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她穿越成小小農家女_132

此時,她們想走也已經晚了,寧景華眼神倒很好,居然隔着轎子,都找到紅葉。

看見紅葉,再一看那馬車竟是襄王府的標緻,他當即就明白了。

而那位小青衣跟她的野戲班子,已經在收拾行囊了,但她的眼睛還一直盯在寧景華身上。

京城之地,到處都是有錢公子,都是達官貴人,隨便碰上一兩個,她日後都可以飛上枝頭做鳳凰了。

寧景華衝到馬車邊,喜鵲見他神色不對,擠身站在他面前,阻止他再往前。

眼見被一個小丫鬟攔着了,寧景華的書生氣節又上來了,“讓開,本公子要跟你們主子說話,本公子知道這馬車是襄王府的,不止襄王妃在此,我親愛的夫人也在吧,紅葉,你見到自己的夫君,都不必下轎行禮的嗎?”

紅葉坐着的身子突然變的僵硬,雙手不自然的絞在一起。

不管她平日裡有多麼大膽,多麼開朗,但她終究是個女人,還是會有每個女人都有的弱點。

寧九九對這個得力助手,自然是要保護的,她一手握住紅葉冰涼的手,一面掀開簾子,看着外面站着的寧景華,語氣不溫不怒。

“寧老闆這是在做什麼,不好好回去看着你的店,卻跑來這裡看一個女子賣弄風情,難道你們讀書人都喜好這一口嗎?”

寧景華被她激的面色通紅,“請王妃注意言詞,他們爲了討生活,出來唱戲的而已,好像沒有礙着你什麼,你又爲何要趕他們走,得饒處且饒人,王妃也別太霸道了!”

寧景華不愧是讀者人,粗鄙的話,他也說不出來,就這麼一番話,還是憋了半天才憋出來的。

“呵,本夫人霸道嗎?你問問這裡的乞丐,問一問京城的人,本夫人何時對他們霸道了?”寧九九這會真有些生氣了,或許是因爲懷孕的緣故,氣性大,說來就來,擋都擋不住,原本只是想趕走那幫子人,那樣的女子,只需看一眼便知,究竟是幹什麼買賣的,白天唱曲,晚上就不知睡到誰的炕頭了,也就寧景華這種白癡,會用癡迷的眼神去看她。

寧景華完全聽不進去別人的勸告,襄王妃他說不過,就一個勁的盯着紅葉,“夫人,你既在裡面,爲何不出來幫爲夫說句話,小青的事,我早都跟你說過,並無隱瞞之處,你何苦爲難於她,今日你非要逼的她走投無路,我也只好先在京裡給她安排個住處,絕不能讓她流落街頭!”

看着寧景華無比認真的神色,寧九九隻覺得好笑,這人只怕早就想這麼做了,就是沒找着機會,如今機會擺在眼前,他又不傻,再說了,他又豈能眼睜睜的看着心愛的女子離開京城。

紅葉略一沉思,突然跳下車,站到寧景華面前。

寧九九隨後也下來了,事情好像是她挑起的,宮宴的時辰確實還早,去那麼早,跟那些女人虛情假意的聊天,也沒什麼意思,所以她是真的不急。

“相公,外面人多嘴雜,請相公注意言行,莫要失了家人的臉面,至於相公要納誰爲侍妾,我管不着,也不想管,只要相公日後別再管我要錢即可,”紅葉冷着臉,說到最後,目光掃了眼遠處站着的那位名叫小青的女子,卻正迎上她挑釁得意的目光。

紅葉心中暗道不妙,還沒等她想明白呢,就瞅見小青忽然變了臉色,哭哭啼啼,一臉委屈的朝着寧景華撲了過來,哭的梨花帶雨,嬌弱的惹人憐。

“華哥哥,你千萬不要因爲奴家跟夫人吵架,奴家知道夫人厲害,也知道夫人能幹,奴家不敢跟夫人爭什麼,奴家只求一個棲身之所,若夫人不願意,奴家這就離開,萬不敢叫華哥哥爲難!”

