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她穿越成小小農家女_046

東方樓蘊已經調整好心態,見她語無倫次的說話,好笑道:“那就聽你的,要怎麼做我都配合。”

他擺出一副任君採拮的模樣,把寧九九看的糾結死了。而且,如果她沒聽錯,這人說話的聲音好像低了幾度。

起初只是低沉,此時已是低沉中帶着沙啞,甚至……有點撩人的意味。

哼!可惡的男人,準是在調戲她。

寧九九氣的咬牙,對付不自覺的人,她的手段可多着呢!

家裡有針,但是有消毒,也沒有麻藥。

想了想,寧九九把家裡上回做九九腸買的酒拿過來,遞給他,“喏,把這個喝掉,待會縫合的時候就沒那麼疼了。”

東方樓蘊瞄了眼酒壺,並沒有伸手接過,“不需要,要怎麼做盡管來就是,不用顧及我。”

寧九九知道他的意思,可是喝點酒比冷靜受着強,幹嘛要對自己那麼狠。

她將酒壺又往前遞了一分,語氣不容拒絕,“非喝不可,快點,別囉嗦,你要不喝,我可要動手灌你了。”

酒壺已經近到他嘴邊,頗有幾分強硬的意思。

東方樓蘊其實還想拒絕的,可是他也不想寧九九爲難。

只得接過酒壺,頭一仰,大半壺酒很快就要見底了。

“行了行了,你可別都喝完了,”寧九九急着把酒壺搶過來,自己含了一口,對着東方樓蘊胳膊上的傷口噴去。

東方樓蘊嘴巴抽了一下,但是很快,傷口處鑽心般的疼,便奪了他所有的注意。

“是不是很疼?”見他疼的臉都青了,寧九九一邊準備給針線消毒,一邊跟他說話。

東方樓蘊艱難的搖搖頭,“等緩過勁就好了,可是,你不怕嗎?”

寧九九盯着他的傷口,有些心不在焉,“還好啊,跟我在家殺雞差不多,那些內臟啥的,比你這個恐怖多了,還不是一樣都被我收拾了,噯,你酒勁上來沒?”

她擡頭看他的臉色,發現漸漸漸泛着紅光,就知道酒意來了,但是好像不多。想必這人的酒量很好,可是她家只有一壺酒了,要不然一定得把他灌醉。

東方樓蘊的酒意的確上來一些,身子暖了,心也跟着盪漾了。所以沒在意寧九九把他的傷,跟殺雞相比。

他的眼裡,只看得見寧九九一雙水盈盈的眼眸,那麼美,那麼清澈,卻又好像深的能把人吸進去。

東方樓蘊不說話,只是靜靜的看着她。

這一刻,有些莫名的氣息,在兩人之間傳遞着。

通過觀察他的臉色,寧九九隱約能猜到他此刻的狀態。爲了吸引他的注意力,她一邊着手縫合傷口,一邊跟他說話。

“那個,聽說你是京城的,那你家裡有幾口人啊?”純粹的嘮嗑,沒有半點窺探人家秘密的意思。同時,消過毒的縫衣針,已經穿透東方樓蘊的皮肉。

“唔……”細微的悶哼聲,從東方樓蘊的喉嚨裡溢出。

他明白寧九九的用意,便順着她的話回答她。但是他臉上的表情,卻很怪。

“我家人多,親人很少。”

寧九九癟了下水潤的嘴巴,繼續手上的動作,“什麼叫很多,又很少,難道你家裡的人,都不算是你的親人?還是,你跟他們的關係不好?”

東方樓蘊已經適應了疼痛,“嗯,不是至親,又怎能算得上親戚,我唯一的親人,是我娘,可惜她已經不在了,所以便是沒有親人了。”

額上的汗珠已經沾溼了他的後背,說完了話,他低頭看着蹲在他面前,下手毫不遲疑的女子。不得不說,這丫頭下手真狠,真把他的胳膊當衣服來縫了,手都不帶顫的,莫非已經幹習慣了?

寧九九不是沒感覺到他探究的視線,可是她手裡的動作不能停啊,這麼長的傷口,得縫好幾針呢!

