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的咳嗽聲從井底的石板中傳來,嚇得我連憋氣都不會了,胡亂的喘息着。
白水立馬湊過來,封住我的脣給我渡了一口氣,熟悉的氣息以及氧氣的渡入,讓我腦袋清晰了一點,也不再這麼害怕。
";等我一下!";白水的吻離開我時,轉眼在井底四處打量着。
終於在井邊一個地方停下來,伸手摸了摸,那塊石頭還傳來";嘿嘿";的笑聲。好像怕癢一樣。
隨着它一笑,整個井底的石板又都跟着笑,聲音在井底迴盪,越聽越恐怖。
";找到了,沉吟刀!";白水朝我招了招手。
我走過去後,卻又先給我渡了口氣,然後握着我拿沉吟刀的手小心的劃破我指尖,沾了點血後,那熟悉的低喃聲又響起。
跟着無數細小的根鬚如同長頭髮一般從白水摸過的那塊石板之中涌出,朝着白水和我纏了過來。
無數低喃聲中。夾着沙沙的聲音,好像能引導所有東西進入。
任由那頭髮般的根鬚瘋長,白水直接握着我的手,將帶血的沉吟刀順着那塊石板劃過。
沉吟刀如同切豆腐一般,劃過石板,那塊好像長毛的石板一被劃開,立馬發出孩童的聲音:";神蛇直接弄死它!";
隨着那孩童的聲音一落,那些頭髮長得更瘋狂了,慢慢聚成了人形,黑色的也看不清臉。卻如同聽到童言一般,苦笑道:";你我相處這麼多年,你一脫困就這麼說,不好吧?";
這人形只不過跟個根鬚纏成的人偶一般,有着簡單的軀幹四肢以及沒有五官橢圓的臉,聲音就好像從井底每一塊石板上傳出來,而不是從它身上傳出來的。
";神蛇,弄死他!";那孩童的聲音復又任性而生氣地說着,沉喝道:";遊媚那傢伙既然真的轉世,就肯定有神蛇骨,你們倆合夥,弄死他!";
";遊媚,你還是回來了。";那個漆黑的影子,擡起沒有五官的頭看着我,似乎苦笑道:";當年你已然快化身屍婆,轉世後,我依舊感應到你化成屍婆,就算有神蛇骨又怎麼樣?";
";弄死他!他不過是一縷神魂,弄死他,建木就元氣大傷,整不了事情了。";那個孩童的聲音急急的催着,就好像一個被欺負了的孩子。
建木的神魂還想再說什麼,白水卻突然引出燭陰牙,咬破舌尖一縷鮮血直接噴了上去,然後看了我一眼。
我立馬明白了他的意思,手中沉吟刀一閃,劃破指尖,鮮血閃過,就好像有感應一般落在了那顆燭陰牙上。
那個在泰龍村面對遊媚屍婆身時的黑洞復又從燭陰中慢慢出現了,白水緊緊抱着我。雙手直接化爪緊緊抓住了井壁。
建木神魂聚成的人形,一見這個黑洞瞬間散落,又要朝着那石板裡鑽。
不過那孩童哈哈的大笑,那些涌用出來的頭髮怎麼也涌不進去了,隨着燭陰牙裡的黑洞越轉越快,吸力越來越強,建木神魂根鬚緊緊的紮在石板之上,卻怎麼也鑽不進去,只得怒吼道:";不周仙山都倒了,你爲了等遊媚找到這殺器,居然跟我一塊在這井底暗無天日的呆着,現在一到機會了,你就讓我去死了嗎?";
";哈哈!我就是要看着你去死,去死……";那孩童的聲音歡快的笑着,還刻意朝我和白水道:";遊媚。神蛇,拉緊我。要發動了!";
果然它話音一落,那粒燭陰牙裡的黑洞飛快的旋轉,強大的吸力傳來,我感覺好像身上的肉都要被吸得脫骨而去。
白水立馬掏出那個窫窳鱗片縫的袋子將我們套住。然後伸出一隻爪子緊緊摳着那塊石板。
外面好像有着無數東西抽打着井壁,啪啪的聲音以及大聲的巫唱聲傳來,就算是隔着窫窳鱗片袋,依舊可以感覺到強大的吸力,白水緊緊的摟着我,鮮紅的血順着他胳膊流下,染紅了白色的衣袍。
幾次袋子被吸得懸空而起,白水抱着我碰到旁邊的井壁之上,重大的撞力之中,他怕傷了我直接化成蛇身將我盤纏在正中,密不透風的護着。
隨着建木怒吼消失,聽到那孩童哈哈大笑的聲音傳來,白水才鬆開我,從依子裡出來。
那粒燭陰牙靜靜的躺在地面上,黑洞已經不見了,那塊石板傳來小孩子得意的嘿嘿笑聲:";遊媚沒騙我,她真的看到了,真的有輪迴,她真的轉世了!";
隨着它笑,整個井壁的石板也跟着笑。
但它們無論怎麼笑,怎麼發出聲音,石板依舊是石板,也沒像動畫片一樣,長出個眼晴嘴巴來,就是一塊被磨得平整的石板。
白水伸手撫了撫那塊石板,它又好像癢着了的笑,搞得所有石板又開始笑。
一塊普通得好像每個花壇都會有的石板,居然這麼古怪,我正要試着去摸,它卻立馬道:";摸夠了的話就帶我出去吧。老子答應幫你困住那道建木神魂,在這鬼地方暗無天日的呆了不知道多久。那鬼建木還能通過神魂感應知道一點外面的事情,老子就好像又回到了那當石頭的時候。";
它一開口所有石板又跟着鸚鵡學舌一般,一時之間,吵個不停。
我真的很想提醒它。就算是現在,它也是塊石頭啊?
";你是不周仙山的山心?";白水突然想起了什麼,伸手輕輕撫過石板:";不周仙山倒後,媧祖和我娘都曾經找過你,只要山心在。不周仙山就還在,但一直沒有找到。山心不見,不周仙山就是真的沒有了,我們一直以爲山倒而心滅,沒想到遊媚居然找到了你。";
";還不是建木。";山心依舊用孩童的聲音不甘的吼着,直嚷嚷地道:";快帶我出去,出去,老子要看花花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