這女人妝還沒來得及卸掉,哭也不是真哭,否則臉上的濃妝一花,跟午夜兇鈴有的一拼了。

聽見美人兒哭的這般悽慘,又聽見她說,什麼都不求,又暗指紅葉當家,是個男人都聽不得這樣的話。

寧景華當即就將臉色一拉,十分不快,“夫人莫要忘了,七棄之條裡,有善妒這一條!”

這話說的可就嚴重了,紅葉萬萬沒想到,她一心想維護的臉面,竟被那女子三言兩語,便給戳破了。

到底是她太厲害,還是寧景華爲了她,便可以不顧一切,當真愛到這般深厚嗎?

這附近的人,有很多都認得紅葉。

瞧見這一幕,衆人看待紅葉的眼神裡,多了不少的嘲弄跟諷刺。

想她紅葉,在京城中混的如魚得水,沒想到後院竟也沒保住。

都說男人見不得妻子比自己能幹,比自己賺錢多,寧景華是個書生,自高氣節尤其嚴重。

更何況,古代的女子,大多還是遵從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像紅葉這般出來拋頭露面,自己開店掙錢的,在男方家人看來,實屬污點。

紅葉臉色慘白如紙,身子晃了晃,差點沒站住,幸好被身邊跟着的婢女及時扶住,才勉強穩住了身子。

紅葉已經氣的說不出話了,不過她還真挺堅強的,愣是一滴眼淚沒流下來

寧九九向前站了一步,喜鵲緊跟而至,也同她站在一起。

寧九九用極盡輕蔑的目光,將寧景華上上下下看了個遍,“你也不如此,既然你說她犯了七棄之條,那乾脆這樣,也不必你費事休她了,你們和離吧,但是有一條,孩子得歸她,她掙的家當也歸她,你不能要她一分錢,你不是自傍是讀書人嗎?既然是讀書人,就不能把錢財看的太重,否則沾了銅錢臭氣,就不是讀書人,你說是不是個道理? ”

她的話一說完,四周一片抽氣聲。

頭一次聽說勸人和離的,多新鮮哪!自古以來的老話就是,寧拆十座廟,不毀一樁婚,啥時候,這和離也成了隨隨便便可以說出口的話。

紅葉面如死灰,她知道寧九九是爲她好,這等的家醜,如今鬧到了外面,既然他們都可以不顧本家的臉面,她又何須顧及了呢!

“是啊相公,你既想娶她,那咱們便和離吧,你經營的那家店鋪,是你們寧家的祖產,我一分都不要你的,可是我掙的銀子,想必夫君也看不在眼裡,這位姑娘不是非你不可嗎?那爲妻便成全了你,明日叫上家裡的長輩,下個和離的文書吧!”

寧景華做夢也沒想到,事情會鬧到這個地步,這可不是他的本意。

休妻的話,本是嚇唬她的,哪裡是真的要休她,不說情份還剩多少,單說家裡的人,也不會同意,更何況是和離,他的臉面要往哪擱?

寧景華看了看身邊楚楚可憐的美人,決定退一步,“夫人,你可別胡亂聽了有心人的挑唆,不管是休是和離,都是咱們兩人的事,回去再說吧!”

寧九九最見不得這樣的男人,一聽到不利於自己的條件,立馬轉了方向,“別,就在這兒說吧,紅葉現在是本妃的合夥人,所以她的事,本妃肯定是要管的,話,我撂在這兒,你若想納那個小青衣爲妾室,紅葉就跟你和離,非常簡單明瞭的事,相信你一定能看的明白,還有那個唱戲的小丫頭,你要搞清楚,你傍着的這個男人,不值什麼錢的,你可得看清楚了再傍,否則日後可就虧大了。”

小青臉上雖沒什麼表情,但抱着寧景華的手,卻鬆開了些。

紅葉嘲諷一笑,轉身對寧九九微微福身,“有勞王妃娘娘還掛記着我的事,讓娘娘操心了!”