但是,她也明白了東方樓蘊此前話裡的意思。

豪門大宅裡的故事,她多多少少也知道一點。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嗎?

不是爭風吃醋,就是勾心鬥角,算計來算計去,不過是爲了名,爲了利。

說句不好聽的,人死燈滅,上了黃泉路,喝了孟婆湯,前世這些紛紛擾擾,糾葛癡纏,最終都會化做一陣青煙,消失了,便再也看不見,尋不着。

東方樓蘊見她不說話,心裡倒是沒底了,“那個……你跟我娘挺像的,嘶……”

他這話說的,真是很欠揍,聽在誰耳朵裡,都要不爽。

寧九九的不爽,體現在她手下的力道上,一針戳下去,饒是東方樓蘊,這個鐵打的男人,也吃不消啊!

“原來我在你眼裡這麼老,唉,未老先衰,說的就是我,”寧九九氣的內傷,口氣也很衝。

東方樓蘊後知後覺的明白過來,俊臉難得呈現一抹可疑的紅色,“我不是說你老,不是那個意思,我說的是感覺,不是其他的,你還那麼小,怎麼會呢!”

他笨拙的解釋,眼裡的焦急之色,比手臂上的疼痛更讓他在意。

難得看到他無措焦急的模樣,寧九九看着看着,忍不住笑了,“喏,你的手臂縫好了,別亂動,我再給你上點藥,再包紮一下,就可以了。”

就在他急着解釋功夫,寧九九已經縫完了最後一針,注意力轉移了,那股鑽心的痛,似乎也減輕不少。

東方樓蘊低頭看着有點像蜈蚣的傷口,納悶道:“你把我的傷口縫成這樣,這線該不會要一直留在我手上吧?”

寧九九收起針線,看他鬱悶的模樣,想逗逗他,“是啊,你不覺得這樣挺好看的嗎?要不要再加個釦子?”

東方樓蘊詫異的神色,在捕捉到她眼底的調皮之色後,變了又變,最終化做一抹高深莫測的笑,“隨便你,反正以後是你要看的,我無所謂。”

寧九九愣了下,“什麼我要看,你的胳膊,我幹嘛要看,莫名其妙!”

東方樓蘊沒再繼續這個話題,還沒到時候,他怕說的太多,會嚇着她。

可是赫連將軍卻忽略了一個很重要的關鍵問題——寧九九,不是一般的女孩子,她的內心,絕逼的強大。

何安在外面,幫吳青收拾好了傷口,草藥也熬好了。

就在寧九九替東方樓蘊包紮時,何安敲了門,在得到主子允許之後,端着藥進來了。

寧九九退到一邊,伸了伸腰,“既然你來了,那剩下的事就交給你了,他夜裡可能會發燒,有什麼事情再叫我,我先去睡了。”

東方樓蘊看她疲憊的神色,心裡劃過一抹心疼,催促道:“你去吧,晚上有何安在,你不用管了,只是這被子……”在寧家住過幾天,他對寧九九的家底還是清楚的。

其實赫連將軍很想說的是:‘不如我們一起睡吧?’

唉!可是不能說啊,還不到時候。

想想他還挺憋屈的,啥時候才能抱和美人捂被窩呢?

以前,他從沒想過這個問題。女人在他眼裡,就是人而已,跟男人一樣,都是人。

那時候他也沒想過,若是有一天,自己的牀上,多了一個女人出來,會是怎樣的心情。

不管想沒想過,最後的結局肯定是,他將人丟出去,再換掉別人碰過的牀,更甚者,他說不定連屋子都要換。

他不喜歡身上有女人的氣味,一點點都不行。那種庸俗的脂粉九九料味道,只會令他作嘔。

可是奇怪的是,他並不討厭寧九九身上的九九氣。早在他第一次抱着寧九九時,他就察覺到了。

寧九九的身上,只有一股似有似無的甜九九,越聞越覺着好聞。

在他嗅到的那一刻,便再也放不下了。

當時不明白那種感覺是什麼,現在他好像有一點懂了。

寧九九並不知道赫連公子此時打的什麼主意,要是讓她知道,絕對會怒的把這人丟出去。

齷齪!可恥!下流!

