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三他們有自帶的醫務兵,苗三娘沒要來針管,要來了醫務兵,聽說我要抽血,那個曬得黝黑的醫務兵臉上露出了詫異,卻也沒多說什麼,掏出針管就給我抽血。
纏橡皮管時,還是拍了拍我瘦得血管迸現的胳膊:“你這最好扎針,血管一眼就看到了。”
看着鮮紅的血抽出來,等抽滿一管後,我纔在醫務兵急切的眼神中讓他停下來。
“你的血可以給點我嗎?”等醫務兵離開後,苗三娘突然開口。
我晃了晃那一試管血,看了看帥哥,朝她詫異的道:“怎麼不早說?一次性抽了就好。”
“我不用抽。”苗三娘話音一落,手指尖就出現一道綠色豎條紋的東西,遞到我面前道:“一下子就好。”
“別!”看到她指尖的東西,我連忙後退,朝她懇求道:“我寧願再扎一針,或者劃上一刀,麻煩你將那東西收起來。”
苗三娘雙眼震驚的看着我,將指尖擡了擡,十分不解的道:“只是水蛭,吸血時不痛不癢還不會留下傷口。”
“收起來!收起來!”我忍着惡寒,將試管拔開,將血灌進帥哥嘴裡,一手覆蓋在他胸口引動着裡面的魂植,希望用我的血來補魂植,能讓他好一點。
畢竟魂植以陰魂血肉爲食,能吃也能補吧。
感覺到帥哥體內種下的魂植慢慢甦醒,帶着微微的興奮之意,而帥哥的意識似乎也開始本能的引動魂植亂抽亂動,我這才收了手,將試管裡剩下的一點血遞給苗三娘:“我最怕水蛭,這東西比蛇更恐怖。蛇咬一口也有點知覺吧,這東西不聲不響不痛不癢的吸血,吸飽了離開可能都不知道。更可怕的是,這東西軟軟黏黏的,吸血時它大半截身體還鑽進體內……”
越說越惡寒,我幾乎都感覺到水蛭那軟綿綿的身全鑽進我體內了。
“人家還用這個減肥呢,你是人蛇共種,身邊跟着那麼多蛇,體內還有魂植這麼古怪的東西,居然怕一條水蛭。”苗三娘接過試管,瞄了我一眼道:“阿妹啊,我可告訴你哈,外面把我帶來的苗妹都叫去唱歌的那漢子,對你估計……”
“咳!咳!”我重重的咳了兩聲,朝她擺了擺手:“麻煩您了。”
苗三娘要笑不笑的看着我,晃了晃試管裡的血:“不怕我給你下蠱?”
“我死了,大家都沒好處。”雖說一提到蠱也有點怕,但在絕對的實力面前,蠱這東西已然沒什麼用了。
“人生得意須盡歡啊,要不要出來唱歌?”苗三娘拉開帳篷的拉鍊朝我道。
我搖了搖頭,帥哥可以放一邊,夏荷纔是個大麻煩。
等苗三娘一離開,我立馬鬆開一點魂植,露出裡面的蜉蝣。
我去的時候已經過了好幾天了,夏荷自己都控制不住,本能的引動着蜉蝣化成甲克蟲守住那道缺口,所以就算聽到蛇影的嘯聲,她也找不到那道缺口了。
試着朝蜉蝣裡面伸了伸手,那些蜉蝣立馬化成甲殼蟲用尖悅的鉗朝我紮了過來。
我只得將手收回,試着在纏在外面的魂植上佈下的化蛇之術,引得裡面的蜉蝣變得狂躁。
夏荷也是遊家人,卻比我小,比阿得和蘇三月大,極有可能是宋媛的孩子,只要是人蛇共種,化蛇之術總能引動蛇性,更何況她做過人蛻,化過蛇骨,引動起來十分容易。
隨着巫術咒語緩緩念動,被魂植困住的蜉蝣猛力的朝外衝,在裡面飛快的遊動,展翅,發出轟轟的噪音。
等蜉蝣都好像快炸出來時,我急忙從腰側摸出一截蛇骨香,直接用術法引燃,順着魂植慢慢薰着。
這截蛇骨香是巴蛇骨裡的,腥味極重,一燃起,蛇胎也開始遊動,小龍種好奇的探了探頭,見白水不在,立馬就出來撒歡了。
我顧不上它,只是拿着那截蛇骨香,順着夏荷的人形一點點的薰着。
感覺到裡面的蜉蝣又慢慢的平靜了下來,跟着緊緊抱成一團,不再遊動,不用魂植困着,也保持着人形,我試着鬆了鬆魂植,確定它們確實沒動後,這才重重鬆了一口氣。
治怪病,還是以身化蟲這種怪得幾乎不實現的怪病,不可能一下子就治好了的。
這法子既然有用,反覆試幾次就好了,實在不行的話就只能去找遊婉了,蟲術目前就她最厲害了吧。
“咳!咳!”旁邊傳來輕咳之聲,一個大着舌頭的聲音道:“你折死弄滴什麼?”
我詫異的轉頭,卻見帥哥撐着手坐在旁邊,苦皺着眉看着我,好像也聽到自己的話不大對勁,張着嘴轉着舌頭,跟着似乎一瞬間想起自己做了什麼,猛的睜眼看着我,伸手朝着嘴裡挖去。
看着他舌頭上冒出的那麼一小片葉子,還有帥哥吐出來的大舌頭,我連忙道:“外面還有事情,你先適應一下。”
跟着瞬間用藤蔓依舊將夏荷纏住,飛快的朝外跑。
帥哥平時最愛八卦,吐槽最多,如果以後真是大舌頭,他估計會砍死我吧。
一出帳篷,卻見白水站在外面,聽到裡面帥哥瘋狂的大叫,只是平靜的瞄了一眼,然後朝我道:“鎮子外面陰魂還沒有解決,了卻帶着人四處布符陣,收了無數陰魂回來,可卻還有着無數陰魂飄出來,不知道從哪裡出來。”
“泰龍村這幾個大坑沒有再出了,其他地方卻依舊還有?”陰魂剛出的那一晚,那九個相柳蛇頭可真的跟陰魂製造機一樣,不停的朝外冒。
我們離開才一天,來去都快,並未發現外面似乎還有陰魂,而且白天也見不着。
白水點了點頭,拉着我進了帳篷,見帥哥拿着一面不知道哪來的鏡子,舌頭吐得老長,那舌頭前半截還是根鬚紮成的,還帶着幾片青翠的爬山虎葉子,隨着他捲舌而翹動,居然顯得十分搞笑。
他一見我,又要對我怒目而視,可見白水在,只得朝我憤恨的道:“你趁我昏迷,居然想種魂植爲控制我?雲舍,我怎麼沒發現你這麼壞呢!”
“你就樂吧,沒我,你就成半截舌頭了,再也講不出話來。”這話一出,我心裡微微一酸,對於一個話多愛八卦的人,一個需要巫唱的巫師,獻祭了舌頭,這是要很大的決心吧,帥哥那時是不是也想過他會死?
“反正你得補償我。”這貨適應能力極強,才幾句話就已然將舌頭擼直了,說得極爲順溜,說完還得意的吐出舌頭翹了翹上面幾片葉子。
“我們趁夜去看看外面的陰魂,你跟柳仙守在這裡,陳起語喝醉了,你呆會記得潑醒他,別誤事。”白水想了想,終究還是不放心,這邊全是傷員,走出帳篷後,化成蛇身,在整個泰龍村上空以蛇身畫下一道符紋,這才落下來跟柳仙細細交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