“沒什麼可道歉,誰一輩子還沒遇到過一個負心漢呢,你呀,要纔有才,有貌有貌,若能和離,是你的福氣,是他的損失。”

損完了寧景華,她將手放在喜鵲手上,跨上了馬車。

這個寧景華,她一早就想教訓他了,若不是此刻身子不方便,早上去揣他兩腳了。

紅葉緊跟着也上了馬車。車內寬敞,鋪的都是最柔軟的毛毯,中間擺着張小桌,四面的抽屜裡裝着各色蜜餞酸棗。

有些都是南晉買不到,專門從很遠的地方纔能買到,就是怕她隨時隨地覺得難受,也好有個緩解的東西。

其實按着東方樓蘊的本意,什麼宮宴都不必去參加,皇后非要等到她回來纔開宮宴,其心不純。

寧九九懷孕的消息,也沒有宣揚出去,亦不好對皇帝稱病不去。

剛一坐進馬車裡,小紅火便又蹭了過來。

這傢伙,雖然才這麼一點點大,可是動作麻溜。誰也沒打算帶它去宮宴,可這小傢伙,卻在衆人沒有察覺的時候,偷偷的鑽了進去。

寧九九換起紅毛,這是她給起的名字,誰讓它滿身的紅毛呢!

紅葉坐進來之後,對剛剛發生的事,還有些尷尬,便從小紅毛身上找了話題。

“它身上的毛可真好看,紅的像火,我曾經在蒼瀾見過跟它類似的,就是沒它的毛這般紅豔豔的好看,”她伸手撫摸着小傢伙軟的不可思議的毛髮,牽強的笑着,以掩飾心底的傷痛。

寧九九也看着小紅毛,覺得這小東西,跟它彷彿心有靈犀,而且極爲的認主。

它也似乎不喜歡紅葉的撫摸,挪着柔軟的小身子,直往寧九九跟前蹭,一直蹭到她懷腿邊,緊挨着她的腿,才肯乖乖的躺下。

紅葉笑眯眯說道:“它好像就跟你最親,可也沒見你對它多好,是不是你懷了身孕的緣故,所以它看着你才更親?”

寧九九一手拿着蜜餞,一手撓着小紅毛的下巴,道:“誰知道呢,你說你見過,可知它是個什麼品種,我一直都沒搞清,它究竟是狐,還是狸呢!”

“好像是叫什麼狸,具體的,我也記不清了,不過蒼瀾人將它們奉爲神獸,繡在帳篷上,刻在石碑上,想來是有什麼特殊的本事,”紅葉說到這兒,就有些心不在焉了,還不時的朝車窗外看去,她知道在她們離開之後,寧景華一定會想辦法,找到一個能打壓她的人,好讓她和離不成。

寧九九擡頭看了她一眼,說道:“紅姐,人生苦短,若是能遇上一個對的人,不防往前邁出一步,寧景華此人,即使沒有小青衣出現,也還是會有別的女人,你

又何苦把自己的下半生都栓在他的身上,不值當!”

紅葉嘆氣,“妹妹,我知道你是爲了我好,但是和離,遠沒有你想的那麼容易,他一定會去找寧清揚,現在連寧坤也回來了,無論是出於面子,還是裡子,他們都不會同意。”

寧九九笑道:“這有何難,你要想自己強大起來,那現在就是個絕好的機會,咱們的大樁買賣已經起步了,我此次從外面帶回來的臭魚,將是咱們開酒樓的主打菜,你的精明,我的創意,咱們合起來,一同擠垮寧家,指日可待!”

預想到未來的前景,紅葉心裡開朗了不少,“這倒不錯,我跟染房都打過招呼了,按你說的,簽了合同,第一批服裝,很快就會下線,之前你提到服裝走秀,那是個什麼東西?”

“哦,你說服裝走秀,這個我之前的確想過,就是人選上,不好拿主意,肯拋頭露的,定然不是良家女子,若是讓青樓的歌姬穿上咱們做的衣服,在外面走秀,一來,降低了衣服的品味,二來,縱然她們喜歡咱們製作的衣服,可是也不一定敢穿出來,這個問題比較棘手,我還沒有想好,到底該如何辦!”