“被子你蓋着吧,我今晚跟燁楓睡,可是何安他們……”她看了看鋪在東方樓蘊身後新棉被,有些後悔給他了。

何安身子微顫,不等主子說話,便急着回了寧九九的話,“寧姑娘放心,我們自己能解決,姑娘還是去休息吧!”

東方樓蘊也是這個意思,只是他說的更爲直接,“他們凍不死!”

做奴才的,在主子受傷期間,他們還敢睡覺嗎?能讓他們待在屋子裡,就已經是分外開恩了。

“哦,那你們也早些休息吧,”人家都不用她管了,寧九九也不會傻到多那閒事。

她轉身出了門,不知是不是錯覺,總覺得身後在道光,一直鎖着她,直到走到堂屋,那道光才消失。

何安跟着她走出來,堂屋裡已經不見吳青的蹤影。

“寧姑娘!”

何安小聲的叫住她,“寧姑娘,今晚我家主子住在這裡的事,還請您務必不要對任何人講起,這幾日大雪封路,主子暫時可能不會走,但主子的行蹤不能泄露。”

寧九九以爲何安是怕她做了長舌婦,不屑的冷哼道:“誰稀罕泄露你們的行蹤,要是擔心我會出賣你們,不如趕緊收拾包袱離開我家,那樣更安全!”

何安滿身冷汗,心想這位姑奶奶真是得罪不起啊,動不動就讓他們滾蛋。想他何安跟着主子,什麼樣的大人物沒見過,哪曾受過這般的白眼。

可是又能咋辦呢,主子寵着,他這個做奴才的,除了在心裡腹誹兩句,其他的,啥也不能做。

想了想,怕寧九九誤會,可是又不能不說,何安轉了個路子,誠心對她道:“外面有很多人正等着抓我家主子,是誰要抓,您就別問了,總之,我家主子不能在這裡露面,所以我們的行蹤必須保密,這對你們也有好處,免得招惹無妄之災,如果有陌生人問起,我想寧姑娘能應付的。”

他算是看出來了,眼前這位姑娘,絕非池中之物。看她給主子包紮傷口的動作,比他還熟練。甚至,她看見那麼重的傷,竟連眉頭都沒皺一下,實在不簡單。

要不是主子非要繞路來寧家,他們是絕不想再跟寧九九有牽扯的。

可現在,不想牽扯也牽扯了,依主子的對寧姑娘的態度,只怕日後有牽扯的地方還多着呢。

寧九九並不是不明白何安的意思,只

夜深了,她也懶得再跟廢話,點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便徑直回了自己的屋。

半年時辰之後,吳青帶着兩名暗衛,悄無聲息的潛入寧家。

每個人手上都抱着東西,其中就有幾牀嶄新的錦緞棉被,被包裹的很好,一片雪花都沒沾到。

除了被子,還有幾壇上好的白酒,以及一些主子的日用品。

何安把錦被捧到東方樓蘊面前,“主子,要不要給您換牀被子,這些也都是新的,蓋着更暖和些。”

東方樓蘊已經豎着躺睡下,看也不看何安手裡的東西,不耐道:“你自己留着蓋吧,我只蓋這一牀就夠了,別再囉嗦,本王很累了。”

笑話,身上蓋着這麼溫暖,又透着股女兒九九的被子,他傻了纔會想把它換掉。

“是,奴才知道了,”何安嘴上應着,心裡卻在鄙視他家主子。就知道這被子是寧姑娘蓋過的,主子摟的那樣緊,莫不是把被子當人了?

