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正巧雲溫婉心情大好，便跟着錦瑟和竹桃去了集市。
又是早晨的時候。
近幾日來都沒有下雪，天氣似乎也好了許多，地上已經開始有融雪的痕跡了，錦瑟開心地說這是春天要來了。
實際上哪有那麼快，現在也就二月份的時節，只是泛陽在南邊，加上這幾日天氣好了一些，才顯得溫暖。
路上有些打滑，錦瑟是個練家子，倒是不必操心。雲溫婉則和竹桃兩人手挽手，慢慢走着，看起來倒像一對姐妹。
即使是大冬天，集市上也很熱鬧，人來人往，熱鬧得很。
竹桃真的是很賢惠，平日裡看上去安安靜靜，買起菜來一點也不含糊。雖然她口不能言，但是講價的功夫還在，只是一炷香的時間，籃子裡便滿滿當當的了。
三人打算回去的時候，經過一家賭場，卻看到了翠花。
準確來說，是翠花和福貴。
賭場門口站着幾個凶神惡煞的漢子，對着蜷縮在地上的福貴拳打腳踢，翠花哭着求站在門邊上一個穿着狐皮大衣的男人放過福貴。
“求求你，吳掌櫃的，求求你放過我福貴吧。”
那吳姓掌櫃一腳踢開翠花，啐了一口，冷哼道：“放過他？他欠了我們賭場多少錢了？！”說着，朝着那幾個大漢說道：“來！打斷他的狗腿！”
那幾個大漢接了命令，便圍着福貴過去，只見一個大漢抓住福貴一條腿，另一個大漢朝着那腿竟就踢了下去，“啪”的一聲清脆的響聲，福貴感覺自己的腿好像斷開了，一時疼痛難忍，叫了出來——
“啊——”
周圍圍觀的人多，但是沒有人敢上去幫忙，
這欠債還錢本來就是天經地義的，何況福貴的名聲在這村子早就“臭名遠揚”，吃喝嫖賭哪樣不幹？如今欠了賭場一筆鉅款，那掌櫃幹什麼都是有理由的。
那幾個大漢見狀，抓起福貴的另一條腿，眼看着就要踹下去，卻被一抹嬌小的身影攔住，還沒反
應過來，那幾個大漢便被她制服在地。
翠花見是錦瑟，稍稍放下心來。
倒是那吳掌櫃，看見半路殺出來一個程咬金，有些不快，壯着膽子走上前去，冷哼道：“你個小姑娘，年紀輕輕的，竟然出來多管閒事。”
這吳掌櫃穿着一身狐皮大衣，一看就不是什麼善類。即使福貴欠了錢，也不至於把人家的腿給打斷。看樣子，福貴的一條腿是要廢了。
錦瑟本來就正義感強，又習得一身武功，自然是天不怕地不怕，看見獐頭鼠目的吳掌櫃，自然也沒什麼好感，便氣憤道：“你就這樣打斷了他的腿！我問你，你這眼裡還有沒有王法？”
“王法？”吳掌櫃感覺可笑，“這欠債還錢本來就是天經地義，既然換不了錢，那就認栽，怎麼？我還犯法了？”
這吳掌櫃說的頭頭是道，說得錦瑟頓時沒了底氣。
福貴欠了錢，肯定是要還的，既然還不起，那被人怎麼樣都是不會有人管的。但是錦瑟既然插手了，就不能不管，於是壯着膽子問道：“他……他欠了你多少錢？”
“多少錢？！難道你還想替他還不成？”吳掌櫃冷哼一聲，眯着眼睛上下打量了一下錦瑟，“我看你也還不起。”
因爲出遠門的關係，錦瑟穿的也只是平常人家的衣裳，怎麼看都不像是什麼富貴人家。
“你別瞧不起人！”
這錦瑟頓時漲紅了臉，硬是挺着胸膛想要幫福貴，這倒是讓吳掌櫃起了興趣，他那雙眼又重新打量了錦瑟一番。
年紀輕輕，可是身材不錯嘛……
他的眼底頓時露出一抹淫光，直勾勾地看着錦瑟，似乎想要把錦瑟看透。
錦瑟突然意識到什麼，下意識地將自己的衣服斂了斂。
吳掌櫃這才收回了目光，拿出隨身攜帶的小冊子，翻了幾頁，便乾咳了兩聲，道：“福貴這些年來，一共在賭場賭博三千五百六十七次，一共欠債，白銀一萬兩千兩。”說罷，那目光從小冊子轉到錦瑟
身上，盯着她的胸口。
她雖然穿得多，但她窈窕的身姿還是能看的出來，胸口處微微鼓起，必定是雪白嫩滑的……
她頓時紅了臉。
這麼多錢……別說是她了，自家小姐都拿不出來。千兩銀子本就是個大數目，何況這萬兩，看來福貴這些年欠下了一筆鉅款。
翠花也楞在一旁。
這些年她是知道福貴出來賭的，她還知道福貴經常偷了她辛苦賺回來的血汗錢去賭，爲此他們還吵了許多次。可是她萬萬沒想到，福貴居然欠了這麼多。
她這輩子，可連一百兩銀子都不曾見過。
躺在地上的福貴也嚇了一跳，在他的預算之中，不會有那麼多才對，忽的從地上爬起來，忍着疼，叫道：“不可能！最多也只有兩千兩！怎麼可能那麼多！”
吳掌櫃慢慢將小冊子收了起來，露出精明的目光，冷笑道：“這時代在變，物價在變，銀子的數量也不可能是一成不變的……加上這些年欠的利息，一共是一萬兩千三百兩，我還給你省了零頭。”
說完，開始仔細端詳着被打斷一條腿，像狗一般爬在地上的福貴，獰笑道：“福貴啊……你看你是再斷掉一條腿，還是再斷掉一隻手呢……”
翠花一聽，連滾帶爬地衝過去，護在福貴面前，淚如泉涌，無力地說道：“求求你，放過他吧。錢我會一點一點賠給你的，求求你放過我們。”
翠花這麼說，吳掌櫃哪裡會相信？就靠翠花那點收入，是怎麼也還不清的。
這些年，福貴的行爲大家都看在眼裡。只要翠花有一點兒錢，福貴便會偷了出來，拿來喝酒賭錢，以至於他們家到現在還是一貧如洗。
吳掌櫃知道他們也賠不出來，也不想福貴斷手斷腳，目光突然移到錦瑟身上，淫笑道：“要想不還錢，那也可以，只要那小美人兒給我做妾，這筆賬，便一筆勾銷了。”
兩千兩銀子註定是拿不回來了，用福貴的手腳換一個美人，這筆買賣，值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