紅葉差不多聽明白了她的意思,“你的意思,就是好比花燈遊街,讓她們穿上咱們工廠出來的衣服,在街上走一圈,好讓人家看到衣服穿在身上的效果,這個辦法,怕是不行的,就像你說的,縱然他們敢穿,人家也未必敢買,倒不如這樣……”

她說的法子,很簡單。就是找幾個年輕貌美的姑娘,穿上她們製作的服裝,在京城的街道,來回走上幾圈。

就跟走廟會似的,招搖的從街市上穿梭。

既有了轟動效應,又不會讓人覺得俗氣,若再加上適當的引導,成名成功的日子,還會遠嗎?

紅葉跟她果然是最合拍的,兩人想的點子也是如出一轍。只是紅葉的點子,更接地氣。

寧九九很贊同,“紅姐,你剛說的辦法可行,事不宜遲,眼下很快就要到春天了,正是添置春衣的時候,這幾日我不太舒服,店裡的事,你幫着多照應些,工廠那邊,我會讓吳青多盯着一些,等找到可靠的人手,你也就可以多省些心了。”

“嗨,我閒着也是閒着,孩子有奶孃跟丫頭們照應着,你也瞧見了,那個家,我是不想回去的,倒不如在外面多操勞些,回去之後啥也不想,倒頭就睡,咱們的作坊,還缺個好聽有氣勢的名字,做出來的衣裳,也該讓人知道是哪裡出的,這名字,還得你來取,我可做不了主!”

“呃……容我想想,”寧九九開始冥思苦想,把她曾經記得的服裝品牌,統統在腦子裡過了一遍,思來想去,又覺着不妥。

似乎都不合拍,不合她的風格。

眼看就快要到鳳臨臺了,她靈機一動,有了主意,“就叫摩登一品吧!摩登是時尚的意思,若是客人聽不懂,可以能客人解釋一下,就說是咱們獨創的一個詞,還得設計一個標緻,繡在衣服的袖口上,好讓人家一看,就知道這是咱們出的衣服。”

紅葉努力消化着她的話,每回跟寧九九說話,她都得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去聽,否則很容易就給弄糊塗了,“摩登一品,好怪的名字,這不重要,就是你說的標緻,是不是就像印章似的,給貨品蓋一個章。”

“不錯,但咱們不蓋章,咱把標緻繡在衣服上,就在這裡,”寧九九掀開自己的袖子,指給她看,袖子掀開,往裡面一點點,即便是女子,也不會讓人覺得有傷風化。

“哦,我明白了,那這標緻,繡成個什麼花樣好呢?”

“這個嘛,我也還沒想到,你讓那位畫師,幫你設計一個,要不庸俗,要新穎,還得要讓人第一眼看見,就印象深刻的。”

正說着,馬車停下了,喜鵲在外面稟報道:“夫人,鳳臨臺到了。”

紅葉跟寧九九很有默契的止了話頭,她們之間的商業秘密,可不能讓別人聽了去。

“嗯,下車吧!”

嚴忠在馬車邊放了軟凳子,喜鵲扶着她二人下了馬車。

這是寧九九第一次來鳳臨臺,果真是個好地方。三面環着水,只有一條路通往湖中的莊園。

這莊園最中央,還立着一個三層小樓,莊園的四周種着成片的桃花。

雖還沒到桃花盛開的時節,但這裡的桃花不知那匠人用了什麼方法催開,竟然也是滿眼的粉色。

除了桃花,園內的其他花卉也競相開放,一派春意盎然的景像,煞是好看。

守在路口的太監,並不是王海,是個精瘦的太監。

寧九九認出,他像是皇后身邊的。

他走到寧九九跟前,彎着腰,態度拘謹卻不恭敬,“皇后娘娘不喜馬車吵鬧,煩勞兩位夫人下車步行。”

紅葉知道寧九九的爆脾氣,趕忙上前一步,笑着道:“無防,正好我二人步行賞花。”

寧九九跟她正要邁步走呢,誰知道那精瘦太監,又捏着一副公鴨嗓子,說道:“這位姑娘抱着的小狐狸也不能帶進去,皇后娘娘近日心情不好,這等小畜生還是不要帶進去的好,王妃若是不放心把它擱在外面,可以交由奴才們照看,等到宮宴結束,自會還給王妃!”