這一晚,東方樓蘊睡的很沉。自打從寧家離開那天起,他就沒睡過一個安穩覺。

可是到了夜裡,因爲傷口太深,失血過多,真的發起高燒來了。

何安跟吳青忙着熬藥,給主子服下,希望能替主子減輕痛苦。

但是作用不大,東方樓蘊燒的嘴脣都白了。這其中的原因,也跟他在雪地裡奔波了幾個時辰有關。

寧九九是被何安跟吳青的爭吵聲驚醒的,雖然他們吵的很小聲,可她還是聽見了。

披衣下炕,拉開房門,走到對面屋子外面,隔着門,就聽見何安略帶哭腔的聲音。

“不行,主子的情況不能再等,非得請在大夫不可,你要不去,我自己去!”這是何安的聲音,聽的出,他很急,急的快火上房了。

緊接着,便是吳青的聲音,“別衝動,他的人說不定已經潛入鎮子上,你現在去,無疑是自投羅網,會給主子帶來麻煩的。”

“那你說要怎麼辦,就看着主子燒昏過去嗎?”

“我……我……”吳青說不出話來,似又疑惑不解,“其實這樣的傷,主子受過很多,但是這一次好像特別嚴重,會不會……”

後面的話,吳青沒說下去,可是何安卻猜到了,“你是說,主子中了毒?”

兩人同時倒吸了口涼氣。如果真的是中毒,可就麻煩了。主子傷口流出的血,並沒有異樣,可想而知,這毒會有多麼棘手。

吳青的聲音又傳出來,“我去通知唐門的人,讓他們儘快趕來。”

如果真是中毒,鎮上的江湖郎中,肯定指望不上。

何安默不作聲,兩人似乎有商量了什麼。

寧九九那個窩火啊,折騰大半夜了,剛睡下,這又鬧騰上了,他們到底還讓不讓人睡覺了。

不是她心腸硬,沒同情心。

關鍵問題是,這幾個人跟她半毛錢關係都沒有,不僅沒有關係,還很有可能給她帶來麻煩。

想想看,陳美娥她們就住在隔壁,要是被她聽見什麼風吹草動,指不定又得鬧出什麼事來。

寧九九深吸口氣,猛的推開礙眼的門,邁步衝進去,憤憤的視線在吳青跟何安驚愕的臉上掃過,最終落在炕上,面色透着不正常紅光的男人身上。

何安嚥了口唾沫,冒着被寧九九大罵一通的危險,支支吾吾的道:“那個,寧,寧姑娘,你還是回去……”

“回你個頭,你們吵成這樣,我能睡着嗎?都給我閉嘴,把我吵醒就算了,別我把弟弟妹妹再吵醒,否則別怪我轟你們出去,”寧九九不客氣的打斷他的話。

搞什麼,她夠仁慈的了。收留他們,又替他們家主子處理了傷口,還不夠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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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個人,帶着弟弟妹妹生活,不小心着點,能行嗎?

寧九九不再理他們,走到東方樓蘊身邊。先是摸了摸他的頭,接着給他把了脈,翻了翻眼皮,連舌苔都看了,身上的肋骨也按了一遍,確定他沒有內傷。

前世學的醫術,忘的也差不多了,但簡單的望聞問切,多多少少還是記得一點。

現代的醫療水平,擱在古代,哪怕只有十分之一,那也是絕世醫術了。

何安看着她把主子翻來覆去的折騰,起初也跟吳青一樣心裡沒底。

怎麼看,寧姑娘也不像有學問的人,更甚者,她可能連大字都不識幾個。這樣的人,又怎能懂得醫術呢?

“寧姑娘,這……”

就在何安正欲說什麼時,寧九九站了起來,“他沒中毒,死不了,之所以高燒不退,是小病積壓的太久,這回都趕上來湊熱鬧,不過他底子好,能扛過去。”

何安抹了把汗,不太相信她說的話,“寧姑娘,我相信你說的,只是主子再這麼燒下去,再好的人,也得燒壞啊!”

吳青也道:“不能等了,我現在就去通知唐門的人。”他是不太相信寧九九,他印象裡的寧九九,就是個拿鍋鏟的廚娘,咋一轉身,就成了大夫?

寧九九並不攔他,只是淡笑的看着他,“你說的那個,呃,唐門是吧?請問他們多久能到?”

“這!”吳青說不出話了。

何安倒是老實的回答,豎起一根手指,“最快最近的唐門中人,也得一天時間才能到!”

