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搜查
身高不超過二十公分的朗天涯躺在小布的上衣口袋裡，一直豎着耳朵聽着外面的動靜。
他聽到負責管理廚房工作人員的船員仔細地介紹了廚房內部各種高級炊事符器以及儲存食品的符器的用法。老木和小布唯唯諾諾地聽着，還不時的裝傻提一些幼稚的問題。船員不耐煩地反覆解說，直到他們把符器一一上手學會使用了，船員纔不大放心的離開。
朗天涯探出頭來，看到小布和老木正蹲在地上收拾符力拖板上堆集如山的蔬菜。他又向四周看了看，發現這間廚房還挺大，四周擺放着各種廚用術符器，中間一個條案，應該是廚師們的操作檯。
朗天涯一縱身，從兜裡跳到小布左邊的肩頭。小布轉頭饒有興致地看着老朗還沒有他巴掌大的身體，忍不住低聲對老木請教道：“木老師，我記得在學府的時候老師講過，在外部壓縮過的東西進入壓縮類符器的時候，就不能被再次壓縮了，只能維持第一次被壓縮時的大小。
“剛纔我們進入這艘飛船之時，在通道里壓縮符力對我們進行了壓縮，可老朗這已經壓縮過的身體，爲什麼能再次變小了？難道這艘飛船的壓縮符力有什麼特殊之處？”
老木一邊整理蔬菜一邊向小布肩頭的老朗瞥了一眼，小聲說道：“這飛船的壓縮能力同其他有類似功能的符器沒有什麼區別，特殊的不是飛船，而是老朗。符器的壓縮是把物體的明體壓入暗域，所以看上去物體是被壓縮變小了，其實在暗世界它的暗域反而增大了。
“但老朗的壓縮不是這樣，他是把自己的暗域摺疊了，他是實實在在是變小了。所以當符器的壓縮符力再次壓縮他的明體的時候，他能再次變小。”
“這是種什麼能力？我怎麼從沒聽說過？”
老木笑了笑，又瞥了一眼老朗，沒有直接回答小布的問題，而是說道：“小布，你入幽時間太短，觀察事物仍帶有普通人的習慣，喜歡用眼睛看明體。以後你要養成用暗域感受暗世界的習慣。以後你會發現，有些疑問就會不問自明。”
朗天涯釋放了體內部分摺疊的卡位，使身體變大了少許，接着他把右胳膊搭在小布的耳朵上，向低頭摘菜的老木問道：“嗨，老木，你不會是要讓我成天這樣躲着吧，我這樣老是不能見人，那我跑這一趟能幹什麼？”
老木向遠處的符力門看了一眼，把聲音放到最低，說道：“我的幫手都在礦奴裡，等着到了灰星，我自然有辦法把你送進礦區。但是在船上，你還是先安份一點吧。”
小布覺的變小了的老朗小模小樣的挺可愛，於是他伸出一個指頭一邊撫弄着老朗身上的小衣服，一邊說道：“你這層怪物外殼真不錯，想穿什麼樣的衣服就能變化成什麼衣服的樣子。”
老朗一把把他的手指打開，抻了抻身上的衣服說道：“別老是用手指亂戳我。這看上去是衣服，但它同我的皮膚沒什麼區別。你剛纔等於是在摸我，知不知道，別再犯賤了，否則我……”
說着，他突然變化出一張噬靈怪滿是牙齒的大嘴，做勢要咬小布的耳朵。小布吃了一驚，偏頭想躲，但老朗就站在他肩膀上，他哪裡躲的開，於是他伸手胡拉了一下肩頭，老朗順勢一躲，跳到了地板上。
朗天涯先是看了看廚房的四周的牆壁，接着把手部的卡位解壓釋放，然後蹲下身摸了摸地板的材質。
小布看老朗這麼個小人，卻伸出一隻有他現在半個身子大的正常人的手掌，正覺的有趣，突然他看到老朗的半個手掌慢慢地伸進了地板，不一會兒，他的整個手掌都伸進了地板裡面了。
“哇，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穿牆術！”
小布趴下身，盯着已經把手沒入地板之下的老朗的手腕說道。老木這時也停下手裡的活兒，走過來看了起來。
朗天涯慢慢地把手從地板裡抽出來，仰頭看見兩張大臉正在頭頂上尋找位置，想要繞開他身體的阻擋觀察地板的情況。於是他把手縮小拿開，把平滑無痕的地板展示給頭上的兩人。
“老朗，你怎麼做到的？”小布一邊用手摸索着地板尋找痕跡，一邊問道。
“我從看到這艘飛船的形狀像個蟲蛹似的，就懷疑它是噬靈怪的運兵艙改裝的，所以我就用噬靈怪守護者的無害通過程序試了試，哈哈哈！果然不出我所料。這艘船的整體框架程序完全是噬靈怪的模式，它同無害通過程序配合的天衣無縫。”
朗天涯說完，看到旁邊的老木聽了他的話，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老木應該是在他的這番話裡有所收穫，但他並沒有說出來。他覺的老木在小布面前總是有所提防。
“守護者是什麼東西？”小布問道。
朗天涯剛想回答，突然感覺一股符力掃過，他仰頭看向上方，感受着喉嚨口洞壁上涌現的澎湃符力，低聲說道：“飛船啓動了！”老木和小布茫然地順着他的視線看向上方，卻什麼也沒有看到。
朗天涯“看”到了一股極細的靈氣流被喉嚨口洞壁組成的巨大“槍管”發射向了天空中，直射入極遠處星空中最粗一條靈氣洪流中。而他們所在的這條飛船，正被加速符力推動着，延着這條靈氣細流向那條洪流極速接近。眨眼間，他們就進入了太空之中。
朗天涯“看”到，四周星空中縱橫交錯的靈氣流非常稀疏，原來太空中大部分的空間是沒有靈氣的。這同他想像的完全不同。他禁不住輕聲感嘆道：“原來外太空的靈氣是這樣分佈的，我原先以爲太空中和星球表面一樣，也是充滿了靈氣。”
“你能看到太空中的靈氣流？”老木吃驚地問道。
“是呀！你看，我們現在已經進入了那條最粗的洪流中，正在沿着這條巨流向前推進。看來船上的技術人員早就測算好了飛行路線，纔敢上路的。
“唉！我原先還想，如果我和小布真的沒有辦法坐船回藍星，大不了像在遊戲裡一樣，我揹着他用空間坪一口氣跑回藍星。現在看來，真是異想天開。
“用符器在太空中飛行，只能沿着靈氣流前進，如果不小心進入沒有靈氣的地帶，沒有了靈氣的補充，那就只有死路一條。我如果真的貿然進入太空，沒有個能掌握靈氣流動的地圖，恐怕只會是迷失在這浩瀚的太空中，最後靈氣耗盡，葬身星空。”
小布聽到老朗說想揹着他在太空中跑回藍星，嚇了一跳。他正想問老朗，如果真的這樣上路，他們怎麼解決在太空中的呼吸問題。這時他看到老朗突然打了個禁言的手勢，然後縮小身體一縱身跳回了小布的口袋裡。
老木和小布連忙繼續低頭整理蔬菜，老木還操着郊區土腔說起了烤包子如何掌握火候的技巧。
符力門一閃，兩個白色的身影進入了廚房，一個光頭，一個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