寧九九原本不願跟他計較,在路上的時候,因着寧景華的事,她這氣也生的差不多了,再說,皇后就坐在裡面,她暫時還不想跟皇后對上,所以能忍則忍。

可這老太監,擺明了就是跟她過不去,又或者說,是皇后要給她下馬威。

唐寧之死,還沒查明。

皇后找不到唐寧,也不知唐寧已死,便把所有的矛頭都指向她。

下馬威都是小事,更大的陷阱只怕都在後面呢!

紅葉一瞥見寧九九的臉色,就知她要發火,急的快要虛脫了,“總管大人,這個小東西雖然是個小畜生,但它是夫人的愛寵,若是出了一丁點的差池,你可是擔當不起,我勸你還是不要攔着了,多擔這一份干係,又何苦呢,犯不着。”

寧九九很冷很慢的在笑,“既然公公要替本夫人看着,那便煩勞你了,可是咱把醜話說前頭,它掉了一根毛,我都要你用命還,或者,我不殺你,但我會讓人把你的命根子丟進火裡,燒個乾乾淨淨!”

太監淨過身,割下的寶貝,都存在敬事房裡。哪個太監老了,要告老還鄉了,便可以去將自己的寶貝領走,帶着它一起進棺材,來生也能做個完整的人。

所以對老太監來說,命根子是他們最忌諱,也是最不願意提的話題。

“小人不敢,小人說錯了,王妃請帶着您的愛寵進去吧!”惹不得,只能躲了。雖然心裡恨的牙癢癢,但表面上還得裝的恭恭敬敬。

反正皇后也撂下話了,對待這位襄王妃,能攔的就攔,不能攔的,就隨她去吧!

走上白玉石鋪成的小路,紅葉想想還覺着好笑,“這些個奴才,都是欺軟怕硬的,你不對他狠,他便當你好欺負,也就是你,敢跟他們硬碰硬,換了我,是萬萬不敢的!”

“沒什麼敢不敢,我也就是狐假虎威,等咱們有了真本事,直接甩回她臉上去,”寧九九走在最前頭,面上是淡淡的笑,心裡卻在盤算着今日會發生什麼事。剛剛嚴忠小聲對她說,殿下早已安排了五百精兵,就在離鳳臨臺不遠處埋伏,若有需要,隨時支援。

紅葉還是性子太弱,“你這脾氣,估計只有襄王能壓得住,換了旁人,早被你氣壞了。”

嚴忠的表情微有變化。他太喜歡紅葉的這句話了,一物降一物,少了誰都不成。

快要步入鳳臨臺,路臺的兩邊,每隔五步,便站着一名輕紗曼妙的美人,手裡捧着花盤。

這情景要是擱在天氣暖和的時候看着,倒也賞心悅目,但是這天……

“喜鵲,你覺得今兒冷嗎?”寧九九故意放慢步子,視線從這些婢女身上一一掃過。個個美貌如花,即便不是傾國傾城,那也是小家碧玉,各有一番風韻。

喜鵲雖然長相不及這些美人,可腦袋卻是很靈活的,“自然是冷的,這天就是老人們常說的,倒春寒,您瞧湖面上的冰,到現在還沒化開呢!”

“呵呵……”紅葉用袖子掩着脣,走在最後面偷笑。

寧九九若有所思的點頭,最終目光其中一個女子身上停住。

不是因爲她長的最美,也不是因爲她長的最特別,而是她的身份,如果她沒記錯,此人應該是竇皇后的侄女,上一次的宮宴,她用餘光瞄到了。

這回倒不是盯着東方樓蘊,但依舊用怨恨的目光死瞪她。

寧九九在她面前站住,上下瞄了瞄,“喜鵲,最近宮裡財政吃緊嗎?居然連大家小姐都出來站臺了,莫不是有什麼陰謀吧?”