“哦……”寧九九故意拖長了尾音,“一天啊,只怕等他們的人到了,你家主子也燒熟了。”

笑話,這兩個人到底有沒有腦子,現在當務之急,不是找人,而是給他降溫好不好?

寧九九也懶得跟他們廢話,卷高了袖子,動手要剝東方樓蘊的衣服。

這個動作,可把那兩人看呆了。

太生猛了,太暴力了。

東方樓蘊已經陷入半昏迷狀態,神志時而清醒,時而迷糊。

寧九九剛進來的時候,他是知道的,可是這會,也不知是潛意識還是無意識。忽然就失了知覺,擺出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樣,看的寧九九一陣糾結。

可她一個人根本挪不動他,沒辦法,又見着那兩人站着不動,真是氣不打一處來,“你倆還站着幹嘛,還不快過來幫忙!”

“哦,來了來了!”

何安被她吼的心顫顫,連質疑都忘了。吳青對寧九九也有了新的認識,就衝她這份冷靜,他也選擇相信她。

三個人合力之下,將東方樓蘊脫了精光,只留下一條短褲,相當於內褲了。

何安下意識的看向寧九九,想看看她是個什麼反應。

可惜,寧九九根本沒空理會這些。進屋的時候,就發現屋子裡多了幾壇酒,也也不用去問這酒從哪來了,有的用就好。

“何安,用布浸上酒,給他擦身,幫他降溫,記着,要重點擦在腋下……”她將需要擦拭的部位,講給何安聽。

雖然她也可以代勞,可是畢竟是古代,她能主張把東方樓蘊的衣服脫了,面對他光果果的身子,就已經很大膽了。

何安一遍一遍的給主子擦身子,按着寧九九教的法子擦拭。同時,又讓吳青到外面去捧了雪,和上冷水,給東方樓蘊敷在額頭。

整整折騰了半個時辰,除了吳青因爲受傷,體力不支,寧九九讓他去休息了之外,她跟何安一直守到東方樓蘊退燒。

之後何安怎麼出去的,寧九九不知道,只知道東方樓蘊退燒之後,她累的不想挪窩,而且她坐着的地方,也捂熱了,便迷迷糊糊窩在那睡着了。

其實東方樓蘊在擦過白酒之後,就醒了。可是醒了,不代表就得睜眼說話。

他就那樣躺着,靜靜感受那無骨又滑嫩的小手,在身上撫過時,激起的盪漾感覺。這一刻,他寧願永遠都不要醒,時間就停在此刻。

當一切都結束,他才睜開眼睛,看着趴在自己身邊,蜷縮成一團女子。

嬌顏如花,美的如開在春天的海棠花,臉上因爲溫暖而泛起的嫩紅色澤,引誘着他躁動不安的心。小嘴微翹着,飽滿的脣色,如蜜糖。

東方樓蘊的很認真,可看着看着,就發現自己的不對勁了。

對於從未跟女子接觸過的赫連公子來說,這種感覺太新鮮了,也太令人嚮往了。

他想伸手抱住沉睡的嬌軀,想擁她在懷裡,想聞聞她呼吸間的味道。

“唔……”

寧九九睡的很熟,大概是冷了,一雙小手很自然的就把被子往自己身上裹,順便還翻了個身。

東方樓蘊嘴角抽搐的看着遠離自己的棉被,重點不是被子沒了,而是在於,他現在沒穿衣服啊!

