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萬鵬興的帶領下,雲溫婉和紅袖一會兒就到了南宮傲的太極宮。
“皇上,溫婉小姐到了。”南宮傲正在案桌上處理事務,應該是在看某個大人的奏摺吧。萬鵬興走到南宮傲身邊,彎下腰來對南宮傲說道。
“溫婉見過皇上,給皇上請安。”雲溫婉對南宮傲行禮,身後的紅袖也跟着雲溫婉一同行禮。
“起來吧,何必多如此多禮節。”南宮傲起身走過來,讓雲溫婉免了禮節。
“溫婉謝過皇上。”雲溫婉恭恭敬敬,身後的紅袖也隨着一同起來。
“可知朕叫你來,是什麼目的?”南宮傲看着雲溫婉問道。
“皇上的心思,高深莫測,溫婉一介女流,不敢妄加揣測。”雲溫婉不卑不亢,看着南宮傲低頭說道。
“你這丫頭,倒是會說好話。”南宮傲聽了雲溫婉的話,伸手拂了拂下巴的鬍鬚,笑了起來。
“朕讓萬鵬興領了你來,是爲了兌現今日在宴席上說的‘成全你的一個請求’的諾言。今日,你在宴席上說,這請求只能說給朕一個人聽,如今,太極殿就只有朕一個人了,不妨說來聽聽,是個什麼樣的請求?”南宮傲看着雲溫婉,眼神裡有好奇,也有期待,不知道雲溫婉會提什麼樣的請求。
“皇上,最近城中流民四散。”雲溫婉點到爲止,眼神如古井無波。
“朕不是已經讓太子南宮翎,去領了救災銀兩去賑災了嗎?怎麼,城外的流民還在沒有被安置下來?”南宮說完這話,眉頭就緊鎖了起來,轉過身子,背對着雲溫婉了。
“皇上所說之情,溫婉不甚知曉,溫婉只識城內四處乞討的災民,有些於心不忍。災民亦是皇上的子民,他們也該與家人團聚,過安寧的日子。”
雲溫婉這句話,說得十分動容。
南宮傲靜靜看着雲溫婉,卻見雲溫婉的眼中情真意切,似蓄淚水,此番神情在南宮傲的眼裡,當得“我見猶憐”。
“皇上,既然您讓太子殿下去操辦賑災之事,想必太子殿下定會認真去辦。只是……”雲溫婉說到這裡,突然話語一頓,臉上有一些爲難。
“怎麼不繼續說下去了?”南宮傲聽雲溫婉說到關鍵處,突然停了,轉過身來。摸了摸手上的玉扳。
“溫婉怕說出來,惹得皇上與輔佐之臣心生嫌隙,怪罪溫婉。”
雲溫婉看着南宮傲,秀麗的眉毛一皺,這纔將自己的顧慮說出來。
君臣之間,最忌諱的就是互相猜忌。
“不必擔心,朕若是覺得你說的不對,朕就當你這個丫頭飯後與我的玩笑話罷了。若是你說的在理,倒幫了朕一個大忙,朕會賞賜你。”
南宮傲聽完雲溫婉的話後,雙手背到後面,示意雲溫婉繼續說。
“只是,這賑災的銀兩,太子殿下會讓各級的官員分級拿下來給災民,難保不會有紕漏,或許最後,到了災民手裡,可能只是一碗稀粥。”
雲溫婉看見南宮傲的臉色正在一點點的變得凝重,頓了頓,“對於顛沛的災民們來說,一碗稀粥不是長久之計,還望皇上明鑑。”雲溫婉
繼續說道。
“那你有什麼好辦法,能儘可能的使大部分流民得以安定呢?”南宮傲臉色嚴肅的問雲溫婉。
“溫婉倒有一個辦法,只是不知道,皇上您覺得可不可行。”雲溫婉眼波流轉,微微一笑間,盡顯乖巧伶俐。
“你這丫頭,可不可行,你先說來聽聽。”南宮傲臉上有無奈和迫切的神色。無奈之處自然是不知到底該如何解決賑濟災民之事,纔算妥當。迫切之處卻是聽着雲溫婉有法子賑災,卻一直在賣關子。
“溫婉覺得,既然是賑濟災民的銀兩,倒不如直接就讓太子殿下帶人將災民們聚集在一處,然後由太子殿下當場監製,將那些銀兩均勻地分給那些災民。如今災民們手頭裡有了銀兩,先前又受了那麼多的顛沛流離、飢寒困凍之苦,自然是會好好使用那些銀兩的。皇上,您覺得呢?”雲溫婉恭敬的說道。
“那些若是有了自己可以支配的銀兩,定會好好珍惜,或者購置田地,種得糧食,解決自己的溫飽問題。或者購置書籍,求得才識,日後纔好考取功名,得一官職,也好俸祿頤養。總之,那些災民總歸是能讓那些銀兩物盡其用,發揮它們最大的用處的。想不到,你這丫頭,倒也能想出好辦法。”
南宮傲對這個想法甚是滿意,看着雲溫婉,眼眉微揚,一臉笑意的說着,言語間盡是對雲溫婉的讚揚。
“萬鵬興,方纔你也聽見了,替朕擬一道聖旨,讓南宮翎按照着旨意,操辦下去吧!”南宮傲見賑濟災民之事得以解決,原本緊鎖的眉頭也一下子舒展開來了。
“奴才遵旨!”萬鵬興媚聲媚色的應了南宮傲。
“溫婉替那些城內的災民謝謝皇上的聖明!”雲溫婉眼眸一亮,向南宮傲俯身跪謝。
“難不成,這就是你這丫頭說的‘不得說於他人聽’的‘承諾’嗎?”