這話,喜鵲可接不上來了。倒是紅葉,把寧九九拉到一邊,低聲對她道:“你有所不知,竇郡主中意的人,是四皇子唐焱,聽說今兒他也會來,所以才站在這兒,你沒瞧見人家是盛裝打扮,穿的那麼少,站的又那麼直,還不是爲了多看唐焱幾眼。”

“看中他?”寧九九真不是一般的驚訝。

想想唐焱那個病秧子,長的雖然還算過得去,但他的身子骨,娶妻不成問題,洞房恐怕就……

寧九九真心實意的提醒她,“姑娘,守寡可不好玩,憑你的長相,家世,要什麼樣的男子沒有,何必非要喜歡那個病秧子,萬一你前腳跨進門,後腳他便昇天了,那你這一輩子可就毀了!”

“襄王妃什麼時候也喜歡背後說人了!”

唐焱頂着一張粉白的臉,無聲無息的站到他們五人身後。

嚴忠面色未動,但垂下的眼睛裡,閃過一個震驚的眼神。唐焱即便身子再弱,走路還是會有聲音的,而他居然絲毫動靜都沒有聽到。如果不是他大意,那便是他深藏不漏。

幾人神色各異,紅葉微窘,竇小郡主一臉喜色,心花怒放,都寫在臉上了。

寧九九更沒有背後說人,

當場被抓包的歉意,反倒坦然的不能再坦然了,“還以爲今兒來的都是女眷,真想不到四皇子也有此雅興,來湊這個熱鬧!”

言下之意就是:女人之間的聚會,你一個大老爺們,湊啥熱鬧?

唐焱笑顏不變,正要說話,旁邊那一位美人率先開口擁護了。

“王妃姐姐有所不知,皇后娘娘的原話是,已經娶了正妃的皇子和世家公子不必參加,沒說未娶親的也不能參加,今日四皇子跟五皇子,六皇子,都是要來的,朝中凡是三品大員家中未出閣的女兒也來了不少,夫人就不必操心了,您已經是襄王妃,這跟您也沒什麼關係!”

就在衆人都以爲寧九九會生氣,會暴怒,會一腳揣花她的臉時,她不怒反笑,“嗯,郡主說的挺有道理,但願郡主也能心想事成,早日覓得良君,四皇子,我有事找你談,煩勞你跟過來!”

唐焱輕笑着點頭,並未多說。但是竇小郡主的臉色,卻已是欲哭無淚。

“四皇子請留步!”她鼓足勇氣,叫住了唐焱。

“咳咳,郡主……找本王何事?”唐焱用絲帕掩着脣,咳的昏天黑地,心肝脾肺都要咳出來了似的。身子晃啊晃的,如果不是身邊的小廝護着,怕是連站都站不住。

她本來是有一肚子的話要說,一瞧見這副模樣,哪還說的下去,“沒事了,外面風大,殿下還是進去吧!”

同時,她也恨極了寧九九。早聽人說,她行爲不檢點,跟很多男子都有牽扯,以前她還不信,現在嘛,由不得她不信。

竇郡主用鄙夷的眼神看着寧九九的背景,一時沒察覺,另一個女子悄悄走近她的身後,冷不防說話了,“郡主也看見了吧,四皇子也受她擺佈,這個女人實在可惡,縱然郡主再美貌,再聰慧,四皇子的目光還是不會放您的身上。”

竇寒煙猛的回頭,盯着站在她身後,說着莫名其妙話的女子,語氣不善,“你是誰?”她既不傻,也不魯莽,除了在唐焱面前,會偶爾丟掉理智以外,更多的時候,她是很聰明,否則也不會爲竇皇后所用。

寧月嵐盈盈福身,笑的溫柔可人,“我是寧家的二小姐,寧月嵐,因爲長年不出府,所以郡主姐姐不認得,可我卻聽過姐姐的大名,京城第一美人,非姐姐莫屬!”