寧九九往被子裡縮了縮,只差沒把腦袋也埋進去,完全沒意識到,自己正躺在一個危險物旁邊。

東方樓蘊偷偷看她熟睡的小臉蛋,心裡的暖意在慢慢升騰。

下了一夜的大雪,到了凌晨時分,雪停了,太陽升上來。

陽光是有了,但是並不暖和,老人們常說,下雪不冷,化雪冷。

寧九九習慣天一亮就起牀幹活,可是她昨晚太累了,即使醒了,也不想離開溫暖的被窩,冬天賴牀最舒服了。

她在被窩裡動了動,兩隻手攥着被角,想把被子往自己身上攏。

東方樓蘊俊臉黑的一塌糊塗,從她夜裡睡着開始,這已經是她第五次在拽被子了。

如果可以的話,他真想把這丫頭圈在懷裡,緊緊的摟住,那樣就再不用擔心她拽走被子了。

可是不行啊,他們還沒有到那一步,她也不是他的夫人。赫連殿下自認,自己還是挺規矩的人,所以登徒子的事,他不能幹。

不能幹,但還是可以看看的。

於是乎,從退燒之後,他就再沒合過眼,靜靜的盯着寧九九熟睡的可愛模樣。

寧九九本來睡的好好的,就是老覺着,有什麼東西在炙烤着她,熱熱的,很不舒服的感覺。

她懶懶的睜開眼,眨了幾下,在適應光線之後,視線慢慢落在近在咫尺的俊顏上。

“呀!什麼情況?”她蹭的坐起來,揉了揉腦袋,意識慢慢恢復,總算想起來昨晚發生的事。前面記得,後面忘了。

不過,在看見身上的衣服完好無損之後,也知道昨晚除了睡覺啥也沒發生。

寧九九十分淡定的在東方樓蘊注視下,整理好衣服,淡

定的爬下炕。

她的淡定反射在東方樓蘊眼睛裡,太刺眼了,他不能容忍。

一個沒出閣的女娃,大清早的從一個男人炕上爬起來,她還能如此淡定,這算什麼?

東方樓蘊一把拽住她的胳膊,制止她下炕,“你就沒什麼想說的嗎?”

寧九九看了看被他抓着的手腕,視線慢慢擡高,定格在他一張盛怒的臉上,慢慢的,一字一句的說道:“沒有,我什麼都不想說,要是不滿意在我家待着,隨時隨地可以走,還有,昨晚是我救了你,一大清早的,你擺個臉子給我看,這叫不叫恩將仇報呢?”

東方樓蘊看着她坦蕩蕩的小臉,忽然覺得是不是自己小題大作了,他鬆開抓着寧九九的手,“謝謝!”

一句謝謝,在寧九九看來,理所當然的,可要是換一個人聽見,比如何安或者吳青,這兩人絕對會驚掉了下巴。

襄王殿下的謝謝,比稀世珍寶還要寶貴。

“你知道感謝就好,我不是同情心氾濫的人,救你也要收取酬勞的,只要你付錢,我會讓你好好養傷,一日三餐都把你當大爺伺候着,怎麼樣,這筆買賣是不是很划算?”

要她伺候人,要她收留,可以啊!不過得給銀子。天底下,可沒有白吃的午餐。

想到可以有大筆的銀子賺,寧九九一雙如明眸般的眼睛,亮的不可思議。

東方樓蘊被她眼裡的那抹亮光閃到,看的差點捨不得移開視線。

“怎麼樣啊,你到底是啥意思?”寧九九見他不說話,還以爲他不樂意呢。

東方樓蘊勾脣一笑,“都按你的意思來,你想怎麼做都可以。”

他笑的攝人心魂,寧九九估計他快修練成精了,這樣的笑容,看在誰眼睛裡,都很難拔出來。

不過他剛纔說的話,是啥個意思呢?

說的好像,任她胡作非一樣。她只是收他的錢,又不是收他的人,有必須說的那麼煽情嗎?

寧九九帶着滿肚子的疑惑,去廚房把火點上,開始燒早飯。

算上吳青,加里有兩個病號,所以寧九九早上燒的白米稀罕,雖然清淡了些,可是對於傷患來說,就再好不過了。

除了白粥之外,她又打了幾個雞蛋,用麪粉和了,切些碎九九蔥,攤了幾張軟乎乎的雞蛋餅,加上自制的小鹹菜,早飯算是很豐盛的了。

特別是新出爐的泡菜,絕對能勾住人的味蕾。

早飯差不多做好的時候,燁楓跟劉燁塵都起來了。

他倆一看家裡忽然多了幾個人,起初是驚訝的嘴巴都合不攏,可是當看清來的人,是東方樓蘊跟何安他們之後,驚喜比驚訝多。

“赫連大哥,你什麼時候來的?”劉燁塵最興奮,圍着東方樓蘊的炕邊追問。

燁楓心思細膩,看出東方樓蘊似乎不舒服,“劉燁塵,你別亂動,你沒看見赫連大哥臉色不好嗎?”

