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慢——”
看着按耐不住站出來留住蓮香的雲溫婉,王氏臉上閃過一抹讓人難以察覺的笑。她朝那幾個家丁使了個眼色,那幾個家丁會意停了下來。
王氏故作惱怒狀,走到雲溫婉身旁,不屑地望了蓮香一眼,冷笑道:“怎麼?想爲她求情?”
雲溫婉打小心腸就軟,這一點王氏一直都很清楚,恰巧也就是這一點,讓王氏把她拿捏在手裡那麼久。
雲溫婉淡淡一笑,那雙美眸望着王氏,秋水波瀾,道:“溫婉不想爲蓮香求情……只是覺得母親這麼做似乎有些不妥。”
“哦?”王氏挑眉,冷笑,“說來聽聽?”
“蓮香與父親的關係也不是一日兩日了,大夫人此刻懲罰蓮香,不僅沒有緣由,而且還會讓父親大人不悅。”雲溫婉說話的時候沒有看過蓮香一眼,全程都是直勾勾地盯着王氏,彷彿要從王氏臉上看出什麼來,“母親你需得知道,年老則色衰,色衰而愛馳。這個時代,男人本就該三妻四妾,何況父親是當朝丞相,這妻妾成羣都是不爲過的。何況,父親與蓮香這麼久,也沒想過要娶蓮香做妾,母親大人你何必擔心呢?”
雲溫婉說話有理有據的,聲音柔柔的,只有眼神斬釘截鐵。
這些道理王氏都懂,所以王氏本就不擔心,王氏本就只是想借蓮香的事兒警告一下雲溫婉罷了。
王氏瞥了蓮香一眼,冷哼一聲,道:“目中無人,行爲乖張,這不做妾還好,要是做了妾,豈不是要上天去了?”
王氏眼睛雖然看的是蓮香,但這話說的卻是雲溫婉,指桑罵槐說的乾淨利落。
“一個小小的丫鬟能鬧出什麼名堂?”雲溫婉笑盈盈的,“若是母親看不過去,小懲大誡便可,母親的實力和地位,是沒有人可以撼動的。”
雲溫婉這麼說,似乎有了恭維的味道。
“哼!”王氏回到自己的位子上坐下,居高臨下看着蓮香,又掃了一眼雲溫婉。此刻的雲溫婉大概已
經知道王氏的意思了,王氏便也收手,道:“看在溫婉爲你求情的份上——把蓮香逐出相府,永不錄用。”
蓮香一聽,不停地磕頭,嘴裡不停地說道:“謝謝大夫人、謝謝二小姐——謝謝大夫人、謝謝二小姐——”
王氏朝雲溫婉瞥了一眼,然而云溫婉卻垂着眸子,面無表情。
從金玉院出來,遠遠地便看見蓮香揹着一個包袱,被家丁帶着,要出相府。
雲溫婉帶着紅袖快步走了過去,卻連蓮香低着頭,垂着眸子,心情似乎很是低落。
她走上前去,攔住了蓮香:“蓮香——”
蓮香擡起頭,眼淚幾乎要涌出眼眶,一雙水靈靈的眸子能倒映出雲溫婉的身影,她只是木訥地叫了一聲:“二小姐——”想說什麼,卻又說不出口。
雲溫婉回過頭問道:“紅袖,可有帶銀兩出來?”
紅袖摸了一下身上,只好無奈地搖了搖頭。
雲溫婉本來就沒有多少積蓄,平日裡銀兩也是藏在房間裡的,在相府也用不着銀兩,下人們早已被大夫人打點過,不管她給下人多少銀兩也是無濟於事的。
雲溫婉隨手摘下自己的耳環,拔下自己的簪子,連着手帕一起給了蓮香,說道:“這兩個月的俸銀都還沒發,你這樣便出去了,怕是要受苦,這些東西你拿着,出去之後謀個好差事,或者謀戶好人家也方便。”
雲溫婉不受待見,身上有多少積蓄府裡上上下下都清楚,如今見蓮香要出相府怕她受委屈,居然把身上的首飾都給了她。
蓮香正想說什麼,卻被雲溫婉打斷:“好了,蓮香你出府吧,我不能在這裡呆太久,怕又惹出是非來。”說着便帶着紅袖走了。
蓮香看着雲溫婉的背影,若有所思。
經過今天這個事兒,雲溫婉知道,她和王氏這樑子算是結下了。爲了讓她在相府有一席立足之地,她必須馬上找靠山。
雲青山整日忙於朝政,思想及其傳統,至今也只有
王氏、白氏,以及自己那死去的母親……
雲溫婉頓了頓,只能從王氏和白氏中選,無疑便是白氏了。
白氏的地位雖然不如王氏,但其父親好歹也是個五品的奉車都尉,在朝堂上還是有一定的位置的。這些年白氏雖然一直跟在王氏屁股後邊,斂其鋒芒,但其野心勃勃還是可見的。因爲王氏的身家,這些年王氏一手遮天,她也很少能見到雲青山。
想定了主意,便向碧玉院走去。
明日,她可要會會白氏。
紅袖跟在雲溫婉身後,雖然不知道雲溫婉心裡在想什麼,但是感覺好厲害的樣子,於是也默不作聲,跟了上去,走了不知多久,卻聽見雲溫婉在跟前道:“我記得……竹桃可是會做菜?”
紅袖想了想,點了點頭,又覺得雲溫婉可能看不到她點頭,便又補上一句道:“是的。”
竹桃打小就是個廚房能手,做菜打掃樣樣好,師從南方廚藝,做出來的菜自然不一樣,只是碧玉院小,可惜了她這一身的好廚藝。
“上次賣燈籠的錢還剩下多少?”
上次過了個年,加上平時碧玉院的人用的節儉,便也沒用多少銀子。上次賺的多,現在剩下的也不少,只是看要花什麼、怎麼花……
見紅袖沒出聲,雲溫婉又問道:“可還夠買點吃食叫竹桃做?”
紅袖立刻點點頭,道:“夠!”
雲溫婉便沒再出聲。
“小姐可是要幹什麼嗎?”
雲溫婉神秘一笑:“明日你便知道了。”
到了第二日,竹桃起牀,便去做了吃食,放在一個食盒裡面,香飄整個碧玉院,紅袖提着食盒,聞着那滲出來的香味,猛地嚥了咽口水。
“能娶到竹桃的,真是有口福!”紅袖笑着調侃了一下竹桃。竹桃佯裝生氣拍了紅袖一下,羞澀地低着頭。
雲溫婉此刻已經換好了衣服,走了出來,眼睛定定地看着紅袖,說道:“走吧,去福臨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