曾經的趙念雲,已成了過去式,美人易逝,再美的人兒,也經不住時間的摧殘,更何況美人還斷了腿,哪還有人會記得。

這話,竇寒煙聽着倒是很對她的心思,“第一美人不敢當,你也不差,對了,你剛纔說的話,我可以全當沒聽見,人多眼雜,以後這樣的話還是少說爲妙!”

寧月嵐修養了大半個月,請了許多的名醫,瘋病好了些,在修養的這段日子裡,她漸漸想明白了,搞清了之前發生的事,其實都是有關背後搗鬼。

今天她是悄悄溜出來的,知道寧九九又平平安安的回來了,她怎能坐的住。

新仇加舊恨,這筆賬,自然是要好好跟她算一算。

“郡主教訓的是,宮宴快開始了,咱們一起進去吧,”寧月嵐今日也是盛裝打扮,久未出露面,身子養出了不少肉,人也豐滿了不少,說實話,真有點胖了。

竇寒煙的身份不知比她高出了多少,自然是要高傲的走在前頭。

寧月嵐經過這麼多的事,性子倒是沉穩了不少,不似從前那般衝動,多了幾分矜持跟穩重。

她倆走進去時,宴席就要開始了。

本來寧九九來的就夠遲的,她倆落在後頭,自然更遲了。

鳳臨臺之所以得名鳳臨臺,是因爲在這一處湖心島上,除了莊園和成片的桃花之外,還有一個近千平米的宮殿。

殿的四周,夏季用帷幔擋着,一旦抽去帷幔,湖上吹來的涼風,縱然再熱的酷暑時節,也會涼爽許多。

到了冬日,四周的帷幔鋪的很厚,底下有溫泉水流過,衆人席地而坐,暖意融融,堪比暖春。

寧九九跟紅葉早已入座,她倆身份不同,所以座位離的較遠。與寧九九緊鄰的是太子妃,上官芸兒。

太子府的舒良娣忽然沒了身孕,太子的這些女人,又恢復往常的平靜。

本來就是,要沒有,大家都沒有,要是有,那便大家一起有,這樣後院才能保持平衡。

除了她,還有與寧九九有過一面之緣的錢冬兒與周曼青。

當初在紅葉的店裡,就見過這二人,後來一直也沒機會再見到。

皇后的身邊,坐着幾位嬪妃,其中就有寧鳳亭。

做爲寧家的嫡出女兒,她看寧九九的眼神,不可謂不復雜,只一個眼神之中,就夾雜了太多的東西。

在她們兩人旁邊,坐着幾位不出名的小公主,年紀都很小,而且對竇皇后跟寧鳳亭,十分敬畏,連直視都不敢,從寧九九進殿到現在,那幾個小公主,連頭都沒擡起過,可見,皇后在宮中何其的霸道。

不知是不是因爲唐寧的事,皇后的精神十分萎靡,一點勁都沒有,坐在那,一手支着額頭,強撐着精神,應對前來請安的人。

除了這些個少女,還有幾位一品大員的夫人也來了,其中就是徐夫人。

按理說,她是沒有資格參加的,不知是不是沾了寧鳳亭的光,才使得像模像樣的穿一身華臉坐在那。

範老夫人也來了,在寧九九剛一邁進殿裡時,她微閉着的眼睛睜開了下,對着寧九九點了下頭,算是打過招呼。

看的出,她也是個不喜與人交往的,所做的位置,離最近的也有兩米之遠,也不跟那些夫人們說話,自顧自的撥弄着佛珠。

再看看座上的這些男賓,寧九九覺得自己被騙了。除了太子跟東方樓蘊,幾乎所有人都來了,就連寧清揚跟唐鑫也在位列其中。

很顯然就是一場相親會,可是你相親就相親吧,爲啥要叫她非來不可呢?

衆人都入了座,管事太監走到皇后耳邊,對她低語了幾句。

皇后坐直了身子,朝衆人擺擺手,“本宮今日身體不適,若有招待不週的地方,諸位莫要見怪,吩咐人上酒菜吧!”