“你不舒服?”劉燁塵很納悶,好像不太相信,這個人會生病一樣,對着他仔仔細細的查看。

東方樓蘊目光裡透着一絲柔軟,“我沒事,有你姐姐照顧着,我已經好的差不多了,這幾天我不在,劉燁塵,教你的拳,練的怎麼樣了,有沒有偷懶?”

“我纔沒偷懶呢,我大姐每天都監督我,不信,我現在耍給你看看,”劉燁塵不服氣的嘟嘴。

說練就練,顧不得臉沒洗,頭髮沒梳,便拉開了姿勢。

說的挺好,可是他忘了腳上還穿着拖鞋,轉身的時候被鞋子絆倒了,面朝地,摔在了地上。

摔的不重,卻把燁楓逗笑了,“瞧瞧,看你以後還吹牛不?”

東方樓蘊臉上也有淡淡的笑意,雖然淡,卻是難得一見的笑容。

劉燁塵紅着臉從地上爬起來,氣呼呼的撅着嘴巴。

寧九九解了圍裙從外面進來時,正看見屋裡三個臉色異樣的人,“這是咋了,大清早的,都在這兒圍着,不去洗臉漱口嗎?”

燁楓羞澀的吐了吐舌頭,“哦,這就去。”

劉燁塵見二姐走了,一轉頭對上大姐不太高興的臉色,也不敢多話了,低着頭追着二姐的身影跑了出去。

他們都走了,屋子便只剩下她跟東方樓蘊。

氣氛有點尷尬,寧九九清了清嗓子,環顧一週,“咦,怎麼沒看見吳青跟何安,他倆去哪了?”

“我要留下養傷,他們在這兒不方便,”東方樓蘊說的很隱晦。

“咦,你這麼說好像不對吧,他們都走了,你一個人留下?”

“不是你說的要照顧我嗎?”東方樓蘊臉色不變,還是那副雲淡風輕的模樣。

“呃……”寧九九被他噎的說不出話來。話是她說的,可是又好像說的不是一回事。

看見她憋屈的小模樣,東方樓蘊心情十分的好,善心大發的決定不再逗她,“我的行蹤不能暴露,他們留下不方便,晚上會出現,但是白天不行。”

其實他還有一點沒有告訴寧九九,何安跟吳青雖然沒出現,但即使是白天,他們離的都不遠,還有他身邊的暗衛也增加了一批,但都隱藏的很好,不易讓人發現。

寧九九也沒在說什麼,畢竟人家可是大人物,既然是大人物,那肯定是有很多秘密的。她還想多活幾年呢,知道的秘密多了,萬一被他滅口,可就完了。

寧九九清了清嗓子,“那個,我會跟燁楓和劉燁塵交待一聲,你想在這裡養傷,就儘管養吧,我早飯做好了,要不要給你端來?”

東方樓蘊定定的看着她,這個小丫頭,無意間流露出來的氣息,很嫵媚,很動人,也很溫暖。就像此時此刻,看的心裡柔的不像話。

最終,寧九九不僅給他端了飯,還替他打了溫水洗漱。

昨兒弄髒的衣服,已經換下了。天太冷,東方樓蘊是想直接扔掉,不要洗了。可是寧九九不幹哪,嚷嚷着用溫水洗,反正家裡有的是柴。不夠的話,就讓外面那些人去砍柴,免費的勞力不用,她傻呢!

早飯,東方樓蘊吃的很九九。試想一下,冬天早起,能喝上一碗熱乎乎的清粥,而且這清粥還是寧九九親手燒的,能不好喝嗎?

吃過早飯,寧九九簡單收拾了下他的屋子。熬了草藥,拿給他喝下,又替他換了藥,檢查了傷口。

不得不說這傢伙的體格不是一般的強,這麼重的傷,吃過早飯,他就下地走了,雖然步子踉踉蹌蹌的,沒走多大會。可那也足夠強大了吧!

