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長道來得很快,只是隨他一塊來的還有浮於半空中的阿媧和遊婉,他靜靜的看着那隻屍鸞與半空中的青鳥盤旋在一塊,原本憨厚的臉上露出了一個極爲欣慰的笑容。
其實雲長道一直長得挺憨厚的,怎麼也沒辦法讓人想到他是一個精於算計的人。
";等這一天很久了吧。";武羅將手裡一直抓着的小白朝她白色的戰甲裡一塞,看了一眼半空中盤旋的屍鸞:";從找到這隻屍鸞就開始等這一天了,所以你對屍婆也好,鱗片人也罷,甚至螣蛇綠腰她們的所作所爲都視如不見,更甚至時不時幫她們推動一下。就是想這一天早點來,你好趁機隨我們離開。";
她回頭朝其他山鬼道:";通道一打開,送他們兩個先走,你們跟着離開,我來斷後。";
";武羅神!";不知道哪個山鬼嬌弱而稚嫩的叫了一聲,卻只是抱着身下的赤豹發出低低的哭泣聲。
我回頭看了一眼,那是一個看上去只有十來歲的少女,臉上還帶着稚氣,連身上的草裙都沒有帥哥編得好,看樣子可能是母親早死。纔會讓她這麼早接替了山鬼,也纔會害怕去那未知的地方,纔會依戀着武羅。
遊婉抱着阿媧慢慢的與雲長道並排而立,只是當目光落在我身上時有點不解,可當看到帥哥時,卻又顯得有些怒意,似乎認爲武羅能帶一個人走,跟帶兩個人走並沒有什麼不同,爲何要接着她們。
她懷裡的阿媧卻掙脫了她的懷抱,朝着武羅漂浮而去。
她跟小白。有着異樣的感應,就像那天在泰龍村外,就算小白收入我腰側的血蛇鼎裡,阿媧依舊能感應到他的存在,對他有着超乎尋常的好奇。
只不過小白對她,也有着十分想吃的慾望啊……
我真不想這個時候小白衝出來將阿媧給吞了,那就有點混亂了。
武羅看了阿媧一眼,冷聲道:";雲長道,你既然取名長道,就應當知道順應自然方爲道,你這樣強取豪奪,又強行扭改,對誰都沒有好處。將媧祖的蛇丹藉着遊家血脈和建木神卵重生,你再奪人家的法身,可你依舊觸不到那個地方,到不了那個境界,你又何必呢?";
阿媧在半空中";啊啊";的叫着,雲長道依舊只是憨厚的看着她,輕聲道:";我們只是想搭你們一個順風車,你既然帶了人,多幾個也沒關係的。";
";別人的條件是你做不到的,而且她們不同,她們去只是避難,你去呢?又想取什麼?奪什麼?雲長道,你們這種人是得不到滿足的!";武羅聲音帶着極大的怒意,慢慢擡手,一根巨石上套着一顆大牙的戰斧出現在她手裡,她冷冷的看着雲長道,然後對身後的山鬼沉喝道:";你們先走!";
武羅知道雲長道那隻屍鸞是護世三青鳥之一,所以她其實早就知道雲長道或許想趁機離開。她說她不想看到流血的戰爭,她想離開,那是因爲她知道避不開……
天空中青鳥的哀鳴,加着屍鸞的清嘯,越發的響亮。
原本漂浮於半空之中的雲長道慢慢搖轉腰身,粗長的蛇尾出現,飛快的朝着武羅抽去。
眼看着雲長道的蛇尾就要抽到武羅身上時,一道白影帶着嘶吼之聲猛的衝了出來,瞬間纏住雲長道將他朝山巔之下拉去。
那道白影來去都很快,捲上雲長道瞬間就拉下山巔,我連蛇鱗都沒看到。
但那一聲嘶吼,那瞬間消失的身影,我就是知道那是白水。
武羅握着戰斧靜靜的看着遊婉和阿媧,並未出手,這時天空之中出現了歡快的樂聲。鳳鳴之聲從蒼穹裂開的地方傳來,與青鳥合鳴着,可那隻屍鸞卻似乎感覺到痛苦,慢慢的下落。
";來的可不只是我們。";遊婉靜靜的看着天空,朝武羅輕笑道:";神消而影散。你認爲只有我們能感應得到嗎?";
她伸手抱住阿媧,在半空中扭動着如同蛇一般的腰身,慢慢後退。
武羅看着她冷笑,猛的昂首長嘯。
原本英氣的臉龐露出了磅礴的怒意,那一聲長嘯如玉石相碰,又如同冰裂玉碎,震得空中的青鳥都開始晃動。
身後的赤豹和文狸也跟着齊聲而嘯,原本失去了山神的崑崙山突然顯出了無比的威壓之勢,帶着極大的抗拒之力,遊婉和阿媧被山勢推出去老遠。
而磅礴的崑崙山,似乎每個棱角每一座山峰都變得鋒利而猙獰,無數人影從各個角落狼狽的跌落,摔下山,或者藉着法器,藉着術法,藉着座騎,離體山體。
山鬼啊,終究靠的還是山,就算是一座沒了山鬼的山,依舊會聽從山鬼的指令,而不是人類。
武羅靜靜的看着遊婉,看着那些躲在暗處想趁機搭順風車的東西,冷笑道:";誰先來!";
戰斧猙獰,無人應戰,只有阿媧發出啊啊的叫聲,然後遊婉露出了一個古怪的笑意,猛的鬆開手,讓阿媧朝着武羅撲了過去。
阿媧剛一離開遊婉的懷裡,卻見遊婉突然引動着符紋,嘴裡發出了熟悉的巫唱之聲。
";避開阿媧!";我見武羅似乎不忍對還只會爬的胖妞出手。手裡舉着的戰斧朝後收了收,忙大叫道:";她纔是他們用來對付你的。";
遊婉和雲長道可是一步步算計過來的,怎麼可能沒有後續準備,她以化蛇之術催化阿媧,喚醒她體內的蛇性。就等於是另一個人首蛇身。
武羅原本朝後收的戰斧猛的朝前一揮,可戰斧還未落下,原本只是個流着口水胖乎乎娃娃的的阿媧,瞬間變成了一個比雲長道更大的人首蛇身的身體,只是她眼裡帶着迷茫。卻依舊朝着武羅撲了過來。
遊婉依舊高聲巫唱着,控制着阿媧的身體。 шшш▪ ттκan▪ C〇