太監得了命令,忙跑去門口,吩咐婢女去了。

竇寒煙滿眼關切的道:“皇后身子不適,不如先到後面歇息片刻。”

竇皇后也不知是真的不適,非要歇息,還是另有原因,竟然點頭答應了,“也好,那本宮就失禮了,這裡就交由賢妃主持。”兩名婢女扶着竇皇后站起,攙着她慢慢往後殿而去。

皇后一走,殿內的約束也少了幾分,大家都覺得自在許多,尤其是那些個世家小姐跟公主,皇后坐在那,就跟立着一尊佛似的,她們連笑都不敢。

寧鳳亭拂了下裙襬,坐直了身子,一開口就是對着寧九九而去,“近日聽聞襄王妃遇險平安歸來,皇后娘娘設宴給襄王妃壓驚,我們都是陪襯,襄王妃可要盡興纔好,否則皇后娘娘是要怪罪我等!”

她的一句話,成功的將寧九九推到最頂峰。

高處不勝寒,頂峰可不是那麼好待的。瞧瞧這四周看她的眼神,搞的好像她成了皇室公敵似的。

寧九九沉默着,沒有接寧鳳亭的話。

皇后極力把她弄以這裡,又攛掇這麼多的人都來了,新仇加舊恨,一屋子的人,至少佔了一大半。

等到大家都就位,她卻溜了。

這是要撇清干係,防止之後發生的事會連累到太子?還是真的傷心過度,食不下咽,心痛難忍。

如果她是有意退到幕後,操控這一切,那麼寧鳳亭就是替罪羔羊。

可笑的是,這位不知死活的寵妃,自以爲得了多大的便宜。

本來應該是皇后主持的宮宴,現在卻由她代勞,由她做便宜老大,她不得意纔怪呢!

寧鳳亭指名道姓的說話,卻得不到寧九九的迴應,分明是在打她的臉,讓她難看嘛!

這時,太監宮女們已經捧着食盤,魚貫而入,將手中的美食,擺上各人面前的案几。

有了太監宮女們的遮掩,一時間,宮殿裡倒也熱鬧了起來。

三三兩兩的少女,交頭接耳,呵呵的偷着笑,明裡暗裡,似乎都在笑着什麼。

熱臉貼了個冷屁股,不知道的還以爲下面坐着的是皇太后呢!

寧鳳亭絕美的臉蛋上,浮現出一抹陰狠,她悄悄對寧清揚使了個眼色。

寧清揚雖然不太情願,但爲了顧及家姐的面子,也爲了寧家的面子,不得不站起來,思索了下用詞,就怕會被那女人抓住把柄,直等思慮周全了,覺得天衣無縫了,纔敢開口說話。

“皇后一番苦心,襄王妃想必也會記在心裡,襄王妃出自鄉野民間,對宮廷禮儀想必不太精通,未免閒言碎語傳出去,壞了襄王妃的名聲,月嵐,你去給襄王妃演示一下,該如何像賢妃娘娘行禮謝恩,別叫人以爲襄王妃愚笨。”

寧鳳亭端莊的笑道:“襄王妃要謝,也該去謝皇后娘娘纔對,不必謝本宮,本宮擔不起!”

最後三個字,她加重了音量,其中的意思,昭然若揭。

寧月嵐盈盈的站起身,走上前幾步,對着賢妃微微福身,聲音如出谷黃鸝,“多謝賢妃娘娘賞宴!”

寧九九還是不動,只是盯着眼前的盤子,上好的牛肉,都是用剛出生不出一個月的小牛仔的肉,製成的。最新鮮的淡水魚,看着聞着,都覺得很九九,只是這魚,看着似乎有些眼熟呢!

這對姐弟二人,一唱一和的,說的倒是挺熱鬧,可誰成想,人家壓根沒打算理會,搞的他倆自說自話一樣。

殿裡的笑聲,藏都藏不住,有幾個躲在後面的小姐,仗着別人看不見,竟笑出了聲。

上官芸兒見形勢不對,趕忙站起來打圓場,“咱們今日都是應是皇后娘娘跟賢妃娘娘的邀請,前來鳳臨臺賞花的,莫要爲了不相干的事,壞了興致,芸兒特帶了府中的舞姬,以助各位的雅興!”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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