外面的陽光很好,東方樓蘊的視線卻追着寧九九,悄悄走到她身後,掏出一樣東西遞給她,“這個給你,好好收着,別弄丟了,也別拿去當了,不管你在哪,它都得好好的待在你身邊,聽到沒?”

略帶霸道的語氣,不容質疑的表達,這纔是東方樓蘊往常的作風。

之所以要叮囑這麼多,也是他太瞭解這丫頭的脾性。那麼愛錢,又那麼喜歡折騰,萬一哪天缺銀子,心血來潮把玉佩拿去當了,真會把他急死的。

寧九九正在擦桌子,聽到他的聲音,回頭看時,正瞧見他手心裡放着一塊奶白色的玉佩,說是奶白色,也不完全是,因爲那白色很純很正,還很透亮。

玉上刻着一個很奇怪的圖案,似狼似虎,雖然不清楚是什麼動物,但給人的感覺,肯定是一種很兇很兇的猛獸。

雖然她不懂玉,也不會看玉,可也能猜到這塊玉絕對的上上品。

可是再一聽東方樓蘊的叮囑,小臉立馬跨了下來,“你還是給我銀子吧,拿你一塊玉,還不能當,那我要它幹啥?不當吃,不當喝的,留着它看嗎?”

東方樓蘊差點氣的吐血,她可知道這塊玉佩,代表着什麼,又有多少女子想得到這塊玉,因爲它的意義……

具體什麼意義,他現在還不能說,可瞅着寧九九那副嫌棄的小眼神,又覺着殿下高大上的自尊心過不去,“這塊玉與我有關,你千萬要好好收着,如果有一天玉不在了,你信不信我會把你狂揍一頓,再把你關起來,永不見天日?”

寧九九跟見鬼似的,一跳之下,退了好幾步,“什麼嘛,這麼可怕的東西,打死我也不要。”

開玩笑,一塊玉佩而已,還得牽扯到自身安全。雖然她不怕赫連奄真的對她動手,可是要真的把這個收下,以後還不得寢食難安了,燙手山芋啊,她傻逼了纔會收下。

東方樓蘊覺得自己的耐心從沒這麼好過,面對寧九九時,好像他的耐心能無窮無盡似的。本來還想逗逗她的,可是看她避如蛇蠍的模樣,赫連公子不高興了,硬將玉佩塞在她手裡。

“剛纔逗你玩的,這塊玉佩是我給你的信物,所以你得好好收着,至於銀子,你想要多少都可以,我平時不帶銀子在身上,也就這麼多,”赫連公子乖乖的將身上幾張銀票掏了出來,再遞給寧九九。

寧九九哇了一聲,立馬扔了抹布,把銀票搶了過去,激動的表情比看見玉佩時,不知高了多少倍。

這世上有很多人愛錢,也有很多人貪財,吝嗇。那種人,是很醜陋的。

以前的東方樓蘊也這樣認爲,可是在看見寧九九抱着銀票數錢的可愛表情時,他忽然覺得,若是身邊多一個會管錢的女子,似乎也不是什麼壞事。

他怎麼想的,寧九九纔不管,她只顧數着手上的銀票。

這是她來到異世,拿過最大面額的錢,都是一百兩一張的,總共有五張,也就是五百兩。

五百兩啊!

想想看,以前的她,還在爲幾文錢發愁,還在爲掙幾兩銀子磨破嘴皮子。

可是呢,看看人家,隨手一掏,就是幾百兩。

人比人,真是氣死人哪!

寧九九眼珠子動了動,“這錢我先替你收着,多退少補,放心放心,我絕對不會虧待你,等你傷好了,我保證你還能多長几斤肉呢!”

東方樓蘊滿臉黑線,這丫頭是想氣死他嗎?

寧九九笑的很賊,她已經將銀票跟玉佩統統揣進懷裡了。

既然人家要給,她哪有不收的道理,她一向是來者不懼的。

家裡多了一個傷患,在飲食上,寧九九就得照顧着他,銀子不是白收的。

幸好這兩天下大雪,路滑不好走,也沒什麼人過來竄門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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