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二章 驚蛇
瑞特站在窗口看着遠去的汽車，禁不住皺起了眉頭。
他一時還沒搞懂張菲走的這步棋是什麼意思。是警告？還是另有所圖？李蔓剛纔說，他的行爲讓實驗品失控了，要求他交出實驗品。
這句話背後包含兩個意思。一是張菲已經失去了對保羅的控制。二是她現在不知道保羅在哪裡，是以什麼身份存在於社會上。但這是真的？張菲到底想幹什麼？沙普通和豪斯探員二人又在裡面扮演了什麼角色？
瑞特一時想不明白，於是掏出手機撥了個號碼，鈴聲響了三聲，電話被接起來了。
“你好！希瑟，我是瑞特。我問你個事情。你們調查局裡派來調查俞錢花被襲案的豪斯探員，他剛纔到我家裡對我問了一堆問題，我想知道，是你批准他來的嗎？”
希瑟是聯邦調查局的局長，他顯然明白瑞特在政商兩界的地位和能量，聽到對方的詰問，他連忙撇清道：“不是我批准的。瑞特，應該是他在擅自行動。昨天晚上我收到報告，他在一個酒館受到了槍手的襲擊，然後就失蹤了。沒想到他今天一早跑到你家裡去了。可是他沒帶手機，我無法直接給他下令，我會派人去找到他，命令他以後不許再騷擾你。”
“哦，原來是他自己的行動。你瞭解豪斯這個人嗎？”
希瑟顯得很重視瑞特的這個問題，專門安排瑞特直接向豪斯的上級，也就是匡第科的負責人進行詢問。
但等雙方通上話，瑞特才發現，這個匡第科的負責人卻並不怎麼願意配合他，他說根據法律規定，他不能在電話裡把手下的內部檔案裡的情況告訴一個外人。這不禁讓瑞特懷疑剛纔希瑟是在踢皮球。
接着他又詢問俞案的調查情況，對方又推拖說豪斯這次查案是被借調出去的，俞錢花案並不歸調查局管轄，而是由總統安全顧問助理管理，所以他既不瞭解案情，也無權對豪斯的行爲負責。
瑞特這下徹底明白了，對方的確是在踢皮球。於是他直接搬出了他們的局長大人、然後是國防部長大人、國家安全顧問大人、乃至總統大人等各種大棒打將過去，並隱晦地威脅要利用自身的能量給對方好看。
幾番交鋒之後，對方終於支持不住，只得調出豪斯的檔案，把檔案中的情況詳細的告訴了瑞特。
聽着電話裡述說的豪斯十年前參與的那個連環殺人案的案情，一種不詳的預感慢慢升上了瑞特的心頭。
瑞特以前根本沒聽說過這個案子。他和曼迪倆人那時正是事業剛起步的時候，而且他們都是那種只專注於自己研究領域的資訊，並不大關心社會八卦的人。即使是在牀頭飯桌，兩口子談的也是科研方面的新聞，而不會是社會熱點。
聽完這個連環殺人案，瑞特憑直覺感到這個案子裡有蹊蹺。這個豪斯的運氣也太好了吧，怎麼就這麼巧，讓兇手直接撞到了他的槍口上？
他又把電話打回到了希瑟那裡，直截了當的詢問當年這個案子是不是有什麼貓膩。
希瑟一開始推拖說他不知道，因爲那時他還不是聯邦調查局的局長。
瑞特聲色俱厲地告訴他，雖然那時他不是局長，但那時他是局長助理，知道的肯定不比當時的局長少。而且現在這件事已經涉及到了國防安全，總統非常重視此事，如果出現意外，他不保證最後不會在國會的聽證會上說出此事，最後很可能會把責任都推到他的頭上。
最後希瑟嘆了口氣，不得不說出了真相：上面有人安排了李代桃僵之計，幫助兇手脫身了。
“是誰？是誰安排的？”瑞特問道。
“是布蘭登參議員！”說完，希瑟就急忙掛了電話。
事情的脈絡逐漸顯露，真相也現出一絲端倪。但這件事似乎正漸漸向着瑞特料想的最壞的方向發展着。
現在他必須最後再求證一下，看一看他料想的那個最壞的結果是不是真的。於是他把電話打到了布蘭登參議員那裡。
布蘭登一開始同希瑟一樣，矢口否認他知道此事，更是不承認他安排了兇手的金蟬脫殼之計。但他也沒架住瑞特揮舞各種大棒的狂轟爛炸，最後承認了是他安排了兇手的脫身。
“那個連環殺手是不是保羅？”瑞特最後問道。對方猶豫了一分多鐘也沒有回答，但瑞特已經不需要對方的回答了，他掛掉了電話。
瑞特早就覺的保羅即使天賦很好，但也沒有好到這麼短時間就晉升入幽的程度。而且平時保羅並不是個經常參加戰鬥的人，也就缺少了用戰鬥激發暗域成長的因素。
