認識了吧!”
雪山老頭再也忍不住的“噗嗤”一笑,差點笑的打跌。
這可氣壞了來告狀的母子倆,那女人雙手叉腰,狠狠道:“我說你這個老頭,你是怎麼教育你孩
子的?怎麼能教她打人呢?”
雪山老頭衝着那女人不好意思的一笑,隨後,拼命地止住笑意,神情一凜,衝着慕容悅嚴肅道:“阿悅,你打人家做甚麼?”
慕容悅眨了眨大大的眼睛,開心的說道:“因爲他欠揍啊!”
“噗嗤……哈哈哈……”雪山老頭又忍不住的笑了出聲,這次真的是笑的大跌了,在地上笑的直不起腰來,抱着肚子直打滾。
慕容悅也“嘿嘿”的傻笑着,小臉上全是自豪。
那女人氣的差點吐出一口老血,她拼命地壓下肚子裡的翻江倒海,繼續雙手叉腰,咬牙切齒的說道:“嘿!我說你這個老頭啊,你怎麼能這麼教孩子呢?我看啊,這孩子八成都是跟你學的!”
雪山老頭從地上一個鯉魚打挺起了身,捋了捋鬍渣,笑道:“這位夫人,孩子們之間的打打鬧鬧,這有什麼?不就圖個好玩嘛!”
女人氣的眼冒怒火,聲音裡也是帶着火藥味:“你說什麼?你說這是鬧着玩兒?你看她都把我家孩子打成什麼樣子了?要不要我家孩子打她一頓,也圖個好玩啊!”
雪山老頭面色一凜,點頭道:“我看這個可以!”
反正她家那熊孩子又打不過阿悅,他纔不用擔心什麼!
漸漸的,她長大了,不只會摸爬滾打,還會像個小大人似的說出一番道理,會愛憎分明,即便他時刻提醒着他是公主,她也不會覺得自己和別的孩子有什麼不同。
她依舊調皮搗蛋,不尊師重道,卻會好好的聽他的吩咐,遇到什麼不開心的事情依舊會第一個和他說,會指着後山裡的小虎仔心疼的說,“師傅,它好可憐,它娘真討厭。”
會看見伊然的第一眼便立即讓月樹帶着她回來,氣沉丹田的吼,“師傅,我要銀子。”
後來,後來她便是長大了,有些伊然這個夥伴,他怕養成嬌蠻性子,撤了所有奴僕,許多事情親力親爲,使得她更是如一個平面百姓,唯一不同的,便是不同於女子了一些。
他望着這個熟悉的面容,這曾是他那個愛逛青樓,愛逛賭防的徒弟身體。
他突然想起天命的一句話,她便是她。
他突然放聲大笑,笑的無盡諷刺,他曾經對蘇年錦說,她不是她卻又是她,只是想讓蘇年錦正對自己的選擇,如今呢?天命要什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