南宮傲沒想到雲溫婉竟然如此聰明伶俐,一個女兒家這般體恤民意,還能想出如此妥當的辦法,若是男兒家,雲青山只怕在這朝中更加勢力橫行,隻手遮天了。
南宮傲思索着,可偏偏,雲溫婉是一個女子,還不得雲青山寵愛。想到這裡,南宮傲的嘴角不自覺的有了一絲笑意。
“皇上若無他事,溫婉這便先行退下。”雲溫婉見南宮傲臉色見好,便起身欲回浮生殿。
“天色尚早,溫婉急什麼,朕還有事要問你呢。”南宮傲別有深意的看着雲溫婉。
“皇上您是還有事要問溫婉嗎?”雲溫婉低着頭,眉目一動,看來南宮傲是要問他南宮子墨的事了。
“難道,你就不想爲二皇子永安王求情嗎?”南宮傲似笑非笑,看着雲溫婉。
果然試問了她南宮子墨的事,南宮傲不愧是皇帝,當真“面面俱到”。
“皇上聖明,定會明查。若是永安王殿下真的與敵國的幕國國王裡應外合,通敵叛國,那麼,皇上治永安王殿下的罪自是應該。若是永安王殿下沒有通敵叛國,皇上罰他,左右也是爲了堵上那些是非之語。想必永安王殿下是不會怪皇上。”
雲溫婉擡起頭,說出來的兩句話都是玲瓏剔透
,讓南宮傲不氣反喜。
“朕再問你一句,你與永安王是否真的情投意合?”
這便是要試探雲溫婉了。
若是她說“不是”,那南宮傲肯定會問她,“既然不是情投意合”,那又爲何要拒絕做他的妃子,進而又提讓雲溫婉做妃子的事。
若是雲溫婉說“是”,那麼南宮傲肯定又會問“既然情投意合,那又爲何不替南宮子墨求情,難不成是在戲弄皇家子弟?
南宮傲這是擺明了要爲難雲溫婉,讓雲溫婉進也不是,退也不是,當真是老狐狸。
“皇上,溫婉的確與永安王殿下情投意合,溫婉本想,趁機替永安王殿下向皇上求情,只是,心裡想着,永安王殿下曾經說過,皇上聖眸雪亮,又明查秋毫,一定是不會讓永安王殿下受怨的。”雲溫婉頷首道。
不過短短兩句話,雲溫婉就既指明瞭是與南宮子墨“情投意合”,又間接的讓南宮傲好好查辦南宮子墨通敵叛國這事。
其實,哪有什麼和南宮子墨“情投意合”,不過是不想讓南宮傲趁機立她爲妃子罷了。
“雲溫婉,好一個能說會道的女子。怪不得我兒子墨,一個從不近女色的人,竟然勝仗歸來,尚未見你幾次,便要讓我幫你們賜婚。”
雲溫婉淺淺一笑,不置可否。
不過,她心裡卻並不認同這些話。
雲溫婉洗澡的時候,南宮子墨就在樑上看見了他。還有一次,又是在樑上,被雲溫婉抓了下來,南宮子墨抱着雲溫婉睡了一夜。這樣算來,雲溫婉和南宮子墨也算是親密接觸過了。
“好了,時候也不早了,萬鵬興,你就送雲溫婉回他的浮生殿吧。”
南宮傲說這句話的時候,語氣極其平常,完全讓人聽不出他的情緒,“對了,關於二皇子南宮子墨通敵叛國的事,我會讓刑部協同你父親雲青山好好查辦。若是永安王真的沒做過這事,朕也斷然不會冤枉了她的。若是你父親雲青山冤枉了,朕也不會輕易饒了他。”
說完,南宮傲背過身去。
恩威並濟,從來都是帝王之道。
“那皇上,奴才就先送溫婉小姐回浮生殿了!”
“去吧。”
“溫婉就先告退了。”
說完,萬鵬興就領着雲溫婉和紅袖回去了。
到了浮生殿門口,萬鵬興就回去了。
“小姐,你都在皇上面前說了兩次你與永安王殿下情投意合,永安王殿下也讓皇上賜婚了,他還會不會有立你爲妃的意思啊?”紅袖一邊替雲溫婉更衣,一邊說道。
“皇上的意思,我們這些人,如何能猜測到的。”雲溫婉看着紅袖,淡然一笑。
南宮傲身爲天子,擁有無數宮內女女人夢寐以求的福澤,而她雲溫婉卻拒絕了他兩次,還直接就說和他的兒子“情投意合”,南宮傲就算再想得到雲溫婉,自然會顧及自己的顏面,不能讓天下人說他和自己兒子搶女人。
雲溫婉梳洗打扮了一番,就睡去了。
一夜到了天亮,收了收東西,就離開了浮生殿,回了相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