但他的確只用了不到五年的時間，就從入微晉升爲入幽了。原先瑞特一直以爲他根基好，是個修行天才，現在他知道了保羅的內力修爲在十年間突飛猛進的真正原因了。
他一直在吃人！
現在真相完全清楚了。
十年前，張菲和司馬正義不知道用什麼方法，在美國境內找到了保羅這個具有內力發展天賦的青年。然後張菲用她特有的內力異能控制了保羅的思想，把保羅帶到了他的面前，並讓他給保羅安裝了集憶器。
從此，張菲開始了遠在中國監聽並遙控保羅的過程。從連環殺人案的細節上來看，通過吃武人的肉來增長內力的方法應該也是張菲教給保羅的，應該是張菲爲了促使保羅儘快成長，才控制着保羅去獵殺武人。要不然那些中藥輔料方子從何而來？
在一開始的幾個案件中，從案發現場發現的鍋碗刀叉等餐具來看，當時保羅採取的是直接食用的方式。後來的案子裡纔出現了醫用淬取器械，這說明保羅開始將武人的肉做成藥物服用。
瑞特覺的這也不是保羅自己研究出來的。應該是中國那邊對這種促進內力增長的方法也在不斷的研究，並不斷的發展和提高，尋找更有效的方法。而張菲就將不斷改進過的方法再教給保羅，供保羅使用。
接下來就是連環殺人案終於事發，聯邦調查局開始進行調查。這時保羅知道，如果真相大白，他不但會被普通人**通緝，還會受到全美國的武人的追殺。
當時正是瑞恩帶領武人至上主義者和美國**開始鬧騰的時候，於是保羅看準時機，當機立斷，投靠了以布蘭登爲首的反武聯合會。不得不說，保羅這一步棋走的很妙。
有這麼一個高水平的武人投誠，布蘭登當然高興，而且此人有身爲連環殺手這麼大的把柄握在他手裡，布蘭登自然也不怕保羅將來會反水。於是布蘭登出手幫保羅擺平了調查局的追捕，並很可能暗地裡通過反武聯合會掩護保羅繼續捕殺武人，供保羅不停的進補，以增進其修爲。
後來保羅成功晉入了入微境界，這導致他的思想境界和對世界的感悟都有了很大的提升。保羅從新審視自己的成長曆程，終於發現了其中不正常的地方，開始懷疑自己被張菲控制和利用了。
保羅害怕將來早晚有一天張菲會驅使自己幹出有違他本意、對美國不利的事來。於是保羅找到了他，讓他取出了集憶器。也正是在那時，他發現了保羅暗域的潛能，並開始和保羅合作開發“陣列”系統這種新型內力武器集成。
擺脫了張菲的控制之後，保羅通過布蘭登的安排取得了**高層的信任，正式加入了軍隊，並且憑藉其能力，很快晉升成爲了少將，並駐防在阿拉斯加的禁區西北防線，成爲獨當一面的大將。
當今世界，自從使用電子設備的武器以及核武器受到入微境界以上武人的全面壓制之後，以普通人爲首的各國政權頓失依仗。
幾個核大國的**都在努力自救。俄羅斯採取的是努力宣揚北約的威脅的方式，努力促使國內的武人同**合作，一致對外。應該說他們做的還不錯，是幾個大國裡**和武人關係最和諧的。
歐洲卻是最失敗的。**控制不住武人，而武人越發猖獗，普通民衆又對武人們深惡痛絕，已經進入了惡性循環。
中美兩國的情況很相似。國內都有一個強大的武人統一組織，而這兩個組織又都採取了和**合作和戒備兼具的方針。
中方的武俠公會在剛剛過去的換屆之後，明顯加強了向**靠攏的趨勢。公會的內衛隊能被派到禁區殺怪，就是**已經把權力之手伸進了武人組織的證明。
但美國的原力聯盟卻一直和美國**若即若離。如果美國**下令讓原力聯盟組織精英上禁區前線去殺怪，瑞特完全能夠想像出，那些桀驁的武人們會露出怎樣嘲諷鄙夷的表情。
可以說，中國的形勢變化已經打破了世界的戰略平衡。雖然中國**立即派出了內衛隊去抗怪前線，試圖重新達成一種新的平衡，但美國**已經處於戰略上的劣勢卻已是不爭的事實。
俞錢花對嘉手納基地的打擊，美國**對她的退讓，正是對現在局勢的最好詮釋。
**高層是絕不會甘於這種局面的。瑞特知道，他和保羅開發的這個“陣列”項目就是**絕地反擊的法寶，也是今後普通人**對抗武人組織的唯一憑仗。
而就在他們即將成功的時候，張菲的魔爪卻再次伸向了保羅。
因爲她知道，保羅就是“陣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